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老頭子的智慧
「把理由說出來。我會嘗試說服你。」何聞笛認真地看著方洛。
「謝啦。」方洛歪嘴一笑，有思考了一會兒。最後，開口。
「……塵緣未了。」
——好奇怪的理由。
「哇，你要出家？」何聞笛瞪大眼睛。「你那漂亮的頭髮可惜了！」
「不是啊！這只是個比方！謝謝你誇我頭髮！」方洛揮手抗議道，「是這樣啦……我在上個世界里結了個仇家，約好了在第四個世界里決鬥。有了『完美生物』的力量，我不覺得我會輸，但這畢竟是我自己的事，得我自己了結才行。」
「沒有這種道理！」水晶一伸手，直截了當地說道，「你和我們組隊，咱們一起去解決掉那個傢伙！……當然，如果結仇這事方洛有錯的話，解決以後，你還得好好反省才行。」
「很好的提案，」方洛認真地答道，「但抱歉，這是『我跟自己的賭約』。如果依靠隊友擊敗那傢伙，我會內心不安，覺得自己在依賴他人，反而沒辦法跟你們一起行動了……聽起來，是很小孩子的理由吧？我也知道，在輪迴世界里追求這種自尊很幼稚啦。」
「幼稚不幼稚的不重要！」水晶一把拉住方洛的手，「我不許你去！」
「……哇，你比我還幼稚誒。不愧是比我還小一歲。」
「十三歲和十四歲又沒什麼區別！何聞笛，你也幫我勸勸！」水晶又拉住何聞笛的手。
何聞笛沉吟片刻，卻沒有回答水晶，而是思考著方洛的說辭。
「……方洛，你就回答我一句話。——和那傢伙決鬥，贏了的話，你會變成『紅名』嗎？」
！
水晶側目看向何聞笛，又瞟了一眼方洛。
「……這才是真正的原因？不加入我們隊伍，是害怕拖累我們……嗎？」
「不是啊！」方洛搖頭，「已經結下雙方一致同意的『賭約』了啊。勝負必決，生死勿論。除非我們雙方同時放棄，或者有一方先行死亡，否則就會被同時抹殺。但相對的，一方被殺的話，另一方不會被記為紅名……」
「你是怎麼結下這種深仇大恨的啊？」何聞笛皺眉，「能告訴我嗎？」
「我是正確的一方，而對方其罪當誅。」方洛低頭道，「既然不打算讓你們陪我去，那就只能說到這地步了。」
「方洛，你很強，但對方可能會組隊的。」何聞笛提醒道。
「我倒要看看什麼D級隊伍，能贏得了現在的我。」方洛昂起頭，「放心吧！我只是去驗證一下自己的力量，了結一點小恩怨。之後，你們會得到一個更強大的我。」
……眼見得是沒法勸了。
三人沉默下來，各懷心事。
水晶拉拉方洛，又扯扯何聞笛的衣袖。
「真的就這樣了嗎，何聞笛？你連一句話都沒有勸……方洛，要去冒那樣的危險……」
「咱們不是分好工了嗎？」何聞笛沉著臉，撫著水晶的後背，「在組隊的時候就說好了，我是『隊長』你是『副隊長』。你負責表達感性的意願，我則負責思考。我覺得，就是這樣的組合啊？」
「可是……」
「雖然我心裡也很想要方洛留下來，但咱們說了沒用，方洛只要在組隊邀請上，按一個『拒絕』就可以了。又不能撓方洛的痒痒，撓到她哭著同意入隊吧？」
「喂！」方洛大皺眉頭，「你在說什麼恐怖的事呢！我開始猶豫要不要加入你們隊了啊！」
「但，但是如果再勸勸的話——」
「水晶你比較感情用事，所以『勸』對你有用。」何聞笛苦笑道，「像我，還有方洛這樣的『古怪熊孩子』，如果不是理性上說得通的話，怎麼勸說也不會有意義吧？放棄唄。」
「……總之，不想讓方洛走。」
水晶苦著臉，看向方洛，似乎打算學小娃娃擠出幾滴眼淚。
「沒用！」方洛揪住了她的臉，「我知道你心裡是相信我的，相信我會得勝歸來！所以，就算裝模作樣也好，你是哭不出來的！安心啦，小別一場，很快再見——」
「別……」水晶說話倒是真的帶上哭腔了。
何聞笛也無奈聳肩。
三人都無異議，正要分別。
「——等等，老夫我有意見！」
斜刺里，突然躥出一個一米九五的老頭！
喬瑟夫·喬斯達！
被DIO的偷襲打到瀕死的他，得到了柱之男村民的悉心施救，總算是從死亡線上爬了回來。如今，雖然還有些虛弱蒼白，但勉強能自己走動，言談大笑也基本無礙了。
承太郎他們打算等他康復，再休眠回到現代去。
他怎麼不好好在屋裡休息，跑來竊聽蘿莉對話啦？
「虛長五十多歲的本人，來給你們傳授點人生經驗。」喬瑟夫劇烈咳嗽了兩聲，揚手說道，「聽好了！緣分這種東西啊，就像是水，該捧住的時候不捧住，它嘩地一下就流走啦。」
「我只是去了結自己的恩怨——」
「何妨，讓她們倆在一旁圍觀呢？」喬瑟夫嘻嘻笑道，露出了作為高齡老人，顯得驚人整齊的雪白牙齒。「我沒太聽懂你們說的話，總而言之，短髮的女孩子要去尋仇，另外兩個想要跟上卻被拒絕了，對吧？有些事確實是不要搞太懂比較好啦。」
「唔。」
何聞笛捂住了嘴，仔細回憶了下，剛才應該沒有提及到主神。好險好險，差點被秒殺——哦不，被抹殺了！
「既然如此，就一起去吧。」喬瑟夫笑道，「完全可以，短髮的女孩子在前面打，你們兩個在後面看著，不要直接幫忙嘛。如果對方堂堂正正，那你們也堂堂正正；如果對方偷奸耍滑，那以你們的鬼機靈，也不會吃什麼虧吧？」
「唔。」方洛沉思。
「可是，作為隊友不就該互相幫——」
水晶剛想說話，何聞笛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方洛，要不要咱們也立個誓言？如果我和水晶在賭約中出手幫忙，那就終止咱們的組隊關係。如果你要死了，那我當然會破壞誓言，就算拆隊也要幫你！但，只要你能贏，我們倆絕對不會胡亂插手，傷害你的自尊。」
「聽上去，是個很敷衍的解決方案嘛。」方洛沉思道，「就像是雛鳥在母鳥的注視下蹣跚地起飛，說是尊重我，但又有點奇怪……」
「不，我看過何聞笛世界的那個漫畫。」水晶突然做出奇怪的吐槽。「袋鼠媽媽帶著小袋鼠，老鼠媽媽背著小老鼠，熊貓媽媽陪伴著小熊貓——然後鳥媽媽一句『飛吧，傻X』！就把小鳥踢下去了！」
「那不重要！」方洛笑罵，卻又擦了擦眼睛，好像反倒是她要流淚了似的！
「行吧，感謝喬瑟夫老爺子，您的這個建議雖然敷衍，但是很棒！何聞笛，我這就跟你們組隊，但下個世界里，我要先完成『那個決鬥』，再來跟你們會合，一起行動！這樣可以嗎！」
「當然——」何聞笛剛想說話。
「當然！」水晶就搶在了她前頭。「太好了！方洛要當咱們的隊友了！」
「不是方洛。」短髮女孩搖了搖頭，笑道，「抱歉啊，我要改一個名字了，雖然可能不習慣，但還請你們以後盡量，用這個名字稱呼我。」
「——叫我，葉明珠吧！」
陽光之下，看不見的觸手卻能投下影子，它們正在方洛——葉明珠這名女孩的身後歡快地舞動。像是在替它們矜持的主人，抒發著內心的愉悅那樣。
「黎明之花」戰隊的成員，從兩個增加到三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