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送葯
周圍的同學在江彥詞起身交試卷時,
一直到他瀟洒的離開教室,全程行注目禮,眼裡全是驚訝和震撼。
如果不是監考老師在的話,
他們估計當場就嚎出來了。
這張試卷,他們還在對著完形填空焦頭爛額呢,
考試的時間才過去一半,江彥詞居然就已經寫完了。
在場的人再一次刷新了對江彥詞的認知,果然人比人氣死人,大家邊嘆氣邊繼續低頭寫試卷。
然後看著題型複雜的完形填空,
又再一次破防。
這件事情在接下來的一年半里,
給三中所有前四十五名的尖子生造了巨大的陰影,
也成為了他們努力的目標。
很快,教師群里也在討論這個,
作為江彥詞的英語老師,
盛薇更是被直接艾特出來。
八班英語老師:【盛老師,你班江彥詞怎麼回事,時間才過去一半就交試卷了,一點留戀都沒離開考場,看樣子這次英語年級第一他是穩了,還是我們盛老師厲害啊,
教出這麼一個好學生。】
盛薇手機雖然開了靜音,
但耐不住一直有消息進來,她手機放在鐵制講台上,
振動發出一陣噪音,引得考生不斷抬頭看講台。
盛薇趕緊拿起手機,
看到消息后她眉頭一跳,
隨後氣不打一處來。
她監考的是三班,
和一班同一層樓,樓梯口就在這邊,江彥詞要下樓必須經過這裡,她拿著手機跑出考場,想守株待兔。
果然看到江彥詞往這邊來。
正面撞上自己的老師,想起她先前的叮囑,江彥詞格外心虛,掉頭就想走。
「江彥詞!你給我站住!」
江彥詞嘆氣,轉身笑著道歉,「錯了,下次不會了。」
盛薇可不吃他這一套,「道歉倒是很快,你知道自己錯了?我強調多少遍了啊?不要提前交卷不要提前交卷,你當我說話放屁呢?才過去多久?一節課的時間,你檢查都沒檢查吧,你到底想幹什麼,是不是覺得自己英語已經很好了?!」
走廊里回蕩著她的大嗓門,巡考老師出來提醒,「盛老師你這是幹什麼,學生們還在考試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盛薇賠笑,態度一下變得極好。
第三考場不少考生也不寫試卷了,全都興緻勃勃的伸直腦袋看老師訓人。
「不是吧,他就考完了?這才幾分鐘啊。」
「wc,我tm完形都沒寫完,他就交卷了,現在期末考試已經這麼卷了嗎。」
「好傢夥,原來老師生氣起來對好學生也不會心軟的啊。」
「不對,我以前和他在一個考場考過試,都沒見過他提前交卷,一般都是寫完就趴桌子上睡覺,今天不是特地出來找罵呢嗎。」
「鬼曉得呢,說不定人家有急事呢。」
盛薇看著江彥詞歸心似箭的模樣,更是有了一股無名怒火,「我還要監考,沒空和你在這裡扯,等考完,我再來好好收拾你!」
得到特赦,江彥詞丟下一句再見,飛也似的跑了。
盛薇看著他毫不留戀的背影更氣了,看著考場那群脖子伸老長的考生,大聲吼道,「看什麼看,趕緊考,你們一個個的可別想著提前交卷,我是不會放人的。」
眾人心裡嘀咕,就這個題目,別說提前交卷了,能按時寫完都不錯了。
顧知許還在和胃痛做著鬥爭,腦子裡完全分不下心去寫試卷,上面的英語單詞像一隻只螞蟻在爬,看的她眼花繚亂。
她抿著唇,一點一點把答案寫上去。
每一次陣痛席捲而來的時候,她都感覺自己快堅持不下去了,她在想,如果這次她放棄了英語考試,那她在年級的排名會發生怎麼的變化。
她前三科都考的很不錯,如果正常發揮,雖然年級排名不會有很大的變化,但在全市高二學生的排名里,她可以拿個第二。
這次期末不能讓英語拖了後腿,這個後果她承擔不起,她無法想象顧清看到成績單時的樣子。
監考老師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再一次從講台上走下來,「同學,你這樣不行的,得去醫務室看看,考試以後還有的,這畢竟不是高考,沒必要為了這個把身體搞垮了。」
她現在的臉色不能說是蒼白,而是白的發青,雪白的額頭上全是冷汗,嘴唇血色全無。
監考老師可不想自己的考場上有人暈過去。
顧知許繃緊唇線搖頭,不行,不能就這樣算了,再忍忍,再忍忍就過去了。
她不願意去看病,監考老師又不可能拽著她去醫務室。
氣氛一下子僵持住了,就算是監考老師此刻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把一場普通的期末考試看的比身體還重要。
這又不是決定人生的高考。
這時,門口有一道乾淨的聲音傳來,「老師,我是來給她送葯的。」
一時間,所有人的眼神全匯聚在門口。
監考老師有些意外,這給她整的是哪出啊。
搞半天,這位年級第一火急火燎的交卷是去給這個女同學買葯了?
高中早戀可是禁止的哎。
因為考場有考場的紀律,所以她沒讓江彥詞進來,老師走過去接過他手裡的止痛藥和紅糖水。
「幸苦你了同學。」
江彥詞是跑著去醫務室,又跑著回來的,額頭上全是小汗珠,現在還在喘著氣,他搖搖頭,「不辛苦。」
顧知許坐在位置上,看著門口的他,有一點恍惚。
這樣子就像她離開外公家的那天一樣,她咬牙忍住了表妹的欺負,一點眼淚都沒掉。
可當顧清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替她做主帶她回家的時候,她那顆自以為變得堅硬的心,一瞬間柔軟下來。
她以前胃痛的厲害又沒有止痛藥的時候,也是這樣挺過來的,痛的時間久了就不會痛了,她自己能扛住的。
可今天,在她想要硬扛下去的時候,她看到江彥詞氣喘吁吁站在門口時。
顧知許發現,其實她自己是扛不住的,胃病犯了真的很痛痛的她想死。
她也是一個普通人,她真的,扛不住的。
江彥詞對著她指了指門外,用口型說,「好好考,我在走廊等你。」
顧知許忍住眼角的濕意,點了點頭。
周圍同學又又又分心了,他們面面相覷,都嗅到了一絲戀愛的酸臭味,還是學神與學神之間的酸臭味。
止痛藥不是靈丹妙藥,效果沒那麼好,等到藥效發揮作用時,考試已經快結束了,而顧知許的作文才剛剛開始寫。
聽力空了三題,作文沒構思好,卷子一遍沒檢查。
交卷的那一刻顧知許知道,這次英語算是考砸了。
但仔細想想,最近顧清已經改變了很多,對她的成績也沒有和之前那麼執著,或許她和顧清解釋清楚原因,她會體諒呢?
江彥詞站在走廊門口,鈴聲沒響多久,他就看到顧知許走了出來。
「怎麼樣,還痛嗎?」
顧知許搖頭,「不痛了,謝謝你。」
江彥詞不以為然,「沒事。」
說著他遞給顧知許一個黑色的袋子。
電光火石之間,她意識到了一絲絲不對勁,顧知許打開一看。
果然……
所以,就是說,他是以為自己痛經?
所以,那保溫杯里的是紅糖水?
顧知許臉燙的厲害,一時間被什麼捏住了喉嚨。
江彥詞自然也是不好意思的,他在考試時間跑去小賣部買這個東西,可以說是賺足了幾位收銀員阿姨的調侃。
鬼知道他付款時面上淡定的要死,其實耳朵都紅透了。
他是見過顧知許痛的倒在地上的那副樣子。
雖然他不能感同身受,但買止痛藥姨媽巾和沖紅糖水這些小事情,他還是可以做的。
顧知許默默走回教室把袋子塞進書包,接著走出來把江彥詞拉到一邊,輕輕扯過他的衣領小聲問道。
「你有沒有想過,女孩子肚子痛,不一定是來那個了?」
「啊?」江彥詞低頭聽她講話,呼吸噴洒在他脖頸間,他心跳的很快。
顧知許咽了咽口水,「就是,萬一,我是胃痛呢?」
江彥詞全程在看她一開一合的嘴巴,思緒飛到九霄雲外,他後知後覺的問,「什麼?」
「我說,我有病,是胃病,不是痛經。」
他聽后「啊」了老長一聲,然後以肉眼的速度從脖子紅到了耳朵。
「但是,真的謝謝你。」顧知許一字一頓的說道。
江彥詞輕嗑兩聲掩飾尷尬,「小事小事。」
他此刻只覺得自己像個傻逼,活了十七年,第一次這麼丟臉。
教學樓邊上那株銀杏葉早已變得金黃,特屬於冬天的寒氣吹至校園每個角落,迦南沒有下雪,讓本就刺骨的寒風變得愈發冷漠。
南方的冬天,總是天色暗的很早,不過才六點,夜色便悄悄布滿天空。
少年靠在欄杆上,耳廓洇染紅暈,他低垂著頭,清冽的側臉在黑暗中有些模糊。
「如果再下場雪就好了。」江彥詞喃喃。
班上同學已經陸陸續續回到本班,等著廖志平開班會,同學們結伴同行,經過他倆時,嘰嘰喳喳的說些什麼。
顧知許單手支著腦袋,眸子在冷月下,泛著點點星光,她問,「你喜歡雪?」
「你不覺得,這個時候,下一場屬於南方的雪會很浪漫嗎?」
「會。」
「顧知許江彥詞!」有人喊他們。
回頭的那一刻,相機摁下快門,兩人先是一愣,而後江彥詞拽住打算溜走的楊華。
楊華雙手舉過頭頂,他拿著相機遞給江彥詞,「哥,我錯了,我就是看你倆站在哪,巨登對,不拍張照片可惜了,我現在就刪了去,你們別生氣哈。」
江彥詞皺眉,鬆開他,覺得這人有些莫名其妙,「重新來一張,剛剛沒控制好表情。」
作者有話說:
江·迦南三中最後的純情·彥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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