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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八歲心智

  三人回到宅子,已經是酉時了。陳連修見天色已晚,便告辭離去了。秦安逸抱著湯飛快跑到陸秋禾住的院子。小蝶也快步跟上去了。

  「哥哥,哥哥,快看安逸給你帶的好喝的湯。」秦安逸一面說,一面推開陸秋禾的房門。

  陸秋禾下午回房后,有些睏乏,就安排下人說不用喊她吃晚飯。然後躺在床上就睡過去了。這正做著美夢呢,就被秦安逸給吵醒了。

  「你忘記我教你的啦,進屋之前一定要敲門。」陸秋禾躺在床上,並未動身子,冷冷的對秦安逸說。

  秦安逸被陸秋禾的聲音嚇住了,又想起陸秋禾以前教他的,就連忙退出去,關上房門。然後鄭重的敲了三下門,才聽得裡面傳來一聲「進來吧。」

  秦安逸把湯放到桌子上,又重複了一遍剛剛進門的話。

  「什麼湯啊,值得你這麼激動。」陸秋禾未脫衣服,直接掀開被子,就坐了起來。

  「我們去看牡丹花了,在鳳仙樓吃了頓飯,他非要給你帶。諾,那這湯就是他給你帶的。」小蝶隨後也跟著進了屋,看見桌上的湯,就問了陸秋禾是否用過晚飯。陸秋禾搖頭,說只顧得睡覺了,這才剛醒。

  小蝶吩咐丫鬟,讓她上幾個素凈的小菜,然後拿來幾隻碗。問陸秋禾中午吃的是什麼?

  「中午陳縣令過來了,然後喝了一盅人蔘母雞湯。」陸秋禾如實答了。不等小蝶說話,秦安逸卻插嘴道:「哥哥喝的是母雞湯啊,正好這有一盅也是母雞湯。哥哥就再喝一次吧。」

  「別聽秦安逸瞎說。今兒要不是我想著,他就給你帶著醉仙鴨回來了。」

  「醉仙鴨?真的嗎?在哪兒?我怎麼沒有看到?」陸秋禾一聽醉仙鴨,嘴就開始饞了,那味道,在醉上幾天也是值得的。

  「看你吧,我就說哥哥一定喜歡吃醉仙鴨!你就不讓我帶!」秦安逸還有些生氣。

  「照你這個吃法,你哥哥明年都好不了!」小蝶也氣了,這秦安逸就是個見色忘義的主兒!

  「好啦好啦,親愛的小蝶,你何必跟安逸一般見識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還有安逸啊,小蝶也是為我好。我這正生著病呢,是沾不得這麼重的葷腥的。等我病好了,你再給我帶好不好?」陸秋禾是安慰這頭,又去安慰那頭,終於把兩人都給哄好了。

  小蝶笑道:「我跟他生個什麼氣?主要是你可別因為這事兒怪了我。我可知道這鯽魚湯和烏雞湯最適合你們這些傷了骨頭的人喝了。本來你中午喝過母雞湯了,晚上就不適合再喝了,可這也是秦安逸的一番心意,而且還是新鮮著的,不喝也未免浪費了。所以呀,今晚就先喝一小碗,等明再喝剩下的。」小蝶忙給陸秋禾盛了一小碗。

  陸秋禾也笑著說:「這魚湯我就留著了,這雞湯啊,你們倆就分著喝吧。陳縣令說,再往後啊,每天都要送來一盅母雞湯呢。到時咱再一起喝那些個。」

  小蝶也不推辭,本來補多了,也不是個好事。三人吃著小菜,喝著湯,秦安逸一臉享受。看得陸秋禾未免有些傷感。

  送走了秦安逸,陸秋禾拉著小蝶說到秦安逸的事。

  「小蝶,你說安逸這種情況也不是個辦法。不如趕明兒,咱們找個大夫給他瞧瞧。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情況?」

  「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來呢。他這情況是不正常。明兒就去把大夫喊過來,正好看看你的傷勢否好點了。」

  陸秋禾說自己已經好很多了。二人有說了會兒話,就各自休息去了。

  過了兩日,陳連修又來找小蝶,邀她再去牡丹節。小蝶想著陸秋禾又不能一起去,而且比賽項目是一些詩文什麼的,她也不擅長那些,就拒絕了。

  又因今日陳縣令要去牡丹節撐場子,所以要早早去了,陳連修見小蝶不願去,勸了幾次,小蝶直接進屋裡去了,也只好作罷,與他老爹一起去牡丹節了。

  大夫昨日有急診,就耽擱了來複診的日子,今兒一早就趕過來了。

  大夫先給陸秋禾把了脈,直嘆陸秋禾恢復的非常的好。給陸秋禾又開了新的方子,讓她吃著。大夫正要走,陸秋禾便攔住了大夫。說讓他給秦安逸瞧一瞧。

  「大夫,麻煩您來瞧一瞧我這弟弟。他的腦子好像有些損傷,不知是先天的,還是後天的,又不知可有法子治一治。」

  大夫看見站在陸秋禾身邊的秦安逸,小蝶拉著秦安逸坐下,也請大夫坐下。大夫經過一番望聞問切,又讓秦安逸說了幾句話,斟酌一番與陸秋禾道來:「這位小兄弟體內有種劇毒,但幸運的是活了下來,但到底也因為這種劇毒傷到了腦子,智力應該停在八歲左右。」

  「啊?那可還有救?」小蝶驚訝的問出來。

  「這一是此毒十分猛烈,老朽也不知這是何毒;二是,小兄弟中毒已久,毒早已深入血液之中,老朽實在沒有辦法。」

  大夫話音落地,陸秋禾與小蝶都是一臉沉重,久久不能言語。

  還是陸秋禾最先開口,「那大夫可知有何門路,您畢竟是了解這方面的事的,不像我們,都是門外漢,您的法子自然要比我們多些。」

  「這,聽說帝都的大夫醫術高超,你們不妨去帝都尋求名醫。而且…」

  「而且什麼?大夫您直言便是。」

  「而且令弟身體的毒,若不及時清理出來,怕是活不過七年。」

  陸秋禾謝過大夫,小蝶送大夫出府。秦安逸就在院子里玩石子。

  「我們難道要去帝都嗎?」

  「還沒想好。也許我們在別處就會遇到雲遊的神醫呢?而且他這樣也不錯,沒有煩惱。」陸秋禾順著窗戶看到窗外的秦安逸,不知在想些什麼。

  「就是很想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樣。」

  「行了,我們走一步看一步吧。等我身子好了,我們就離開這裡。說不定真能瞎貓碰到死耗子,讓我們撞到個名醫呢。而且還有七年呢,說不定就讓我們找到解決之發了。」

  當然,這只是最好的打算,未來的變數太大了,她什麼也保證不了。

  因為牡丹節,整個安遠縣都熱鬧起來了,空氣中都飄著濃郁的牡丹花香。

  陳連修也忙著牡丹節的事,以及招待他遠方的朋友,所以也沒得空來找小蝶。陸秋禾也圖個清凈,每天老母雞湯補著,身體恢復的很快。

  轉眼間,日子已經到了五月份。陸秋禾的身子徹底好了,陳縣令找了個好日子,在陳府邀請陸秋禾三人赴宴,又請了安遠縣大半的名門望族前來作陪。眾人推杯換盞,馬屁一波一波的拍出來,聽的陸秋禾都十分不好意思。

  期間陳夫人不止一次的來找陸秋禾,明裡暗裡向她提起小蝶的婚事。小蝶也沒個親人,在外人眼裡,陸秋禾就是小蝶的大哥,這長兄如父,關於小蝶的婚事,自然得先來找陸秋禾商量。

  「陳夫人,小蝶的婚姻大事,自然是小蝶自己做主的。我從不干涉,只要她看得如意,我自然不會說什麼。」

  陳夫人輕笑道:「連修啊,自是待小蝶尤為真心,可還不知小蝶姑娘自己的意思。我還是希望你能探探小蝶姑娘的口風,也能給我這兒子講上幾句好話不是。」

  二人說著話,小蝶氣沖沖的進屋,當著陳夫人的面又不好發作,只好忍了回去。陳夫人一走,小蝶就把陳連修給罵了個遍。

  「怎麼了,你不中意他,就拒絕了便是,何必這麼找自己不痛快。」

  小蝶道:「陳連修已經對秦安逸下手了,天天來找秦安逸玩兒,說什麼要把我身邊所有可能成為他敵人的人給瓦解掉!你說他過不過分!」

  陸秋禾忙笑著給小蝶倒了杯茶,勸她消消氣。

  「那他怎麼不來找我?」

  「誰知道呢,我還疑惑呢。」

  小蝶忽然想到什麼,就對陸秋禾說,「秋禾,你身子可好乾凈了?」

  「是沒什麼大礙了。」陸秋禾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這是關於小蝶自己感情的事,她也不好替她做決定,雖然她早就想離開了,但一直忍著沒提。

  「那咱們後天就跟陳縣令辭別吧。」

  兩人做了決定,也沒問秦安逸是否願意,反正秦安逸的決定都是跟著陸秋禾的。雖是三人,但只有兩票。

  陸秋禾看著天還早,想著自己也悶了好久,就一起出門去購置物品,準備離開了。

  陳連修聽說小蝶三人要出門,自然樂得一起去。

  「不要,馬車太小,只能坐三個人,再多一個你就放不下了。」

  陳連修本來想說讓秦安逸坐在外面趕馬車。但又怕他們的小命因此給搭進去,只好改口說。「小蝶,我可以給你們當車夫!」

  「不行,你駕車技術不好!」

  秦安逸卻說:「我會駕車,我會!」

  終於,還是陸秋禾勸住小蝶,同意雇傭陳連修這個馬車夫了。她可不想讓個「八歲小孩」當司機。

  就這樣,四人同行,就到街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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