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姜穗寧腦子裡不知道怎麼回事閃過一陣變態的想法,嚇得她迅速的按住了那雙亂動的手。

  兩人睡這麼久季辰岩從來沒有過反應,她都當他是姐妹了,沒想到能在半夜醒來的時候看到這副場景。

  難不成他這人只在半夜做這事兒?

  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一部電影,那個男人就是白天無欲無求一本正經,到了晚上就偷偷給自己老婆下迷藥做那事兒,還錄下來沒事就拿出來欣賞。

  「不要……」

  姜穗寧被嚇哭了。

  本來就發著燒,整個人像是擱淺的魚兒,嘴巴一張一合的呼吸著,眼尾泛著紅,眼淚包在眼眶裡。

  聲音更是因為害怕軟的一塌糊塗,整個人沒有拒絕的的樣子,反而像是一種勾引。

  季辰岩果然沒有動手了,因為他的手正被姜穗寧按在她的那團柔軟上面。

  他要是抽出來,勢必會帶來更多的接觸。

  所以他靜止沒有動,不過褐色的眼瞳變了變,原來她也知道害怕的。

  有賊心沒賊膽說的就是她吧?

  清楚她的本質之後季辰岩忍不住吐了一口濁氣,這段時間實在被小姑娘弄的沒脾氣了,原來不過是外強中乾罷了。

  「醒了就自己放進去吧。」

  姜穗寧:……

  還要自己放進去,他果然是個變態,不要啊,媽媽救我!!

  姜穗寧聽說變態心理都很扭曲,不會把別人的生命當一回事,她害怕直接拒絕會惹怒他,只能顫顫巍巍的說:「我不會。」

  只是她話音剛落就感覺手裡被塞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

  她低頭一看是一隻水銀溫度計。

  姜穗寧的臉色一下就變得十分精彩,各種顏色輪番上演,爭先恐後,生怕落了下風。

  這一刻她明白了,她在季辰岩身上沒有最社死只有更社死。

  季辰岩這時還火上澆油問:「什麼不會?」問完之後頓了一下,眉眼鬆動,嘴角揚了揚。

  笑得不明顯,但他在取笑自己。

  嗚嗚嗚……

  姜穗寧想連夜扛火箭跑。

  地球已經不適合她了。

  姜穗寧握著體溫表趕緊坐了起來,脫離了季辰岩的懷抱,自己背著他趕緊把體溫表塞了進去。

  季辰岩收回手,手指微微合攏捏了捏,手心還殘留了她身上的溫度,隨即放下起身站在一旁,等她量體溫。

  「十九度,先吃點退燒藥。」

  季辰岩舉著體溫計,越過眉頭的距離,借著燈光看了看,隨後把溫度計甩了甩放回床頭柜上,開始給姜穗寧拿葯。

  姜穗寧看著他手裡拿著的白色藥片,足有自己指尖大小。

  小聲問:「可以給我掰成四份嗎?」

  她這輩子就害怕打針吃藥,那麼大一片葯估計能梗死她了。

  季辰岩看著她,淡淡道:「這個葯不苦。」

  「真的?」姜穗寧將信將疑,其實她過來之前已經好多年都沒吃過葯了,偶爾有個頭疼腦熱都是買點沖劑兌水。

  那些沖劑很人性化的,基本都甜甜的。

  「真的。」

  姜穗寧看他一臉認真,不像說謊的人,才伸手去接葯。

  不過他並沒把葯給她而是說:「你沒洗手,我喂你。」

  姜穗寧覺得季辰岩身上優點真的很多,他很愛乾淨,特別注重個人衛生習慣,指甲從來都是修剪得整整齊齊。

  衣服永遠穿的整整齊齊,就真的又好看又乾淨。

  人又紳士,不管在外還在家,基本不會主動使喚別人。

  現在連吃藥都要洗手了,真是太細節了。

  她覺得自己對這個便宜丈夫都有濾鏡了,湊上前去張嘴接葯。

  季辰岩沒有直接把葯餵給她,而是把手繞過她脖子,把他圈在懷裡,讓她的頭枕在他結實有力量的手臂上。

  姜穗寧被他突如其來的放到在手臂上,微微仰頭,可以看到男人帶著些青色的胡茬,有點性感。

  這男人喂葯還這麼浪漫?搞什麼鬼啊。

  自己生著病可經不住他這麼誘惑啊。

  不過秒之後姜穗寧心裡那點旖旎心思就被打消的乾乾淨淨。

  騙子,男人都是騙子。

  這個葯太苦了,不是單純的苦,還帶著一股刺激的酸苦,而且這個葯沾水就化。

  她能感覺到苦味在自己口腔爆開蔓延。

  因為她被男人半抱在懷裡,他有力的大手掐著自己的下頜,不僅人動不了連嘴都動不了,只能發出嗚嗚不滿的抗拒聲音。

  他哪裡是浪漫,他是早就看出來自己吃藥困難,不給自己反抗的機會。

  季辰岩沒管她,端著水給她灌了幾口。

  一杯水一半進了嘴裡,一半全順著脖子滑落進了衣服里。

  直到她把葯咽下去,男人才放開她。

  「騙子。」

  他手一撤力,姜穗寧就利落的滾了出去,只是她高估自己現在的狀態了,旋身瞬間頓時感覺頭暈眼花,自己摔在了床上。

  她感覺自己有點委屈,也不起來,就那麼躺著,幽怨的瞪著他。

  季辰岩低頭看她,目光正好落在她的胸前,她穿的是白色棉質睡衣,沾水之後變得十分透,她還沒穿內衣,此時就像裸著一樣。

  兩團柔軟隨著呼吸一起一伏,對男人來說總有一種任君採擷的誘惑。

  季辰岩目光黯了黯,姜穗寧似乎也發現了,順著他目光低頭看了一眼。

  姜穗寧:……

  好嘞,這張臉要不要都無所謂了,反正除了好看一無是處了。

  最後還是季辰岩幫她把被子牽過來蓋好,又去衣櫃給她找乾的睡衣。

  等醫生來的時候姜穗寧又睡過去了。

  醫生是女醫生,聽季辰岩說她十九度,又給量了一遍體溫,溫度暫時還沒降下去還上升了一點。

  不過她看床上的人不停的在出汗,說:「季首長,可能後半夜就會降溫了,不過這之前還是需要一直物理降溫,用溫水兌酒精給她擦拭全身,汗濕透的睡衣也要換掉,不然會加重感冒。」

  送走醫生,劉阿姨幫忙兌了溫水酒精,也下樓了。

  季辰岩看著躺在床上的人,靜默了幾分鐘,開始彎腰給她脫衣服。

  姜穗寧全程沒有醒過,迷迷糊糊的時候覺得渾身涼了一下,接下來是密集的涼意,對於她一個感覺被架起來烤的人來說,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服。

  因為太過舒服,她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小姜同志,你下來了?感覺好點了嗎?」

  劉阿姨買完菜剛到家就看到姜穗寧下樓了。

  「劉阿姨,我好多了。」姜穗寧咳了一聲,除了嗓子有點疼,她好像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了,看來她身體還是很棒的,昨晚那兩碗雞湯沒白喝。

  「好了就好,你快坐著,別吹著冷風了。」劉阿姨邊說邊去廚房給姜穗寧倒了一杯溫水。

  「我給你熬了粥,你先吃點再吃藥。」

  姜穗寧喝了幾口水,昨晚她雖然意識不太清醒,但是季辰岩灌自己葯的事很清楚,那葯的苦味到現在都還在口腔里打轉,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劉阿姨我都好了,不用吃藥了。」

  她算是知道了這個年代的葯全是那種又大又苦的西藥,她不想吃,反正季辰岩不在,也沒人灌自己。

  她以前生病很多時候都是抗一抗就好了,根本不用吃藥。

  「不行,要吃藥的。」劉阿姨把粥給她盛出來之後繼續說:「你昨晚燒到快四十度了,季同志為了照顧你一夜沒睡,今天一早起來喂你吃了點粥就直接去部里了,你要不吃藥季同志該擔心了。」

  季辰岩照顧了她一夜?她怎麼記不得了,她昨晚只記得他灌自己葯了別的事情一概沒有印象,還有早晨還喂自己吃了東西,她更是沒有一點記憶。

  「照顧我一整夜?」發燒了吃完葯不就睡覺嗎?有什麼好照顧的。

  劉阿姨從柜子上拿出醫生早晨送過來的葯,說:「可不是,你一直不退燒,醫生怕你燒出好歹,讓季同志用溫水兌酒精,給你擦身體,早晨我看季同志眼裡都是紅血絲,估計給你擦了一晚上吧。」

  擦身體降溫???

  那不得把衣服全部給她脫了?

  姜穗寧雖然早就決定不要這張臉了,但還是忍不住會臉紅,腦子裡莫名的全是季辰岩那雙修長有力的手,在自己身上……

  姊妹清醒點啊,他不行的,當姐妹當姐妹。

  好不容易在自己各種心理暗示下,姜穗寧終於把季辰岩的一切從自己腦海里拔除,不過腦子依舊暈乎乎。

  直到接過劉阿姨遞過來的葯,放到嘴裡感覺一陣甜味散開才回過神來。

  她趕緊喝了兩口水把葯咽下去,驚訝的問:「劉阿姨這個葯是甜的?」

  「是啊,季同志特意讓醫生拿的,是那種給小孩子吃的,季同志說你吃不了苦的葯,昨晚醫生又沒準備,還是今天早晨送過來的。」

  姜穗寧聽完對季辰岩的濾鏡又架起來了。

  她決定要對季辰岩投桃報李,不能只顧著他的他命了,還要對他生活更用心點。

  賢妻人設搞起來。

  不過這事不著急,因為季辰岩又下駐地去了,這一次去的比較遠,要好幾天才能回來。

  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姜穗寧算是體會到了,剛退燒那天她還覺得自己好了,沒想到接下來幾天,基本都渾身無力,在家躺了好幾天,才覺得渾身有點勁兒了。

  幸虧季辰岩下駐地去了,不然他在家誰照顧誰還不一定。

  第四天姜穗寧終於覺得自己活過來了,早晨起來泡了個熱水澡,神清氣爽的下樓了。

  今天周天季子書放假,看到姜穗寧下樓,問:「你感冒好了嗎?」

  「好了。」姜穗寧活力十足的走到桌子旁坐下。

  劉阿姨幫她把早餐端過來,她甜甜的朝劉阿姨說了一聲:「謝謝。」

  季子書看了她一眼,低頭吃早餐,快吃完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吶吶的問:「我要去市裡買東西,你要去逛逛嗎?」

  「可以啊,你要買什麼?」

  姜穗寧是有弟弟的,平時在家和弟弟關係很好,自然而然也把季子書當弟弟一樣,而且相處一段時間下來,她發現季子書這孩子十分有禮貌,雖然喜歡裝酷,但很好相處的,沒有任何二世祖的壞脾氣和壞德行。

  而且這幾天她生病,聽劉阿姨說季子書很自責,覺得是拉著她堆太久的雪人害的她生病的,人都變沉默了。

  季子書也沒想買什麼,是因為奶奶給他匯的錢又到了,他去取錢順便逛逛。

  「就學慣用的東西。」

  「好。」姜穗寧也打算買點東西,天越來越冷了,她得準備冬裝了。

  劉阿姨說市裡百貨大樓有成衣,她準備去看看。

  吃過飯兩人就準備出發了。

  「劉阿姨,我們出去了。」姜穗寧對在廚房洗碗的劉阿姨道。

  「好,你們倆都穿厚點。」劉阿姨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走出來看著兩人雖然從年紀上不能說母慈子孝,但莫名覺得和諧問:「你們中午回來吃飯嗎?」

  「不回來。」這是季子書回答的。

  嘎?不回來吃飯?這臭小子不會讓自己請客吧?

  她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季子書,她很窮的,「我沒錢請客吃飯哦。」

  季子書沒理她目光略帶深沉的看了她一眼,先一步出門了。

  姜穗寧落後一步,頂多請他吃一碗麵條,別的真沒有了,她掙點錢也不容易。

  今天運氣好,上車還有一個空位,姜穗寧假裝謙讓了一下,「要不你坐?」

  「我不坐。」

  季子書話音還沒落地,姜穗寧已經一屁股坐下了,季子書看了她一眼,表情淡淡的,自動走到了她旁邊站著。

  今天路上有積雪司機開車會慢一些,姜穗寧撐著手臂看著外面的風景。

  遠處白雪皚皚的一片,樹梢上掛滿了冰凌子,多陌生的景象啊。

  想她來的時候家裡還是陽春月,本來還約了閨蜜周末去湖邊搞燒烤,她食材都買好了全放在冰箱了,一睜眼就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七十年代,多了老公,有了兒子……

  唉,關鍵那一堆食材花了她小五百,一口沒吃上,全便宜閨蜜了。

  季子書聽到她的嘆息,低頭看了一眼,她一直盯著窗外,表情儘是落寞。

  他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除了有一個大爺在路邊賣紅薯,什麼都沒有。

  兩人直接坐到了國營商場那一個站下車,姜穗寧一下車就被眼前的一棟七層大樓驚到了,原來這時候也有這麼氣派的樓啊?

  而且看門口人來人往不比後世商場客流量差啊。

  今天是周天,算是公休日。

  大街上人不少。

  前面竟然還有一個電影院,四層樓房,頂上掛著東城電影院幾個紅色大字。

  馬路對面則是東城大劇院,門口還張貼了今天要演出的劇目。

  國營商場的左邊有很大一塊空地是專門給來逛街的人停放自行車的,進去之後先在門口、交錢然後領一塊牌子掛在自行車上,算是早期停車場了。

  哇撒,她感覺自己像第一次進城一樣,看什麼都好新鮮啊。

  季子書看著她看什麼都新奇的樣子,忍不住皺了皺眉,她生活的地方沒有這些嗎?

  他看到前面正好有有一個大爺推著板車拉著鐵爐在賣烤紅薯,想到她在車上的嘆息,問:「你要吃烤紅薯嗎?」

  姜穗寧聽了他的話,面帶疑惑,心想這熊孩子出個門咋眼裡全是吃呢?

  不過那紅薯是烤的香啊,甜味兒都快沁出來了,但姜穗寧忍住了,今天要買肯定要買兩個,中午還得請他吃面,媽耶嚴重超支了。

  不吃不吃。

  「我不吃。」

  季子書看到她糾結猶豫的樣子,想到她出門前說的話,得出一個結論,老季可能沒給她錢。

  可是不對啊,自己那天不是才給了她幾百嗎?

  算了,可能她要買的東西也多,那點錢也不夠吧。

  「我要吃,順便給你買一個吧。」季子書說。

  「你還有錢?」

  「買個紅薯的錢還是有的。」季子書說完大步朝著賣紅薯的旁邊走過去。

  姜穗寧趕緊跟上,沒想到臭小子還有錢啊,只要他給錢自己當然要吃了。

  賣紅薯的大爺看著走來兩個年輕人,趕緊熱絡的招呼起來,「同志要買紅薯嗎?又甜又香的紅薯。」

  季子書點頭,「給我兩個紅薯,要烤的軟一點的。」

  大爺在一堆紅薯里挑了兩個又軟又甜的遞給季子書。

  季子書遞了一個給姜穗寧,自己手裡拿了一個。

  姜穗寧趕緊樂滋滋的接過來,「謝謝。」

  季子書看她那開心樣兒,自己也跟著笑了一下。

  國營商城人多,不過成衣卻不多,就兩家櫃檯,而且樣子十分簡單,姜穗寧挑來挑去就買到了一件。

  也不知道原主的衣服在哪裡買的,好像都十分好看,一點不像這個年代的,更像後世的。

  季子書看姜穗寧逛半天就買了一件,詫異的問:「逛半天就買一件?」

  「嗯,別的都不好看。」實在不行她回去問問劉阿姨那種做衣服的可以不可以她提供圖樣,讓他們照著做。

  看她愁眉不展的樣子,季子書確定了自己那爹真的沒有給她錢。

  「還逛嗎?」他問。

  「逛逛吧,我看樓下有賣羊絨圍巾的還有手套的,我們去看看。」

  季子書想她連買衣服的錢都沒有,怎麼還看上羊絨了,那個更貴啊。

  不過也沒有說話,陪著她下了樓。

  這年代衣服不好看,羊絨圍巾倒是中規中矩的,有黑灰還有淡青色。

  姜穗寧讓人先拿了一條灰色的,先檢查了料子,然後對季子書說:「來,試試。」說著墊著腳就給他圍在脖子上。

  季子書個頭挺高的,長得白白凈凈,為了配合她,長腿微微曲著,有幾分乖順的模樣。

  姜穗寧覺得他還挺適合灰色的,更添了幾分書卷氣,不愧是本書男主,長相真是沒話說,要是在後世隨便送去一個選秀節目,憑著長相他都能c位出道。

  「覺得怎麼樣?」姜穗寧是挺滿意的,不過還是要問問當事人。

  「你要給我買?」季子書不懂一個連紅薯都捨不得的人要給他買羊絨圍巾。

  姜穗寧點頭,「對啊。」

  季子書盯了她一眼,把脖子上的圍巾摘下來,然後拉著她走到角落旁小聲問:「你知道剛才那個圍巾多少錢嗎?還需要票的。」

  「知道啊,我又不是文盲,認識字的。」

  這是文盲的問題嗎?是你根本沒錢,給他買幹什麼?

  「不用,我用不上。」季子書拒絕了。

  「怎麼用不上,現在下雪了你都沒帶圍巾,你看看外面有誰不帶圍巾的嗎?你雖然年輕也不能不把身體當回事吧。」以前她是管不著,但是現在她是他名義上的后媽,就不能給人話柄子,看看他成天穿的單薄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個后媽虐待繼子,這可是個大問題,她可不能背上莫名其妙的壞名聲。

  季子書看著她,一時不知道說什麼,說實話他從小什麼都不缺,但也沒有誰管過他,這種感覺好像有點奇怪卻又不讓人討厭。

  不過隨即說:「你連紅薯都捨不得買,還有錢買羊絨圍巾?換個便宜點的線圍巾吧。」

  姜穗寧擺擺手說:「這你就不懂了,這叫掃共享單車去酒吧,該省省,該花花,再說這個羊絨才保暖,普通毛線圍巾不夠保暖而且洗兩次就會變硬。」她看了其實也不算貴,買個圍巾總比買一堆衣服節約啊。

  而且圍巾都買羊絨的,也沒人會傳她這個后媽不待見繼子了。

  「什麼共享單車,什麼酒吧?」季子書很會抓重點。

  糟糕一不小心帶出後世語言了,姜穗寧忙找補說:「你別管那麼多,就是說一分錢一分貨的意思,有些東西就不能貪便宜。」

  最後姜穗寧不僅給季子書買了一條,也給季辰岩買了一條黑色的,又給劉阿姨買了一副手套,免得她出去買菜的時候凍了手。

  季子書看著她毫不猶豫的拿錢和票給別人買東西,眉心微微動了動。

  姜穗寧算是今天的大客戶了,老闆裝圍巾的時候趁機誇讚了一句:「同志你和你愛人真般配,真是郎才女貌。」

  說著目光還在兩人身上過了一眼,很難見到夫妻倆容貌都出眾,兩人看起來感情還很好。

  姜穗寧尷尬的直擺手說:「不是不是,我們不是那種關係,他是我弟弟。」她想說我是他媽,但說了老闆肯定更不會信了。

  季子書神色如常,聽她解釋也沒說話,幫忙接過姜穗寧買的東西。

  老闆頓時也尷尬了,忙道歉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姜穗寧皮笑肉不笑的搖搖頭,領著季子書出去。

  走出門她就被冷風吹得哆嗦了一下,趕緊把自己的圍巾攏了攏,遮住露在外面的耳朵。

  「你也帶上。」姜穗寧把灰色那條圍巾拿出來。

  季子書倒是給面子的沒拒絕,照著姜穗寧的樣子給圍巾繞了個活扣,把堆疊起來的一部分掀起來遮住耳朵。

  弄完之後看了一眼姜穗寧,似乎在問她可以了嗎?

  姜穗寧看了一眼,十分滿意,帶著就像被母親逼著穿秋褲之後自己妥協了,母親露出來的笑說:「行啦,這才對啊,有誰不怕冷啊。」

  中午是季子書請客吃飯,本來姜穗寧說是吃一碗麵條就好了,這孩子非要帶她去國營飯店。

  一頓飯花掉十多塊還有票,姜穗寧別提有多心疼了,這孩子真是該花的不花,該省的又不省,說實話國營飯店那菜還沒劉阿姨做的好吃。

  吃完飯熊孩子又說要去劇院看木偶戲,姜穗寧這個老母親真是操碎了心,這花錢如流水啊。

  「你喜歡木偶戲?不然我回去給你演,你把錢給我,你知道皮影戲吧,我還能演那個。」

  她才說完季子書還真給了她一把錢,五六張大團結。

  姜穗寧明白了這孩子是真的有錢。

  「我很久沒去劇院看木偶戲了,這錢給你,你陪我去看看吧。」

  姜穗寧看他小狗一樣的可憐巴巴看著自己,老母親的心瞬間就被激起來了,算了算了,看在錢的面上也不能讓他失望啊。

  這年代真的娛樂項目沒有後世多,一個人偶戲都坐的滿滿當當的,不過演的確實不錯,反正姜穗寧是從頭笑到尾。

  臨散場了還依依不捨,反而鬧著要來看的季子書反應平平。

  真是浪費錢。

  兩人出來又遇上了賣糖葫蘆的,姜穗寧買了兩根遞了一根給季子書。

  兩人嘴裡一邊嚼著糖葫蘆一邊朝車站走。

  「領導,那不是姜同志嗎?她旁邊的是子書吧。」

  季辰岩抬頭朝車窗外看過去。

  姜穗寧帶著季子書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朝前走著。

  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麼,看得出姜穗寧很開心,一直在笑。

  季子書倒是不像她那麼活潑,不過一直噙著淡淡的笑,而且一直在吃手裡的糖葫蘆。

  「子書什麼時候都被帶得喜歡吃這些小玩意兒了?」陳秘書看著路邊的連個人,竟然莫名看出了一點般配感。

  而且他記得季子書從來不吃這些東西的,現在變得都跟姜同志一樣貪嘴了。

  不過剛說完他就感覺背後領導的目光帶著一層冰似的。

  趕緊閉了嘴。

  「車開過去,把他們接上。」

  「好的領導。」司機朝那邊看了一眼,直接轉了個彎,去追著前面那兩個人。

  當季辰岩的車停在兩人身邊的時候兩人都愣了一下。

  不過車剛停穩,陳輝就趕緊下車了,小跑到兩人跟前,「姜同志陪著子書來買東西啊?」說著就要幫忙接子書手裡的東西。

  「謝謝陳秘書,我來拿就可以了。」季子書並沒有把東西給他。

  陳秘書笑著收回了手,這時候季辰岩也下車走了過來。

  姜穗寧看到他,趕緊跑了兩步上去,「你回來了。」因為嘴裡還嚼著糖葫蘆,被嗆了一下。

  季辰岩看她臉色已經恢復,想必感冒已經好了,「把東西咽下去再說話。」

  姜穗寧趕緊嚼了幾口把嘴裡的糖葫蘆徹底的咽下去了,張嘴湊近他說:「我已經咽了。」

  季辰岩看了看她,又把目光落在季子書身上。

  季子書上前喊了聲:「爸。」

  「先上車回家。」季辰岩發話。

  季子書先上了車,坐在靠窗的位置,隨後季辰岩上車,接著他把姜穗寧拉上車。

  陳秘書幫著關好車門,才上了副駕駛。

  剛一上車大家都沒說話,氣氛一度有點沉默。

  姜穗寧是那種話多的人,這種氛圍有點難受,想起自己給季辰岩買了一條圍巾,趕緊招呼季子書,「子書,快把爸爸那條圍巾拿出來。」

  然後又仰頭看著季辰岩說:「今天我給你買了一條羊絨圍巾。」

  正好這時候季子書把黑色那條圍巾拿出來了,姜穗寧直接接過來,不由分說給季辰岩帶上了。

  「你真的好適合這種黑色,顯得你好帥。」

  整個車上就是姜穗寧一個人的狂歡。

  前座的司機只在後視鏡看了一眼就認真開車了,陳秘書倒是挺想搭話,但後排領導還沒說話,他還是決定先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

  季子書看了一眼,剛要準備把頭轉開繼續看窗外,就被姜穗寧抓住了,「子書你說好不好看?」

  季子書像是上課被點名似的,乾巴巴回了一句:「好看。」

  「你覺得怎麼樣?我覺得黑色很適合你。」

  說實話姜穗寧對自己審美是相當自信的。

  季辰岩低頭看了一眼姜穗寧給自己繫上的圍巾,一雙黑眸落在她身上,「子書的也是今天買的?」

  姜穗寧揚了揚眉,笑的開心,笑容里露出一絲俏皮說:「對,給你們買的父子款,好合適啊。」

  她真的越看越滿意,看看季辰岩又側身看看季子書,媽耶,這麼帥的老公,這麼好看的兒子都是自己的。

  好有成就感的感覺。

  季辰岩淡漠的臉上掛上些許柔和,回頭看了一眼季子書,「是挺合適的。」

  陳秘書這時也趕緊接話,「姜同志真會挑啊,這圍巾太適合領導了,子書這個也好看。」

  幾人回到家已經四點多了。

  劉阿姨看見他們一家子一塊兒回來,終於有家的感覺了笑著道:「季同志您回來了?難怪今天早晨小姜同志又拿了半根人蔘下來讓我燉雞湯。」

  姜穗寧拿人蔘是因為自己一個感冒拖好幾天才好,怪那天的人蔘太少了沒作用,所以這次直接切了半根。

  沒想到劉阿姨理解錯了,不過她沒打算解釋,這不側面印證她的賢惠了嗎?

  季辰岩揉了揉太陽穴,輕輕的嘆息聲從鼻腔中緩緩吐出,「謝謝你!」

  「不用客氣。」

  姜穗寧知道季子書的禮貌從哪裡來的了,果然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師。

  不愧是男主的爹,真是一家子有禮貌的人。

  季子書不明白兩人怎麼又突然客氣上了,換了鞋把手裡提的手套遞給姜穗寧。

  她趕緊拿著衝到廚房,具體說了些什麼不知道,但她和劉阿姨的笑聲倒是傳了出來。

  季辰岩要把行李拿回房間,沒有多停留直接上樓了,季子書趕緊追上去,把姜穗寧的買的那件衣服遞給父親,「這是她買的衣服。」

  季子書看父親接過衣服沒說話,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她好像很節約,今天逛了好多,就只買了一件,連吃個烤紅薯都捨不得。」她節約下來還要給全家買這麼多東西,他爸應該能明白姜穗寧缺錢了吧?

  很節約?季辰岩想家裡的錢票都在她身上,為什麼節約呢?

  他還沒想通姜穗寧就上樓了。

  姜穗寧進來就看到季辰岩在單手解軍裝的扣子,有種單手扯領帶的感覺。

  嘶……好殺。

  「陳秘書說你在駐地都睡的帳篷,很累吧,我給你放點水泡個澡?」

  洗浴室是有浴缸,季辰岩基本不用,不過今天卻難得的點頭了,「好。」

  姜穗寧哼著歌,愉快的進去給他放洗澡水了。

  季辰岩見她進去,繼續脫外套,突然外套口袋裡的鋼筆應聲落下滾到了床腳。

  他伸手彎腰去撿,發現床腳有一張疊起來的紙。

  順道把折得規規整整的信紙撿起來,隨手打開。

  姜穗寧早晨才用過浴缸,所以不用怎麼洗刷,不過她知道季辰岩這個人可能是有點潔癖的還是重新給他用清水洗了一遍。

  等洗乾淨之後就開始往裡面放水,等放水的時候姜穗寧在想一個問題。

  她覺得自己還是要規劃一下人生了,後年恢復高考,她是去考大學還是趁著經濟開放做生意呢?

  大學其實她都上過了,不是很想去,要不直接做生意吧。

  但是做什麼生意她又挺愁了,選擇好多,她都選擇困難症了。

  「水漫出來了。」季辰岩在門口看她半天了,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直到看到水滿了才出聲提醒她。

  姜穗寧被提醒立刻回過神,忘記自己手裡還拿著蓮蓬,轉過身蓮蓬的水直直朝季辰岩衝過去。

  他伸手擋了一下眼睛,但是身上基本被淋濕透了。

  嚇得姜穗寧趕緊把水關了,伸手取了帕子就幫他擦水。

  他身上的白襯衣全部濕透,緊緊貼在身體上,白色與肉色混織,勾勒出精壯的身體線條。

  姜穗寧覺得自己快流鼻血了,每擦一下就想用手摸一下,她真是很迷腹肌啊。

  淦,好像看看他再往下的人魚線啊。

  季辰岩順著她的動作,看著她肆無忌憚的眼神,想到她生病那晚害怕的樣子,捏著她的手不再讓她動。

  「姜穗寧。」

  姜穗寧還沉迷在他的肉、體里,突然被叫名字,仰著頭一臉懵的看著臉色有些發青的人。

  「你不害怕了是嗎?」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