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一夜暴雨(6)
「呸,沒想到你們兩個還真能打。不過估計你們以後是再也沒機會了。」鬼三猛的向地上吐了一口,是嘴裡的鮮血。鬼三看著陸秋禾,笑容中帶著滿是嗜血。
「你心態真好啊!你們七個人已經折了兩個了,而那兩個斷胳膊兄弟,戰鬥力也就能算上一個吧。你們這裡現在還有四個人,我們依然是兩個,你們七個人的時候都干不過我們倆,不要說你們現在是四個人了。」陸秋禾也向地上猛吐了兩口,彷彿她吐的那地方就是鬼三他家祖墳。
「哼!」鬼三冷哼一聲,握緊手中長劍,又狠狠向陸秋禾刺來。另一個黑衣人也與陸秋禾打了起來。剩下的幾人,就都圍住了秦安逸。
陸秋禾腿上的傷越來越嚴重,打的也越來越吃力,在這緊要關頭,陸秋禾被人從腹部刺了一劍。陸秋禾縱使已經看到了刺向她的劍,但她卻沒時間躲了。她也躲不開了,因為鬼三的劍已經向她的脖子刺了過來,陸秋禾頭向後仰,腰身使勁的壓低,也就是在此時,她看到了身後有另一名黑人拿著劍向她刺過來。陸秋禾的的鞭子直接纏住了鬼三的脖子,借著力氣直接凌空躍了起來。與此同時,拔出靴子中的匕首,直接扔向了身後的黑衣人,匕首一擊致命,直接從黑人的腦袋向下穿過去,那黑人的劍直接插向了陸秋禾的腹部。
陸秋禾猛吐一口鮮血,直接從空中摔到地上。鬼三的脖子之前被陸秋禾的鞭子使勁的勒著。隨著陸秋禾的身子躍到半空,鬼三的脖子被纏的更緊了,直接勒住鬼三失去了行動能力。
「哥哥!」
「陸秋禾!」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是秦安逸和小蝶。
秦安逸與三名黑人打鬥,雖然吃力,但還未佔下風。秦安逸一把長劍直接刺穿了兩名黑衣人。當秦安逸聽到身後的響動時,陸秋禾已經摔到了地上。秦安逸也顧不得最後一名黑人,直接跑到陸秋禾身邊,連忙去查看陸秋禾的傷勢。
陸秋禾雖然已經倒在地上,但是她的鞭子還緊緊握在手中,那一頭勒住的是鬼三,陸秋禾憑著最後一口力氣,趁著鬼三還沒有緩過勁,直接扔出最後一把匕首插到了鬼三的胸口。鬼三到死都無法相信他竟然就這麼死在這個地方了。但此時做什麼也來不及了,鬼三瞳孔放大,「嘭」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秋禾!你怎麼樣了呀?你別嚇我!」小蝶跌跌撞撞地推開房門,跑到陸秋禾身邊。小手捂住陸秋禾的腹部。緊緊地捂著,彷彿經過她這麼一捂,陸秋禾的血就會止住。
可是鮮血跟不要命似的直往外流。小蝶指縫裡都是鮮血。小蝶哭著,手忙腳亂的去檢查陸秋禾其他的傷,又去身上翻找止血的葯。可她找了許久,卻什麼也沒有。
「嗚嗚…秋禾,你這裡有葯嗎?我幫你止血。」小蝶已經哭了出來,眼淚順著臉頰流下,落在了陸秋禾的身上。
陸秋禾此時卻再也沒了力氣,她想睜眼安慰小蝶,可眼皮實在太重了。陸秋禾睜了兩下,最後再也沒了動靜。
「秋禾!秋禾!」小蝶聲嘶力竭的叫著,可是沒有人應她。秦安逸抱著陸秋禾的手已經抖得不成樣子。「哥哥,哥哥!你是神仙啊,你怎麼能去睡下了呢?你不要睡好不好?不要像爹爹一樣睡好不好?你還要教安逸法術呢,安逸還沒有學會呢…」
一個大男人,此刻也跟小蝶一樣哭的泣不成聲。
小蝶哭著,顫抖的手在陸秋禾的脖子處摸了一會兒,然後一臉驚喜。「沒,沒事兒,秋禾還好好的,我們現在就去找葯給秋禾治傷。」小蝶說著就要扶著陸秋禾站起來,但好像又想到什麼,連忙從身上撕下一大塊布,給陸秋禾的腰上纏了好幾層。
現在也只能先這樣止住血了。
小蝶站起來,「秦安逸,你去外面找…不,我去,你在這裡守著秋禾。一定不要再讓她受一點傷了。我去外面找大夫!」
「小巫婆,哥哥,哥哥沒事吧?」秦安逸哭著抬眼看向小蝶。小蝶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讓他好好的護著陸秋禾。
小蝶怕秦安逸出去請不來大夫,雖然她會慢一些,但眼下也只有她去才會更放心。
秦安逸把陸秋禾緊緊抱在懷裡,也撕下身上的布,又在陸秋禾的腿上纏了幾圈。
小蝶剛跑了兩步,就看到前面一把長劍直直向她刺來。小蝶驚慌的趴下,那劍從小蝶胳膊處劃過,留下了一個深深的血口。小蝶疼得大叫。那劍並沒有停,又直接向後穿過,插在了身後的門板上。
接著又是相似的場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想走?先問問閻王吧!」
小蝶捂著胳膊連忙後退到秦安逸身邊。秦安逸的雙臂抱得更緊了。二人看向門口處,這時卻是四面八方都有黑衣人,直接把他們三人團團圍住。
等到黑衣人全部站定,能明顯的看到,此時來的整整有二十一。說話的也是為首的黑衣男子。
黑男子看向三人身後,發現倒在地上的鬼三,周身的氣壓都扔了不少。然後看向三人,尤其是盯著倒在秦安逸懷中的陸秋禾。
「是你們殺了我三哥。」雖是問句,但語氣篤定。
「你是誰?我們殺得了你三哥,那自然也能殺得了你。」小蝶雖然心中十分恐懼,但現在陸秋禾不在,秦安逸又不擅長這方面,只能她站出來。能拖一時是一時,就不知道為什麼顧相安帶來的人還沒有過來。
「我是他兄弟,鬼四!不過這名字你們只能到閻王殿里叫了!」鬼四說罷,正要動手,就感覺四周有人在靠近。鬼四停下,向周圍看了看。果然,片刻之間,又有一撥人出現在院子中。
來人人同樣身著統一黑衣,只不過他們的衣服上都置有護身的鐵片。
「他的命,我們要了。」說話的是身著鐵甲的黑衣人,語氣並不同鬼四那一幫人。鐵甲黑衣人的語氣里沒有半分感情,就像是從地獄走出來的亡魂。
「他們殺了我的哥哥,我憑什麼要把他們的命讓給你們?」鬼四滿臉陰鬱,不知道這突然闖進來的鐵甲黑衣人到底是敵是友,但實力不容小覷。
「他的命,我們要了。」鐵甲黑人似乎沒有聽到鬼四的話,但似乎又聽到了,卻在重複著他的話。
「不識好歹!那看你們有沒有命去取了。」鬼四看在坐在地上的三人,一人昏迷不醒,一人渾身是傷,還有一個看著就是沒有半點武功。他們不足為懼,只是時間的早晚罷了。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先解決掉面前的鐵甲黑衣人。
鐵甲黑人只有六人,鬼四有足夠的自信,他們四團的人都是在鮮血中站出來的。
小蝶看著面前兩波人打起來,雖然又驚恐又懵逼,但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他們兩波人打起來,總是能拖延一些時間的。
「對了,珠子!秋禾有珠子呀!」小蝶突然想到陸秋禾以前手上帶的手串珠子。每一顆珠子都有它的作用,其中就有止血的葯啊!小蝶連忙去抓陸秋禾的手腕,再看向左手,空空無一物,再看下右手,仍然是沒有任何東西。小蝶傻眼了,她找不到珠子,現在就救不了陸秋禾啊。
陸秋禾的珠子其實已經用完了她知道外面下著暴雨,味道難尋,直接捏碎了好幾顆,讓味道能夠飄得遠一些。剩下的幾顆珠子,也都已經在打鬥的途中用掉了,這也是她能夠堅持下去的重要原因。
那邊的鐵甲黑衣人看到衝過來的鬼四等人。為首的鐵甲黑衣人仍然是面無表情,不過他並沒有出手,而是身側三名鐵甲黑人對上了鬼四的二十一人。鬼四等人原本信心滿滿。可誰也沒有料到。四團的每個人幾乎都沒有挺過鐵甲黑衣人的三招,轉眼間橫屍遍野。鬼四最後一個倒下,死時的模樣比鬼三更要驚恐。
若說四團是從鮮血中站出來的人,那鐵甲黑衣人就簡直是從地獄里走出來的招魂兵!
「該你了。」猥瑣的鐵甲黑衣人走到秦安逸的身邊,手起刀落,秦安逸抱著陸秋禾狼狽的在地上滾了一圈。雖然陸秋禾有秦安逸護著,但腹部的鮮血仍然浸濕了外面纏著的布。
秦安逸似乎知道了鐵甲黑人的目標只是他。他把陸秋禾小心的放到一邊。然後站直身子,迎面對上了鐵甲黑衣人。
「啊」
「啊」
接連兩聲慘叫,再一次吸引了眾人的注意。鐵甲黑人也向身後看去,當看到倒下去的是他們中的一員,那萬年不變的表情似乎也有了一些龜裂。
這麼多年來,還從來沒有人能夠悄無聲息的直接幹掉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這裡任何人的命,你都帶不走。」這人的聲音更冷,猶如寒冬臘月墜入冰窟的感覺。
「公子,您來啦!」小蝶聽出了說話人是誰,正是顧相安。
也是隨著顧相安的話音落下,從院外又走出來十個人,站在最前面的正是顧相安。
兩方人似乎都在等著對方先出手。顧相安徑直走到秦安逸身邊,當他看到不省人事的陸秋禾時,眼睛里全是歉意,以及一些看不懂的深意。
「對不起,我來晚了。」顧相安十分抱歉的對著小蝶說。
小蝶眼中淚光閃動。「不晚,不晚,現在正好。嗚嗚嗚,公子你快救救秋禾啊,秋禾肚子上被人插了一劍。」小蝶只說了一句,眼淚便止不住的向下流。
顧相安拿過陸秋禾的手,那雙手很軟,很冰,顧相安在盧秋豪的手腕處把了脈,發現陸秋禾的氣息真的很微弱了。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紫色的瓷瓶,從裡面倒出一粒藥丸,輕輕捏住陸秋禾雙腮,陸秋禾的嘴就微微張開,顧相安把藥丸放到陸秋禾的嘴裡。這葯入口即化,顧相安倒也不擔心她咽不下去。
顧相安從又袖間拿出一瓶葯遞給了小蝶。「給她敷上,目前先止住血要緊。」
顧相安說罷,不再看陸秋禾。伸手拽住了秦安逸的胳膊。「你胸口的劍傷也不淺吧。這葯給你。剩下的交給我吧。」顧相安看到秦安逸的容貌時,也愣了一下。再看看鐵甲黑衣人,似乎明白了他們來的原因。
那麼久了,終於還是找到了。
「哥哥受傷了,可他還沒有醒。」秦安逸看著顧相安,說了這麼一句。
那該說什麼呢?說報仇嗎?可是傷害哥哥的人,已經死了呀!現在的這些人是想要殺我呀?
「有我在,她沒事的。你們,我們都會沒事的。」顧相安對著秦安逸笑了笑,伸手安撫的摸了一下他的腦袋。然後轉身,冷冷的看向面前的鐵甲黑衣人。
秦安逸聽話的退了回去,默默坐在陸秋禾身邊,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