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腦袋碎大石
其他人也都陸續起床了,陸秋禾在丞相府內晨跑,青韻也跟著陸秋禾慢跑起來。顧相安纏著百里青陽在院中比試。小蝶則坐在院中的長廊下,耐心地煮著茶。天氣越來越冷,喝點熱茶是極好的。
二人的武器都極其簡便,百里青陽手持玉扇,身披白色大氅,宛如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顧相安則著一身玄黑色長袍,手持翠綠色長笛,在風中負手而立。二人一黑一白,在竹林中穿梭,在水面飛過,身影極快的閃過,劃開湖面淡淡的冰霜。
二人的切磋持續了有兩炷香的時間,冷風吹過,二人身影先後落在長亭上。
青韻身體不行,只跑了兩圈,便已氣喘吁吁,她第一個回到長廊中,小蝶遞給她一杯熱茶,讓她暖暖身子。不久百里青陽與顧相安也回來了,二人雖然打了有兩炷香的時間,但衣衫依然清爽乾淨。陸秋禾回來時,看到二人的模樣,心裡都有些嫉妒了。為什麼同樣是運動,自己熱的跟個狗一樣,而別人衣服乾淨的彷彿是剛起床似的。
陸秋禾接過小蝶遞過來的茶,她覺得茶最大的用處就是用來解渴,欣賞什麼的太過浮誇,她可干不來。所以陸秋禾囫圇吞棗,連喝三杯。小蝶看了只想翻白眼,這可是她一早上的。成果啊,果然給她就是浪費!直接給她喝白水好了。
「半柱香之後就可以用早膳了,水別喝太多。」百里青陽提醒道。陸秋禾擺擺手,「沒事,先喝水再吃飯,很健康。」這是他們以前控制飲食時經常做的事情,先用水填飽肚子,然後飯只要吃一點便可以飽了。
顧相安搶過陸秋禾手中的茶杯,「沒吃東西就喝這麼多的茶水,對身體不好。」怎麼把媳婦拐過去呢?還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哎呀,掙錢打仗都沒這麼難!
陸秋禾也喝夠了,揉揉自己的肚子,就等著開飯了。
早飯過後,百里青陽去處理公務了,這堆了兩個月的公務,可不是一兩天就能解決的。大夫又來診斷,說秦安逸大概晚上就能醒,讓他們不必擔心。青韻就交給了陸秋禾,陸秋禾其實不怎麼會哄孩子。以前遇到小孩,就陪她一起玩手機,看個動畫片什麼的,兩人看的都很高興,皆大歡喜。如今這裡沒了手機,讓她帶小青韻,她還有些不適應呢,幸好青韻很乖,只是要聽陸秋禾給她講故事,這個並不難。
「《西遊記》的故事,你記住了嗎?當時我給你留的,你看了嗎?」陸秋禾問道,青韻重重的點了兩下腦袋。她可是京都流傳的《西遊記》的作者呢。
顧相安啃著蘋果從外面回來,嘴裡咕囔道:「阿秋可不要小瞧了小青韻,她的名氣,在京都可大著呢。」
「名氣?是丞相的親妹妹嗎?」小蝶聽了顧相安的話,以為他口中的名氣是這個。
顧相安搖搖頭,「那種名氣,可不是小青韻自己的。小青韻可是京都中被傳的神乎其神的百歲先生呢。」
「百歲先生?」陸秋禾只聽名字可聽不出來這百歲先生是做什麼的,又不知道這百歲先生與青韻有何關係。
「百歲先生啊,是專門擅長寫各種遊俠小說的作家,她寫過的書啊,每每出售,都立馬被搶售一空。茶樓里講的故事啊,大都是照著百歲先生的書講的呢!」
「真的嗎,青韻這麼小年紀就會寫書了呀。而且還那麼棒呢!」陸秋禾是真的很意外,這可是一個不到十二歲的小姑娘啊!
「就是啊!還化名百歲先生,這誰能把這兩個人想到一起去啊?我估計別人都以為這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兒寫的呢!小青韻,你怎麼這麼厲害呀?」小蝶欣喜的捏住青韻的臉蛋兒,上下捏了兩下。
青韻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是顧哥哥說的太誇張啦!我就是閑著沒事,自己也喜歡聽這些故事,我想讓更多的人聽到,所以就寫出來啦。沒想到,大家還都喜歡看的。」青韻說著更不好意思了,小臉紅撲撲的。
陸秋禾看著青韻那小臉蛋兒,也想上去捏一把。「青韻不用不好意思,你真的很厲害啦。怪不得你那麼喜歡聽秋禾哥哥給你講故事呢。」
青韻連忙說道,「青韻已經把秋禾哥哥給我講的《西遊記》故事寫出來了,哥哥的故事真的好聽,這麼久了,青韻都沒有遇到這麼好的故事,所以青韻一直盼著哥哥來呢!」
「那好,這次哥哥再給你講一個新的故事。」
於是,陸秋禾小課堂又開始了,青韻,顧相安與小蝶坐在一邊,陸秋禾坐在他們面前,彷彿是授課的教師一樣。
陸秋禾知道青韻聽故事最後是要把它寫出來的。所以就去想那些適合說書的故事,「你們聽過包青天的故事嗎?」
眾人疑惑。「包青天?那是什麼意思?是個人嗎?」青韻問道,其他兩位也表示從未聽過。陸秋禾點點頭,其實她知道的故事哎也不多,這包青天的故事還是從電視上看的呢!記得當時有個《少年包青天》,還有中年版的包青天,這幾部都是她的最愛呀。
陸秋禾努力回想著以前看過的片段,在腦子裡構思一番。清清嗓子,「咳咳,我要開始講了啊,你們仔細聽。」
「嗯!」三人異口同聲。
「話說這包青天啊,名喚包拯…」
陸秋禾講了第一個故事,就是少年包拯與公孫策比試尋找五枚銅錢的故事,講包拯是如何通過公孫策的衣著判斷他所去過的地方,又如何通過金木水火土五行,正確的找出五枚銅錢的位置,在規定時間內,贏了公孫策的故事。
「公孫策可是日後包拯的左膀右臂啊,二人互幫互助,一路相扶,可是破獲了許多大案,雖然這次是公孫策輸了,但若沒有公孫策,日後的包拯也不會有如此成就。」這是陸秋禾看電視劇得出的結論,真正的史實,她並沒有看過,不過作為故事講,這已經足夠了。
「哇!包青天真厲害啊!」青韻拍著小手連連叫好。小蝶聽得也很入迷,顧相安道:「這包拯的能力真的很強,若真有這麼個人,百里也能有個幫手嘍。」
「那還真沒有呢。」陸秋禾笑道。這有也不能出現在這兒!
「哥哥還有呢,還有包拯的別的故事嗎?一個都聽不夠呢。」
陸秋禾搖搖頭,「這都一上午了,故事明天再給你們講吧,哥哥嗓子都很痛呢!」
陸秋禾喝了整整一壺白水,才挽救她工作了一上午的嗓子。
下午,陸秋禾看著晴朗的天,想出去看看都城的繁華,顧相安知道了,非要跟著陸秋禾一起去,小蝶留在府里照看秦安逸,若是他提前醒了,也能有個照應,下人照顧,她不放心。青韻由於身體原因,也留在了府中,結果就只有陸秋禾與顧相安一起出去了。陸秋禾想臨陣脫逃,但還是被顧相安硬拉了出去。
「顧相安,你別太過分!」
「哪裡過分?不是你要出去的嗎?」
「那我也沒說要跟你一起出去啊。」
「唉,跟誰出去不一樣啊,而且我可以幫你付錢呀,況且,這整個京都,只有我逛的最多。哪家的包子什麼味兒我都知道!」
「…」她總願意的鬥不過顧相安!
陸秋禾無奈跟顧相安一起出了丞相府,這前後三條街住的都是達官顯貴,富賈豪紳,是不允許有商鋪小販擺攤的。要走過前面兩條街才是一般百姓及家境中下等,官居四品以下的官員居住的地方。商戶往來頻繁,車馬絡繹不絕。街頭小商販的叫賣聲,各有各的方法,陸秋禾聽得很是有趣,漸漸忘記跟顧相安置氣了。
走街串巷的小商販手拿著銅鑼,嘴裡吆喝著收一些舊物件。還有拿著大搖鼓的,那是賣冬日取暖的炭火的,嘴裡還吆喝著「賣零碳來」。還有更多新奇的玩意兒,新奇的叫賣方法,陸秋禾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算命嘍!上課知天文地理,下可通古今八方,只要您想算,那這裡便會有您想要的結果。這位公子,要不要算一卦呀?」算卦的先生,招攬著來往的商客。陸秋禾很想上去算上一卦,看他知不知道自己來自哪裡。不過她從來不信這些,只是覺得有些新奇罷了。還有賣還有賣糖葫蘆的,磨剪子刀的,賣針線的,賣藥材的,賣布匹的等等。街道兩側都是小商販的攤鋪,而再往裡去便是一些價格昂貴一點的物件,他們都有自己專門的鋪子,比如一些酒樓,茶肆,成衣鋪,書店,翡翠玉石店,以及一些文人用的筆墨,武人用的兵器。
陸秋禾一路看的很是新奇,還遇到一些搞雜耍的,這些技藝,她也只是在電視上見到過。這嘴裡能噴火的,胸口能碎大石的,還有耍猴的,在現代都算是非物質文化遺產了。
陸秋禾找了個胸口碎大石的,看的很是激動,顧相安就在一旁翻白眼,這玩意兒,他也會。
「有些人啊,自己不行,還硬眼酸別人的。」陸秋禾看著顧相安一臉的不屑,故意打擊道。他覺得這胸口碎大石沒個幾年是練不成的,這顧相安總不至於天天去練胸口碎大石吧。
顧相安一聽,立馬就不樂意了,嘿,這是瞧不起他呀!說一個男人什麼都好,就是不能說他不行!
「好!」一塊半指厚度的大石被砸碎,而那表演者去毫髮無傷。眾人看了是連連叫好,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圍觀群眾紛紛往他們的銅盆里扔銅錢。陸秋禾也從荷包里掏出五枚銅錢扔到了盆里。
顧相安「切」了一聲,陸秋禾瞪了他一眼。「你行你也上!我給你扔十枚銅錢。」陸秋禾不嫌事大的在一旁刺激著顧相安。
「我知道你是激將法。不過,今天哥哥就給你表演一個什麼叫真正的碎大石!什麼胸口碎,那格調太低了,哥哥給你用腦袋碎。」顧相安說著就要往中間沖。陸秋禾聽了嚇了一跳,這要用腦袋碎大石,這不得整個腦癱呀,最低也是個腦震蕩吧。「顧大哥,我說著玩兒呢。咱不碎了,看著就太血腥了,不好,不好,咱們去別的地方逛逛吧。」陸秋禾拉著顧相安就要向外走。顧相安卻不依了,這不能在自己心愛的姑娘面前丟了面子呀。再說這碎大石,他還真看不上。
顧相安掙脫陸秋禾的束縛,緩緩走到中央。他低頭伏在表演者耳邊說了幾句話,表演者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望著他。顧相安不理會他。表演者只好重新拿了一塊大石頭,方方正正的,但比剛才用來做胸口碎大石的石頭小了一些。
顧相安輕輕舉起石頭,在自己的腦袋上比劃了兩下,圍觀群眾看的是一臉的懵逼,眾人議論紛紛,都在猜測這人是要做什麼。
顧相安試了幾下后,看向陸秋禾的方向,那眼神充滿著迷之自信。陸秋禾連忙捂住臉,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