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送香水
林栗看著他伸出又收回的手，雖然不解但也假裝不知道。「其實…我想說的是。」
「一直待在別墅里的確有點悶，而且我背後的傷好多了…」聲音越說越低，語氣里摻雜著濃烈的不安感。
「你想出去？」賀辭眼神略過林栗憂鬱的臉和瘦消的下巴。
「嗯。」
賀辭似是在思慮不確定因素。末了還是不想讓對方失望，只能頷首同意：「等過幾天我讓人帶你出去逛逛。」
「謝謝。」林栗弱弱道。
賀辭不想再繼續任由自己心神不寧，臉上冷冽復現，準備起身離開時被林栗伸手輕輕勾住手腕。
纖細的手指無力牽著，幾乎是讓人察覺不到的力氣還是讓賀辭停了下來。
「你可以經常陪我說說話么？」林栗終於抬眸，連帶著聲音也高了一點。
賀辭眼神一暗，偏頭看向林栗昂著的臉，落寞又懇求，自己無法拒絕。
「可以，不過我不知道說什麼。」不知道說什麼這樣也可以嗎？無論自己說什麼無趣寡淡的東西，也會有人願意去聽嗎？賀辭還是第一次接觸這樣新奇的感受，心跳聲似乎清晰可聞。
或許連自己的脈搏都能被林栗感受到
「嗯…那你可以說你喜歡的，擅長的東西。」林栗淺笑著回答，連帶著朦朧的眼眸里都綴滿星光。
最好說說最近要接觸的房地產，再說說是哪個經理接待，怎麼定價建多少樓。仔細到一字一句，這樣就方便自己去搶他生意了。
兵不厭詐，哪個反派會嫌棄自己的錢多呢。
賀辭聞言略一皺眉，行動被心裡的想法佔據上風：「好，如果覺得無聊可以打斷。」
然後坐在林栗身邊找了個切入口開始說：「集團經營的業務較多，覆及的地方也算全面。」
林栗知道他這話是自謙，上至交通運輸工具，下至商場百貨。除了國/家不給乾的，他幾乎都有所涉獵。
嗯…還是蟬聯榜首的霸總文主角之一
「真厲害！」她客套的誇一句。
被誇的瞬間賀辭愣了一下，不過一瞬表情如常繼續說：「最近我得到消息是政/府計劃在t市北城建商業區，北城起初是有兩個房地產商…」
「嗯…聽起來很有趣呢。」林栗怕自己記不下這麼多情況，讓008在一旁錄音。
「大致情況如此，最近兩家聽到風聲都在找合伙人。」賀辭粗淺的分析兩家的優劣，盡量用她能聽懂的辭彙形容。
「賀先生很厲害啊，相信兩家都會爭著選擇你做合作者的。」林栗嘴角弧度更大，語氣滿是崇拜的又誇了他一遍。
把自己需要的都說了，謝謝他，厲害的賀先生。
「…」賀辭原本想說這很淺顯，可聽聞對方讚賞的語氣只覺得心像被泡在溫水裡。
別人讚美之語他聽的不少，年少成名手段高明等等。過往自己只覺得不屑，不需要誇讚這種虛偽的東西，可現在聽著林栗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心下說不上來的奇怪
「你，也是這樣對顧致的嗎？」賀辭問完后屋內氣氛冷凝一瞬。
林栗表情一瞬間的詫異，隨後很好的掩蓋好：「沒有，他不善經營也樹敵很多，要不然也不會…流亡在外。」
「我是真的覺得賀先生很厲害，我一向很佩服做生意厲害的人。」林栗表情強撐著的無力，然後匆匆結束話題。
低著頭顯然是被觸及傷心事，「賀先生我累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明眼看出因為被剛剛的話題牽扯的不高興，賀辭眉輕壓著深色的眼眸，渾身的壓迫感消散在氤氳的清香中。
「嗯」他只淡淡應下，隨後一言不發的離開，唯一不同是關門時極輕的動靜。
008終於敢從角落裡飛出來，看著冷著臉的宿主，這才敢顫顫巍巍的上去道歉。「對不起宿主…」
「沒事。」林栗長呼一口氣，從憂鬱病態的樣子里掙脫出來，慵懶的靠在床上想著剛剛賀辭說的項目。
「那我們知道了，需要現在給宿主您的下屬打電話告知嗎？」
「三兩句說不清，等什麼時候能出去再讓小顧去康安路等我。」林栗記得賀辭答應過幾天會讓人帶自己出去逛逛。
「這，不是直接跟他說一下就可以搶合作嘛，我看小說里都是這樣寫的。」008撓撓頭好奇道。
林栗抿唇，思忖道：「不會這麼簡單的，賀辭做事向來有把握，敢跟我說就代表事情已經辦的差不多了，可能就等著訂立合同了。」
「如果這時有人從中橫插一腳，還是直擊要害。那他立馬就會發現是我的問題，到時候存活任務今晚結束。」
008撇嘴，憋屈道：「宿主，那我們白打聽了嗎？」
「也不算沒用，到時候可以讓小顧趁樓盤低價多買點，建成后開幾條商業街。在賀辭的基礎上，多賺點錢也行。」林栗揉了揉眉心，之後打了個哈欠。
這下被壓著的困意頓顯，她閉眼前也不忘刺它一句：「親愛的小八，現在我能睡覺了吧？」
「可以可以，宿主你好好睡！」008唯唯諾諾的點頭，生怕宿主一個不高興要劈了自己。
畢竟剛剛被吵醒的宿主眼神真的好嚇人，跟男主一樣要吃人。
自從昨晚過後，賀辭作息變得正常。原本午餐也在集團用，現下連午餐也坐車回來跟林栗一起用。
兩人幾天下來竟有些熟絡，林栗也會在餐桌上主動開口說話。雖然賀辭總是一副冷戾的表情，但也總會認真回答林栗玩笑話的每個問題。
特別是今天中午，賀辭回來時帶了一個盒子。不過林栗照例當沒看見，摸索著坐上椅子等著上菜。
賀辭手指輕壓在盒子上，細細的摩挲，看錶情約莫是在猶豫。
接著林栗還沒來得及多看盒子兩眼就發現賀辭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她連忙放空。
此時賀辭抬眸注視著她，一絲一毫的慢慢打量琢磨，時間越過越久，久到008都有點發毛的程度時。
被盯著的林栗一邊喝著魚湯一邊轉移話題道：「今天沒那麼熱，我想出去，可以么？」
賀辭將手收回，疏離頷首，「可以，我讓宋助跟著你。」他說完后明顯察覺到林栗的欲言又止，便添了一句：「不會影響你，在你不需要他的時候，他會避開。」
「嗯。」
這個話題過去，好像也沒有什麼轉移作用。面前香氣四溢的魚湯絲毫沒有勾起賀辭的興趣，他還在望向林栗。
眉骨微突，深潭似的眼眸里多的是溫化過的寡淡以及…好奇和思量。深邃的五官線條緊緻，越發顯得氣勢乖戾。
林栗全當沒看見，既不打算轉移話題也不打算繼續猜測他的心思。
管他呢
出乎所料的安靜一會後由賀辭打破凝固的氛圍，「設計部新品，你可以試試。」他說著將盒子打開后推了過去。
林栗目不斜視的伸手去拿，然後摸牌似的猜是什麼新品。「香水？」
「可以試試。」賀辭沒有回答是否，仍舊是那句話。
林栗語塞的掩下自己的情緒，隨即抬臉笑盈盈道：「謝謝你的禮物。」
接著她側身問管家要來公勺，「魚湯很好喝，我幫你盛點湯吧。」
賀辭沒有拒絕，只是順從的將碗靠過來。
林栗手中的瓷勺跟湯碗觸碰發出叮噹聲，她咬著唇艱難的才將公勺放進湯碗里，隨後顫抖似的慢慢盛了小半勺湯。
賀辭為了告知她位置，特意用手指蹭了蹭她的手腕。「在右手邊。」
涼意觸碰在林栗手腕，她頭微歪判斷著碗的位置，又顫顫巍巍的將湯倒進賀辭的碗里。
所幸盛的不算多，也沒有撒出來半點，應該是穩穩噹噹的倒入賀辭碗里了。
只不過聽到身後管家的驚呼，她嚇得放下勺子。「怎麼了？」
賀辭淡淡道：「沒事，只是我不喜歡喝湯，夠了。」
林栗點點頭，面上放鬆下來。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她輕輕嗤笑。
怎麼可能穩穩噹噹一滴不撒，她本意就是要出現點失誤才不引人懷疑，不過實在沒想到賀辭被湯淋到的時候生忍著沒出聲，甚至連避讓不都避讓半點。
手背被自己淋了小半勺魚湯，濃郁白色的魚湯從手上流過，最後稀釋開后只餘下薄薄一點。
但就透過這也能看見對方手背迅速浮起的一大片紅，賀辭皮膚偏冷白，手背青筋可見，搭配上被燙傷的紅。
越發顯得有性/欲張力
這時管家送過去一條毛巾，賀辭示意他噤聲，爾後抿了一口碗里所剩無幾的魚湯，隨後輕輕擦掉手上的臟污。
這下越發能明顯看出手背的一片紅了。
「過會我讓宋助來，出去可以好好玩。」賀辭放下毛巾，眉眼冷意化開，起身後拿來一張卡遞給管家。
「走前給她，我下午有事。」
管家連連點頭，越發看不明白賀總跟這位林小姐的關係了。
不僅送香水，就連附屬卡都送給她了
林栗略略歪頭，對著賀辭離開的方向又說了聲謝謝。
刷完他的卡后，再看看能不能趁機跑，如果不能就繼續回來膈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