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的時候,
顧知許接到一通電話,沒有備註,但是地址顯示是雲昌,
她猜是肖秋然打過來的。
「喂?」
那頭果然是肖秋然的聲音,她試探性的問道,
「你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了嗎?可以……抽個時間來一趟雲昌嗎?」
顧知許眉眼有些抗拒,「還需要些時間,再等等吧。」
「不是我不願意等,是他真的快等不起了。」
肖秋然知道顧知許不想見到他們夫妻倆,
她也不想打這電話的,
但有些病是拖不起的。
她丈夫就這一個願望,
再繼續等下去,可能就真的等不到了,
她不想他死不瞑目。
聞言,
顧知許頓了片刻,她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我會儘快的,到時候和你說,沒什麼事就先掛了吧。」
「是有什麼急事?」江彥詞注意到她的情緒不對。
顧知許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組織了下語言,
「我生父心臟病,
他想我去雲昌見他一面。」
「那你呢,什麼想法?」江彥詞是知道她家裡情況的。
顧知許垂眸,
聲音有些小,「我不知道,
我不想去,
但是……」
但是他好像真的病的很嚴重,
也是真的想她去醫院看他。
「如果不能做到完全絕情,那就去吧,不要讓自己後悔。」
江彥詞了解顧知許,她很喜歡故作冷漠來掩飾自己的內心,但其實比誰都心軟。
只是單純見一面,滿足一個將死之人的願望而已,如果因為一時賭氣不去,導致日後的後悔難過太不值了。
人一旦死了就真的沒有迴旋的餘地,他不希望顧知許和他一樣愧疚。
「好。」
江彥詞摸摸她的腦袋,「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吧。」
算算日子他也快出院了。
無論是童年寄人籬下還是長大被逼的患上焦慮症,雲昌這座城市承載了她所有不美好的回憶。
她在每一次離開都會在心底發誓,以後絕不會再踏足了。
江彥詞說,「就當是陪我旅遊散心,順帶看望一位故人。」
顧知許點頭,再不美好又能怎樣,有江彥詞陪著她,這幾個字就足夠讓那段不好的回憶加上一層濾鏡。
而這位表面霸道總裁實際少爺脾氣的人,又不可避免的想把林初給帶上了。
因為他對於吃喝玩樂做攻略這些事情,很擅長,帶過去會省很多事情。
顧知許本就覺得這些天沒上班對不起蘇念,要是江彥詞還把人家男朋友給帶去雲昌出差,讓這對熱戀期的小情侶異地。
那他倆也太過分了點。
「讓小林助理在迦南替你管公司吧,我來替他?」顧知許提議。
江彥詞低頭看著她,語氣沉沉,「顧助理?」
「老闆什麼吩咐?」良好的職業素養,讓顧知許迅速進入角色,語氣也變得官方。
「我現在想你親我。」
顧知許躲開表示拒絕,語氣依舊官方,「抱歉,不在業務範圍內。」
「沒有增值服務?」江彥詞提醒。
「有,但是得加錢。」她干小林的活還得附贈女朋友的服務,豈不是太虧了。
下一秒一張不限額的黑卡放在顧知許的手上,江彥詞問,「夠嗎?」
「夠。」顧知許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她淡然的放進口袋。
就這樣她莫名多了一份工作賺外快。
後面江彥詞又給了她一張工資卡,致意的財務按月給她卡里打錢,甚至還有全勤和獎金。
他們到了雲昌剛下飛機,就有一輛賓士商務車停在路邊。
「老闆,這次來雲昌是?」宜江酒店新任負責人說著就把這個季度的營業報表遞了過來。
「旅遊。」
「我們已經給安排好房間了,這是房卡。」
負責任看著江彥詞身邊突然多了一個女人,有些摸不准她的身份。
往常江彥詞身邊都會跟著林助理,這次居然沒帶過來,難道升職了,這位是頂替他的?
只是這個助理是有點漂亮過頭了。
不像助理,倒是像情人。
但負責人老早變聽說過江彥詞不近女色,這麼多年都沒有女伴。
思慮再三,他問道,「這位是?」
「新聘的助理。」江彥詞翻著文件,漫不經心的說,「叫小顧。」
他這語氣倒真想那麼回事。
負責人聽后把房卡給顧知許。
「付總您好。」顧知許淺笑著和他打招呼,「我們老闆不喜歡住酒店,已經給安排了別的住處,辛苦付總了。」
江彥詞的產業遍布全國,他不喜歡住酒店所以到哪出差都得置辦一套房產。
為了方便,每月會準時叫鐘點工打掃衛生。
「不辛苦,是我考慮不周了。」付總把房卡收回,對江彥詞說,「之後有什麼事情您吩咐我就行。」
「嗯。」江彥詞淡淡開口。
到了住處,顧知許下車替江彥詞開門,為他擋住車框,「老闆,小心點。」
江彥詞看了她一眼沒說話,但發覺顧知許不但做這些居然還想替他搬行李,他有些坐不住了。
後備箱打開后,江彥詞先一步過去把箱子拿下。
顧知許貼近問道,「老闆,是所有員工都有這個待遇,還是獨我一份?」
「只有你有。」
能坐到負責人這個位置的都是人精,都這樣了,哪會看不出來他倆的關係。
人家調情歸調情,但他要是真的讓江彥詞這尊大佛紆尊降貴去搬行李,那就是他不想繼續幹了。
負責人趕緊招呼司機下來。
「江總,這種事情還是我們來吧。」
「行。」江彥詞才不會客套,他把東西扔給負責人。
顧知許也懶的繼續裝了,挽著江彥詞的胳膊就往門口走,「有沒有學到小林的精髓?」
「有。」
負責人看著他倆背影眯了眯眼睛,所以.……
難怪傳聞江彥詞不近女色是,原來是最好的女色早就在身邊了。
同時,他有些不淡定,因為前面在車上,他居然真的以為顧知許只是普通助理,還給他安排了點事情,希望她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別吹枕邊風。
他這個工作還挺賺錢的,可不能被炒魷魚了,一家老小都等著他養呢。
到了房間,顧知許拉開窗帘想透透氣,結果看到對面的香艷場景,她眼睛微微睜大。
因為對面那棟別墅,有一對情侶在房間熱吻,但窗帘並沒有關上。
這片別墅區里的別墅格局都一樣,所以對面的主卧正對著顧知許所在的房間,所以她看的格外清楚。
顧知許莫名覺得那女生有點眼熟。
她把江彥詞扯過來,「那好像是圓圓?」
江彥詞隨意掃了一眼,「是她。」
買房子的時候,沈嶼思圖方便所以就特意買在他隔壁。
因為江彥詞不常住這邊,所以她沒有拉窗帘的習慣。
對面的人好像察覺到了,那男人邊吻邊抱著沈嶼思起來,走到窗前嘩的一下把窗帘拉上。
顧知許喃喃,「被發現了。」
「以後我們記得拉窗帘。」江彥詞提醒。
不到十分鐘,沈嶼思就出現在樓下。
「小許姐姐!!」沈嶼思跑過來抱住她,「你們怎麼來雲昌啦?」
她話鋒一轉,眼睛帶著狡黠,語氣揶揄道,「不對,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叫嫂子了?」
聽到這個稱呼,江彥詞肉眼可見的整個人表情都舒爽了。
原本想教育她的心思蕩然無存。
不得不說沈嶼思以前和江彥詞鬥了這麼多年沒白斗,把他這點心理拿捏的死死的。
顧知許倒也坦然,默認了這個稱呼。
「老早就知道你回國啦,我之前就想著忙完這陣子回迦南找你玩,沒想到你們居然先來了。」她抱著顧知許的胳膊撒嬌。
沈嶼思身邊站著一位眉眼冷峭,面色如冰的男人,像竹子一樣孤傲,又像月亮一樣清冷,妥妥的高嶺之花。
對比前面他接吻的瘋狂病態的樣子,現在看著倒是正人君子起來了。
兩個人一熱一冷倒也格外般配。
「嫂子,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未婚夫,林映舟。」沈嶼思說,「這是我未來嫂子,也是我的小許姐姐,我以前和你提起過的。」
林映舟……
顧知許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是又記不得在哪裡聽到過。
「你好。」他聲線平淡,語氣疏離。
顧知許淺笑,「你好。」
「你們來雲昌旅遊嗎?」沈嶼思順勢坐在沙發上。
「嗯嗯,順便看望長輩。」
她看了看掛鐘,「飯點了,我們一起吃個飯吧,上次見面都是幾年前了,今天可得好好聚一聚。」
沈嶼思雖然心底好奇她當初為什麼離開,但也沒有多問。
於是,這頓屬於好友團聚的飯局開始了,桌上幾乎是顧知許和沈嶼思兩個人的說話聲,江彥詞時不時說幾句。
而林映舟這朵高山雪蓮,全程就看著沈嶼思,偶爾給她夾菜遞紙巾,其餘時間就是沉默的吃飯,動作慢條斯理的。
而沈嶼思好像也習慣了他的性格。
顧知許本來覺得剛和江彥詞重逢那段時間他已經夠冷了,但是對比之下林映舟更冷。
真的和月亮一樣。
「他是平時上班說的話太多了,所以私底下話就不多。」沈嶼思怕顧知許誤會林映舟不喜歡他們,趕緊解釋道。
等吃飽喝足后,他們倆手牽手回了家。
顧知許扯扯江彥詞的袖子,「圓圓未婚夫做什麼的?」
「心理醫生。」
顧知許點點頭,之前覺得耳熟就是在Gina嘴裡聽到的,她曾經誇過這位來自中國的同行。
「果然是醫者不自醫。」
顧知許在國外接受治療的時候,接觸了很多心理有問題的患者,直覺告訴他,這位林映舟也沒多正常,但是她相信沈嶼思的眼光。
畢竟她可是情場高手,只有她拿捏別人的份,而且就剛剛放桌上那個情況,也是沈嶼思佔上風。
「什麼?」
「沒什麼。」
「你對他有點關心。」江彥詞的語氣有點酸。
顧知許覺得他有點愛吃醋,「哪有,他是圓圓未婚夫,所以才多關注了下。」
「好啦,我有點困了,回去睡覺。」她趕緊岔開話題。
自從有了在醫院裡的那一次經歷之後,顧知許覺得江彥詞有一種魔力。
就是讓她快速入睡的魔力。
而且抱著睡覺真的好舒服啊。
顧知許猶如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在試了各種姿勢后。
她得出結論,從後面抱著是最有安全感也是最容易入睡的。
現在在她心裡,江彥詞=安眠藥。
不,比安眠藥還管用!
但現在顧知許總覺得不得勁,哪哪都不舒服,她翻來覆去的,一直亂摸亂蹭。
江彥詞拽住她的手,「別亂動。」
而顧知許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我沒有。」
看她躍躍欲試,江彥詞眸色深了幾分。
他沉默片刻,聲音變得危險起來,「你知不知道,做什麼都得循序漸進。」
「什麼?」
江彥詞沒有回答她。
…………
顧知許快要被折磨瘋了,下唇被牙齒咬的滲出血絲。
江彥詞似乎察覺到了,用另一隻手捏住顧知許的下巴,濕熱的吻烙下。
「別咬自己,咬我。」
…………
風雨漸息,意識清明。
江彥詞看著她忽然笑了,是頑劣的笑。
「看看手?」
他的手好看,是顧知許見他第一眼就認可的事情。
而此刻,這雙可以去當手塑模型的手透著一股綺靡的色彩。
顧知許側過身沒有說話。
「為什麼不敢看?」江彥詞抽出紙巾慢條斯理的擦著手。
顧知許不想理他,拉過被子蒙住自己的頭。
江彥詞湊過去,「這就不行了,前面不是挺威風?」
「顧知許,你真是……又菜又愛玩。」他的語氣越發惡劣。
顧知許快要哭出來了,聲音像是擠出來的一般,「江彥詞,你別說話了。」
然後江彥詞果然沒說話了,但在被子里的顧知許越想越不服氣,她一把掀開被子,扯過江彥詞的衣領。
「現在菜不代表以後菜,等我回頭學習下,到時候受不了的就是你了。」
眼見江彥詞嘴角有上揚的跡象,顧知許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聽話,給我點面子,別笑了。」
第二天早上,在去醫院之前,顧知許和肖秋然通了一下電話。
「你已經來雲昌了?怎麼不和我說一聲,我給你安排住的地方,你現在在哪,我叫司機去接你。」肖秋然語氣聽著有些激動。
她真的太著急了。
而顧知許語氣則淡淡,「不用了,你告訴我地址,我等下自己過去。」
「好。」
江彥詞從背後擁住她,「誰啊?」
「沒什麼事就先掛了。」顧知許匆匆掛斷,把手機扔在一邊。
「是肖阿姨,怎麼了?」顧知許轉過身。
江彥詞埋在她的肩上,悶悶的說,「想親親。」
顧知許覺得這人自從談戀愛起,就從一個禁慾霸總變成了滿腦子只有親親的戀愛腦。
她當真是,喜歡極了。
他們在落地窗前吻難捨難分之際,顧知許睜開眼睛忽然推開他,「完蛋,窗帘沒關。」
江彥詞臉上是欲/求不滿的表情,他舔舔嘴唇不爽的往窗外看去。
對面的沈嶼思也站在窗戶前,此刻正眯眯笑的看著這邊,發現江彥詞的眼神后,她還比了一個yeah!
江彥詞覺得那表情多少有點欠揍,他氣呼呼的把窗帘拉上。
當初讓沈嶼思住在隔壁就是一個錯誤。
「沒什麼好看的。」林映舟扯過一臉姨母笑的沈嶼思,「我們自己也可以。」
「我們才親過,唔!!」
肖秋然早早的便在門口等著他們。
車輛駛入醫院,江彥詞下車給顧知許開門。
看到江彥詞肖秋然有些訝異,上去客套寒暄,「江總怎麼來雲昌了?」
余清徐公司之前和江彥詞有過一次合作,肖秋然作為妻子自然是見過江彥詞的。
「陪女朋友來看望長輩。」
江彥詞在顧知許轉學到雲昌的那段時間,看過保證,知道顧知許的生父是余清徐。
肖秋然沒想太多,直到她看到顧知許從車上下來她才反應過來,江彥詞口中的女朋友是顧知許。
肖秋然沒想到他們居然在一起了。
驚訝之餘,她又覺得余清徐知道了一定會開心。
肖秋然連忙問道,「濃濃,吃過早飯了嗎?」
「吃過了,你帶我們去見他吧。」顧知許不想寒暄直奔主題,而這正合肖秋然的意。
依舊是上次來的那家醫院,對比幾年前,這裡翻新過一次,但醫院總歸還是壓抑的。
到了病房門口,肖秋然止步,「阿姨再拜託你一件事。」
「什麼?」
肖秋然有些艱難的開口,「等下能不能順著他一些?他說的話你口頭答應就行了,就當……可憐可憐他。」
曾經來見余悅的時候,也是在這裡,她也說了類似的話,只是這一次她的語氣變成了哀求。
那時余悅便猜測余清徐會在年老時後悔,所以祈求顧知許原諒她。
沒想到他真的和余悅猜測一般。
果然是知父莫若女。
而現在他病入膏肓,算不算的上是曾經的報應?
「壓力別太大,你只需要做你不會後悔的事情就行了。」江彥詞摸了摸她的頭。
走進病房,裡面躺著的是渾身插滿管子的余清徐,他看到顧知許來了,立馬坐起身來,似乎很激動。
他老了很多,鬢角全是白髮,但舉止依舊儒雅,面色紅潤的不像是得了絕症的人。
「濃濃,沒想到你真的願意來見我。」他眼眶有濕意。
自那次她確診焦慮症被顧清帶走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她了。
有時候國外的報道和新聞上會有她的消息,除此之外,這個女兒就好像消失一樣。
「為什麼不做手術?」顧知許問。
「沒用的,都會死的。」
區別不過是痛快的死和痛苦的死而已。
但如果做了手術,他可能今天就見不到顧知許了。
余清徐語氣聽著好像已經看淡了死亡這件事。
「你找我還有什麼事情嗎?」
余清徐幹澀的開口,「在國外的過得好嗎?」
「挺好的。」
自她回國后,好像所有人都問過這個問題,但是,怎麼可能會過的好,她又怎麼可能說實話。
「那我就放心了,這些年有沒有談戀愛啊?」他此刻就像是一個關心孩子感情狀況的老父親。
顧知許配合他,「談了,是我高中就喜歡的人,他對我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你……」他支支吾吾半天,卻說不出口。
顧知許垂眸,「你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
「濃濃,對不起,我知道現在道歉已經晚了,我不奢求你會原諒我,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回到過去,去保護你們。」他的語氣很誠懇。
「我醒悟的太晚了,才會導致我的濃濃這麼命苦,我知道你現在還在怨我,但這是應該的。」
顧知許咬牙,考慮到他的病,她想忍住但又忍不住,「既然知道現在說這些很晚了,為什麼還要說呢,是為了讓心裡舒服點,少些負擔嗎?」
「可能對你來說,這只是年少輕狂犯下的一個錯誤,但是憑什麼。」
憑什麼他年少的錯誤要讓她們母女來承擔。
她試過忘記那些,但是不可能的,而且,她也沒有資格去替顧清原諒。
余清徐囁嚅著,末了他說,「對不起,濃濃,爸爸真的錯了。」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顧知許不想再繼續待下去了。
「等一等,我不說這些了,你可以再陪我說說話嗎?」余清徐的語氣已經可以用哀求來形容了。
顧知許停住腳步,握緊拳頭,然後鬆開。
她最終還是心軟了。
「你說吧。」
余清徐問她,「你有什麼想實現的願望嗎?」
「有,我希望你可以活下去。」
余清徐那張頹敗的臉上浮現笑意,即便他知道這是顧知許騙他的,他也依舊開心。
「那我可能實現不了了,除了這個呢,還有嗎?」余清徐又問,到現在他才發現,其實自己能給這個女兒做的事情很少很少。
「有,我希望你可以去拯救曾經被欺負的顧知許。」
她可以做到不再渴望父愛,但依舊會心疼那個曾經幻想爸爸會從天而降的自己。
「對不起,這個我也實現不了。」余清徐有些頹敗。
顧知許咬了咬腮肉,艱澀的說,「那你就好好活著吧。」
余清徐還想說些什麼,他發現心臟開始鈍痛,他知道這是最後的時間了,他強裝正常,「好了,你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顧知許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多想,她離開病房把門合上,拉著江彥詞頭也沒回的打算離開醫院。
江彥詞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所以沉默的握緊她的手,一路跟她往回走。
走到電梯口的時候,忽然衝出好幾位醫護人員推著擔架車往反方向跑去。
顧知許好似感應到了什麼,這一刻她偽裝的堅強徹底被擊碎,她渾身僵硬,眼淚奪眶而出。
前面余清徐的狀態哪裡是什麼面色紅潤,明明就是……
迴光返照。
因為見過她了,所以沒有遺憾了。
其實顧知許沒騙他,她是真的很想很想余清徐可以活下去,哪怕她曾經對他恨之入骨,她也希望這個爸爸可以活下去。
江彥詞抱住身形不穩的她,「實在忍不住就哭出來吧,你還有我,我會一直在的。」
緊接著,擔架車從她身邊推過拉去手術室搶救,她看見躺在上面的余清徐,他的表情沒有痛苦,而是解脫,看到顧知許的時候,他好像笑了。
因為他看到了江彥詞,因為他知道顧知許以後會幸福的。
這場手術註定是不會成功。
但他臨終願望已經了了,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遺憾了,他死而瞑目。
顧知許緩緩吐出一口氣,她抹掉臉頰上的淚,牽起身邊人的手,「江彥詞,我們回去吧。」
作者有話說:
負責人:原來是角色扮演,玩的真花
沒do,就是邊緣行為,這章改了十多遍,面目全非了已經
圓圓表妹和天山雪蓮的愛情戳專欄看~《舟映思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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