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生力軍與密道
王宮二樓，空曠的大廳里。
上一次出手已經不記得是什麼時候的何聞笛，與英俊高挺，面容冷峻，胸口上卻有一道明顯傷口的「紳士海盜」隔空對峙，雙方腳下都兜著圈子，尋找著出手的時機。
對方用手腕托著眼鏡框，頭髮打理得一絲不苟，穿著西裝與皮鞋，看起來就像是做宣發展示的白領一樣，絲毫看不出海盜該有的腌臢與兇相。然而，他手上滴著鮮血的十把指刀，或稱為「貓爪」的武器，卻毫無疑問地，顯示了其「罪犯」的身份。
「洛克船長……你的手下，看起來毫無戰意的樣子嘛？」
何聞笛環視四周，看向對戰鬥唯恐避之不及，與其說在忌憚何聞笛，倒不如說在恐懼自家船長誤傷，紛紛向後退去的海賊們。她略帶嘲諷地發問。
「哼……不過是一些離了我，就一無是處的下三濫罷了。」洛克船長揚起下巴，冷漠地說道，「唯一有點用處的贊高，也不知道流落到何處去了。戰鬥員『小貓兄弟』又被你一擊秒殺。那麼，剩下的人，跟路邊的野貓野狗又有什麼區別呢？」
即使被自家的船長說了這樣過分的話，身邊的船員也毫不動容，頂多有些人畏懼地咽了咽口水，揉著自己身上深刻的刀刃創口，或者被斬斷的殘肢。
至於他所說的「小貓兄弟」，一胖一瘦兩個惡漢，此時肚子上各中一刀，奄奄一息地躺在大廳入口。嘛，何聞笛用了減速技「阿比斯的朧霧」，對方又是被索隆砍傷過，刀創還沒復原的傷號。如果這都秒不了，何聞笛也不用做輪迴者了吧？
另外，看起來，洛克船長原本就是用武力，強行統治了這群已經離心的海盜。既然如此，那確實是……有和沒有，沒什麼區別吧。
「原來如此，我懂了。」何聞笛點頭，「『百計』洛克船長，你從來就不是一個海賊。而是一個借武力和海賊身份抬高自己，隨時準備著待價而沽的惡德商人……既然如此，也難怪你的二十年精心籌謀，會被一個長鼻子的吹牛小伙破解，打得鼻青臉腫從村子丟出來了……」
「……！」
洛克船長原本就白的臉，一下子變得更加蒼白，額角也明顯地暴起了青筋。
西羅布村的那次折戟，他可是當做人生最大的恥辱，威脅船員擅談者死的！
為什麼，眼前的「強敵」卻輕而易舉地說了出來！還把那次戰鬥的勝者，歸在那個長鼻子，連雜兵都打不過的撒謊小子身上！
「我才不是輸給烏索普！我——！」
洛克脫口而出，才發現自己的失言。
身後的海賊已經一片寂靜。
這群被哥亞王國雇傭的「海賊傭兵」，並非全部屬於原本的「黑貓海賊團」，有很多是洛克靠武力強行擊敗、擄掠來的，為的就是在王族面前充人頭。他們並不知道首領不久前那次，簡直可以說成「滑稽」的敗北。
然而，洛克這麼一說話，簡直就像是承認了一樣！
「有什麼……不承認的呢？」何聞笛淡淡道，「我向你預言吧，那個直接打敗你的『草帽小子』必將揚名四海，成為繼承「D·羅傑」遺志的『海賊王』；那個雖然沒實力，在精神上卻比你強大得多的『長鼻子』，最遲兩年後，也會成為『兩億貝里』的超高額懸賞犯，把你遠遠甩在身後。」
「你以為，敗在他們手中是你的恥辱？竟然跟你這種人鬥毆過，才是他們的恥辱呢！你最多是塊絆腳石，還是那種，不嵌進鞋底都注意不到的超~小的石子……」
「閉嘴！『杓死』！」
洛克船長的血壓被徹底引爆了。
他雙手交叉，使出了他那被原作者高度評價，速度不輸於六式之「剃」，快到肉眼看不到的無視敵我超高速亂斬技。
周圍的牆壁與傢具開始紛紛碎裂，出現爪痕，漸漸地向何聞笛的方向擴散過來……他手下的海賊們紛紛逃遠或是抱頭蹲防，防備著船長無意識下對自己造成的誤傷……
何聞笛卻夷然不動，臉上淺淺地露出一絲笑意……
——有新技術可學啦！
是的！故意激怒對方，引他出擊，正是為了近距離觀摩他那上限極高的亂斬技術！不然，何聞笛只要一記煙霧彈加一招「無光瀚海」，洛克船長的腦袋也就飛在天上了！
只不過，這也需要何聞笛冒點風險就是……
畢竟，她既不像水晶和柳凌霜那樣擁有硬化的身體，又不像方洛能夠自我再生。她的身體素質主要靠「全集中呼吸法」、「念能力」和「波紋」支撐，在隊伍里也就比洛書強，在海賊王世界中，則相當於索隆那種「千錘百鍊的凡人體質」。強歸強，韌歸韌，被砍到大動脈還是會死的……
「唔。」
何聞笛環視四周。她沒法直接看到洛克船長的步法，卻可以通過高額的「靈巧屬性」，注意到對方一閃而過的殘影，在牆上劃出刻痕的深淺。
「原來如此……依靠刻苦訓練過的雙腿，把力量集中在奔跑上，雙手則只是拖在身體兩側，順勢划傷敵手。在近乎瞬移的同時還能攻擊，幾乎是比『六式之剃』更高端的技術了，只可惜沒法自由控制……嗎？」
「錯！」
暗影之中，五道寒光刺來，劃破了何聞笛的肩頭！劇烈的刺痛席捲她的身體！
「……原來，如此。」何聞笛因為痛楚皺緊眉頭，眼神卻在笑，「雖然無法控制移動方向，但卻可以看到對手的位置。在『確信能攻擊到時』，也可以揮動手腕，提升力量……」
「——但，攻擊的那一瞬間，速度會下降吧？」
「……！！！」
在「無形」中重複著突刺揮斬的洛克船長，當然不會因為何聞笛的一兩句話而動搖。令他大驚失色，原本就放慢了的腳步變得更慢的是，何聞笛「消失」了……
我們都知道，那是完美的隱形技「無光瀚海」，但洛克船長不知道。
何聞笛隱形的時間很短，僅僅3秒。
再次出現時，她的長刀已斬落洛克船長的頭顱。
——不是什麼「大招·輝夜」。洛克船長沖得太快了，只要把刀架在他即將衝到的方向，輕輕一抹，一切就已結束。
「謝啦。你這一套展示，讓我學到了很多東西呢。只可惜，你向來詭計百出，趁機禍害百姓可就糟了。所以不能留。」
何聞笛擦拭掉刀上的鮮血，略帶歉意地說道。
「好了。你們的船長死了，還有誰要攔阻我嗎？」
何聞笛昂首，對海賊傭兵們說道。
傭兵們集體大搖其頭，更多的已經開始作鳥獸散。
「好吧，讓你們在這亂起來也不是個事兒。——聽好了，我乃樓下舉事的『笑顏海賊團』幕後金主，何……何弦音是也！」
何聞笛沒有報上自己大名，而是借用了老姐的名字。想著被你借名字的次數夠多了，我反過來玩一次不算事兒吧？
「你們留在這裡，就會被趕來的王國軍當做賊人一起幹掉。聽洛克船長說過了吧？」
「我給你們一條活路好了！現在下去，服從我團『柳凌霜』、『阿金』兩位幹部的指令，阻止王國軍入宮！若能做到，我們走的時候就捎帶你們一把！」
海賊們還在猶疑，但看到何聞笛刀上滴著的船長的血，他們不信也得信了。
「聽，聽你的就是！」
「願服從新船長指示！」
說著這些半真半假的話，海賊傭兵們衝下樓去。也不知道有幾成是真的參戰，幾成是撒丫子跑了。
至少，能幫上凌霜她們一點吧……
何聞笛嘆了口氣，繼續往樓上走，看了看腰間的儲物小包。她給自己分派的任務，直到登上樓頂都不算完。
另一方面，在終於趕到「地下室」密道入口，輸入複雜的密碼，開啟了三道機關，終於把密道打開的老宰相面前，出現了紅髮，戴眼鏡，面容平凡無奇，端著筆記本電腦的女孩身影。
「啊，遺憾。」洛書用不帶感情的平淡語氣說道，「這密碼鎖挺有意思，我正想努力破解呢。老爺爺，你很煩誒。」
「你是什麼人？是子弟派來接我的嗎？還是斯特利那小混蛋的安排……」
慌亂之間，老宰相只能想到這兩種可能。眼前的女孩，看起來也不像什麼「海盜亂賊」的樣子。
「遺憾。」洛書平靜地搖頭，「我是海賊。老爺爺，你死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