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四章：蹊蹺（一）
「真打起來了，東家現在咱們怎麼辦？要先離開嗎？」
林中，黃衫扭頭看著官道上正廝殺起來的騎兵，臉色微變，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戰場對陣不比江湖廝殺，個人武勇的作用極其有限，一個不留神就會飲恨當場。
別說他這種只能算是二三流的拳腳功夫，就算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面對這種超過千人的騎兵廝殺，也要退避三舍避其鋒芒，所以他現在第一反應就是走為上策。
「對方來的都是騎兵，人多腳程快，而且很明顯就是沖我們來的，這附近除了一些樹林之外，大部分都是無遮無擋的平緩地形，就算我們離開，等黑甲軍敗了，他們肯定還會追上來，而且現在還有咱們的通緝令，能不能跑得掉還不知道。」
呂旖一向心細，簡單分析了一下情況，無視黃衫暗地裡給她的眼色，而是看著劉楓建議道：「我認為最好的選擇就是趁著黑甲軍頂住大部分壓力，我們上去幫忙，只要抓住對方領兵的人，就能扭轉局面！當然還有一種辦法，就是咱們表明身份，但是這並不保險，畢竟對方承不承認還兩說。」
劉楓沒有立刻回應，他站在馬車上，看著戰場方向，風中傳來的血腥味逐漸濃郁，此時雙方人馬正在膠戰。
在韓閩的指揮下，黑甲軍數百人馬結成了一個還算嚴密的陣型，如同激流中的砥柱，屹立不倒。
相反，鐵鷹營的攻勢雖然猛烈，但到底是馬賊出身，訓練時日短暫，拼殺的時候往往習慣性地一窩蜂衝上去，陣型鬆散不成型，別說發揮出騎兵的優勢，就連像樣的陣型都沒有，只會舉著武器一窩蜂向前擠。
雙方激戰了數刻，反倒是人數佔優的鐵鷹營傷亡更大。
不過，隨著後面鐵鷹營騎兵不斷趕過來，原本亂糟糟的鐵鷹營騎兵開始組成了簡單的陣勢，黑甲騎兵的傷亡逐漸上升。
「東家，現在大部分的鐵鷹營騎兵都被黑甲軍拖住了，正是我們的好機會！」
看著旁邊滿臉焦急的呂旖，劉楓微微點了點頭，「去吧！你們都去！」
其實，對他來講，抓不抓對方領兵的人都無所謂，對方不過千人左右的騎兵，有系統在殺掉他們不過翻手之間，讓他在意的是這些騎兵是聽了誰的命令來這裡。
軍權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十分重要的東西，在沒有內閣和劉楓命令和外敵入侵的情況下，就算是范煒也不能隨意調動超過千人的部隊。
「遵命！」
周圍的人應諾一聲，除了那錦衣衛百戶之外，全部騎上戰馬，借著樹林的掩蓋，繞開正面，朝著戰場方向前進。
「小呂旖，戰場不比尋常江湖廝殺，等下跟緊我，別沖那麼前。」
路上，黃衫低聲對著呂旖提醒道。
「你就放心吧，真當我傻，如果我死了，我家的仇誰來報？」
呂旖雖然話說得輕鬆，但是心中卻是十分緊張，越靠近戰場，那撲面而來的血腥煞氣就讓人感到壓抑和緊張。
鐵鷹營這次領兵前來的是一名滿臉鬍鬚的大漢，原本是一名馬賊頭子，雖然因為投靠范煒，成為了統兵的軍官，但是依然改不了那滿身的匪氣，看見久攻不下，心中一急，就把身邊的人馬幾乎都派了上去，周圍只留下十餘騎護衛。
「殺！」
呂旖瞧准了這個機會，帶著身邊的人猛然從樹林一側衝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入了對方的陣營之中。
猝不及防之下，那鐵鷹營將領以及他身邊的人根本來不及反應，一個接觸就倒下了一半人。剩下的人想要準備反抗，卻輕易被一一斬於馬下。
對付成建制的士卒，呂旖這些廠衛可能不是對手，但是對方這種游勇散兵，確是手到擒來。
「讓你的人住手！」
呂旖將短劍橫在那統兵頭子的脖子上，冷冷道。
「是，是，我這就讓他們住手，姑奶奶，你小心你的劍。」
那統兵的頭子面相雖然兇狠，但卻出乎意料是一個貪生怕死的軟骨頭，十分痛快就服軟了。
因為帶領的騎兵都是他的馬賊舊部，在他的命令下，沒有誰出來反抗，很快就下馬投降了。
「是誰派你們來的？」
漢子被押到了劉楓面前。
「我是昨天接到了將軍府的軍令，才帶兵來的，各位好漢饒命！」
漢子如實交代。
「胡扯，州府距離這裡至少有十天的路程，就算你們全部是騎兵，昨天接到的軍令，今天就能趕到這裡？難不成你們的馬都插上了翅膀，能飛？」
黃衫在絳州生活了大半輩子，從州府到這裡的官道不知道走了多少遍，自然熟識路程。
「大爺，我可沒有說謊，不過我們不是從州府過來的，我們是從前方的懷恩縣過來的。」
「懷恩縣？你們鐵鷹營駐守在州府，來這小縣城做什麼？」
作為范煒麾下重要的騎兵力量，鐵鷹營一直都是駐守在州府，護衛將軍府安全，通常不會外派才對。
「我也不想來啊，那懷恩縣地方有小，又沒有什麼樂子，哪比得上在州府待得舒服，但是半個月前，我們就接到了將軍府的軍令，駐守懷恩縣，不僅是我們，營中很多人都被外派出去了。」
「你的意思是說鐵鷹營的騎兵都被派出去當地方駐軍了？」
劉楓心裡一奇。
半個月前，他還身在魏國境內，對於這種變故並不知情。
廠衛的信鷹雖然可以加快各地的聯絡速度，但始終有不少缺陷，比不上手機這種通訊工具。
以他當時的情況，就算廠衛有消息傳給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沒錯，不僅是鐵鷹營的兄弟，還有幾個營的人都被派出去了，州府的駐軍差不多換了一遍。」
「替換你們的是哪裡的部隊？」
劉楓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當時我走得比較急，而且將軍府麾下那麼多士卒，我哪裡認得住所有人？」
就在這時候，一直沒有動靜的系統突然彈出了一個任務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