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對不起。」山訸下意識道歉。

  「跟我說什麼對不起？」林春天說。

  「我又給你帶來麻煩了。」他說。

  「別再說這種話了。」林春天不喜歡他總是道歉，總是帶著歉意。

  她做這些都是應該的，她欠山珊的太多。

  「我跟你媽是好朋友，我對你好是應該的，知道嗎？」她說。

  山珊去世的時候，她也不過才十四歲，是什麼樣的友情會讓她做出那麼多犧牲，山訸不知道，只是替她不值得。

  她為自己付出太多。

  「我只是擔心對你的學習造成影響。」林春天說。

  不過又像是在開解兩人，說道：「但是我相信你，你一向是很有恆心和毅力的，別被這些帶跑了，我還是希望你好好學習。」她說。

  「我知道的。」

  林春天在這方面有點老派，覺得讀書才是正業，玩網最終也只是曇花一現。她不希望山訸被這些花花世界迷了眼。

  好不容易到了這時候，高三，最是需要專註的時候。

  「你要是想玩的話，到了大學隨便玩，現在還是好好讀書比較好。」她說。

  「好，姐。」山訸在她身邊，逐漸安心下來。

  見他這麼聽話，林春天也放心了。

  兩人回到家，山訸回房間去把晚上沒寫完的東西寫完，背資料。

  他喜歡在家裡，房子像是一個巢穴，將他們與外界隔絕開來。

  這裡是另一個世界，這裡只有他跟林春天。

  另一邊，陳啟宗回教室之後開了個小班會。

  「山訸的事情相信大家都知道了，大家都已經高三了，別把注意力放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上，好好學習才是第一位的。再者，山訸是你們的同學，大家在一起讀書也兩年了，要尊重他的隱私權，擅自拍照然後把他放到網上是違法的，我希望大家把拍的山訸的照片刪了。」他說。

  語氣非常嚴厲，大家面面廝覷。

  「不刪也不能發上網，大家也看到山訸的態度了，他本人並不希望受到這樣的關注，」他退了一步。

  「如果被校方看到大家還在網上炒這件事，應該是會有相應懲罰的，這個明天課間操校長會說，我這邊就不再贅述。」

  這件事在學校里鬧得挺大，第二天早上全校老師開會，就針對山訸引起的校園震動。

  課間操的時候校長果然發話，禁止本校學生在網上發關於山訸的照片視頻，禁止到他班級門口堵他。

  山訸就站在隊伍最後一排，校長在上面說話，下面仍舊有人在對他竊竊私語。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禁止得了。

  大家確實沒有再蹲他，但是山訸吃住學習都在學校里，經常被人偶遇，偷拍是常事。

  而且那組他晚自習被偷拍的照片又被投稿給最先發出他視頻的那個博主。

  那個博主單獨為他發了一條微博。

  熱評第一條是關於山訸的消息。

  「他叫山訸，是青雲國際高中高三六班的學生，混血，18歲，身高188，體重70公斤。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狗頭】【狗頭】」

  這條評論里有一千多條跟評。

  有幾張他的穿著校服的偷拍照被頂到了最上面。

  誰不喜歡混血素顏帥哥？

  一開始大家還怕他是高糊出奇迹的帥哥，沒想到原相機下更能打。

  五官無可挑剔，身材也好，有一張他晚上跑步的照片。他穿著短袖短褲，皮膚白得像要發光，頭身比近乎完美，雙腿筆直修長，跑步的時候能看到腿部肌肉線條。

  微博上他的話題一度爆了。

  討論度非常高。

  高到林夢夢那晚上去酒吧的下屬都看到了這條微博，然後轉發到大群里，然後艾特林夢夢，感嘆道這不就是那晚上陪他們玩遊戲喝牛奶的混血帥哥。

  林夢夢趁著下班給林春天打電話。

  「山訸那邊怎麼回事？」她問。

  「她同學拍的vlog裡面有他，莫名很奇妙就火起來了。」林春天說。

  「網路是這樣的，總會隔一段時間就讓一個人火起來。」林夢夢瞭然，舉了幾個例子「你還記得那個粗眉毛小吳吧？還有那個to

  y。」

  「我就是擔心打擾他學習，馬上都要高考了。」

  「……」林夢夢無語，也許是當局者迷吧。

  「春天，你是不是傻，這是個拿流量變現的時代，抓住這個機會，山訸能給你掙很多錢的。」

  林春天搖頭。

  如果是她自己，或者其他朋友，她都會感覺很驕傲。

  偏偏是山訸。

  她只希望山訸能安穩幸福地長大。

  網路世界的水太深，她也分辨不了。

  「我不知道。」林春天說。

  「我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的。」

  「好吧，不過這個機會轉瞬即逝，你替他斟酌吧。」林夢夢說。

  「嗯，好。」

  掛斷電話，林春天看向窗外。

  她心裡總有一種莫名的擔憂。

  張若霏和趙明雷還在勸山訸開自己的賬號。

  「只是開個賬號，又不要你發什麼，你怕什麼？」他們說道。

  「這麼好的機會不掌握，你還想幹嘛？」他們恨鐵不成鋼，恨不得自己成為山訸，然後開通賬號。

  「而且你開通賬號了，反而就沒有那麼神秘了，話題很快就會過去了。」趙明雷說。

  山訸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開了自己的賬號。

  微博和抖音上都開了，因為他火起來之後山訸這個名稱早就被人佔了，所以他只能起名叫山訸l。

  他註冊好了，張若霏才鬆一口氣。

  那些關注她的人一直在催她給個山訸的賬號，現在她終於拿的出手了。

  她馬上發了微博和小紅書。

  「山訸本尊山訸l」

  從張若霏那邊來的粉絲有幾萬個，有人艾特了最先發掘他的那個博主，那個博主也轉發之後，關注量陡增。

  山訸的微博關注一天之內達到了六十萬，抖音一百二十多萬。

  他什麼都沒有發。

  後台每分每秒都在進私信。

  他的手機差點沒運行過來，一點進後台卡頓。

  消息不斷地刷新，點不了其他應用，只能強制關機在重啟。

  關閉一切消息推送后，手機才正常。

  第二天早讀之前，小黃瓜她們圍到了他桌前。

  「山訸，你抖音有一百多萬粉絲了欸！」她們激動極了，身邊第一次出現網紅。

  「多虧了霏霏。」九九說，「你得請霏霏和我們吃個飯了。」

  「多虧了我好不好，我不勸山訸開賬號，他怎麼會開，你們怎麼會有一個網紅同學！」趙明雷不甘示弱。

  奇怪的是只是開通了賬號而已，她們都覺得自己跟山訸的距離拉近了。

  其實他沒有變化，還是那個山訸。

  山訸自己也覺得奇怪。

  但是卻沒有拒絕。

  他暫時不知道這個賬號可以拿來幹什麼，只是先放著，有備無患。

  「中午一起吃飯吧？」張若霏問。

  玩得好的幾個都點頭了，然後看向山訸，他遲疑了一下，也點頭。

  他有好多不明白的地方，可能還得問問她們。

  中午下課去食堂，山訸又被圍起來了，還有人跟山訸要簽名。

  簽在筆記本上、手機殼上甚至衣服上，各種奇怪的要求。

  山訸都沒拒絕，後來還是張若霏幫他拒了。

  陳啟宗申請了山訸去教室食堂吃飯，那邊沒有學生，也就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騷動。

  幾人沾了山訸的光，一起去教師食堂吃飯。

  老師們也都知道這個攪動網路的學生，對他有所了解，借著吃飯的機會也都打量他。山訸確實值得出名，不止長得好，聽他科任老師說他學習上也很認真，幾次模考都是前三，讀個好大學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幾人坐在圓桌邊吃飯，還挺不習慣。

  「山訸你準備在賬號里發什麼啊？」九九問。

  「不知道。」山訸回答。

  這樣正中下懷，幾個人爭先恐後地給他出主意。

  「要不發點你的照片？大家都很喜歡你。」小黃瓜說。

  「抖音拍點視頻？就那種變裝視頻，現在不是挺流行的嗎？」

  「可以可以！還可以拍軍閥那種，山訸穿那種衣服肯定好看。」小黃瓜接話道。

  山訸邊吃邊聽他們討論。

  最後也沒得出什麼結論，對於第一條內容到底發什麼，他也不知道，那就先空著，想到了再發。

  第二天，山訸的微博關注量突破一百萬，抖音突破兩百萬。很多大博主都關注了他，無償為他引流。

  山訸只有晚上會登錄看看粉絲關注量，其他時候還是當作沒有這些東西存在。

  不過他不去看後台信息，別人會主動找上門來。

  當他全網粉絲突破五百萬，也不過是一個星期的時間。

  第二周的周一，他被叫到校長辦公室。

  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進去才發現林春天也在。

  除了校長還有一個三十多歲戴眼鏡的文靜女人，以及一個二十四五歲的男人。

  「你好，我們是思明傳媒的，我叫戴文，這是我的助理，叫小河。」

  他走到林春天旁邊。

  「很抱歉打擾到你們，但是我們後台給你發了挺多消息，你這邊都沒有回復，我們只能道學校里來找你們了。」戴文說。

  「來這裡的目的剛才也已經跟你姐姐說過了，我們公司有意跟你合作，希望你能來我們公司當簽約博主。我們公司的比較知名的博主有像大家熟知的bibi醬，小野醬，便利貼女孩等，簽約之後我們會對你進行包裝，因為你還是學生，肯定學業為重，我們這邊會給替你運營賬號，你只需要定期配合公司拍照或者開展些活動就行了。」她一口氣說完這些。

  林春天查過了她們說的確實都是些網路大博主，好幾個都是粉絲上千萬的，而且公司寫的確實也是她們思明傳媒。

  「簽約后的收入分配我們我們私下來談，你們有興趣了解下嗎？」戴文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