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022章 第三天

  五個小時前。

  177精神病院,3號食堂。

  【進階完畢……】

  【白茵】

  種族：蔚藍人

  等階：0階→1階

  體質：6→8

  力量：6→7

  智力：11→14

  敏捷：7

  感知：8→9

  特性：不死鳥（擬態）；不死鳥·涅槃（擬態）

  職業：無

  積分：65

  【技能】

  格鬥：2級

  射擊：3級

  繪畫：3級

  沉沉睡了一覺，白茵懶懶地撐起身，長長伸了個懶腰。

  隨即，被眼前的屬性頁吸引去全部注意力。

  老實說,一口氣加了四個屬性項,著實有點驚到她。

  幾乎所有末世倖存者都有一個共同認知,覺醒者在第一次進階的時候，基本上只會在最高的主屬性項上提升1-2點。

  比如她的主屬性項是智力，那麼,她晉陞1階后,相應的智力只會提升至12點，或者13點。

  其他屬性應該是保持不變的。

  尤其是體質和力量這兩項。

  這兩項是白茵初始最低的兩個屬性,原本都只有5點,也就是普通成年人的平均水平。

  在涅槃之後，全部加了1點。

  沒想到，這次進階居然分別又加了2點和1點。

  想了想,可能是因為她這兩天都在高強度戰鬥的關係，加上還吃了一頓巨型變異蟹晚餐。

  至於智力那多出來的一點，可能來自原力結晶。

  摸了摸手中已經縮小至米粒大小的原力結晶,白茵輕嘆一聲，好東西啊,可惜在「紅潮」之前,找不到第二顆。

  除非,楚沐雨再拋個a面,然後又運氣好的出現另一隻巨型變異巨蟹。

  想到這裡,白茵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嘴,迴轉身,偷偷看了一眼旁邊還在熟睡的楚沐雨。

  還好，大小姐還沒醒，阿里斯金幣也沒醒。

  「咣啷！」

  白茵：「……」我真是，宇宙無敵大無語啊！

  「咣啷啷」的金幣旋轉聲，在空曠的用餐大廳內響起。

  楚沐雨迷迷糊糊睜開眼，對上白茵面無表情，甚至還透著些怨念的漂亮臉蛋，懵懵地開口問：「怎麼了？」

  同樣被吵醒的蘇羽大橘幾個，迷濛著眼，望向白茵。

  白茵耷拉下眼皮，伸手指了指地上的金幣虛影。

  楚沐雨：「……」

  蘇羽：「……」

  許橙橙：「……」

  楚沐雨垮著一張臉，說：「不至於吧，大清早的。」

  白茵不敢說話。

  畢竟每次都是她一提到這枚金幣，這玩意就自己跑出來。

  她都開始懷疑，楚沐雨的這個被動狀態特性的開啟裝置，是不是按在自己身上。

  「它咋轉這麼久，還沒停？」楚沐雨沒怎麼睡醒的聲音，半抱怨，半咕囔。

  白茵也覺得奇怪，以往這金幣倒得很快。

  差不多又過了十幾秒，金幣才「咣當」一聲翻到。

  麥穗朝上。

  是b面。

  「耶？是好的耶！」楚沐雨噌地一下，從地上跳起來，一把抱住白茵的胳膊，開心得不行。

  白茵往旁邊挪了一步，單手抵住她的腦門，一副你別扒拉我的表情。

  楚沐雨抬著下巴，嘚瑟的跟著小孔雀似的，一邊拽著白茵的手，一邊拉著她去后廚，嘴上嚷嚷：「誒，我就扒拉你了，怎麼樣？」

  白茵：「……」不怎麼樣，回頭三火再搞你心態，我不勸就是了。

  並不知道自己扒拉人的行為，即將換來三火聒噪的報復，楚沐雨心情很好地在後廚指揮白茵做早餐。

  嘴裡還振振有詞，「本小姐雖然廚藝一般般，但是勝在見多識廣……」

  白茵開始暴躁：「…………」三火，帶她走。

  十秒鐘后，楚大小姐被三火捲走了。

  聞著味兒的大橘，拉著傷勢基本恢復的蘇羽，過來給白茵搭把手。

  「這裡的東西最多再吃上一周。」

  蘇羽看了一眼后廚的大門，透過門，遠遠的可以看到用餐大廳里捲縮成堆的人。

  昨天后半夜，又來了一批人，全是附近的護工和病犯。

  3號食堂的食物儲備並不多，米面一類的倒是有一些存貨，但是像蔬菜肉類，都是每天從食物儲備站那邊，定點定量運送過來的。

  蘇羽預估的一周時間，還是按照最低飽腹需求來算的。

  都沒加上大橘的食量，和他們這些比普通人食物需求更大的覺醒者。

  外面的霧正在一點點散去，像昨天后半夜逃過來的人，很可能還會增加。

  白茵正教大橘扯麵條，聽到蘇羽的話，輕輕「嗯」了一聲。

  「差不多中午，外面的霧應該就影響不到我們這些覺醒的人，到時候我打算帶著大橘去醫療區一趟。」

  她身上的積分只有65點，但是大橘身上有335積分，剛好夠換那把戰斧。

  如果不是因為積分還不能交易，白茵是打算自己一個人過去的。

  她心中始終還有個顧慮。

  醫療區b樓的地下室大門已經開了，經過昨天一天，裡面那些被關押的重刑犯很可能已經出來。

  也或者，他們其中已經有人變成第二個，甚至第三個「暴虐」。

  好在楚沐雨這次拋了個b面，帶著大橘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況且她之前跟大橘配合打巨型變異蟹，也還算有默契。

  醫療區的那台紫色自動販售機，蘇羽聽白茵說起過，知道她想去換那把戰斧，便道：「要不我們四個一起去？」

  有過之前的分開行動，蘇羽莫名有種，還是一起行動更安心的想法。

  白茵搖頭：「那邊有三個重刑犯地下囚室，其中一個的大門已經開了，你去倒是可以，楚沐雨不行。」

  那麼問題就回歸到了，留楚沐雨一個人在3號食堂是否安全上。

  答案肯定是否。

  留大橘都比留楚沐雨讓人放心。

  蘇羽沒反駁，想了想，「那就按照你的想法來，你帶大橘過去。我跟大小姐留在3號食堂，帶那幾個你救回來的人，清理一下周邊的變異種。」

  白茵點頭：「中午吧，吃過午飯，霧潮應該能散到普通大霧程度。」

  「我們還可以去附近食堂看看，搬點吃的回來。」許橙橙的聲音冒出來。

  蘇羽有些意外。

  白茵卻笑了，是那種很少見的，帶這些無奈，但寵溺的笑。

  她說：「要不要再帶你去一趟活動大樓，開幾個扭蛋？」

  「好誒，我要吃三根棒棒糖！」

  難得在白茵和蘇羽商量事情的時候，插上嘴的大橘，甩了甩手裡的麵條，吸溜了一下口水。

  蘇羽給了白茵一個斜眼，無聲說：你就寵她吧。

  然後，自己說：「你倆換了東西早點回來，活動大樓我一會兒過去一趟，那麼多子彈不能白白便宜他們。」

  「那大姐你開十個扭蛋吧……」許橙橙張開沾滿麵粉的雙手，開始掰手指：「我要三根棒棒糖，兩塊巧克力，剩下的都給沐雨姐好了。」

  蘇羽：「……」這丫頭哪裡學來的這套蹬鼻子上臉？

  白茵憋笑，從冷凍箱里取出蟹肉，開始熬麵條的湯汁。

  ……

  一頓飯吃完，用餐大廳里的人開始窸窸窣窣地小聲交談起來。

  白茵雖然給他們提供了早飯，卻沒有主動跟他們說些什麼，不安的情緒在人群里悄悄蔓延開來。

  楚沐雨嗦下最後一口面，小聲朝在座的小團體成員說：「這樣不行，咱們得跟他們科普一下末日相關的知識，光靠我們幾個肯定不行的。」

  「那些病犯怎麼辦？」李悅開口。

  所有人都沉默了，那些人首先是犯人，然後才是病人，沒人能保證他們到底是危險的，還是無害的。

  如果不是這兩天跟白茵和楚沐雨幾個接觸下來，李悅對這四個同樣是精神病犯人的女孩，也同樣會心存疑慮。

  何瑞和秦小蕊作為醫護人員，自然也是一樣的想法。

  楚沐雨她們幾個，一直把自己當成正常人，肯定也是一個想法。

  於是，他們幾乎是下意識地將目光轉向白茵，等她出聲做決定。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白茵已經成了這個小團體的核心。

  「弄個六人小組，三個一隊輪流交替看管。其他人，看他們自己的意願吧，願意出去殺變異種的就帶上……」

  每次帶上兩三個，有蘇羽和楚沐雨，還有兩位醫生，幫他們完成上線任務肯定是沒問題的。

  既然做了決定，後續執行起來就有效率多了。

  秦小蕊負責跟那些醫護人員溝通，楚沐雨負責給他們上末日知識小課堂。

  蘇羽教他們如何在戰鬥中盡量保護自己。

  白茵跟大橘坐在一邊偷懶，大橘還在炫面，白茵看她炫面。

  3號食堂突然之間變得熱鬧又生機勃勃起來。

  ……

  莫輕緋將莫翊的小手放在莫靈手中，囑咐她：「小靈，你幫姑姑看著一點小翊。」

  她說完，緩步走到白茵面前，坐到她對邊的塑料圓凳上。

  「白小姐，我可以向你借一些積分嗎？」

  她見過白茵借積分給那些安全部的守衛員，在聽了楚沐雨的那些關於覺醒者的說明，第一反應就是來找白茵。

  讓她去面對那些可怕的怪物，還要跟它們面對面搏殺，莫輕緋知道自己做不到。

  可想到兒子的情況，莫輕緋又不得不去面對。

  白茵看著她，問：「你要積分幹什麼？」

  莫輕緋深呼吸：「我想成為覺醒者。」

  「那就自己去殺變異種。」白茵的聲音有些冷淡。

  莫輕緋垂下頭，雙手緊緊揪著已經不那麼精緻華美的黑裙，「我……不敢。」

  「你可能沒聽明白楚沐雨說的話，只有像你兒子那樣自然覺醒的人，才可以在不殺變異種的情況下成為覺醒者。」

  白茵停頓了一下，「像我們這樣的，在成為覺醒者之前，必須親手殺死至少兩隻變異種，否則沒有資格使用引導藥劑。」

  莫輕緋的頭垂得更低了，過了許久，才說了一句：「謝謝你，打擾了。」

  她站起身的動作有些遲鈍麻木。

  一直沒出聲的許橙橙，小聲嘀咕：「小白，我這裡還有一支引導藥劑誒？」

  當初白茵手快在那台自動販售機上換了三支基礎引導藥劑，後來扭蛋又開了三支高級的。

  結果那三支基礎引導藥劑就沒用了。

  昨天給了何醫生和李醫生一人一支，還剩下一支沒用，這會兒正在大橘的病號服口袋裡。

  莫輕緋往前走的動作頓住。

  白茵沉默了一下，說：「那支是留給莫靈的。」

  莫輕緋在原地站了許久，最終什麼都沒說，往回走。

  許橙橙悄悄說：「我還有積分的，可以再換一支。」

  白茵搖搖頭。

  不是她不近人情，畢竟在使用引導藥劑之前，還有「上線」任務這個門檻在那裡。

  總歸都是要面對的，殺兩個是殺，殺五個也是殺。

  就算白茵心裡很清楚，莫輕緋這樣的人，應該跟楚沐雨差不多，本身並不適合戰鬥，未來她覺醒的特性，很可能也跟戰鬥無關。

  但是她始終是不同的，她是這些人里唯一的母親，需要照顧兩個孩子。

  何況，不適合戰鬥的大小姐，都能一個人趴在四樓，殺一下午的變異種，沒道理別人就不行。

  ……

  中午吃過飯後。

  白茵跟大橘收拾了一下東西，由著蘇羽和楚沐雨把她們送到食堂門口。

  兩人剛往外走了兩步，後面傳來莫輕緋柔柔的喊聲：「白小姐……」

  白茵停住腳步，回身。

  莫輕緋拉著清醒狀態的莫翊，朝著白茵鞠了個躬，「謝謝您。」

  「不客氣。」白茵轉過身，準備離開。

  然後。

  她聽到身後莫翊稚嫩的聲音，「小白姐姐，你們是要去醫療區嗎？」

  白茵再次停下腳步，沒回頭，「嗯」了一聲。

  小男孩的聲音再次響起：「你過去之後，如果遇到我爸爸，麻煩你跟他說一聲，我跟媽媽還有姐姐都在這裡等他。」

  白茵驟然轉身，「你爸爸叫什麼名字？」

  「秦立羽，就是我的翊字那個立羽。」

  「……」白茵沉默地看著莫翊，在抬眸看向莫輕緋，最後輕闔了闔眼。

  低不可聞地嘆出一口氣。

  這還真是精彩的三口之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