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姜穗寧被男人抱著直接進了洗浴室,剛站穩就不停推他,好像他是什麼沾染不得的毒蛇猛獸。

  不過當感覺他用溫水澆在她身上的時候,她才知道又被耍了。

  「啊!!」姜穗寧看著他若有似無的調笑,氣得張嘴就去咬人,不過他胸口硬邦邦的根本咬不動。

  季辰岩笑出了聲,胸膛震動,肌肉也跟著動起來。

  他捏著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抬起來,和她接吻。

  在花灑的水霧裡接吻,帶著歡喜和愉悅的親吻,像是飲了後勁兒十足的酒,讓人覺得眩暈但很快樂。

  姜穗寧被耍的氣性兒還沒過,伸出不算尖銳的指甲去抓他的胸口,綿軟的手勁兒留不下傷人的痕迹,卻可以留下曖昧的紅痕。

  季辰岩任由她耍橫。

  吻的越發輕柔,越是這樣姜穗寧越發沒勁兒,最後只剩嬌軟的哼唧聲。

  季辰岩忽然覺得自己在哄脾氣差的小朋友,只是不用糖,用親吻。

  很顯然他的小朋友非常喜歡接吻。

  幫她清洗好,又用毛巾擦乾她身上的水漬,清醒過來的姜穗寧極度不配合,像是傲嬌的小貓兒,左也不是又也不是。

  連季辰岩抱她,她都不願意。

  不過她也抗爭不過,季辰岩直接把人按在了自己懷裡,「乖,讓我抱會兒,捨不得離開我的小朋友。」折騰他好幾個月,今天才又重新親密的擁著她,以前根本不敢如此鬆懈的抱著,回回都緊繃著神經。

  終於可以親密無間抱著揉著,肆無忌憚的親吻,馬上自己又要離開,分別的時間至少都是一個月,還沒離開思念就糾集了過來把人裹得嚴嚴實實。

  姜穗寧被哄著,本來就心軟了,一聽到要分別,無限酸楚就湧上心頭,胸腔澀意明顯,委屈的思念在心底泛濫,全部化成綿綿密密的眼淚。

  她不是眼窩淺的人,其實也不是很愛哭,可想著他要離開眼淚就止不住。

  「哼,你才不會捨不得,你每次離開都是轉身就走。」知道他工作特殊,也知道該大度的目送他離開。

  可這也是她丈夫,就是捨不得,被季辰岩慣得那點嬌氣的囂張怎麼都藏不住,像是無理取鬧的孩子,在他跟前就要撒潑打滾的耍賴。

  季辰岩用手托著她的腦袋,手指插進她柔軟如瀑的長發里,萬千青絲像是織起來的細密網,把他緊緊繞著。

  眼裡全是寵溺和疼惜,「我的乖乖我怎麼會捨得。」一刻都不想和她分開,每天睜開眼睛看不到身邊躺著的人他也會很煎熬。

  無關於情。欲就是想時時刻刻不與她分開,看她笑看她鬧,好像生活里有了她就再也裝不下其他。

  姜穗寧當然知道他也捨不得,可是難過不舍就讓人容易說硬話嘛,看他一如既往的哄著自己,她更不舍,更想哭。

  季辰岩看她眼淚比三月的春雨還密,扣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掌心貼在自己唇邊親了親又按在了心臟跳動的地方,另一隻手虛虛攏著她,在她頭頂上方道:「小朋友感受一下,還沒離開就有多想你了。」

  姜穗寧不說話,眼淚往下掉。

  想著懷孕那陣他突然離開的事情,才一周她思念就泛濫,這一次他會離開一個月甚至更久,真的會很難過的。

  她一直知道軍人自古以來就是神一樣的存在,他們的職業是神聖的,沒有他們的付出就沒有社會的和平安寧,很多危難時刻也是他們的身影在忙碌。

  季辰岩更是作為軍中的定海神針,所有的任務他都是魂魄一樣的存在,不能在任何任務中缺席。

  他其實一直忙忙碌碌,是這次她生孩子,他特意撥了一個多月的空閑一直陪著她。

  也就這短短的一個月讓她忘記了他肩上還有的責任。

  對他的依賴只多不少,濃重的依賴就讓她對他的離開難分難捨,所以就會更難過。

  「想我你還是要離開。」

  季辰岩心中嘆息,何嘗不知道對她的陪伴不夠,對孩子也是。

  愧疚油然而生,有時候真的很喜歡自己是普普通通的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陪她朝陽升起,夕陽落下,平凡又簡單。

  不過這也是空話,他不是那種沒有責任心的人,穿上軍裝那一刻就決定了,不過還是忍不住逗她,「穗穗不然我辭掉三部的工作,陪你在家賞花看月?」

  姜穗寧的眼淚還掛在臉上,聽到他的話,盈盈玉睫的眼淚沒有掉下來,認認真真的說:「不,你還是要掙錢的。」

  雖然她們家不工作也可以,但未雨綢繆嘛,她們還有兩個崽崽,以後物價還會飛漲……

  嗯,一句話還是不要坐吃山空了。

  而且他要不工作以後老了沒有退休工資沒有養老金,以後她出去跳廣場舞的時候別人問起她老伴兒連退休金都沒有,是會被人嫌棄的,不好!!

  姜穗寧的願望總是樸實無華的,明明離別的傷感被金錢趨勢,難過都被沖淡了一些。

  季辰岩抱著他的小朋友啊,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狠狠咬了她的臉蛋一口,「小混蛋真的就會氣我,我沒錢重要?」

  姜穗寧像是個畫餅的資本家煞有其事的說:「你比錢重要,我又不是在意你出去掙不掙錢,我在意的是你能否實現自己的理想抱負,你知道吧你身上那身軍裝穿上在危難時刻可是萬千家庭的神,我才不要讓你為了小情小愛折斷了神的翅膀。」

  要說不說季辰岩還就吃薑穗寧畫餅這一套功夫,什麼樣的話都能讓她這張巧嘴給圓回去。

  偏偏還說的真像那麼回事兒。

  只是他還是沒說,他不想當任何人的神,只想做她的男人。

  不過做她的男人還是得替她撐起一片自由自在的天。

  就像她每次入睡前描繪的世界那樣,不壓抑不束縛……每每說到那裡她眼神里都是嚮往。

  而他能做的就是給她開創那樣舒適安逸的世界。

  一個會胡說八道,一個偏聽偏信,倒是天生一對。

  「既然不想折斷神的翅膀,那穗穗今晚可得好好陪我。」神要離開她很久,會很想很想她的,在離開前恨不得索取夠。

  姜穗寧看著他目光中帶著狩獵的興奮盯著自己立刻會意。

  還以為如此溫情的夜晚互相抱著睡覺就行了,而且剛才不是才結束一次嗎?

  她愣了愣,趕緊說:「剛才不是有一次了嗎?」

  「怎麼夠?」季辰岩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素凈的小臉剛才哭過,還沾著淚珠,皮膚也微微泛紅,鼻尖在他身上蹭得一團粉紅,看著真是又嬌又俏,可愛精緻的讓人恨不得立刻拆卸入腹。

  「穗穗算一下我離開的時間,今晚補夠。」

  姜穗寧腦子裡還真算了一下,今晚不睡都補不夠好吧。

  每次他是不是開玩笑,她是一點看不明白,嚇得她想躲,結果還沒跑掉就被季辰岩困在了他身體和洗手台前。

  這種年代感的洗手台不像後世是平整的,帶著弧度,位置也不太寬,很輕鬆就把她困住了。

  姜穗寧只能仰頭看擋住自己去路的男人,他剛才清洗后就沒穿上衣,光裸的蜜色肌膚上掛了幾滴還沒幹涸的水珠,透著柔色燈光泛著亮。

  他低頭看她,喉結滾動,呼出的熱氣在不寬大的洗手台泛起蒸騰的悶意。

  兩人貼的近,屬於他的霸道的雄性氣息鋪天蓋地的朝她襲來。

  這裡面燈光更強烈,她甚至可以看清他瞳孔里自己的模樣,姜穗寧被他弄的下意識偏頭想躲,只是頭才剛偏一點,下巴就被他捏著扳了回去。

  「看著我,穗穗。」

  語氣不凶卻不容人拒絕。

  姜穗寧看著他才驚覺平日里的季辰岩對自己有多好說話有多溫柔,因為他但凡強硬可能真是她連撒嬌都不敢的。

  就連這種溫柔的強勢她都覺得他其實骨子裡並不是對誰都溫柔的人。

  男人的佔有慾偏執只是被他隱藏得更深,她又發現了一個點大概這就是老男人,他的閱歷讓他成熟穩重,卻不是真的好說話,骨子的霸道比誰都狠。

  「這個時候都還不專心,在想什麼?」

  姜穗寧走神的時候季辰岩已經俯身過來,一手橫在她身後扣住她不盈一握的細腰,將人直接攬入自己身上,他滾燙的舌尖一直描繪著她飽滿的唇形。

  灼熱的呼吸烘烤著他到過的地方,睡衣肩帶在他手裡滑落。

  她攀不上他脖子,柔軟的雙手在他腰間流連。

  這很方便他了,他的唇舌一直糾纏著她,把她抱進懷裡,得到讓人滿足的回應之後吻的就很溫柔了,輕柔又細密。

  「想你」姜穗寧空隙間回了他的話。

  一聲想你,讓男人心臟短暫停了一下,隨即猶如爆發的野獸,完全掌控了她的喜怒。

  季辰岩那雙深情的雙眸,染了一層光,流淌著難以形容的色彩,散發著狀若星辰的光芒。

  開心的他少了平時老神在在撩她勁兒,眼裡只剩下了最原始最急切的疼惜。

  「穗穗啊你怎麼這麼乖呢?」他抱著她一聲聲的叫著她的名字,哄著她逗著她。

  靜謐的夜,連燈光都變得嬌弱,恍若翩躚的少女舞著裙擺牽著光源在兩人身上來迴流轉。

  空氣中的甜味像是發酵過的奶糖,又香又甜讓人忍不住心臟都被甜味充斥。

  姜穗寧後來被他抱著回了床上,推了推男人的肩膀,聲線泛啞,有氣無力更加嬌氣:「季先生,你今天……。」後面的話她說的極小聲。

  「嗯,很浪漫不是嗎?」他一點不介意他的穗穗說他昏庸,順著她的話哄著她。

  嗚嗚……姜穗寧這麼不講道理的人最後被他逗得已經開始哭訴著講道理了。

  什麼修身養性這種話都開始扯出來了。

  季辰岩知道她嘴巴能說會道,倒是沒想到有些大道理說起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不過這個時候的道理誰會想聽,他不僅不聽還把人抱得更緊,嘶啞著嗓子,低低的嗓音含著些委屈,「穗穗,不要這個時候給我講道理,我不想聽。」

  他鮮少會耍無賴的,但偶爾一次足以讓人無限制為他破例。

  她乖巧的順從讓人真是心滿意足,「乖,這個時候我除了聽你說我愛你,別的話一概不接受。」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最後姜穗寧還真被他纏著好幾個小時,最後又累又困,什麼時候睡著了她都記不住,連他什麼時候離開的她都不知道。

  醒來的時候太陽光都投進屋裡了。

  她起來只覺得渾身都痛,像是連夜跑了幾十公里,緩了好久才洗漱了下樓。

  還好現在兩個崽崽是喝奶粉,不然她喂孩子都沒勁兒。

  下樓的時候婆婆和季子書已經帶著兩個寶寶去院子里曬太陽了,早晨的陽光溫柔促進鈣吸收。

  劉阿姨見她下樓給她添了早餐,陪著她說了會兒話,就開始去廚房收拾了。

  姜穗寧吃完飯也去院子里看崽崽們。

  一晚上沒見,倒是沒聽她們哭過。

  她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院子里好幾個人聚在他們小院里,這些人年紀都不算年輕,平時和她聊天不多,大家不在一個頻道上。

  自從婆婆來之後她們倒是找到了能說話的人。

  此時陽光溫柔,溫風輕柔,水洗過的藍天上掛著朵朵白雲。

  院子四周被種滿了鮮花,此時開的正艷。

  大家圍在一起逗著崽崽們。

  「唉喲這兩個乖乖真的很像季首長啊。」

  吳紅英又懷孕了,聽說懷孕的時候多看漂亮的孩子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會好看一些,知道季首長家兩個女兒漂亮的很,早晨買菜回來看到季首長家的孩子抱出去她就過來了。

  「是啊,你看看這個眉眼真是和季首長一模一樣。」說話的是李團長的母親。

  她去年也退休了,想過來照顧媳婦讓她們趕緊生孩子,結果來了快一年了媳婦肚子毫無動靜,看到院子里誰家生孩子她都眼饞得很。

  「其實她們還是很像媽媽的。」嚴佩蘭笑著道。

  「不管像爸爸媽媽都好看,季首長和姜同志都好看,我最喜歡大眼睛的寶寶了,你看糖糖和甜甜眼睛多大啊,澄亮澄亮的。」吳紅英年輕說話沒那麼多顧忌。

  「寧寧來了。」

  「姜同志早」

  姜穗寧出去大家都笑意盈盈的和她打著招呼。

  「媽,吳同志早上好,李阿姨早上好……」

  她也客套的和大家點頭致意。

  季子書看她出來,單手抱著糖糖,又幫她提了又靠背的小椅子過去。

  姜穗寧道了一聲「謝謝」然後坐在了旁邊。

  「要抱糖糖嗎?」季子書把妹妹遞給她。

  「當然要抱了,媽媽的寶貝喲。」姜穗寧抱著糖崽托著她的小腦袋就貼進了懷裡。

  糖糖睜著大眼睛看著媽媽,不太笑,但是動了動手腳,紫葡萄似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姜穗寧發現崽崽們還真的長得特別像季辰岩,就看著她們很容易就想到了他。

  甜甜也感知到了媽媽過來,立刻笑的歡實,手腳亂揮,很急切的想要媽媽。

  這可把大家逗得不行,都說奶娃娃小人精似的,嚴佩蘭趕緊把甜甜放到了姜穗寧另一隻手裡。

  單手抱娃太考驗她了,婆婆和季子書不放心,左右兩邊半護著。

  兩個崽崽到了媽媽懷裡可開心了,特別是甜甜就沒停過笑意,糖糖也被感染了,淺淺的笑著。

  一個多月的孩子粉嘟嘟的,對一切又好奇又天真,香香軟軟的。

  姜穗寧心裡愛意泛濫,用臉貼她的崽崽們。

  兩個寶寶都以為要開飯了,湊著臉就吧唧,結果口水全部沾在媽媽臉上。

  逗得姜穗寧笑的不行。

  玩了一會兒到了餵奶的時間,她把崽崽們給婆婆,進屋給她們兌奶粉,季子書跟著她進去,嫻熟的往奶瓶里加奶粉。

  然後把奶瓶遞給姜穗寧,「你來沖吧。」

  姜穗寧雖然沒做幾回,但作為母親還是很快就上手了,兌好之後又滴了一點在虎口位置感知了一下溫度。

  最後溫度合適了才拿著奶瓶出去。

  半中午的時候在院子里聊天的人也紛紛散去,準備回家做飯了。

  姜穗寧打算剪幾朵繡球花拿回去插瓶,拿著剪刀出去的時候吳紅英和另一個年輕嫂子還沒走遠。

  兩人一路走一路說話,「紅英妹子,當時趙大姐還跟咱們說人季首長身體不好呢,結果別人一口氣生了對雙胞胎。」

  「對啊,我聽說生雙胞胎是有基因的,季首長和姜同志家都沒有這個基因。」

  年輕嫂子「嘖嘖」兩聲,「這哪是身體不行,簡直不要太行,哎喲我這輩子不知道有沒有生雙胞胎的命了。」

  吳紅英笑笑,隨即說:「幸虧咱們當時去看望姜同志沒多說什麼,不然這事兒鬧起來多尷尬啊。」她決定以後趙大姐說完還是不能全信了。

  年輕嫂子忙附和,「是啊是啊。」

  姜穗寧捏著剪刀這才想起有段時間大院的大姐嫂子們每天換著趟來家裡,她總覺得她們話里話外都挺可憐自己的,她當初還懷疑是季辰岩出什麼事了,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她笑著搖搖頭,看來她可是真坑了季先生很多次。

  ——————

  季辰岩這一走就是一個月,這期間是發生了好多大事,迎來了國慶,國慶剛過就發生了更大的事情。

  姜穗寧知道時間點,並不驚奇,不過民眾開心慘了,成天在街上舉著橫幅遊行。

  歡快的時間並沒持續太久,日子還得過,生活一切照舊。

  現在沒有接到根本的改變政策,不過一部分被針對的日子明顯好過了很多,不在背負莫須有的罪名,在靜靜等待撥亂反正的消息。

  姜穗寧已經開始工作,婦聯工作不停,隨著一些壞分子被處理,工作明顯好推進了。

  而且有試點基地,有了對標大家都不傻,有錢誰不喜歡。

  她和劉姐走訪了好些地方發現各地區對婦女的根本權益基本無法落實,她回來后重新做了規劃調整。

  單純聯合集體改善經濟只是大趨勢,她們的工作是解決婦女兒童的根本權益。

  讓婦女走出來,提高婦女勞動技能,提高對男女平等的高度認知已經推進了好多年,但具體實施並不樂觀。

  她做了新的企劃還是決定從提高婦女勞動技能,加強就業等問題入手。

  這一次她沒有再像第一次那樣一家一家動員,恨不得手把手教她們自立自強。

  她開始像公司面試那樣,拋出自己要做的事情,願意來的就來,不來的暫時不管,自立本來就是要自己想立別人才會真正幫到你。

  和創業一樣,她把企劃書做出來拉投資,然後配備人員,願意同舟共濟的會先來,等壯大了大家自然就跟來了。

  季辰岩不在陳輝對她工作倒是支持得很,直接聯繫了新秘書,從礦上給她撥了資金。

  要不說礦才是好東西,給起錢來眼睛都不眨,她也不用再各種聯繫別的單位求撥款了。

  雖然礦山也有她的一部分,但更多股份還是在三部,公私合營一直存在,她只佔據一小部分,微乎其微。

  撥錢的時候她去了一趟礦山,她的車剛到陳輝就在門口接她了。

  他依舊一身深色中山裝,大概不在部隊,整個人比以前更隨性了一些。

  身旁跟著個年輕姑娘濃眉大眼的,應該就是季辰岩說的那個妹妹了。

  「姜同志歡迎歡迎。」

  「陳秘書。」姜穗寧想了一下又道:「現在好像不應該叫你陳秘書了,叫陳總嗎?」

  陳輝忙笑道:「姜同志可不敢啊,還是叫我陳秘書吧。」

  說來說去反正都是三部的產業,姜穗寧想到部里現在都可以合理擁有很多產業,其實叫陳秘書也合適。

  陳輝又把姑娘介紹給了姜穗寧,叫陳朵朵她比自己還大兩歲,沒有跟著陳秘書叫姜同志,直接叫自己嫂子。

  姜穗寧閑聊的時候和陳秘書說起了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他倒是沒給什麼意見,陳朵朵卻十分歡喜。

  對姜穗寧的提議非常感興趣,提出想和她一起做。

  姜穗寧不免想到季辰岩講的她當年差點被送去換彩禮的事情。

  而陳朵朵對推進農村女童接受教育,婦女兒童健康都有自己的想法。

  姜穗寧正需要這樣的人,既然陳朵朵願意她問了一下陳輝,自然就把人直接帶走了。

  回去的時候她才想起陳輝為了這個妹妹專門從三部到礦上,結果妹妹轉頭就走了。

  「朵朵,我這麼把你帶走了陳秘書不會生氣吧?」

  他好像也沒阻止啊?有點搞不懂陳秘書了。

  陳朵朵笑著搖頭,「嫂子不會的,我要做什麼我哥都很支持我的。」

  「你哥對你真好。」

  「嗯,是很好。」陳朵朵說這話的時候有些羞澀。

  姜穗寧目光在她身上,很容易就注意到了,心想這個陳秘書其實也不算單向奔赴嘛。

  不過也奇怪他很輕鬆就放人了。

  她也沒多想,跟在季辰岩身邊的人心眼兒都不是一般的少,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想到季辰岩,姜穗寧感覺都好久沒見過他了,他離開已經一個月了,馬上十月都要完了,他還沒有要回來的意思。

  前兩天給家裡通了電話,不過他那邊說話不是很方面,兩人並沒有說什麼,他只說了一句想她,想寶寶們就掛了電話。

  姜穗寧不敢多想他,全心全意投入到工作中。

  陳朵朵是個非常聰明的人,有她從旁協助,她的工作真的好推進了很多。

  生產前上水村的事情季辰岩已經解決,這一次姜穗寧直接就去了上水村。

  她們現在的工作是成小組覆蓋所管轄區內工作。

  她沒留在市裡,去了上水村,正好看了那邊手工編織廠的情況。

  組織建廠的是叫張秋,進去年嫁到這邊的,丈夫是軍人,正好服役於三部駐地。

  她暫時沒跟著丈夫隨軍,而是留在村裡帶領村裡的人致富。

  廠子不算大,林林總總的人加起來不過十來個人,不單純做草帽,還做一些這邊特有的小工藝品。

  姜穗寧見了張秋,發現她還挺有想法,她現在有陳朵朵,現在又有張秋,工作還真的輕鬆了很多。

  不過要解決農村大批婦女工作這個小小的手工編織廠肯定不行。

  她以前大概了解過這個年代,很多生產隊聯合開辦小廠帶頭富裕的不再少數。

  不過因為現在才剛從混亂的十年出來,大家思想還禁錮著,不敢有太多的想法。

  其實集體養殖和燒制紅磚這兩個就未來可以走很久,能解決更多婦女同志工作問題。

  姜穗寧剛一提張秋就很認可,不過因為她現在只在地區婦聯,想拿到撥款要層層審批。

  其實就算在市婦聯拿撥款都很慢,這個年代本就不富裕。

  姜穗寧是直接走了三部的捷徑,倒是輕鬆,不過她拿了錢肯定是要做出實際的事情的。

  既然她手裡有錢,張秋踏實肯干這事還真的很好做。

  而且聯合旁邊幾個公社,可能是她宣講到位,也可能是這半年張秋帶著的幾個人真的改變很大,附近公社女同志非常熱情。

  姜穗寧在修建養殖場和磚廠的時候先開了掃盲班和技術教授班。

  不認識字的到時候工作肯定要更累一些,讀過書的直接教技術,還挑選了幾個有高中文憑的,培訓會計和管理。

  培訓和修建同時進行,到十一月底的時候工作基本完成。

  這期間季子書和婆婆特意帶著兩個崽崽過來陪她,安置的房子木材場那邊的駐地,那個地方並不大,只有不到一百人的駐地。

  是季辰岩的新秘書安排的,離上水村走路只要二十分鐘。

  每天都是季子書負責接送她。

  陳朵朵暫時和她們住一起,每天回家最開心的就是帶崽崽,三個月的崽崽已經開始想和人交流了,每天「咿咿呀呀」特活潑愛笑。

  開始能識別各種兒歌了,姜穗寧後世的媽媽是幼師畢業,為了養大她們才辭職自己創業,後來養大她們之後又重操舊業,辦了一個幼兒園,姜穗寧從小耳濡目染簡直就是中華兒歌小曲庫。

  每天回家就會抱著兩個崽崽唱各種兒歌,還教婆婆和季子書唱,用來平時和崽崽們溝通。

  季子書不學,婆婆倒是很喜歡。

  家裡天天都能傳來歌聲和笑聲,果然不管家在哪裡只要有孩子就會很熱鬧。

  天氣漸漸冷了,嚴佩蘭看著姜穗寧早出晚歸的很是心疼,晚上親自幫她倒了熱水讓她泡腳。

  姜穗寧泡腳的時候嚴佩蘭就坐在一旁,「寧寧,你不用這麼拼的。」

  「媽,我沒有拼,這都是我的工作嘛。」

  嚴佩蘭知道了這個兒媳婦看著可愛,其實性子挺執拗的,做一件事真是非要做到很好才滿意,「雖然是工作但還是要注意身體。」

  「媽,我注意著呢,您放心吧,我身體棒得很。」

  嚴佩蘭很想說其實不用太努力,她們家又不是養不起媳婦和孫女,但想了想其實寧寧哪裡是需要掙錢啊,她這麼努力不過是想真正做到心中所想,具她最近觀察,她發現兒媳婦對幫助女性有著很大的執念。

  特別是前段時間隔壁公社出現了男人打老婆的情況,她比當事人都激動。

  還好那個被打的人也是能支棱起來的,在寧寧的幫助下沒有猶豫就離婚了,還應聘進了養殖場工作。

  這兩天她特意打聽了一下,那新媳婦十分努力,按照工分折算已經賽過男人了,沒有男人一家人的拖累她反而過的更好了。

  嚴佩蘭也是女人,自然是支持的,不過看著兒媳婦這麼累她挺心疼的。

  「你自己多注意,天黑的早了,也別忙的太晚,雖然天天有子書接送你,但這裡環境複雜,你對村裡的人來說始終都是外鄉人,要注意安全。」她幫助婦女勢必就會惹到一些人品不好的人,這類渣滓有什麼事情干不出來?

  「媽,你放心吧,我知道的,駐地這麼近,很安全的。」而且她只要把工作推進到正常軌道就回東城了,並不會在這裡留很久。

  姜穗寧倒是挺安全的,沒想到剛出第一批磚的廠子出了了問題。

  一大早她還沒出門張秋就蹬著自行車跑到駐地,因為她沒有通行證又進不來,急的在門口哭。

  還是季子書發現了趕緊回來叫她。

  張秋看著姜穗寧出去,就忍不住了,大哭著喊:「姜幹事,廠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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