第四十章 敲竹杠(求追讀)
申賢行和趙靈真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反正賠償不用他們出。
這就苦了包長卿,被謝必安獅子開大口,狠狠敲了一波竹杠。
這筆賠償不出,今天就要有一番惡戰!申、趙二人明顯忌憚手持靈白弓的謝必安,估計只會出工不出力,那他和牛剛就危險了!
如今只能花錢買平安,送走白無常這尊大神。至於後續與地府如何交涉,那就是獬豸衛高層的事了,和他廬州知府無關。
雖然知道賠償是跑不掉的,但一想到謝必安開的價碼,包長卿就無比頭疼——白銀五十萬兩,靈石五萬枚,法丹五百枚,法寶五十件!
掏空整座廬州府,他也拿不出這麼多銀兩和修鍊資源!
「七爺,本官是真的拿不出來這麼多東西,不信你隨我去府衙看看,掏空府庫也湊不出來。」包長卿哭喪著臉開始賣慘。
「更何況,府庫中的財物都是取自民脂民膏,用於治理州府,賑災、救濟、防疫、治安……府庫一空,這些政務都要停滯!」
「唔,說的也有道理……」謝必安摩挲著下巴,微微點頭。
倒不是被包知府的賣慘所打動,只是他身為城隍廟的陰差,同樣肩負著治理廬州府的職責。
把人家府衙給整崩了,搞得廬州大亂,那他難辭其咎。
思考片刻,謝必安目光落到了仍心有不甘的牛剛身上。
敲竹杠,還是應該敲到正主的頭上!
注意到白無常危險的眼神,牛剛頭皮發麻,忍不住道:「我該說的都說了,你還想怎樣?」
「我想怎樣?」謝必安冷笑一聲,「鎖爺是你們抓的,賠償也得是獬豸衛來出!」
「我也不多要,就你這獬豸衛衙門的寶庫,裡面東西一件不留,全搬到我城隍廟去!」
「什麼?」牛剛直接炸毛了,炸雷般的聲音響起,「你這不是賠償,是打劫!」
嗯?居然還敢頂嘴?
「呵,那本無常現在就打劫你,你欲如何?」
謝必安張弓搭箭,鋒銳的白羽箭直接瞄準牛剛面門,「若是不服,那咱倆再打一場!」
牛知事氣得胸膛一陣起伏,眼睛死死盯著弓箭,牙關緊咬,卻沒有再說話。
眼前這位七爺實力如何,才交過手的牛剛再清楚不過了。剛剛雖然一拳正中謝必安,打斷了他幾根骨頭,但那是因為謝必安急於破開三重大陣、故意為之的。
白無常頂著三重大陣的攻勢、赤手空拳尤能和自己打得難分難解,現在兩件玄寶在手,再打一場那就是找死!
見牛剛乖乖的沒再說話,謝必安放下弓箭,笑眯眯道:「這就對了,賠償一給,什麼都好說。走,帶我們去寶庫吧!」
牛剛還想做最後的掙扎,就著方才包長卿的邏輯,有樣學樣道:
「白無常!我們寶庫里的物資,也是用重要作用的!獬豸衛監察州府、剿滅妖邪,哪樣不需要銀子……」
謝必安手一揮,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得了吧,你這話鬼都不信!
包大人把廬州府治理得井井有條,他說要用銀子我信。
至於你這獬豸衛,呵呵,名聲都快臭大街了,當我不知道嗎?
還監察州府、剿滅妖邪?你們不與貪官污吏、妖魔鬼怪同流合污,廬州百姓就謝天謝地了!」
謝必安這話毫不客氣,啪啪打著牛剛的臉,見這位監察知事還想狡辯,他直接送上了最後一記絕殺——
「牛大人,知道我是怎麼混進黑牢的嗎?就是被你手下的獬豸衛抓進來的!
知道為什麼抓我嗎?
廬州府典葯丞的兒子賀松,在外面為非作歹、危害百姓。我只是稍微教訓了一頓,這傢伙就買通了獬豸衛的一個隊正,把我弄進來報復!
呵呵,牛大人,要不是你帶出來的好手下,我還真找不到關在黑牢的鎖爺。
從這個角度來說,本無常還得感謝你!」
一番話懟的牛剛神色羞惱無比,嘴唇哆哆嗦嗦,一口惡氣憋在胸中卻又吐不出來。
包長卿在一旁聽得眉頭大皺,「七爺此話當真?」
謝必安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騙你幹嘛?此事目擊者不少,一問便知。」
「對了,你府衙里的典葯丞也不是什麼好鳥,呵呵。
他勾結泉山觀道士,私占紫蓬山官葯園,偷偷給泉山觀種植靈草靈藥。
結果引來了異獸作祟,害死葯農、葯吏近二十人、道士十多人,此事你恐怕還不知道吧?」
謝必安並沒有提及李陵的事,但僅僅是葯園的變故,就讓趙靈真和包長卿二人同時色變!
包長卿轉身注視著泉山觀觀主,沉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趙靈真神情肅然,緩緩解釋道:「本觀靈草靈藥的供給,都由弟子玄思負責,具體事務我很少過問,等回去便會查個清楚!」
謝必安又火上澆油道:「忘了告訴包大人,趙觀主提到的玄思,正是典葯丞的親弟弟!」
趙靈真臉色一黑,包長卿亦是冷哼一聲,「此事本官定要嚴查到底!」
順手給包、趙二人製造了點間隙,謝必安又回到正題:
「行了,都別廢話了,牛大人,快帶我去寶庫!」
見牛剛磨磨蹭蹭的,謝必安白羽箭又搭在了弓上,「別想著耍賴,我告訴你,今日不搬空你獬豸衛的寶庫,我就不走了!」
見牛剛被懟得灰頭土臉、毫無辦法,滿懷憤恨的鎖爺此刻都感覺出了一口惡氣!
包長卿長嘆一聲,也催促道:「牛大人,請吧。」
牛剛悲憤地望了眼將他「賣掉」的三名隊友,再瞅瞅虎視眈眈的謝必安三人,徹底放棄了希望,老老實實地帶路去了。
申賢行輕搖摺扇,自來熟地和謝必安交談道:
「這寶庫可不一般,獬豸衛這麼多年來,不知搜颳了多少好東西進去。老夫也是好奇得很,今日便沾沾七爺的光,進去大開眼界。」
在場眾人除了謝必安,年齡至少都是五十朝上,但卻都一口一個「七爺」地喊著,絲毫沒在意年齡的差距。
在修行界,實力為尊,其次則是地位、背景,至於什麼年齡、輩分,在外面沒人會看這個!
謝必安身具神通境戰力,又擁有兩件玄寶,便直接獲得了在場所有高手的尊重!
更何況,他身為地府陰差,還手持城隍印,地位上也不比幾位大佬遜色多少!
只是包、牛二人剛和謝必安打過,趙靈真又惱怒他揭發葯園一事,此時便只有申賢行過來套近乎。
一旁的兩個老和尚當了半天默默無聞的打手,此時見白無常的事情已定,慧凡趕緊插話道:
「牛大人,我師祖圓湛大師又為何被你關入黑牢?師祖他老人家遵紀守法,可從來沒有不軌之舉!」
牛剛沒好氣道:「我怎麼知道?他關在黑牢里都快一百年了,要問,你去問當時的監察知事!」
慧凡雙手合十,「此事我明教寺不會善罷甘休的!」
回應他的卻只有一聲冷哼。
牛剛不敢得罪謝必安,不僅是因為對方能打,更因為地府依舊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果得罪狠了,獬豸衛高層也不會放過他。
但是明教寺又算什麼?雖然現在有了兩位神通境戰力,是廬州府數一數二的修鍊門派,那也僅是一家門派而已。
獬豸衛監察天下,查的就是門派和官員,牛知事會在乎明教寺?
場面頓時冷了下來,一行人皆無話,很快來到了不遠處的寶庫。
從懷中摸出一枚青銅鑰匙,牛剛掃一眼趕來吃瓜的眾人,不耐煩道:「又不是賠償給你們,你們過來湊什麼熱鬧?」
謝必安這時笑呵呵地當起了好人,「牛大人還是快開門吧,反正裡面的東西都是我城隍廟的,我允許幾位前來參觀!」
一句「反正裡面的東西都是我城隍廟的」,聽得牛剛嘴角抽搐,拿鑰匙的手都忍不住輕微抖了抖。
吱呀一聲,寶庫沉重的大鐵門緩緩打開。
「此地布滿了陷阱陣法,你們跟緊我,不要到處亂跑!」
眾人點頭,跟著牛剛魚貫而入。
寶庫內的法陣感應到有人進來,自動亮起白光,將偌大一間庫房照得通明。
眾人四下觀望,足足幾十丈方圓的巨大庫房裡擺滿了寶物,一箱箱、一摞摞,堆積如山。
金銀、丹藥、靈石、陣盤、符籙、法器……林林總總,琳琅滿目,看得幾人是目不暇接。
哪怕是趙靈真、申賢行、慧凡這種見過世面的一派之主,此時也都面露驚嘆之色。
窮到身上只有冥幣的謝必安更是口水都流了出來,眼睛瞪得老大,四處掃視著,恨不得將看到的一切都收起來。
牛剛環視四周,心中無比悲涼。
這間寶庫他曾來過好幾次,但以前也就是視察視察,看裡面的東西再多也不會嫌多。
但是今日不同,目光所及,每一樣物資原本都是獬豸衛名下的財產,都是他辛辛苦苦打拚來的,如今卻要全部拱手送人!
想到這裡,牛知事的心態已經接近崩潰,眼前的寶物對他而言已經成了折磨,他乾脆低頭看地,眼不見心不煩。
翻身農奴把歌唱,謝必安心情大好,笑吟吟地橫了一眼生無可戀的牛大人,沒有再刺激他,只是跟一旁的鎖爺道:
「老趙,先去挑挑,好東西都歸你了。」
這麼多物資,嚴格來說都是鎖爺用痛苦的牢獄之災換來的,謝必安沒有被貪婪蒙了心。
但鎖爺趙興只是拿了幾瓶療傷、恢復修為所用的丹藥,接著就搖了搖頭,表示足夠了。
「咱們把庫房清點一下,全部送到城隍廟裡吧。能活著出來我就心滿意足了,接下來還要閉關療傷,這些東西拿了也沒用。」
見鎖爺兩袖清風,謝必安只是笑了笑,「該你的就是你的。先清點也行,我到時候給你留一些,總不能全便宜了曹老頭。」
聽到這話,鎖爺立刻表示贊同,「沒錯,這些寶貝不能讓老頭給貪了!尤其是銀兩,不能讓他拿去買山藥韭菜!」
「唉,你在牢里關太久,已經落伍了,人家都升級成買鹿茸了……」
聽到兩名陰差瘋狂地吐槽領導,申賢行哭笑不得,「曹城隍性子淡泊,與世無爭,應該沒這麼不堪吧?」
白無常和鎖爺橫了申院長一眼,曹老頭的黑料可是城隍廟最大的隱秘,外人哪裡知道?
性子淡泊?呵呵,申賢行光知道曹老頭白天睡覺,卻不知道他晚上在幹什麼……
鎖爺對申賢行沒什麼好臉色,只是輕哼一聲道:「你們就喜歡這樣與世無爭的城隍爺吧?」
城隍廟和獬豸衛都有監察修鍊者的職責,這樣一位不管事的城隍爺,自然深受廬州修士的「愛戴」。
可惜,隨著先進員工白無常的入職,修鍊者們的好日子也快要到頭了。
面對鎖爺的譏諷,申賢行只是淡淡一笑,虛情假意地吹捧道:「垂拱而廬州治,城隍爺的境界非我等所能及。」
廬州究竟「治」不「治」,勾魂半年的謝必安心中自有答案,但此時不是爭辯這些的時候,他體內靈力鼓盪而出,分成十多道細流,將寶庫內的物資按類別裝入白玉腰帶中。
白玉腰帶「二十四橋明月夜」的優勢這時候就顯現出來了,腰帶上鑲嵌的二十四枚寶玉,每一枚竟都包含著長寬高各五丈的巨大儲物空間,除了不能存放活物以外,幾乎沒有任何禁忌。
畢竟是珍貴的上乘法寶,和哭喪棒同一品階的寶貝,雖不能用於戰鬥,但是輔助作用卻是沒的挑剔。
靈寶五百二十件,法寶二十一件,靈丹五百瓶,法丹四十瓶,符籙一千張,陣盤一百面,白銀兩百箱,黃金三十箱……
一箱箱、一摞摞的物資被靈力捲入腰帶,謝必安同時開口清點著數目。
這殘酷的聲音傳入牛剛的耳朵里,令他渾身顫抖,像是中了血池地獄咒一般,痛不欲生!
「銀票一沓,也不知道有多少……」
聽到謝必安把銀兩銀票都搜刮乾淨了,牛知事急得差點給他跪下。
「白無常,白七爺,行行好,留點銀子吧!你真要全拿走,我手下幾百名獬豸衛的俸祿都拿不出來了!他們可是無辜的啊……」
見牛剛差點沒哭出來,心情大好的謝必安決定給他留一條生路,隨手甩出一張銀票。
白銀一千兩。
「喏,就這麼多,給普通獬豸衛發俸祿足夠了。至於你們這些官老爺,還是喝西北風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