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季子書直接抓住羅懷玉的手腕,把她扯著後退了兩步。

  羅懷玉本來就見不慣姜穗寧她們這一組,又因為唐春嬌的原因她更是厭惡幾人。

  昨天她聽舅媽說打她的人是潘菲菲,她特意留心了一下潘菲菲一直冷著臉,一看就不是個好惹的,而且她打聽過了潘菲菲是本地人,最好不要惹本地人,最後把目光落到了姜穗寧和溫黎身上,這兩人一看就像好欺負的,又是外地人。

  所以她走過來直接踢了姜穗寧的凳子,看著種子撒了一地,想著這倆人頂多說兩句,還不是得乖乖自己收拾殘局。

  哪知道長得越萌下手越重,特別是這個姜穗寧,看她手腕纖細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樣子,結果她抓住自己的時候她絲毫都動不了,還被她直接懟進了水裡。

  二月底的天依舊冷,羅懷玉渾身都濕透了,更是冷得透骨。

  羅懷玉看著季子書,腦子的火更是壓不住蹭蹭往上冒。

  她雖然是小地方來的,可從小家裡就寵著,父親是廠里副廠長,住在縣城要什麼有什麼,就連家裡的舅舅舅媽,姨父姨媽都對她們家的人客客氣氣。

  長輩在她跟前說話都要低聲下氣,特別是舅媽因為昨天的事情,因為怕丟了自己臉,還給了自己一百塊讓她請同學吃飯。

  以前都是她想欺負誰就欺負誰,今天她卻連發泄一下都不行。

  所以她掙扎了兩下,沖著季子書喊,嗓音尖銳刺耳,「唐春嬌就是個賤貨,她下鄉的時候為了躲避勞動和村裡的男人睡覺,讓他們幫著幹活,來了學校又用同樣的方法,你們都不是好東西。」

  說完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姜穗寧,難怪她們寢室關係那麼好,原來都是一路貨色,一看這個姜穗寧長得嬌滴滴的,季子書一直護著她,肯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季子書皺著眉,手上用勁兒直接一甩,羅懷玉別摔倒在地上,身體又撞進裝水的盆里,然後又滾到了地上,別提有多狼狽了。

  她仍惡毒的盯著姜穗寧,「賤人,出賣身體……」

  她還沒說完潘菲菲已經拿了一塊擦桌子的帕子塞到羅懷玉嘴裡,沖著跟過來的唐春嬌道:「去叫老師,就說有人羊癲瘋發了。」

  季子書不能打女人,潘菲菲卻可以,堵住羅懷玉的嘴巴之後又給了她一巴掌,然後拿捆東西的繩子直接把人綁住。

  利落的猶如一個女戰士。

  這時候季子書他們寢室的人也過來了,還有羅懷玉那一小組的人。

  「羅懷玉發羊癲瘋傷人知道嗎?」潘菲菲掃了一眼眾人冷冷的開口。

  也不知道是潘菲菲說話嚇人還是大家都覺得羅懷玉就是發病了,皆是齊齊點點頭。

  包括跟過來的好幾個大小夥子,連二十多歲的尹濤也被鎮住了。

  唯獨羅懷玉依舊發出「嗚嗚」不滿的聲音,但是她的不滿沒有人關心,反而都在問姜穗寧和溫黎有沒有被嚇到或者傷到。

  季子書看了一眼潘菲菲,問姜穗寧,「沒碰到你吧?」

  「沒有。」

  姜穗寧本來也不是容易被欺負的人,那誰能想到身邊的人一個比一個戰鬥力爆表,特別是這個潘菲菲,簡直快成了她的女神了。

  這時候老師也在唐春嬌的帶領下趕緊跑過來了,忙問:「怎麼回事,哪個同學發病了?」

  老師過來圍著的同學自動給他讓了一條道,他這才看到渾身濕透的羅懷玉坐在地上,雙手被反綁在背後。

  嘴裡塞了一塊黑乎乎的帕子,看著可憐又狼狽。

  「怎麼弄成這樣?怎麼還綁著呢?先把繩子解開大冷天的別凍感冒了。」老師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想著別把學生冷出個好歹。

  羅懷玉看著老師過來就像看見了救命恩人,剛才被捆在這裡,多少挫了她一點銳氣,現在整個人不停的嗚咽著流淚,不過看向幾人的目光依舊狠毒,有种放開她,她就要咬人的錯覺。

  「老師,先別放,她剛才羊癲瘋發作了要傷人還容易自殘,我們迫不得已才把人捆住的。」潘菲菲面容冷,說話不卑不亢的還真像那麼回事。

  羊癲瘋是很嚇人的,老師要動的手停住了。

  羅懷玉還在地上掙扎,「嗚嗚」的掙扎著搖頭晃腦想替自己辯解。

  這時候旁邊看熱鬧的人也紛紛說話了,「老師還是先不放吧,剛才這個同學發瘋一樣的要傷害這兩女同學,好幾個男生才把人制住。」

  「對對,剛才我們寢室季同學和尹同學一起上前才把人捆住,我聽說發羊癲瘋的人力氣都大,以前我們村就有一個把自己舌頭咬斷死了的。」

  「……」

  雖然沒有越說越離譜,但是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要真出個好歹怎麼交代呢?

  老師想反正凍一凍頂多感冒,還不至於要命,要真的傷了人又傷了自己這才是糟心事。

  他本來就是個負責後勤的老師,對這些學生都還不太熟,但他的任務就是不能讓學生出太大的意外。

  「來兩個男同學和我一起先把這個同學送去醫院吧。」

  季子書怕羅懷玉等會兒胡說八道,看了孟運傑一眼,尹濤也會意舉手幫忙願意幫忙。

  羅懷玉一看全是他們的人,哭的更大聲了。

  送走了鬧事的人,大家又回到了地里,該幹活還得幹活。

  幾人把打翻在地上的種子收拾起來,姜穗寧問唐春嬌,「這個羅懷玉成績很好嗎?」她沒想到一個人嘴裡沒幾句營養話的人能考上京大?

  唐春嬌搖搖頭說:「我和她不是很熟,只知道她是家裡的驕傲,從小就被捧著長大,每一年跟著父母來鄉里她都跟大小姐似的,連……也很寵著這個妹妹,總之家裡人沒有不對她好的,至於成績好不好我還真不清楚。」

  她沒說前男友的名字,但大家都知道。

  溫黎問:「寧寧你是不是懷疑她頂替別人上大學啊。」

  不是姜穗寧想的多,在這種年代這樣的事情不少,甚至還有因為家裡條件不好主動賣掉自己信息的都有。

  所以有這個想法不奇怪。

  「就隨便問問。」

  這種沒影兒的話她肯定不能拿出來隨意說,但她看著這個羅懷玉就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因為潘菲菲先說了羅懷玉在發瘋,她罵唐春嬌的那些話大家也沒當真。

  再說這一次上大學的機會是來之不易,大家並不會有更多的心思去掰扯那些有的沒有的事情。

  基本都抱著認真學習未來報效祖國的決定。

  但是唐春嬌本人還是很難過的,更何況保守的年代大家對名譽看的十分重。

  下午收工的時候幾人坐在一起休息,唐春嬌說:「今天羅懷玉的那些話都是胡說的,我和他就牽過手……我從未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什麼陪『睡,都是後來那一家人污衊自己說的。

  雖然這兩天相處下來她覺得寢室的室友都很好,但再好大家也畢竟才認識,她害怕因為幾句流言大家就對自己有看完,認為她不是潔身自好的女孩子。

  「春嬌我們又不是那種人云亦云的人,你放心吧你不用解釋的,再說那一家人什麼德行我們都清楚,這種不尊重女性的,同為女性惡意詆毀謾罵女性的人都不是好東西,我們不會信的。」溫黎說話溫溫柔柔但十分堅定。

  同為女性她其實很不喜歡女性對女性的敵意。

  其實堅定的相信,不管是朋友還是家人都能讓人更自信,唐春嬌本來就沒錯,及時離開錯誤的人才是正常的。

  因為幾人堅定的信任,她心情好多了。

  但羅懷玉這事兒還沒完,她被送到醫院之後就開始哭著說是姜穗寧他們仗勢欺人,故意欺負她,把姜穗寧和季子書他們兩個寢室都舉報了。

  後勤老師做不了主,只能上報學校。

  孟運傑就算有三寸不爛之舌現在也不好解釋,畢竟學校也不能聽信一面之詞。

  羅懷玉鬧得厲害,動不動就以死威脅的。

  結果學校那邊接到消息,發現她竟然舉報季子書和姜穗寧。

  本來這事學校不想驚動季辰岩,但季子書倒是先給父親說了。

  第二天兩個寢室的人都沒去參加勞動課,全部去了學校辦公室。

  唐春嬌很過意不去,覺得這事是自己的原因。

  潘菲菲直接說:「等會兒過去我會給老師說是我綁的人和你們都沒關係,還有春嬌我要說羅懷玉舅媽來找茬的事情,但我不會說你的事情,你能接受嗎?」

  「沒事沒事,我會親自和學校解釋這件事,大不了退我的學好了。」

  「好啦,大家也不要爭了,這事又不是咱們的錯,什麼退學不退學的。」姜穗寧在一旁安撫大家。

  「對,又不是我們的錯。」潘菲菲也說。

  姜穗寧覺得這個羅懷玉好像十分猖狂一樣,大有一種誰都得給他讓路的意思,先不說她舅媽跑來寢室罵人就昨天的事情是她找事在先,怎麼就敢抓著人就舉報啊。

  雖然這年頭舉報這種手段很好用,可學校又不是只聽一面之詞的。

  季辰岩想過給妻子和兒子開家長會的場景,倒是沒想到兩人請家長的速度來的這麼快。

  辦公室裡面季辰岩坐在最中間的位置,兩邊全是老師。

  本來是老師的主場,倒成了季辰岩的主場一樣。

  昨晚他大概就了解了一下情況,今天過來倒是沒先說話。

  學校也不知道他能主動上來,本來這事就隨意安撫一下就過了,同學間起點爭執並不算大事。

  結果他過來這事就成大事了。

  學校看到季子書和姜穗寧本來想安排兩人坐下,怕做的太明顯,只能讓所有人都坐下,反而是後來的羅懷玉沒地兒坐著了。

  就昨天的事情雙方先做了一下說明。

  但是羅懷玉根本不承認,甚至還胡攪蠻纏就說是姜穗寧故意害她。

  姜穗寧也不知道她對自己惡意怎麼就這麼大了,兩人似乎也不認識吧,兩人往日無冤近日才有仇的,至於搞得像自己殺了她全家一樣?

  她的話說完老師們臉色明顯就很不好了,甚至主任直接拍了桌子,「羅懷玉同學,你思想覺悟簡直有大問題,你信不信先把你送到工宣隊去批評教育。」

  羅懷玉卻一點不害怕,哭著說:「老師要教育的應該是他們,明明是所有人的勞動課,她們卻請男同學幫忙,是不把勞動課當回事。」

  幾個老師和大家的表情簡直一言難盡,怎麼就有這種棒槌。

  要不是為人師表,他們可能都要忍不住罵人了。

  「大家都是同學,互幫互組有什麼問題嗎?」

  「那為什麼不幫我?」

  老師:……這輩子沒處理過這麼無語的事情。

  為什麼不幫你不是應該問問你自己嗎?人緣這個東西他有必要說出來嗎?

  當然老師不愧是老師依舊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希望她明白不要胡攪蠻纏,還有就是認認真真給大家道個歉,不然這事兒真是可以往大了處理。

  偏偏羅懷玉不,彷彿今天不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不罷休。

  此時的狀態大家就像看一個神經病在表演一樣,特別是學校的領導和老師臉上的尷尬已經非常明顯,時不時覷一眼季辰岩,特不想承認這是他們學校的學生怎麼回事?

  孟運傑等了一會兒,看到季子書給自己點頭,突然說:「老師我也有情況舉報。」

  「什麼情況。」

  「羅懷玉同學來報名的時候的資料錄取通知書名字叫羅秋梅,但她叫羅懷玉,我懷疑她是冒名頂替的。」

  「……」

  他的話說完辦公室安靜了一瞬。

  「你胡說。」羅懷玉立刻慌張的解釋,「懷玉是我的小名,我學名叫羅秋梅。」

  姜穗寧看了一眼唐春嬌,她只是斂眉搖了搖頭。

  孟運傑繼續說:「昨天我和尹同學送你去醫院,你還威脅我們不要亂說話,說你叔叔是學校的領導,不然開除我們。」

  這話聽得季辰岩直接皺眉,這些昨晚季子書已經全部告訴自己,但他還是像第一次聽見一樣,掃了一眼陪坐的老師。

  大家被看得皆是頭頂冒冷汗。

  主任直接否認:「羅懷玉在撒謊。」這種東西可開不得玩笑。

  季辰岩倒是不關心羅懷玉什麼親戚在學校,他關心的是真有頂替上學這回事嗎?這也是他今天過來的目的。

  昨晚子書說出自己猜測的時候他也想了一下,覺得這件事有必要查一查。

  這是十年才換來的第一次高考,多少人靠著這一次翻身。

  老領導一再在會議上做出指示,教育堅決不能出問題,高校作為他們人才的後方補給,必須要公平公正。

  如果連教育都不能公平了,未來該靠誰?

  「學校應該查查剛才這麼同學舉報的事情。」

  羅懷玉沒想到自己從來都十分好使的招數現在怎麼不好使了,不僅不好使還被學校這邊控制了起來。

  學校也沒敢耽誤,教育部的部長親自過來督辦此事。

  又派了專人去羅懷玉家當地學校查。

  這年代作假的技術就靠一個信息系統不完善,信息滯后,只要用心基本就能查出問題。

  羅懷玉還真是冒名頂替了別人,不過不是偷偷頂替,而是買來的。

  賣學籍的那個說來還是羅家隔房親戚,因為娶了新老婆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在新妻子的攛掇下就認為女兒不應該讀那麼多,早早嫁人趁著年輕還能要多一點彩禮。

  所以羅懷玉父親聯繫他的時候,他用五百塊錢就直接葬送了女兒的未來。

  沒有母親,這事又是父親做主賣掉了,那個姑娘等公安和學校的找過去才知道自己根本沒落榜,而是被人替代了。

  因為羅懷玉這個事,全國又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排查。

  姜穗寧記得當年她看過這個消息,恢復高考第一年確實查過,但屬於小範圍的,這一次卻有了更大的力度,希望可以幫到更多的人吧。

  一路排查下去還真發現不少,她們學校就查出來除羅懷玉之外的三個。

  而且羅懷玉所說的有個學校領導是親戚也不屬實,那個人連學校的員工都不算,是食堂外聘的人員。

  借著先得到了消息回羅家騙了不少錢,連買學籍這事就是他教的。

  羅懷玉父親是國營紡織廠的副廠長,這些年仗著這個位置也撈了不少錢,趁著買賣學籍這事把他的事情也一併查了出來。

  甚至他還私自安排家裡的人進廠,為自家人謀福利這事……

  查了個乾乾淨淨。

  等事情圓滿結束的時候已經過來快一個月。

  因為這事季子書和姜穗寧也沒參加勞動課。

  她們寢室也知道了姜穗寧嫁的人是誰,還知道季子書是她繼子。

  不過都沒外傳,只是兩個寢室關係更好了。

  尹濤父母的事情也快解決了,正式摘掉帽子之後,他打算放暑假就回去把父母的墳遷回家和妹妹葬在一起。

  姜穗寧知道過不久就要開始給當年那些人補發工資,最近季辰岩都在忙這事兒,在年底的會議上就要公布了。

  當然年底不單單隻有這件事,還有意味著開啟新紀元的大事也要正式提出指示了。

  季辰岩倒是不出任務了,開會開不完似的,經常很晚才回家。

  姜穗寧父親的事情去年就徹底解決了,以前是季辰岩幫忙,雖然沒有任何問題,但是身上的名譽恢復不了。

  現在名譽恢復了,學校本來是請他回高中,結果因為教育改革的那篇報告被提到了南城教育局。

  這算是高升,對於教育姜建民總是有自己獨到的看法。

  不過父親倒是更忙了,本來還說要過來看外孫女,結果只能擱置。

  季子書最近也開始忙碌了,不知道在忙什麼。

  妹妹們都開始想哥哥了,今天季子書難得一天沒有出去,放學就跟姜穗寧回家,手裡依舊抱著厚厚的資料,估計還有的忙。

  糖糖和甜甜媽媽都不要了,就撲在哥哥懷裡不肯下來。

  「來跟媽媽玩,哥哥有事要忙。」姜穗寧哄著兩個崽崽。

  甜甜的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不要,我要哥哥。」

  糖糖也說:「哥哥和我們玩。」

  小孩子不講道理的,姜穗寧沉著臉想嚇嚇兩個崽崽,結果季子書說:「沒事,我帶她們。」

  崽崽們聽哥哥這麼說開心了,不過季子書開始提要求了,「哥哥要準備資料,你們幫哥哥好不好?」

  「好呀好呀。」兩姐妹點頭。

  快兩歲的崽崽說話利索了,不過姜穗寧不知道她們能幫什麼忙,不搗亂就算好了。

  不過季子書這麼說她也沒多說,誰讓兩姐妹就黏著哥哥。

  今天公婆沒在,有季子書帶孩子,姜穗寧就去廚房給崽崽們做飯。

  她在家都是她做寶寶餐,今天要給寶寶們做的是香菇肉醬拌飯。

  崽崽們不太挑食但是炒的香菇不太吃,所以為了讓她們營養均衡姜穗寧還是花了不少心思。

  香菇胡蘿蔔劉阿姨都洗好了,她到了廚房洗了手就先把胡蘿蔔和香菇切片先放在爐火上煮熟,豬肉她沒有剁碎而是一點點切碎的。

  然後再將醬油澱粉和水調成醬汁。

  煮熟的胡蘿蔔和香菇切成小塊。

  鍋里下了油放一點點香蔥炒香,加西紅碎炒出汁水,把肉沫放到裡面繼續炒,直到肉碎炒出香味再把香菇和胡蘿蔔放進去翻炒好之後把剛才調製好的醬汁倒進去。

  還沒起鍋就聞到了香味。

  米飯是劉阿姨蒸的,軟糯合適,一顆顆晶瑩剔透。

  姜穗寧給兩個崽崽各添了一碗米飯,把炒好的香菇肉醬淋上去,她自己都忍不住吃了一勺。

  成就感滿滿。

  兩個崽崽在外頭黏著哥哥,不過哥哥是真忙一直在埋頭核對資料上的信息。

  崽崽們也懂事,沒有搗亂,但是卻有點沒話找話,姜穗寧端著飯出去正好看到甜甜雙手托腮望著季子書,「哥哥,我可愛嗎?」

  季子書抬眼看了一眼,點頭「嗯」了一聲。

  「那哥哥你還喜歡我們嗎?」

  季子書再忙這會兒也不得不放下手裡的事情了,小丫頭托著臉問的一臉認真,烏黑髮亮的瞳孔能清晰的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很喜歡。」

  「哥哥都不和我們說話了。」

  「我們也很久沒見到哥哥了。」

  軟乎乎撒嬌的話,讓季子書這才想起最近一直在忙,好像都忽略了妹妹們。

  以前沒生她們的時候他一直說會好好照顧妹妹們,陪著她們長大,結果忙起來好像就忘了似的。

  他現在終於有點理解父親了。

  索性把資料全部收起來,伸手把妹妹們抱過來。

  「對不起,哥哥最近太忙了,從今天開始我每天肯定準時回家陪你們。」

  兩個崽崽基本算是季子書帶大的,所以跟哥哥的感情好的不行,而且年紀又小稍微有點變化她們就會鬧意見。

  所以季子書為了彌補她們,今晚特意帶著她們睡覺。

  兩個崽崽高興的很,還說要給哥哥講故事,要哄哥哥睡覺。

  明天放假,姜穗寧也沒阻攔。

  今晚季辰岩回來也比較早,不過進院子也過了八點了。

  「你吃飯了嗎?」姜穗寧看他回來就徑直進來卧室。

  季辰岩點點頭,「吃過了,寶寶們呢?」

  「今晚跟著子書睡。」

  季辰岩走進屋關上房門,拉過姜穗寧親了一下才說:「他倒還有空帶孩子。」

  姜穗寧問:「子書最近在忙什麼?」

  「接了個廠子,在忙廠里的事情。」

  「啊?接什麼廠?」

  「牛奶。」

  據季辰岩說姜穗寧才知道郊外那個國營乳品廠作為經濟試點,從國營改制。

  年初就公了榜單,是季子書接下來了,以後這個乳品廠就是他的產業了。

  國營改制從今年開始,未來是大趨勢,不過剛開始十分難推進。

  別說這麼大個廠上百號人,就一個普通招待所都有層層堆疊的事情。

  難怪季子書忙成這樣,除了上課基本看不到人了。

  姜穗寧想想自己也該搞個什麼事業啊,不然借著這麼有利的條件不搞點什麼好像都對不起自己,但是她記得在初期這兩年改制失敗的也多,打算探探季辰岩的口風。

  「季辰岩,最近是不是要放好多試點單位出來,要不我也弄一個?」

  「你想做什麼?」季辰岩坐在小沙發上,伸手把人抱到自己身上,看著她認真的問。

  「也弄個什麼廠子。」

  季辰岩雖然不是很贊同,但又不好直接否定她,首先偌大一個國營廠不是說干就能幹的,既然改制就要考慮成本盈利,這些事情解決還有就是創新。

  為什麼提倡改制,就是大家沒有創新了,那些東西萬年不變,漸漸就會失去市場。

  這些事情說起來是幾句話,但做起來是很大的工程。

  他覺得姜穗寧現在的狀態要先讀完書再考慮別的問題。

  不然她可能會忙不過來。

  「乖,你先讀完書再考慮這些,現在這些試點單位才放出來試水,能不能成還不清楚,這條路成不成功是不是可持續性也都還在探索。」她現在上去很容易就淪為炮灰。

  錢花了甚至保障不了廠子正常運轉,很有可能要賠錢放出去。

  姜穗寧看他這麼說,心裡那點想法也收住了,看來這個軌跡幾乎不會變,她還是等等,不急於一時。

  季辰岩看她聽話的點頭,想到自己最近好像很忙,覺得她是缺少陪伴才想去找事情做,便問:「穗穗是不是覺得無聊了?」

  她搖頭無聊倒是不覺得,其實這事也是隨口問的,反正她又不差錢,說到不差錢她想起了自己手裡還握著一個玉石礦,「季辰岩咱們家的礦什麼能開挖?」

  「不著急,過幾年吧。」

  「是在西北那邊吧。」

  「是啊,怎麼怕被別人偷挖了?」季辰岩還能想到她剛得到自己給她那一箱小玩意兒的時候她的反映,整個人都睡不著,甚至還害怕有人來偷。

  「當然啦,那可都是我的寶貝啊。」姜穗寧老實的點頭。

  「別怕,周邊有駐軍的,你要是在害怕等你放暑假的時候咱們過去看一趟,讓你安心。」夏天他需要去西北那邊檢閱工作,到時候可以帶上姜穗寧,而且那邊風景好,說好帶她去沙漠看日出也可以安排上了。

  「可以嗎?」

  「當然可以,到時候我帶你去沙漠騎駱駝,看星星看日出。」

  「哇,那我們是要重新談戀愛嗎?」這些好像都是談戀愛的標配啊。

  這話倒是提醒季辰岩了,他和姜穗寧在一起是直接結婚,兩人甚至都沒很慎重的認識一下。

  雖然他們是相愛的,可好像沒有給過她一場像樣的婚禮,也沒認認真真的追求她,沒有讓她感受過談戀愛的美好。

  以後再說起來會不會遺憾呢?

  婚禮肯定不能在舉辦了,但戀愛還可以陪她談啊。

  「嗯,願意嗎?穗穗我重新追求你好不好?」

  「好啊。」姜穗寧點頭,「不過季先生你要和我談戀愛的話,咱們可就要先保持距離了,你得先追求我。」

  「你要做的好,我才會答應你的追求,你只能等到我答應你了才可以親我,抱我還有做那什麼。」姜穗寧害怕他不同意,立刻加了一句:「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出爾反爾不行哦。」

  季辰岩覺得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他為什麼要提議這件事。

  不過依舊咬牙說:「可以。」本來一個月的時間看來他要縮短成一天了。

  姜穗寧卻開始使壞,因為腿搭在他身上,開始用腳尖在他大腿上一下一下的蹭著。

  他低頭看著她,長發披散在肩膀上,瑩白的皮膚在燈光下泛著珠光,因為半靠在沙發上,肩膀自然下沉,寬鬆的睡衣領口滑落了一些,醒目的鎖骨下是白皙的胸口。

  光裸的雙腿纏在他身上,漾著豆腐般的彈滑。

  他喉結滾動,被她撩得太陽穴脹痛,已經覺得口乾舌燥了,伸手捏著她還在蹭他的細滑小腿。

  「季先生,我還沒同意,你不準碰我。」姜穗寧說話的時候雙眉歡快的挑了一下,一看就是小狐狸以為得逞的樣子。

  季辰岩扣住她的腳腕直接把人拉到自己身下,低頭隔著薄薄的衣衫咬了她一口才說:「你先動的手,我接受不算違規。」

  他突然偷襲嚇得姜穗寧驚叫了一聲,「你耍賴,說好先談戀愛的。

  「沒耍賴,晚上做快樂的事情不耽誤白天談戀愛是不是?」

  姜穗寧想了想,好像是這個道理,她竟無言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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