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媽媽的威力(2)

  「楚妹子，你今兒把小落那丫頭交給我，這事我也就不跟你計較了，咱們兩家和和氣氣，從此井水不犯河水，你看如何呀」九媽媽說話時語氣跟幼兒園老師一樣，溫溫柔柔的，看她這樣子，實在想不出怎麼會是個老鴇子。

  陸秋禾坐在一個角落，正好可以看清兩方的情況。那雙纖細的手，一隻拿住茶壺，一隻拿著茶杯，倒了一杯茶，徑自飲了下去。

  茶水入口，陸秋禾細細品嘗，嘖嘖出聲。

  「姑娘可懂茶？」碧籮看著陸秋禾一臉認真，便好奇地問了出來，懂茶的女子身上的氣韻自高人一籌。

  「不懂。我就是覺得這茶挺香的。」

  碧籮：「……」好吧，她也覺得這茶挺香的。

  「九姐姐，我想你是搞錯了吧？你不想與我計較，我倒還想與你計較計較呢。」楚媽媽手拿白羽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扇著，聽著九媽媽的話，輕笑出聲。

  九媽媽一聽，柔和的臉色變了變：「奧？你與我計較。我翠紅樓可是因為你家小落丫頭，死了一個姑娘啊！你要這樣說，那我可要與你好好算算這筆賬了！」九媽媽語氣中帶了一絲冷冽。

  楚媽媽：「死了一個？哦，是那個跳崖的青兒嗎？」輕笑兩聲，「不說那青兒的死與我家小落無關，就是有關，又能如何？況且，我要是沒記錯，那青兒可是九媽媽你把她逼得跳崖的呀。」

  「霸氣！」碧籮小聲叫好，激動的杯里的茶水都濺出來了，直接落到陸秋禾的手背上。碧籮又連忙用手絹去擦，「好姐姐，沒傷著吧，手痛嗎？」碧籮一臉歉意。

  陸秋禾笑了笑，接過碧籮的帕子，「無礙，還是看戲吧，我也覺得楚媽媽甚是霸氣呢。」碧籮見陸秋禾的手真是無事後，才又重新加入吃瓜群眾的隊列。

  九媽媽聽到前半句正想反駁，就被她後半句堵的啞口無言，是，青兒的確是被她逼死的。可…

  「若不是小落，青兒怎麼會逃出翠紅樓，那我又怎麼會把青兒追到懸崖邊去呢？」

  「哎，這可怪不到我家小落頭上！我把小落好吃好喝的養著，養的好好的，就因為青兒，忽然跑到我家來說，要把她認回去。這我這麼多年養大的姑娘，憑什麼就讓她跟她走呀？而且還回到你的翠紅樓啊，啊呸，我叫你一聲九姐姐，你還意味著你是敬你了不成，也不看看你那張老臉是真嫩還是假嫩！」

  「…你，你，你…怎的言語如此粗鄙不堪」九媽媽聽到這話，一時變了臉色，楞了好大一會兒。

  「哎呦，我今兒可是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呀！你應該明白自己的身份，自從你入了這一行，就應該知道，跟你打交道都是我這號人。」

  「你真以為我是…」

  九媽媽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楚媽媽給賭了回去，「你可別說了，你那臉上的脂粉可快掉了一地了！哎，你走後，還得勞煩我找人去打掃！」

  「好！我們自家姐妹還能讓別人欺負的去。」碧籮聽著楚媽媽講話，興奮的直想拍掌，她也那麼做了，但好在被陸秋禾伸手抓住了，

  她現在可不想這麼引人注目

  「還有，這就粗俗不堪了。您老人家是沒聽過什麼叫髒話是吧？」

  「青兒是她姐姐！你憑什麼把他扣下？秋兒給的銀子可是夠小落丫頭贖身了吧。這錢都給你了，你為什麼不放人？你心怎麼這麼黑呀？」

  「呵！我還是頭一次聽人說我黑心。我這舞樂坊的規矩，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楚三娘向來說話算話，這規矩也就是規矩，我可不會因為那點銀子就把我這規矩給改了，更不可能因為某個人，就改我這規矩！」

  「我雖不出這舞樂坊，但你打的什麼鬼主意，我也是一清二楚的。小落若真是願意出了這紅塵之地，我倒也不是不可以讓她贖身。可她要是從我這裡出去，又轉身投到你的翠紅樓，那我這就是不許的。這也是她們當初入我這舞樂坊就知道的規矩。」

  「規矩？什麼？我發現你們這雖是青樓，但這規矩可不少呀」陸秋禾聽著，便問一旁的碧籮，碧籮看的正起勁兒。突然聽到陸秋禾的話，倒也沒什麼猶豫就對陸秋禾講：「就是我們這雖然說是青樓，我們這姑娘也不少，但我們沒有一個是被迫進來的，我們都是落魄姐妹，是我們自願進來的。媽媽尊重我們的選擇，讓我們自願選擇是賣身還是賣藝，但媽媽也給我們立了規矩。說在規矩之外凡事都可以通融，但是只要觸及了這規矩，那是什麼情面都沒用的。」

  「這其中就有幾條是，凡是贖了身從我們舞樂坊出去的姑娘，都不能在石溪鎮再去別家青樓，也正為因為如此，當初落姐姐要贖身，所以媽媽才沒有答應。而且還不止這一點，一個月後是我們舞樂坊花魁日，就是在這一天選出我們舞樂坊的花魁並且我們有一系列的曲目，這名單都擬好了，其中就有落姐姐，為了不影響節目表演，所以媽媽更不能在此時放落姐姐走了。」碧籮說著還有些許對小落的怨氣。

  她倒不是在意曲目，但她看不慣這自家姐妹往死對頭那裡跑！這落姐姐這麼做，也有些太不知恩了，當初還是楚媽媽救了落姐姐，給了落姐姐一個家啊。

  想到這裡，碧籮雙眼有些發紅，她也是被楚媽媽在舞樂坊開業當天救下的。她也沒有家了，了在這舞樂坊，有一群姐妹對她極好，又給了她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