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刺客翻供
啪！
紂王抓起案桌上的玉杯擲落在地，發出脆耳的碎響，碎片四濺。
「狂悖孽子！竟敢弒父奪位，真是喪盡天良！孤王今日若不親手殺了這兩個孽子，枉為人君！」
大殿中傳來紂王的咆哮怒吼，如同一頭被激怒的狂獅！
他一把抽出腰間寶劍，怒氣衝天就要往殿處衝去。
「大王，息怒。兩位殿下畢竟是您的骨肉，就算他們有弒父之心，但畢竟還沒有行動啊！」
妲己拉住紂王的胳膊，惺惺作態的勸道。
費仲雙手一揖，火上燒油的勸道：「大王，娘娘說得對啊！等兩位殿下真的來行刺大王，大王再殺他們也不遲啊！」
這一把火更把紂王的爆脾氣給點炸了：「難道還要等這兩個孽子將孤王項上的人頭割了，再治他們的罪嗎？」
一把將妲己推開，怒火滔天的紂王持劍衝出壽仙宮，直往馨慶宮而去。
跟在後面的妲己與費仲對視一眼，各自嘴角露出一絲陰毒笑意。
紂王帶著數十名貼身侍衛與費仲妲己殺氣騰騰的來到馨慶宮。
「大王駕到！」馨慶宮門外傳來了隨侍內監的高亢傳報。
話音剛落，滿臉暴怒的紂王已經持劍帶著眾侍衛沖入了馨慶宮殿廳。
「見過父王。」殿廳之中，殷郊與殷洪兩人一臉平靜的對父親施了個禮。
紂王用劍指著二人怒喝道：「逆子！你們還知道叫孤父王，你們不是要弒父奪位么？今日孤王就是來取你們兩個逆子項上人頭！」
殷郊冷哼一聲：「父王，你聽哪個佞臣說，兒臣要弒父奪位？你把他叫出來，我們當面對質。」
費仲上前嘆聲道：「二位殿下，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們實在不應該說，臣本不想告知大王，可又不能犯了欺君之罪啊！你們趕緊向大王認個錯，或許大王能念在你們還未動手，會饒過你們一命。」
殷洪拔劍指著費仲大罵道：「費仲，你這奸佞小人，竟敢蒙蔽君王，誣陷本殿下，本殿下今日若不將你碎屍段，也難解心頭之恨！」
紂王揚劍指著殷洪大喝：「逆子！在孤王面前還敢如此放肆！還不跪下受死！」
費仲面露得意獰笑，諒你兄弟二人再狂，今日也難逃一死！
「大王且慢。」
虛空中突然傳來一聲清喝，聲音雖是不大，但卻震攝人心。
接著，一團光影驀然出現在殿廳之中，光影消逝，出現兩個人來。
一人身穿月白道袍，手持拂塵，身材頎長，五官俊朗，正是國師申豹。
另一人則是一身囚衣，披頭散髮，遍體鱗傷，正是那個刺客。
費仲臉色頓時煞白！這個刺客他不是已經讓人暗中滅口了么，怎麼會還活著被國師帶到這裡來了？
一種不祥的恐懼從心頭升起，瞬間瀰漫全身。
妲己此刻也是臉色大變！
國師向來不問政事，無論是她殺杜元銑，還是炮烙梅伯，抑或吃比乾的心，都未曾見國師出手干涉。
可今天，國師居然為了姜皇后之事突然降臨馨慶宮，而且將這刺客一併帶來。
妲己就算是用屁股也想得出來，今天國師來此必定是要救姜皇后。
國師將刺客帶來馨慶宮，那她這個幕後黑手還能藏得住嗎？
妲己冷汗直流！莫說她現在已經修為盡失，就算千年道行尚在，也不敵國師一根手指頭。
「國師，你怎麼來了？」
紂王將寶劍收入鞘中，一臉詫異的向申豹施禮問道。
「師父。」殷郊與殷洪兩人一臉驚喜的叫道。
紂王一臉錯愕：「國師，你什麼時候收了這兩個逆子為徒？」
妲己聞言，面如死灰。
國師居然收了殷郊殷洪為弟子，難怪國師今天為了此事親自出面了。
費仲暗自叫苦不迭！本以為大王可以壓制住殷郊殷洪，可沒想到他們兩兄弟竟然是國師的徒弟，得罪了國師，還有活路么？
早知國師收了兩位殿下為徒，當初他就應該把妲己給他的密信直接交給兩位殿下，哪裡還會落到今天這種局面。
申豹卻不理會紂王的問題，只是對那刺客斥喝道：「還不將陷害王后的原委從實招來。」
刺客伏俯在地，叩頭道：「大王，小人真名叫陳少，並非東伯侯的家將，也非姜王后指使我來刺殺大王，而是費大夫重金聘請刺客.……」
「你……你血口噴人.……」費仲臉色煞白，指著刺客想拔劍滅口，但看到申豹那看似平靜的目光，卻不由打了個激靈，不敢妄動半分。
妲己上前挽住紂王的胳膊，輕聲道：「大王，這刺客既然早已招供，現在卻又反供，會不會受人脅迫，還請大王明鑒。」
現在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唯一的希望就是蠱惑紂王，使紂王不相信這刺客的翻供。只要紂王不相信，國師總不能把紂王怎麼樣吧？
紂王神色陰睛不定，雙目尤如利刃直逼刺客：「說，你到底是不是受了別人的脅迫，故而又推翻自己之前的供詞，意圖栽贓費大夫？」
若是換作其他人帶這刺客過來翻供，紂王只怕早已將此人拿下，令武士將其金瓜擊斃。
饒是如此，紂王話中之意也是直指申豹，只不過不便直言罷了。
「大王，小人所言句句屬實，絕非受他人脅迫。」
紂王冷哼一聲：「還敢狡辯！若非受他人脅迫，之前為何不說，現在卻又要推翻自己供詞，這其中必有隱情。」
刺客面露恨意道：「費大人之前許諾事成之後會將我安全轉移，可沒想到我按他指使陷害姜王后之後，他卻殺我滅口，若非這位道長用仙丹將我救活，我哪裡還有命在？既然費大人不仁，我自然要將他這個主謀供出，還姜王后一個清白。」
這一番話合情合理，連紂王一時都找不到反駁的話語。
殷郊拱手道：「父王，你現在總該相信母后是被栽贓了吧？」
「大王，臣冤枉.……這刺客分別是栽贓……不是我做的.……」
費仲冷汗涔涔，撲通跪倒在地，爬到紂王腳下，語無倫次的辯解。
「費仲，你還不從實招來，更待何時？」
一聲清喝傳來，費仲驚惶抬頭，但見國師如同天神一般矗立天空，透著無盡的威壓，令他心神俱裂，不敢有半點抗拒之心。
費仲伏俯於地，向紂王不停的叩頭：「我招！我招！一切都是妲己娘娘指使罪臣陷害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