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配不上
008磕著瓜子看床上裝睡的宿主,「都快兩天了,宿主打算什麼時候醒?」
林栗:「等賀辭出去的時候。」
自從手術那天到現在,賀辭幾乎沒有離開過這個病房,每天集團里的事也是下屬打電話來彙報。從早上九點對著電腦工作到十一點半,中午對著自己死氣沉沉的臉跟滴滴響的儀器用餐。
下午兩點準時打開電腦,工作至八點半結束。過來觀察一下死氣沉沉的自己后再用餐。晚上偶爾會加班喝一杯咖啡然後睡前回別墅。
兩天下來,除了晚上林栗連翻身都不能翻,現下對方處理完工作也一直在盯著自己。
008撓撓頭,「為什麼?賀辭在這你也可以醒呀。」
林栗語塞,「沒別的原因,單純我不會演大病初醒的狀態。」
008:…懂了。
正巧沒一會賀辭的手機就響起,對方照例出去接通電話。
林栗趁機趕緊睜開眼調整成虛弱剛醒的表情等賀辭進來。
008悄悄湊過來:「宿主,電話好像是有關顧致的,聽不聽?」
「聽。」這兩天她太過無聊,幾乎賀辭所有電話她都讓008轉播。
病房外
「賀總…」電話那端的宋助手語氣訕訕,明顯不敢說話。
「說。」賀辭坐在病房門口聽著電話。
「我們去了a島酒店,經過調查發現的確是顧致的產業。不過,沒找到他。」宋助手說完后立刻噤聲,提心弔膽的等著賀總訓斥。
「我記得是給你兩天時間,對嗎?」賀辭聞言眼神忽暗,話語像結冰一般疏冷,說著跟審判一樣的話。
「是是,這兩天我一直在找…」宋助手沒有解釋更多,拿著薪水辦事,沒有做好就是沒有做好。
賀辭揉了揉眉心,讓人把走廊那邊的窗戶打開。隨後沒有再說其它,只是讓宋助手先回來。「我會派別人去,你回來不要提這件事。」
「是的賀總,我馬上回來。」宋助手悻悻的掛斷電話,慶幸賀總沒有多加責怪。
賀辭掛完電話后推門進入病房,一眼看見已經醒來的林栗。
「你醒了?」賀辭語氣是自己都察覺不到的緩和,只是眼底些微青黑表明他這兩天沒怎麼好好休息過。
「我,我在哪?」林栗眉頭緊蹙著顯然是拉扯到身後的傷口,手慌亂的四處摸索。
賀辭按了鈴讓醫生過來,之後他生硬的說道:「別動。」
林栗立馬安靜下來,綳著一張臉說好,然後又閉上眼。
008問她要幹什麼,怎麼醒了還睡。
林栗:「我不是要睡覺,我是被氣的,他這態度跟語氣。知道說我是他恩人,不知道還以為我是他仇人。」
008苦思一會,得出結論:「宿主你憑良心說,你是不是他仇人。」
林栗沒理它,只伸手想要摸索柜子上的杯子,她記得剛剛還看見的。順著木質柜子緩緩移過去,驀的碰到冷意一片的肌膚。
那隻手握住她,問她想要什麼。
林栗睜眼后發現柜子上只有一個水杯,以及病床前冷著臉的賀辭。
除了水杯,她還能需要什麼。「先生,我口渴,你能幫我倒杯水嗎?」
賀辭極輕的嗯一聲,隨後溫熱的玻璃杯被慢慢塞到她手裡,末了還拉著林栗的手幫她握好水杯。
正在這時門被推開,聽到鈴聲趕過來的姜醫生看著眼前一幕不知道還要不要進去。試探道:「打擾了?」
「檢查一下。」賀辭不遠不近的離開一步,示意姜醫生過來檢查。
門口的那人挑了挑眉后也過來,幾番檢查后:「沒什麼大礙了,挑個時間把小嬌帶回去吧。在別墅里比這單獨病房養的好。」
賀辭應聲,隨後發簡訊讓人過來辦理手續。掀起眼皮瞥了姜醫生一眼,淡淡道:「沒事了?」
姜醫生不明所以,昂了一聲。
賀辭頷首,「既然如此,你可以出去了。」
「行,不打擾你倆,我出去開藥給她。」姜醫生嘖了一聲,不過誰讓賀辭財大氣粗,出去就出去。
等到醫生出去后,病房又恢復安靜,林栗輕咳了一聲喝了點水。「他…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賀辭安靜坐下,抬眸直直盯著林栗。
「你跟他解釋一下我們關係,我不想顧哥以後知道誤會。」林栗握著水杯的手指收緊,抿著唇弱弱道。
末了還補一句,「你不要生氣。」
賀辭頷首,以往不會多管閑事總覺得他人話極其無聊的賀總此時應下:「我會告知他的。」
「我沒有生氣,但是我有事想問你。」
面對賀辭像審犯人一樣盯著自己開口,林栗立馬垂頭掩面。「傷口好疼…你能扶我躺下嗎?」
接著她肩膀被摟住,身體慢慢的放平下去。賀辭微靠著自己的側臉,甚至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跟他本人一樣的,清冽的木質味,帶著陰冷的肅意侵佔自己的空間。「疼?」
林栗後知後覺的點頭,「很疼。」
此時賀辭單手撐著,幫林栗躺好后就著這個姿勢垂眸望向她,盈盈朦朧的眼眸和沾了水后濕潤的嘴唇。「既然疼,當時為什麼擋著?」
要不是林栗能看見賀辭面色如常,正常盲人聽這個語氣估計以為賀辭拿刀指著她逼問。
「因為我覺得你很好,而且你可以找到顧哥。」
多蠢的一句話,說的這兩個理由沒有一個沾的上邊。賀辭是個壞事做盡心理陰暗的好人,這兩天一刻不息的找著死敵就是為了報仇。
果不其然,賀辭聞言眉頭緊皺,沒有再說話。
林栗打算再刺激刺激他,伸手摸索著賀辭的手心,一臉可憐虛弱的看著他。「你找到了么?我很想他。」
賀辭的手心有一瞬間的收緊,他低聲安撫:「還沒有,找到了告訴你。」
「謝謝你…」林栗硬擠出來一滴眼淚,為了膈應他,還專門往他手上靠,末了還用他手給自己擦。
膈應好半會後,賀辭果然表情很難看,甚至眼神也很陰沉,最後藉機接電話離開了病房。
正好來辦理手續的助手擦身過來,林栗正躺在床上看病房外的轉播。
已經天黑,走廊的窗戶半點透不進光線,只有瑩白色的頂燈發揮餘熱。照著無人的走廊越發冷清死寂,賀辭抬手看著手背的淚痕沒有擦去。
沒有感覺到厭惡,只是心裡一片冷靜,被她觸碰過的毛孔像是醉了一樣無力。
他想了很久都不能為這種行為解釋,出院之前又看了林栗一眼,他將這歸結為好奇。
他好奇為什麼有人可以對伴侶這樣忠誠和付出,即使在被拋棄的情況下也依舊愛他,甚至為了找到他可以為陌生人擋刀。
賀辭滿腦子都是一句話。顧致那種人,配不上林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