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絳州風雲（二十一）
燧發槍初次使用就建下了奇功，本來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只是劉楓剛剛當眾賞賜完建功的將士，以激勵士氣，就有錦衣衛匆匆送來了廠衛的飛鷹傳書。
乾軍大軍壓境，絳州南部告急，烽煙四起。
短短數日就已經有七座縣城被攻陷了，這無疑是一個壞消息。
劉楓這段時間注意力一直都被吸引在齊國這邊，也是沒想到乾國會玩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把戲，一邊在吉州與湖州交界集結兵力，做出一副進攻的姿勢，一邊偷偷在絳州下面的邛州集結了另外一支軍隊。
「這都是屬下的疏忽，請主上責罰！」
陳鶴立即請罪道。
他作為絳州廠衛的負責人，對此事竟然都沒有查到一點風聲，可以說是失職的表現。
劉楓聞言，擺了擺手，「起來吧，這件事不能完全怪你們，廠衛人手有限，特別是你們絳州這裡，沒有發現也是情有可原。」
邛州和絳州一樣，都只是一個下州，土地貧瘠，物產有限，不管是人口還是經濟的繁榮程度，都比不上其他州府，這兩個州向來都是乾朝的流放之地，不受重視，否則乾國也不會為了一個皇子就將絳州割讓出來。
當初劉楓也是沒有派多少人進入絳州，也是考慮到這個因素。
只是沒想到，乾朝不趁著北魏現在權力交替，君臣不合的好時機，把兵力用在與北魏交戰的戰場上奪回失地，反而耗費大量人力物力，集結這麼多兵力，來攻取絳州，著實是讓人意外。
相對於霞門關這裡，南部那邊地勢相對平坦，大多是丘陵平原地帶，幾乎是無險可守。
因此，只能依靠城防抵擋乾軍，加上兵力不夠，是很難抵擋得住乾國入侵的大軍的。
吉州，絳州兩地現在同時被西齊和乾國進攻，這對於黑甲軍和劉楓來講，是前所未有的危機。
加上統帥值不夠，手中徵召的限額已經差不多用光了，他此時突然感到極大的壓力。
劉楓讓人把地圖拿過來，看了許久，才開始對著身邊的廠衛下命令，「讓南部駐軍放棄小縣城，集中物資和兵力據守大城，拉長乾軍補給線，另外廠衛那邊也要派人全力支援，破壞行軍路線、後勤補給和全力刺殺對方統兵將領，儘可能拖住敵軍進攻的速度，從北邊調······」
范煒之前雖然在絳州招募了將近二十萬的兵力，但是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戰場新丁，只打過一兩次仗，精銳不多。
除去這裡的六萬邊軍，還有駐守在州府上下兩個關卡的八萬人馬，剩下的兵力就只有六萬人左右，這六萬人要分散在整個絳州駐守，每個地方的兵力自然就不多了。
想來想去，劉楓只能從自己帶過來的人馬中，抽點一部分去支援南方，畢竟自己帶過來的全是騎兵，機動性強，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南方。
剩下的人馬則要嚴防北面，別看現在北面暫時沒有動靜，但這不代表他們不會有所行動，不管是陳升這個悍匪，還是隨時有可能南下的魏軍都不能小看。
因此，劉楓經過一番思慮之後，只抽調出一萬騎兵，火速南下支援，有這一萬黑甲騎兵支援，南方的壓力就會小很多。
當然，這一萬騎兵並不是用來和乾軍硬碰硬，而是利用騎兵的機動力，打游擊戰，主要以襲擊對方糧道為主。
布置完之後，劉楓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在霞門關的城防上來。
現在外面齊軍已經發起了第二次進攻了，這次他們吸取了早上的教訓，並沒有派出猛將帶頭攻城，而是採用了人海戰術，打消耗戰。
消耗戰對於攻城一方來講，損失自然很大，但是對於劉楓他們來講損失也不小，畢竟他們現在暫時是沒有援軍的，士卒死一個少一個，而外面的齊軍背靠齊國，有著充足的兵源和物資補給。
慘烈的攻城戰一直持續到夜幕降臨才結束，雙方開始打掃各自的戰場，收斂屍體。
城頭上，劉楓看著滿目瘡痍的戰場，還有不遠處那連綿一片的齊軍營寨，心情沉重。
距離任務完成時間還有四天，此時堅固的城牆經受外面拋石車的不斷轟砸之後，很多地方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毀壞，關卡大門也被衝車撞出了手指粗細的裂縫，明天還能不能堅持住都不知道。
除此之外，今天的這一戰，傷亡要比之前大很多，六萬守軍現在還能拿起武器戰鬥的不到三萬人，而明天齊軍的攻勢只會更強烈。
「呀呀~」
一道黑影突然從上空撲下來，只是還沒有靠近劉楓，就被一支利箭穿透了身體，掉下了城外。
劉楓抬頭一看，一群烏鴉已經盤旋在戰場的上空，發出一陣陣凄厲的鳴叫。
有些烏鴉已經落在了地上，開始啄食屍體，這些烏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了人肉的關係，個體要比普通的烏鴉大一些，眼睛也是猩紅色，還不怕人，甚至會主動攻擊靠近的士卒。
看到這些烏鴉，劉楓的心情也不由變得煩躁了一些，他轉頭對著身邊的一人問道：「陳鶴，關內百姓還剩下多少人？」
「回稟主上，大部分的百姓都遷移到後面的縣城去了，留下來的大多數都是一些老弱，不到三千人。」
「工坊那邊人手短缺，你開工錢，盡量雇多一些人去幫忙。」
「是！」
接下來的四天能不能守得住，工坊那邊的進度十分重要。
······
高家。
「爹，你們東西都收拾好沒有，我已經安排好馬車了，明天一早就能離開！」
高舒雁對著高升問道。
「這麼急嗎？」
高升還準備等兩天看看情況呢。
「還急，你沒看見剛才從城牆運下來的屍體都快要堆成山了嗎？傷兵營也是一擴再擴，現在都住不下了，這裡已經很危險了，必須趕緊離開。」
高舒雁有些煩躁地說道。
「那行，我現在就去安排一下。」
高升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候，外面一個漢子匆匆跑了進來，「老爺，大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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