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好人炭治郎
「喂喂，起來！」
「咦……」
炭治郎被搖了個昏天黑地，慢慢地爬起身。
他的日輪刀還好好地掛在腰間，別的東西——比如貞操，也並沒有被何聞笛奪走。
——廢話！
何聞笛對想到這種事的自己吐槽道。
——雖然的確是我喜歡的正太顏，體型、肌肉也都不錯！
——但是，第一次見面的男人誒！想什麼呢，我！
何聞笛一直都是動漫迷，如果說沒YY過和動漫里的角色組CP（正常的、百合的），那是瞎扯。但是，現實中，她還是有基本道德觀念的。大概。
「咳咳，炭治郎先生……」何聞笛強作鎮定。
「你怎麼知道我叫什麼？」
啊噗！
何聞笛連忙捂住自己的嘴。
怎麼就這麼欠呢！
前幾天還差點把主神空間的事泄露給玉子姐，被抹殺掉！
在其他的事上，何聞笛不說如履薄冰、事事留心，至少還有一定的謹慎度。但嘴的問題太大了，永遠沒有個把門的。
冷靜片刻，眼珠一轉。
「看一眼就知道人的名字，是很稀奇沒錯。」
何聞笛抱著肩膀，一本正經地說道。
「不過，和隔了幾百米，就能聞到我手裡東西的味道相比，又如何呢？」
「沒那麼遠啦，五十米左右。」
——那麼近，我竟然沒發現他靠過來！
何聞笛瞪了少年一眼。
對方歪著頭，茫然不解。
「沒事。」何聞笛哼了一聲，「不過，女孩子都扭傷了，在這兒塗藥呢，你幹嘛啊？像個跟蹤狂似的，不聲不響地過來，上來就抓住別人。」
「我打招呼了啊，你沒理我。我以為是什麼危險的葯。」炭治郎擔憂地說道。
——厄。過於專註暗算的事，對身後放鬆警惕了嗎！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看來這點不僅對敵人，對何聞笛自己也一樣適用。
何聞笛在心裡暗自警醒。
——而且，炭治郎的判斷其實對了。何聞笛手裡，確實不是治病的碘酒……
「打招呼了又怎麼樣！」何聞笛強詞奪理地說道，「女孩子的手，不能這麼抓！你看，都有手印了！」
「沒有啊？」炭治郎看著何聞笛光潔無瑕的胳膊，說道。
「厄，總之給我道歉！被葯熏暈了也是你活該！」
「嗯，知道了，對不起。」
炭治郎很有禮貌地低頭道歉。
何聞笛嘆了口氣。本來就是自己的錯，再裝腔作勢放狠話，那就真是無理取鬧了。
「算了，別在意。」
何聞笛做出腳傷剛好的樣子，一瘸一拐地站起來收拾行李。
「啊，你沒事吧？要不要幫忙？」
「不，謝謝……」
何聞笛連忙擺手。首先是出於說謊的羞愧心理，其次，讓同齡男孩子扶著，也挺不好意思的。
「對了，」何聞笛一邊收拾，一邊瞟著身邊一臉擔心的炭治郎，說出真正的用意。「我剛才摔了一跤，雖然沒事，但有個很大的問題……」
「怎麼了？」
炭治郎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幫何聞笛收拾起東西，問道。
「我，日輪刀丟了。」
何聞笛垂下頭，眼皮都不眨一下，撒了個謊。
「應該是剛才摔倒時掉的。雖然傷好得差不多了，還趁機野餐了一頓，但沒有刀，接下來的測試怎麼辦啊……」
「野，野餐？」
「那不是重點，請忽略。」
何聞笛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炭治郎的腰間，日輪刀懸在那裡，看上去就是把普通的武士刀。只有煉刀的鋼材格外特殊，能夠放出太陽的能量，將鬼滅殺。
不拿對方的刀，是有原因的。
——首先，何聞笛並不覺得，自己是輪迴者，就可以無視道德胡作非為。
——搶奪本來就通不過測試的，路人的刀也就罷了。但把主角的刀拿走，就相當於把他往火坑裡推，讓原本不會死的人去死。何聞笛再怎麼動壞心眼，也做不出這樣的事。
——再說，原作中，炭治郎是斬殺了林中最難應對的怪物，「手鬼」的存在。如果他沒有刀，劇情也會發生極大的改變，這對何聞笛來說有百害而無一利。
——不過，雖然不能拿炭治郎的刀，想辦法讓這個大善人幫忙，弄一把刀過來，順便搞好關係，倒是不錯的打算。
——問題是，不知道他有沒有辦法？
「啊，刀丟了可是大事！」炭治郎明顯地嚴肅起來，「掉到哪兒了？我下去找找。」
說著，他就要往路的側面，陡峭莫測的山坡下方跳去……
「等等，別去！」
何聞笛慌了神，畢竟下邊其實沒刀。
「已經掉到遠處的山谷里了，你跳下去也找不到，還可能有危險！」
「不試試怎麼行。」
「不，還是算了吧！」
何聞笛費了吃奶的勁兒扯住和服，終於把炭治郎拽住。
他的力氣大得就像牛犢子。
「刀找不到，我也認了。」何聞笛嘆氣道，「我只是想問問炭治郎君，有沒有辦法弄到備用的刀？像我這樣空手上去，怕是會被考試方直接丟出來啊……」
「哦，這樣啊！」
聽到這話，炭治郎眼睛亮了，雙手合掌一拍。
「這不就簡單了嗎？你沒聽師傅說過嗎？」
「說過什麼？」
何聞笛一頭霧水。她根本沒什麼「師傅」。
「走之前，鱗瀧老師告訴過我，如果刀弄丟了，可以找測試的負責人再要一把。據說是鑄刀時淘汰下來的次品，比正品要脆一些。」炭治郎解釋道。「要來的刀子終歸沒有自己的好，我還是下山幫你找吧！」
「不！用！啦！」
何聞笛拚命扯衣角，攔住這個行動派的大善人。
「怎麼不早遇見你啊！我在這兒白等好幾個小時了！次品比正品還好用，快帶我去！」
「誒，為什麼次品比正品好？而且，你不是腳受傷了嗎？」
「別管了快走！別被那群人搶光了！謝謝你啦炭治郎！」
「什麼那群人？真的不用下去找刀嗎？」
「都說了不用！」
炭治郎疑惑地起身，跟上突然興奮起來的何聞笛，兩人一起向山頂爬去。
早知道有這種事，我在這裡埋伏打悶棍是為了什麼啊……
何聞笛興奮，而又不乏悔恨地想道。
片刻之後，在紫藤花開得最盛，風景也被染成紫色的山頂。
何聞笛成功要到了一把次品日輪刀，再三確認，這玩意只是脆一點，斬鬼的效果是一樣的。
又把前幾天自己遭遇「鬼」的事，告訴了產屋敷家的一黑一白小兄妹。
「果然，鬼在這附近出現的情報，並非誤報嗎？」
黑髮、蒼白皮膚，比起人類更像是幽靈的小正太點頭道。
「而且，還是能夠使用『血鬼術』的高級種類？敵方幹部『鬼月』的手下嗎？我會轉告父親的，多謝了。」
「您覺得這代表什麼？」何聞笛追問道，「往年也有這種情況嗎？」
「沒有。」正太面帶憂慮，「我們在這附近布下了『紫藤花海』和各種疑陣，鬼的勢力很難滲透進來。這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視情況，也許連『柱』——最上級的劍士都要出動。」
「我了解了，謝謝您。」
何聞笛當然知道「柱」是什麼。既然有他們出手，「鬼月下弦」之類的對手也不足為懼了吧。只希望鬼那邊，不要派來最強的「上弦」就好。
「另外，還想問……」
「什麼？」
「不，算了。如果我通過測試，再來向您打聽吧。」
「好，祝您武運昌隆。」
何聞笛嘆了口氣，離開。
何聞笛想問正太的是，作為這個世界生活的人，作為鬼殺隊的首腦，產屋敷家如何看待這些「莫名混入測試」的輪迴者？對「我們」了解到什麼程度？
但，何聞笛的年齡跟主角差不多，可以裝成普通的鬼殺隊新人。
暴露輪迴者的身份，似乎不是什麼好事。
至少，何聞笛不想被那幫令人鄙視的輪迴者纏上。
何聞笛提著次品刀，回到炭治郎那邊。
「果然要到了嗎！」炭治郎高興地說道，「我還想著，如果不行，就回頭幫你找刀去。」
「好意心領了，請務必不要……」
何聞笛抽刀出鞘，端詳刀口的寒光，將其平放到附近的石頭上。
「啊，小心！」炭治郎說道，「刀刃是很脆弱的，這樣放著可能會磕傷。」
「那不是正好么。」
何聞笛低聲嘟囔，從包里掏出小鎚子。
當！
噼里啪啦！
鎚子砸下，日輪刀碎成了四截。
——不愧是原作漫畫里，總是斷掉的刀。而且還是次品，更容易砸斷了。
「好嘞。」
「『好嘞』是什麼鬼！你在做什麼啊！」
看著何聞笛把來之不易的日輪刀砸碎，炭治郎一臉黑線，捂著臉喊道。
周圍的視線，也全都集中到掄錘的何聞笛身上。
不僅包括善逸、伊之助他們，也包括上山不久，剛剛才注意到何聞笛的一伙人。
——那是，已經變得殘破不堪，垂頭喪氣的，由壯漢大叔帶領的輪迴者團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