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帶著鈴鐺do
一晚過去,雙方計劃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直至車行至城北公寓門口,司機出聲提醒:「賀總,到了。」
賀辭透過車窗往外看去,發現別墅門窗禁閉床簾都沒有被拉開。
收回視線,他神色認真的撫著林栗的眼尾,「我已經找了醫生,姜源說那一位更有把握些。等你好了,我就帶你再來s市看看。」
「嗯…」林栗點頭,顯然心思不在這個上面。
「是害怕嗎?」賀辭低眼望向心不在焉的林栗,像是低聲逗哄。
「嗯,阿辭…我有點害怕。」林栗語氣複雜,在念到阿辭這兩個字的時候,她突然遲疑。
「現在我去就行,你在車上等我。」賀辭輕輕撫著她的髮絲,低聲繾綣,語氣里夾雜著不易察覺的試探。
林栗當即點頭,直至看著賀辭下車后對著車上的保鏢交代,離得遠,林栗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如果她想逃跑就讓她逃跑,有別人來帶她走盡量看的鬆些,不要讓他們看出不對勁。」賀辭低聲交代。
保鏢雖然不明白賀總為什麼這樣說,夫人…逃?但他還是盡責的點頭,「是,賀總!」
賀辭說完后帶了幾人進去公寓,公寓門看起來關的極死,但實則輕輕一推就能推開。
他進公寓前轉身看了眼林栗所坐的車窗位置,收回視線后冷著臉進去。
接著一陣寂靜,久到林栗都覺得心慌的時候,鈴聲響起。保鏢接完電話后臉色都變了,急急忙忙的將手機遞給林栗。
林栗戰戰兢兢的接過,「喂?」
「是我。」賀辭語氣急促,似是很擔憂和危急:「讓司機帶你快走,我過會去找你。」
「阿辭你怎麼了?」林栗的關心做不得假,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賀辭這麼緊張的樣子。
「沒事,你趕緊走,回h市,等我去找你。」賀辭那邊穿來一道重物落地的破碎聲,和撞擊的聲音。
他低聲又快速的說了一句等我后就掛了電話。
林栗心緒混亂不知道怎麼反應的時候,她透過車窗看見一旁巷子里站著的中年男人。
心裡升起一種無可割捨的羈絆感,林栗不解的看向008。
「是林二叔,他來接你逃跑了。」008焦急道:「我想個辦法引開他們視線,你趕緊下車向二叔那邊跑。」
林栗放在開關上的手不自覺收緊,008十分疑惑:「宿主,我已經幫你打開開關了,趕緊下去啊。」
它見宿主還在掙扎,恨鐵不成鋼:「聽剛剛那個語氣,賀辭應該遇到了麻煩,在t市他肯定找不到你的。你現在再不跑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林栗聞言手下動作更快些,開了車門后被趕來的林二叔拉著跑進巷子,幾乎是一瞬他們就消失身影。
車上的保鏢下來時進入巷子也是找不到他們離開的方向,一個個急得不行。
從巷子口出來的林栗看著面前極為面熟的中年人,戰戰的叫了一聲。「二叔。」
「嗯嗯,慄慄這段時間受苦了。」林二叔眉心有一道深深的皺紋,應該是常年嚴肅皺眉帶來的。
可他現在卻滿眼關心的看著林栗,「小顧沒把你照顧好,等我回去看我怎麼教訓他。」
林栗搖頭,「跟他沒關係,是我自己的問題。」是原身自己活該,二叔對原身那麼好,下場卻也極為潦倒,但…現在不會了。
遇見二叔后,原身的反應強烈的湧來,她鼻尖酸澀,似是忍不住要委屈的哭出來。
林二叔見狀更是心疼,「慄慄不哭,二叔在呢,二叔帶你回家。」
跟原身反應割裂的是林栗的想法,她聽到這話不止一次的想著賀辭。想著他這段時間的變化跟離開前說的話,連帶著被林二叔拉著的手也是一頓。
他不解:「慄慄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說完他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沒事,等小四帶賀辭過來,二叔幫你出氣。」
「帶賀辭過來?」林栗蹙眉,又問了一句。
「對,他敢這麼對你,就要付出代價。」林二叔眼神狠厲,咬牙切齒道。「他在s市,就翻不出什麼風浪來。」
林栗呼吸越發急促,心緒混亂又像是在掩蓋什麼,但最終衝出阻礙,她定定道:「二叔,我不能跟你回去。」
「你說什麼?」林二叔極為震驚,「慄慄你要去哪?」
「我要回去找賀辭,他不能有事。」林栗蹙眉,「我保證他安全回去后,我就跟你回家,回t市。」
「二叔,他對我一點都不壞,反而是我一直在騙他。」她這樣說著心下越發愧疚,糾結了許久的問題終於有了答案。
「你真的要去?」林二叔知道她的脾性,於是沒再勸她。
林栗聞言點頭,懇求道:「我送他走後我就跟你回家。」
在得到二叔默許后,林栗按照他指的方向離開巷子。
一旁的008幾乎要死機:「宿主,那麼好的機會,你趕緊跑啊,賀辭是男主,他不可能出事的。」
「萬一你回去出什麼意外呢。」
林栗步子頓了頓,「出意外就出意外,我真不想騙他一輩子。」對方從未給過別人的信任和…愛都給了她。
現在讓她跑掉丟下他一個人在那,她真的還是做不到。
哪怕知道他就是男主,誰出事他都不可能有事,頂多是成功路上的挫折。
可她見過賀辭的落寞,知道那些對他來說並不是短短几句就可以概括的…挫折,而是折磨身心的苦難。
「宿主你還是心裡愧疚。」008悶悶道,它早就看出來了,只不過宿主一直不承認。
「到時候將賀辭送走你就回來吧,要不然他知道真相可能真的會…干出一些什麼傷害你的事。」008不厭其煩的重複。
林栗點頭,又加快了步伐。
公寓內人人自危,正坐在沙發中間的賀辭面色冷戾,閉眼不言,只手指輕敲著桌面。
抬眸后看著身旁的助手將剛剛為了演戲給林栗聽而砸壞的物件拖出去,他瞥了眼窗外。
聲音冷漠:「過去多久了。」
「十一分鐘。」助手戰戰兢兢,如臨深淵,恨不得精確到秒報給賀總。
他們不知道賀總今天是要幹什麼,明明早就把在這預備圍堵他們的那群人制服,卻還是驅車又來了公寓一次。
進來只冷靜的坐著,幾分鐘后又故作慌亂的給夫人打電話。為了更顯逼真還砸壞了東西…
掛完電話后,賀總當即從慌亂的假象中走出,只陰沉著臉坐在沙發上直到現在。
開始臉上能辨別到些許希冀和追憶,突然保鏢的電話來后,他徹底變的冷戾駭人。
「她逃了?」
「是,賀總您交代過,讓我們不要看的那麼緊,夫人剛剛已經逃到巷子里了。」
「我們對這邊不熟悉,找不到夫人。」
夫人這個詞現下竟然有點刺耳,賀辭半點不想聽見。「不用找了。」
賀辭說完后冷冷的掛斷電話,沉身坐在沙發上,閉眼假寐。
又問了一遍:「多久了。」
「十五分鐘。」
賀辭復又緩緩睜眼,深色的眼眸裡帶著孤注一擲的情緒,渾身陰沉的氣勢讓人不敢靠近。
直至這時門被猛的推開,林栗焦急的望向屋內,那句阿辭一直沒叫得出口。
008跟在身後也看呆了。這哪裡是幫派火拚現場,明明是賀辭下屬單獨聚會。
林栗心下一陣收緊,垂在身側的手不經意摸到口袋裡的伸縮盲杖。
她被騙了,她被賀辭這個瘋子騙了
被她稱作瘋子的賀辭正從沙發上直起身,步步靠近,聲音幽幽彷彿是來自地獄的惡鬼:「是來找我的嗎?慄慄。」
林栗攥緊剛剛不著痕迹從口袋裡拿出的伸縮盲杖,語氣焦急幾近要哭了出來。「阿辭,阿辭你在哪。」
盲杖從手心滑落,她跌跌撞撞的往賀辭聲音發出的方位跑。撲進他懷裡,沒有情人擁抱的溫暖,而是滲入皮骨的陰冷。
接著林栗被帶回酒店,一路上沒有人敢說話,就連賀辭也只是手指輕輕蹭著她的下巴尖。
似是涼意似是無言的侵佔。
回到酒店后,賀辭猛的關上門,將林栗放在床上后又把房內的兩個針孔攝像頭拿出來。
當著她的面捏碎后,賀辭諷笑:「慄慄,你是不是知道。」
林栗手不自覺攥緊被子,一言不發。
「我不會怪你的,你這次是在顧致跟我之間,選擇我了,我很高興。」賀辭伸手勾起林栗的下巴,俯身重重吻上。
跟陰冷瘮人的手指不同,賀辭的呼吸氣息格外滾燙炙熱,力度重的好像要把林栗拆吃入腹。
「你愛我,林栗,你愛我。」賀辭重複了兩句,像是很滿意這個結果。
林栗明顯能夠看見賀辭深邃狠厲的五官,眼底要將人死死捆在身邊的佔有慾,以及耳邊危險瘮人的語氣。
彷彿回到了第一次遇見賀辭的時候,她才猛然醒悟。
可能是因為賀辭對她這段時間的不同,讓她忘記賀辭的本性就是多疑狠戾的怪物。
「林栗,說你愛我。」賀辭鬆開佔有林栗呼吸的嘴唇,在她耳垂旁低訴。
像是渴求,又像是享受。
林栗被束縛住的雙手無法掙開,氣息紊亂,只能順著他的意思。「我愛你。」
察覺到賀辭還不滿意,她改口:「阿辭,我愛你。」林栗現在才知道對方之前根本不相信自己的隨意說出口的愛意,直至今天的做戲結束。
他才能完全相信自己,愛他。
賀辭輕笑一聲,臉上的冷意被欲/望跟愛意取代。他擺弄著林栗的手解開自己的領帶,脫下外套和襯衫,最後又將床頭墜在黑繩末端的鈴鐺系在他的項鏈上。
繫上后鈴鐺微微響動。賀辭俯下身後輕輕舔舐林栗的嘴唇,聽著她一遍遍的愛意。
「你能聽到我嗎?」之後許久鈴鐺一瞬不停,夾雜著陣陣輕喘。
林栗眼神越發渙散,聽著耳邊人的低語。除了氣音發不出來別的,只斷斷續續的回答:「…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