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季辰岩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冷哼道:「小壞蛋,眼睛這麼毒?」

  姜穗寧的臉肉乎乎的,季辰岩最喜歡的就是揉捏她的臉頰,嫩乎乎的。

  她氣呼呼的每次都被他捏,感覺自己像麵糰子,伸手勾著他脖子想把他拉近一點,結果男人還紋絲不動。

  反而是她掛在了他胸口。

  「季辰岩,你下來一點。」

  她態度軟和,說話嬌聲嬌氣的,季辰岩不知道她想做什麼,但還是配合她彎了腰。

  雖然被氣,但雙眸閃著如星辰的光,裡面的縱容他看不到,配合她成了已經刻進了骨子裡記憶。

  姜穗寧看著忽然湊近的俊臉,咬著后槽牙,伸手手掐著他的臉頰左右捏了一下。

  「以後你掐我一下,我掐你兩下。」

  季辰岩知道她爭強好勝的點奇奇怪怪,先是怔了一下,隨即又輕笑出聲,「是不是我對你做什麼,你都要雙倍找補回來?」

  「對。」

  姜穗寧說完還一副你是不是怕了的樣子盯著男人。

  季辰岩看著她明媚的小臉,看他不動,像是小狐狸幹了壞事沒被抓住一樣,透著洋洋得意。

  他直接把人抓起來,單手托著她的後背,把她送到自己唇邊。

  姜穗寧感覺雖然有他的手托著,不過人還是有懸空感,伸出手抱住他,在他還沒親自己前,先下手為強,抱著他親了起來。

  夫妻時間長了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能猜出對方想做什麼。

  特別是季辰岩,他對她的渴望從不掩飾。

  雖然在這場吻裡面季辰岩依舊佔據主導位置,但姜穗寧搶了時間的頭,也很滿意。

  看著她的笑,所有的溫情都聚集在心臟,鼓動著血液流遍全身。

  一門之外的院子里還能聽到崽崽們玩鬧的聲音,八哥不厭其煩的叫著新學的詞。

  兩隻貓咪踩著窗框跳躍,偶爾能聽到一聲懶洋洋的叫聲。

  這樣的日子真好啊,他愛的,愛他的人就這麼圍繞著自己。

  溫馨甜蜜的日子才剛開頭,想到未來他們還有一輩子的時光,他就心滿意足。

  「穗穗幫我把白頭髮拔了吧。」季辰岩還是不太想承認自己年紀大了,甚至開始掩耳盜鈴。

  姜穗寧一臉認真的搖頭,「不可以拔的,白頭髮拔一根長十根。」

  多沒依據的話,但依舊嚇了季辰岩一跳。

  「那怎麼辦?」他抱著她,下巴擱在她的肩膀,嗅著屬於她獨有的香味。

  「季先生,你是不是害怕自己老啊?」

  這還用說嗎?兩人的年紀差永遠都是季辰岩心裡的坎兒。

  不知道怎麼回事理智成熟在感情面前總是變得謹小慎微,兩人的關係中季辰岩從不覺得有任何他無法掌握的東西,唯獨年紀。

  要想守護她一輩子,他得比她多活是十七八年才行,所以他太害怕聽到老這個字了。

  姜穗寧捧著他的臉,在她面前季辰岩真是很卑微了,其實他不知道在她眼裡季辰岩才是高高在上的神。

  不過愛情可能就是這樣,會患得患失,會自我懷疑。

  「季先生,別怕,未來都有我陪你,老了又怎麼樣呢?反正我會陪你到白頭,我陪著你變老。」

  溫情告白什麼時候都適用,姜穗寧平時沒正行,這種時候的告白就是戰地燃起希望的光。

  本來罩在心頭的無奈和心酸,被她的溫情層層修復。

  這就是他的小朋友總有辦法讓他歡喜。

  而且她好像說的很有道理,她們是會一起變老的,雖然相差著一段時間,他想他依舊可以陪著她的。

  ——————

  這一次的高考是在十二月底出成績,不過不會像後來一樣會公布分數或者是你被哪所學校錄取。

  只會在紅榜上寫上哪些考上的名單,所有的結果還是要等學校寄過來的錄取通知書。

  不過這也沒等多久。

  放榜后兩天姜穗寧和季子書就收到了錄取通知書。

  一樣的學校,不一樣的專業。

  過了年二月底學校開學,冬天還未過去,京市的天依舊冷。

  路邊的樹木還沒開始發新芽,光禿禿的枝丫。

  今天是報名的時間,差不多算是全家人出動了。

  季辰岩親自開車,他特意把兩個崽崽帶上了。

  本來姜穗寧覺得天太冷了,不帶寶寶過來。

  但季辰岩卻說這是媽媽很重要的日子,寶寶們必須參與。

  所以報名時間特意推到了半晌午的時候。

  不過依舊冷風嗖嗖的。

  下車后季辰岩和季子書一人抱一個孩子,門口有穿的藏青色衣服,帶著紅袖章的工作人員,引他們去報名辦公室。

  今年京大錄取了一千多人,很多人都從全國各地來,還有很多甚至還在下鄉的地方幹活。

  相隔千里也阻擋不了他們的熱情。

  從門口開始就看著很多挑著行李的同學。

  因為十年沒有高考,同學間的年齡差距也大,小的十七八歲,大的三十多歲了。

  因為常年風吹日晒都分不清是同學還是家長。

  所以當他們季辰岩和季子書抱著孩子排隊報名的時候並沒引起啥反應。

  不過幾人也就排了不到十分鐘,人群里突然傳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

  一會兒他們跟前就出現了幾個人。

  為首的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頭上帶著絨帽,走上前先躬身和季辰岩說了一句話,然後隨即低聲吩咐身邊的人。

  季辰岩則是點了點頭,才對姜穗寧說:「我們先不排了。」說完一手抱著孩子,一手牽著姜穗寧,後頭跟著季子書在男人的帶領下朝著另一邊的辦公室走過去。

  等進了辦公室,那人才又吩咐人倒水又殷勤的說:「季首長您送孩子來報名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呢?哪能讓您在那裡排隊。」

  季辰岩說:「今天正好有空,就陪著感受一下學校的氛圍,差不多已經十來年沒這麼熱鬧過了,順便看看。」

  他說的隨意,男人聽了可不敢鬆懈,總備雖然不管教育,但誰不知道那地方相當於所有的信息還是會匯到那邊去。

  「季首長您可有什麼指示。」

  「張主任你別緊張,今天我就是送人來報名,和工作沒關係。」

  張主任依舊沒鬆懈,忙遣人去讓報名的老師過來一個。

  「兩位都是季首長的孩子?」

  他問完目光在季子書和姜穗寧身上過了一下,當那倆小的是幺女。

  兩人看起來年紀差不多,不得感嘆一句首長好福氣,兒女雙全就算了,還雙雙考到了京大。

  而且兩個人長得真是個頂個的好看,兩個小的也可愛。

  這一家子可真是讓人羨慕。

  季辰岩伸手把姜穗寧拉到自己身旁,「這是我的妻子,這次也考上了京大。」

  季子書則還沒等父親介紹就先自報家門了。

  張主任聽完只覺得冷汗直冒,他也沒想到首長愛人這麼年輕,趕緊尷尬的道歉。

  正好這時候報名老師也來了,算是緩解了一下尷尬的氣氛。

  登記信息很快,一會兒就處理好了。

  姜穗寧不住校,但是中午午休會在學校里休息,也要把床鋪鋪好。

  她的寢室是張主任親自安排的,一棟比較新的紅磚小樓,還帶陽台,在這個時候這種樓算比較好了。

  一共有五層,她的寢室在三樓,採光各方面都不錯。

  寢室是要學生到了自己去打掃,不過這個寢室沾光了,張主任安排了人過來里裡外外收拾的乾乾淨淨,這才陪著幾人過來。

  在樓下的時候季辰岩道:「張主任你去忙吧,剩下的我們自己收拾就行了。」

  張主任也沒敢繼續留,但是留下了一個後勤老師,也是四十多歲的一個大姐。

  姜穗寧上樓的時候后看了一眼,寢室基本都是八人間。

  不過當到了她的寢室發現是四人間。

  一樣的大小明顯就空曠多了。

  她不喜歡人太多,四個人正好。

  上下鋪的床,是木架子的。

  「喜歡上面還是下面?」季辰岩看了一眼,說實話不管上面還是下面他都不是很滿意。

  但想想也就中午休息倒是也行,要是她不習慣就讓司機中午跑一趟來接她。

  「上面吧。」姜穗寧不太喜歡下鋪。

  寢室的凳子已經擦乾淨,季辰岩把手裡的崽崽遞給季子書,然後開始幫姜穗寧鋪床。

  不愧是軍營的人,鋪床速度不是蓋的,而且疊得整整齊齊,簡直是強迫症患者的福音。

  不知道這個寢室是不是住的人不一樣,直到姜穗寧所有東西放好也沒來第二個。

  季子書也還要鋪床,所以也沒多耽誤,弄完姜穗寧這邊又陪著季子書過去。

  現在的寢室是沒有宿管的,隨便串寢,除了會統一熄燈,基本沒人管。

  下去的時候張主任已經等在了樓下了,身旁還跟著好幾個人。

  姜穗寧猜可能職位更高,畢竟張主任一直在旁邊點頭說著話。

  見她們一下去幾人就迎了上來,握手的親切勁兒像是見了恩人似的。

  季子書看了一眼直接說:「爸我先去鋪床了。」他肯定不會讓父親去給自己鋪床,而且看著幾人的架勢不耽誤會兒時間是完成不了了。

  姜穗寧也不喜歡這種客套的環境,小聲說:「我和子書過去吧。」

  季辰岩點了點頭把兩個崽崽抱著,季子書拿上自己的東西朝著男生寢室那邊走,姜穗寧也跟著他一塊過去。

  男生寢室全部是老房子,也全部都是八人寢室。

  季子書寢室在四樓,寢室門打開的,裡面已經有人了,兩個男生一個在掃地一個在抹桌子。

  看到有新同學過來,兩人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看了一眼季子書又看了一眼姜穗寧。

  「同學你好,你也是法律系的?」掃地的男生把掃把放下,洋溢著熱情的笑容朝季子書走去,然後幫忙接過他手裡的行李。

  「謝謝。」季子書把一隻手脫了力,行李順利過度到男生手裡,「我是經濟系的。」

  「我叫孟運傑,你叫什麼名字?」

  「季子書。」

  孟運傑這才又看了一眼姜穗寧,「這是你姐姐還是妹妹?」

  季子書直接說,「長輩。」

  孟運傑呆了一下,沒想到小姑娘輩分還挺高。

  倒是一下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了,只得說:「季子書的家屬先進來吧。」

  這時候抹桌子的男人也介紹了自己,他叫尹濤。

  他現在算寢室里年紀最大的,已經二十六了,是南城那邊的下鄉知青。

  孟運傑比季子書大一歲,沒下鄉,不過在這之前在礦山工作了。

  姜穗寧進去之後找了個凳子坐下,季子書自己鋪床。

  尹濤來的最早,已經打了一壺熱水回來,看見姜穗寧在那裡坐著,幫她倒了一杯熱水。

  遞過去的時候還冒著滾滾的熱氣。

  「謝謝。」姜穗寧伸手接過來,看了他一眼,熱氣熏到了他的黑框眼鏡上。

  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杯子是新杯子,我妹妹給我洗過了,過來我又洗了一遍。」尹濤看著姜穗寧一直捧著杯子害怕她嫌棄。

  這話弄的姜穗寧有點尷尬,忙說:「有點燙。」

  這會兒尹濤眼鏡片上的霧氣散盡,鏡片后的眸子卻像蒙著一層塵埃似的,沒有一點考上大學的欣喜。

  季子書此時正好鋪好了床,下來直接走到了姜穗寧身邊,「我能先喝嗎?正好有點渴。」

  姜穗寧趕緊把水遞給他,季子書接過水一邊吹著一邊喝了起來。

  半杯水被他幾口喝完,熱氣滾滾,燙得他都開始額頭冒汗。

  孟運傑看著兩人,滿臉奇怪。

  他喝完水把杯子遞還給尹濤,「謝謝你的水。」

  尹濤接過來,杯子上還殘留著溫度。

  氣氛一下就靜了下來。

  他沒說什麼,轉身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手上沾著水,原來是去洗杯子了。

  他把杯子小心的放到柜子里,然後又走了過來,站到季子書的跟前,「你不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妹妹看著和她差不多大,只是我妹妹……」尹濤沒說完突然就紅了眼眶。

  接著他摘下眼睛捂著臉就開始哭了,一開始只是小聲嗚咽,後來開始放聲大哭。

  姜穗寧起身把寢室門關了,又不知道說什麼,大家只能默默的陪在一旁。

  哭了一會兒,季子書把自己的帕子遞給了他。

  他連謝謝都說不出來,只是點了點頭開始擦眼淚。

  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尹濤才把眼鏡擦了擦,用厚重的黑框眼鏡遮住紅腫的雙眼。

  「我妹妹在我收到通知書的第三天自殺了。」

  眾人:……皆是吸了口氣。

  尹濤覺得自己壓抑太久了,在那個山村裡里,差點已經磨滅掉他所有的希望,恢復高考讓他重新看到了希望。

  他得到可以高考的消息在黑夜裡奔跑了一晚上。

  從此他可以脫離那裡了,也可以回城照顧妹妹了。

  這個消息第二天他就忍不住寫信告訴了妹妹。

  妹妹也替他開心,這麼多年終於可以熬出頭了。

  他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臨近高考了,那幾個月白天要幹活,只有晚上有時間,沒有電,他就用省吃儉用的票換煤油,基本天天熬到凌晨。

  為的就是考上大學以後好好照顧妹妹。

  哪知道妹妹卻在他回家拿到通知書的第三天跳河自殺了,冰冷的河水永遠帶走了妹妹的生命,也帶走了他唯一的親人。

  從他的敘述中,得知尹濤父母都是老師,十年浩劫開始的時候,他父母都作為典型直接被送到了鄉下牛棚。

  尹濤當時剛高二,也要被送去的,不過父親的一個學生幫忙讓他只下鄉了。

  妹妹本來也要送到鄉下,但是因為妹妹身體有殘疾,就留在了縣城,外婆照顧著。

  那個時代是混亂又無力的,事情一旦定了,你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他的父母在牛棚生病也沒人管,最後在一個冬夜雙雙熬不住選擇自殺了。

  去年唯一的外婆也走了。

  他被困在鄉下,連回去的資格都沒有,因為頭上的帽子還沒摘掉。

  好不容易熬到見到了曙光,妹妹病情開始惡化,而她一直沒告訴他這個哥哥。

  當哥哥帶著喜訊回家的時候,她害怕哥哥為了照顧她不去讀書,選擇了自殺。

  命運彷彿在他身上沒有留下過任何眷顧,帶來的只有磨難和不公。

  幾人聽完只剩唏噓。

  時代洪流留下的傷害有的只是一句話,但有的卻是一生的痛。

  尹濤見大家都不說話,嘆息了一聲說了句「抱歉」可能哭一場,壓抑在心裡的苦有人聽了,他自己已經好很多。

  不管是強顏歡笑還是真的想通了,反正他是恢復了一些。

  姜穗寧看著他,其實這種時候的安慰顯得挺蒼白的,不過依舊安慰了他幾句。

  尹濤也是個心理十分強大的人,不然不會從這麼多的變故中走出來。

  所以借著旁人的安慰,他可以更快速的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這也是他學法律的原因,他說總有一天他會有撕裂黑暗的本事。

  兩人下樓的時候姜穗寧和季子書都沒說話。

  姜穗寧就不說了,已知這段過往,季子書則是在父親的羽翼從未受過一次不公的對待。

  不過他想要是自己遇上,他應該也會和尹濤一樣,難受但不會一蹶不振,誓死要與黑暗爭鬥。

  季辰岩現在真的不適合來這種地方了,一來就容易引起轟動,比視察工作還讓人忙碌。

  幸虧今天報名也忙,不然估計到下午學校那邊都不放人。

  最後好不容易脫身,兩個崽崽都憋壞了。

  從學校回家姜穗寧情緒不高,直接回了房間。

  季辰岩直接問季子書:「怎麼回事?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季子書沒有隱瞞父親,把尹濤的事情告訴了父親。

  「他父母的帽子還沒摘掉?」季辰岩問。

  這些事從去年開始就大力在做了,但十來年的積壓,不是說能完成就能完成的,開始有個過程,結束依舊是。

  「還沒有,爸真的謝謝你,我們家要不是有你……」

  今天尹濤的話對季子書觸動挺大的,以前大院也有被帶走的人,爺爺奶奶曾經的家相對混亂的時代其實都不能安然無恙的,因為有父親,全家人才安然無恙。

  災難來臨不是只席捲普通的人家,任何人都難逃的,唯獨就只有強大的人才能護住家。

  「別想那麼多,我是家裡的人男人自然承擔這份責任,以後你也會接替我的責任。」季辰岩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季子書點點頭,「爸,您放心吧。」不會讓您失望的。

  「對了,今年大學暫時還不恢復開學前的軍訓,但有一周集體勞動,你們可能還要去郊外農場幹活。」季辰岩想到姜穗寧柔嫩的手,實在無法想象她到時候該怎麼辦?其實他也不願意讓她做那些,捨不得她哭哭唧唧的叫苦。

  他要是公然給她開後門,不讓她去又容易讓人詬病,悠悠眾口難擋,只能讓季子書多照顧了。

  「到時候多照顧她,她吃不了苦。」

  季子書立刻明白了,「爸,你放心,她那份我給她做。」

  勞動課而已,在東城高中的時候開學依舊是勞動課,季子書並不覺得這個有多難。

  「好,以後這個家……」就靠我們父子倆。

  季辰岩話還沒說完,話茬就被季子書接了過去,「爸,你放心吧,就算以後你不在了,我都不會讓她和妹妹們吃苦的。」

  季辰岩:……???這是他的大孝子???

  季子書說完立刻也意識到不對,還沒等父親沉臉,趕緊彎腰左右手各抱一個妹妹說:「哥哥帶你們去找奶奶。」

  說完一溜煙就跑了。

  只留下季辰岩站在原地氣得發笑,臭小子!!

  姜穗寧情緒不好從來不會隱藏,完完整整的表現在臉上。

  晚餐也吃的少,吃完就回卧室了。

  最近崽崽們在大院那邊找到了玩伴,晚上都不回自家院子了,要住在大院。

  季子書也在那邊陪妹妹,家裡除了劉阿姨就只剩夫妻倆。

  偌大個院子安安靜靜的。

  吃過飯劉阿姨就回了房間。

  季辰岩回到卧室看到姜穗寧盤腿坐在床上埋頭髮呆,小小的一團藏在不算厚的睡衣里。

  他走過去並沒有問什麼,而是把人抱住,手掌她她後背輕輕撫著。

  姜穗寧立刻化身粘人的小貓咪,撲在他懷裡,雙手抱著他的腰。

  「季辰岩謝謝你,要是沒有你,我們家可能就和尹濤家差不多。」也可能和受苦的很多家庭一樣。

  真是那個時候要不是有季辰岩她父親早就被送走了,而她呢?也逃不了的。

  甚至還會有更噁心的事情。

  那會兒她又還沒回來,若是在苦難開始的時候她回來,沒有以前的記憶,從新世紀來到這個陌生的環境,沒人庇護,父親還被說成反動派。

  說實話那種日子她都不敢想象。

  真的幸運啊,因為季辰岩她才可以安安穩穩甚至還可以撒嬌耍賴,所有的一切好都是季辰岩給她的。

  所有的不好都被他堅實的身體阻擋在了外面。

  季辰岩沒有說話,這種不開心的事情他一般不會說太多,只是把人抱著,「沒事了,未來只會越來越好。」只要有他在就不會讓她過一天擔驚受怕的日子的。

  姜穗寧在他懷裡點頭,未來會更好,她知道。

  但以前看這段歷史只是書本知識,中間隔著能撫平苦難的時間線,當你切身進入的時候就會發現其實情緒還是會受一點影響的。

  雖然事情依舊也沒發生在她身上,但會忍不住后怕,畢竟已是畫中人。

  「別不開心了,來說說看要怎麼才能哄好我的小朋友?」身份原因季辰岩並不會在這件事上給姜穗寧說太多。

  只希望她別把情緒都放在這事上,希望她開開心心的。

  「要不你親親我?」

  難受的時候愛人的親吻總是最合適的。

  季辰岩輕笑,怎麼忘記了他的小朋友不開心就喜歡親親呢?

  他沒有猶豫,低頭去親她。

  姜穗寧嘗到他的味道,清冽的木香,乾淨又讓人心安。

  他總是這樣,在她需要他的任何時候總是無條件的給予她最想要的一切。

  就像小時候看過的童話,不僅能替她斬殺惡龍,也能溫柔撫慰。

  總之有他就有心安。

  季辰岩本來是溫柔安撫,哪知道最後姜穗寧卻開始反客為主。

  她直接把人推到了床上躺著,而她橫跨坐在他腰上。

  居高臨下的看著男人。

  親吻過的唇變的柔潤亮澤,他的氣場刻意收斂,弱了很多。

  季辰岩雙手扶著她的腰,星眸含笑的看著她。

  「滿意了嗎」他問她。

  不管男女似乎對征服都有強烈的想法,當然姜穗寧從來都是手下敗將,玩鬧的時候季辰岩會縱著她,特別像今天這種時候自然一切都是以她開心為主,讓她有了馴服的成就感,心情自然會好很多。

  果然她是開心了不少,「滿意。」姜穗寧說話的時候舌根都還有些打顫,嘴唇也有些麻。

  說話聲音柔了兩個度,實際她依舊沒佔上風,但季辰岩的順從讓她開心的要命。

  「我還能讓你更滿意。」他說著抬手直接解開了她束髮的紅綢。

  紅綢不算太長,但也不算短,三尺左右,平時被她挽成蝴蝶結順在柔順的發里。

  取下來就成了單獨的紅繩。

  他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紅綢在他指尖翻飛。

  季辰岩目光一直在姜穗寧身上,手上動作沒停,紅繩在他手腕繞了兩圈,他才手腕放到她跟前,「會綁嗎?」

  「……」

  姜穗寧被季辰岩這麼野的路子嚇到了,瞪著眼睛不知道該搖頭還是點頭。

  季辰岩看她傻乎乎的樣子,繼續低聲引誘,「不喜歡?」

  他進屋的時候外套就脫了,只穿了一件白色襯衣,領口已經被他解開兩顆扣子,露出滾動的喉結和蜜色肌膚。

  而姜穗寧還坐在他身上,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眼裡。

  因為躺著他並沒有做過多的動作,只是微微仰起頭,挑著眉睨著她,神情好像帶著些……勾引,姜穗寧不太確定。

  說實話她不知道季辰岩能做這樣的事情,就算那什麼他依舊是霸道居多。

  怎麼說呢他長得太正了,絲毫和邪性扯不上不關係。

  偏偏一身正氣的人做出超乎他預設好的固有印象的事情,簡直是給人視覺和感官的衝擊。

  不喜歡嗎?好像很喜歡啊。

  他沒在繼續說話,只是把手放到她跟前。

  姜穗寧心中是又喜又慌,哆嗦著在他手腕留下了一個精緻的蝴蝶結。

  習慣了握槍的手換上細緻的紅繩,看著蝴蝶結在他手腕翻動,不免想到冒著硝煙味的槍口別上了一朵嬌艷的小花。

  在粗獷和野蠻間多了很多浪漫。

  姜穗寧忽然發現自己接下來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可男人灼熱的視線還在,她也不能認輸是吧。

  開始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剛動一顆扣子手就被他按住了。

  他真是笑的不行,她的手伏在他的胸口,能感覺到他肌肉的起起伏伏。

  「穗穗,你是不是急了一點?」

  這話讓姜穗寧不自在了,耳尖有些發燙,她覺得這個男人是不是又在捉弄自己。

  明明是他讓自己綁的,反過頭來又說自己太著急了?

  這……

  「不玩了。」她抽回自己的手,這東西可能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

  只是試了兩次手都把男人壓著,她根本掙脫不開。

  「季辰岩……」她磨著牙看著他。

  季辰岩用了點力氣,借著她的手直接坐了起來,姜穗寧往後滑了一點,她感覺兩人位置實在不適合鬧下去了,起身想溜。

  只是腿被他按住,剛起來一點又坐了回去。

  她看了他一眼,此時羞澀已經爬滿臉,不知道該怎麼辦,手指都在打顫。

  她覺得自己太沒用了,甚至不太敢看季辰岩了。

  實在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季辰岩偏頭看她,他眼神深邃又迷濛,「穗穗說了讓你開心,自然是我自己動手啊。」

  他說完束住的雙手移到胸口的位置,開始解襯衣扣子。

  一顆顆乳白的扣子在他手裡脫離扣眼,動作緩慢,又有幾分優雅。

  白色襯衣一點點散開,露出線條緊實的胸膛。

  紅綢帶在小麥色的肌膚上劃過,紅色總是張揚顯眼。

  隨著他的動作,腰腹的肌肉也從隱藏的衣服里走了出來,下面穿的類似正裝西褲,皮帶位置略低,人魚線明顯的像要越水而出。

  姜穗寧在他身上看到了野性和斯文的強烈衝擊。

  他脫衣服的時候目光從未從她臉上移開,他做的淡定,姜穗寧卻綳不住了。

  這畫面實在太誘人了,她都不敢想他接下來的行為,「好……好啦,我……我有點頭暈。」

  姜穗寧說話牙根兒都在打顫,聲音也是變得自己無法察覺的暗啞。

  「這就是好了?」季辰岩看著她眼睛微眯,笑意明顯。

  姜穗寧對上他的眼睛,他眼神依舊溫柔,眼底卻帶著明顯的取悅,她發現他眼神似乎帶著鉤子似的,會很精確的勾住她的心。

  「嗯……好了。」

  「那後面的我還要繼續嗎?」

  姜穗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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