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殺戮
庄海帶人提著一桶清水過來，兩人清洗了一下手腳的污泥。
剛回到帳篷就看見呂旖咽著口水，雙手端著一鍋熱騰騰的鮮魚湯走了進來。
黃衫不在，這些日子劉楓的飲食幾乎都是她負責，手藝雖然比不上黃衫，但耳濡目染也學了幾分做菜的本事，比一般廚子強很多。
除了魚湯之外，還有香辣牛蛙，爆炒黃鱔，蛇羹，鹿肉丸子湯，爆炒鹿肉片等色香俱全的菜肴。
前四樣都是錦衣衛剛剛從沼澤那邊抓到的新鮮食材，後面那些則是在林海時的收穫，十分豐盛。
在滿滿一桌菜肴之中，鹿肉丸子湯和爆炒鹿肉片最受歡迎。
鹿肉肉質細嫩、味道美、瘦肉多、結締組織少，如此食材配上一個好廚子和劉楓收集的香料，做出來的菜肴自然美味無比。
「哇，好香！」
一道輕呼從外面傳來。
帘子被掀開，聞到香味的寧安和周清一前一後走了進來，十分自然地坐在了桌子旁。
出門在外，劉楓也懶得講那麼多規矩，因此這段時間五人都是一起用餐，幾乎養成了習慣。
寧安給坐在對面捧著一個大碗的大丫夾了一塊肉片，一雙嫵媚的大眼睛看著身旁劉楓那張俊逸非凡的臉龐，心中越發好奇了。
因為之前的小鎮被燒毀，大家都沒有得到補給，食物食物已經遠遠不夠了，但是劉楓卻絲毫沒有即將缺糧的緊迫感，一日三餐照常吃飯，而且飯菜還十分豐盛，難道他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
想到這裡，寧安越發覺得眼前這年紀輕輕的鎮西王高深莫測，永遠都是那麼風輕雲淡，智珠在握，世上彷彿沒有難得到他事情，越想眼中的水霧便越發朦朧了，忍不住夾擊大腿。
吃完晚飯之後，周清和呂旖便帶著大丫回到了她的帳篷歇息，寧安則彎著腰肢幫劉楓整理床鋪，今夜又是一個難眠的夜晚。
一直等到月上中天的時候，沼澤地那邊依然人聲鼎沸，看架勢似乎不把裡面的是生物抓光，他們是不打算休息了。
夜色中，一雙雙仇視的目光看著沼澤裡面那些穿著戎服的大漢，作為南夷人，他們一眼就認出了這些讓他們無家可歸，背井離鄉的獻國人，現在又霸佔了沼澤，驅趕他們，仇深似海。
不過仇恨是一回事，敢不敢動手又是一回事。
在沼澤附近露宿的百姓約有兩千人左右，不乏一些身強力壯的漢子，但被驅趕出沼澤的時候，卻沒有誰敢站出來反抗，就連死掉的那幾人，都是虎嘯軍為了殺雞儆猴隨便找了幾個倒霉蛋。
一夜很快過去了，沼澤裡面的能吃的生物幾乎被虎嘯軍和黑鷹衛給抓光了。
儘管收穫頗豐，但是想要靠這些東西支撐到下一個補給點，有些困難，除非在路上再次碰到幾個這樣的沼澤地，但是這樣的幾率並不高。
於是，有人把目光投向了沼澤另一邊的南夷百姓，南夷人對虎嘯軍有仇恨，但虎嘯軍對南夷同樣有憎恨。
「都尉大人，差不多可以動手了。」
回來報信的漢子滿臉興奮，眼中彷彿冒著綠光，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容易上癮。
「走！」
一名穿著皮甲的漢子吐掉嘴裡的魚骨頭，冷聲道。
在昏暗天色的掩蓋下，數百名手持刀刃的漢子悄然來到了一個土坡後面。
在土坡前面不遠處，正是那些南夷百姓露宿的地方，此時接近天亮，原本用來驅寒的火堆已經熄滅，一片靜寂。
「楚原，你帶幾個人摸上去，把放哨的幹掉！」
都尉對著身邊的楚原吩咐道。
聽到這話，楚原臉露遲疑，他心裡有些抗拒。
但是看到周圍那些迫切夾帶著興奮的目光，他嘆了口氣，這件事就算他不做，也有人去做，而且他一旦拒絕，恐怕就與都尉他們產生隔閡，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於是只好帶了幾個兄弟悄悄朝著前面摸了過去。
因為將近天亮，熬了一宿，正是最疲憊的時候，有人甚至都開始打起了瞌睡，警惕性自然就放低了許多，根本沒有發現死神悄然而至。
隨著幾聲悶哼，放哨的漢子幾乎在同一時間被切斷了喉嚨，無力地躺在地上，失去了聲息。
解決了守夜的人之後，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因為之前就做了幾次，所以虎嘯軍自然是輕車熟路，手腳那叫一個乾脆利落，許多人還在睡夢中的時候，就已經丟了性命。
「啊——」
一聲凄厲的叫喊，打破了寧靜，一名被尿憋醒的婦人，正好看見自己丈夫被人抹了脖子，立刻發出驚恐的叫聲，原本熟睡的南夷人頓時被驚醒了。
緊接著就是一陣叫罵聲和慘叫聲，儘管虎嘯軍的行動已經暴露，但是剩下的南夷人依然不是對手，很快就死在了虎嘯軍的長刀之下。
朝陽初升，一身血腥味的虎嘯軍帶著掠奪的糧食，牛，驢，馬匹小孩和女人回到了營地，聽到動靜的李軍朝著隊伍走了過去。
「屬下拜見殿下。」
「免禮，諸位辛苦了。」
看到眼前裝在牛車上面堆積的糧食，李軍臉露笑容。
不過看到後面那些用繩子綁在一起的女人和孩童時，他眉頭微微一皺，「梁都尉，你怎麼把這些累贅也帶回來了？」
他們的糧食本來就不夠，哪裡還有餘糧給這些女人和孩子。
梁煜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渾黃的牙齒，「殿下，這些可不是累贅，他們都是兄弟們的口糧！」
「嗯！」
李軍聞言，瞳孔微微一縮，心裡頓時冒起一股寒氣和不適，「你說什麼？」
梁煜小臉依舊，語氣淡然道：「殿下沒有聽錯，屬下算過了，咱們到下一個補給的地方，還有差不多半個月，咱們的糧食恐怕不夠，沒有吃的，下面的兄弟就會餓死，所以不管是畜生還是什麼，只要能夠填飽肚子，我們就敢吃！」
李軍臉皮微微抽搐了一下，突然覺得眼前這漢子無比陌生，吃人這種事情他一時間很難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