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會議
「小倩，話說你的手機為什麼會被兇手拿到？」我突然問道。
「我也不知道呀……今天晚上拿到結果之後就用我的手機和你打電話了，但是你卻一直不接。然後我就想到你的家裡等你。」
「沒想到等我到的時候發現手機不見了，我當時就單純的以為掉了，反正也沒什麼重要的文件，就沒在意，然後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聽了她的描述，我哭笑不得。看來兇手已經盯了她，但卻並沒有對她下手，只是藉機偷走了她的手機而已。
兇手，或者說，吳雪生，就是為了給我打一個電話。他應該是想讓我趕快推進對拐賣案件的調查。
看來他想要給我們傳達的信息，一定就和當年的這些拐賣案有關係了。
由於擔心歐陽倩的安全，我執意讓她就睡在我的家裡。當然，我睡沙發，她睡床。
第二天一早，局裡就給我打了電話，讓我趕快到警局參加會議。
我把還在熟睡的歐陽倩叫醒，兩人來到樓下吃了一點簡單的早餐，就開車前往警局。
等我們到的時候，會議室的圓桌已經圍坐滿了人。此時幾個專案小組的成員和負責本次案件的人正在報告案件的進展程度。
此時講話的正是那個專案組的刑偵顧問，羅寧。
……在我們經過一系列圍繞趙國強老人和李素青老人與受害人高王明的調查之中，我們了解到，趙國強老人一家在30年前丟失過一個年紀僅為2歲的孩子。
這個孩子於1986年出生，和高王明的年齡基本可以對上。他們還提到孩子的左屁股蹲上，有一個特殊的胎記。
而我們在對高王明的檢查中發現，他的左屁股上也有胎記，因此我們懷疑他們之前存在親戚關係-——高王明就是當年趙家丟失的孩子……
局長突然打斷道：「跳過，這與本案並無直接關係，講有關於兇手的就好。」
羅寧慌慌張張的將投影上的畫面切換到了另一頁。
「……因此到目前為止，本案的基本線索已經搜集完畢，在各方警員的幫助下，兇手也被肯定為就是這個叫做吳雪生的人。我們已經派出了全部警力，並且聯合周圍各地城市的警方，進行地毯式的搜索。我們已經借到群眾協助34起，但經查實均被否定。技術科的同志們還在監控里查找兇手的下落，但我們相信，過不了太久，兇手一定會被我們緝拿歸案。」
下面響起了一陣稀稀拉拉的掌聲。
「等一等！」我大聲叫喊到。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兇手，吳雪生，他是肯定要被緝拿歸案的，這點毋庸置疑。但是……」我頓了頓，看了看在場所有人的反應。坐在第一排的局長緊緊的盯著我，眉頭緊皺。
「但是在調查這個案件里所出現的種種奇怪的巧合，都在告訴著我們不能輕易的放下這些線索不管。儘管這與這幾起殺人案的確都毫無關聯，但從整個案件的大體來說，兇手所營造的種種跡象來看，都在向我們陳述這這樣一個信息：那就是無論如何，也要重新開始調查當年的大型兒童拐賣案件！」
我的話立刻引起了下面人群的一陣哄鬧聲。
「邵峰，你此話怎講？」看著我這樣一幅堅定的面孔，局長不解地問道。
「從剛剛羅寧同志給出的信息我們已經不難得出這樣一個結論，那就是：高王明的確就是當年趙國強老人丟失的孩子！就算胎記也許是巧合，但是DNA將會證明一切！」
「其次，我昨天再一次去探訪了陳自立兩位老人，從他們的嘴裡我得到了另一個線索，那就是，他們曾經也被人拐走過一個女孩！就像兇手所對應的一樣，蔡明芬的小指頭出現在了陳家，高王明的小指頭出現在了趙家，高王明是趙家的當年丟失的孩子，而蔡明芬，也正是當年陳家丟失的孩子！」
現場瞬間一片嘩然。大家都紛紛交頭接耳的討論起我言論的可能性。坐在前排的幾位專案組成員卻陷入了沉默，他們都應該沒有想到這一點。
局長坐在那裡，臉色變得越來越嚴肅。
我在心中暗自慶幸，看得出來，局長開始對我的話感興趣了。
「我有一個問題！」一個警探站起來。
「請講。」
「既然兇手想要告訴大家，高王明和蔡明芬就是當年他們丟失的孩子，那為什麼他要以殺人的方式來表達出這一切？難道到警察局報案不是更好嗎？難道在她的幫助下可以讓親人團聚不是更好嗎？」
下面人群里又爆發出一波小小的**。看得出來這位同志問到了大家的心聲。我笑了笑，表示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
「這個問題真是整個案件的核心。那就是兇手的動機。他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單單從調查的線索和證據上來看，我們並不能準確地得知這一點。」
「所以我們只好在心理上來分析。於從頭到尾這個案子都涉及到了殺人，而且手段殘忍令人髮指，但這就是兇手的打算。案子做的越大，引起的社會反響越大，就越容易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視，就才更有可能讓人察覺到這其中的不對勁。」
我停下來，看了看在座的所有人，他們此刻都正全神貫注的聽著我講話。
「兇手的目的達到了。案子足夠驚世駭俗，他給出的提示也足夠明顯：那就是，當年在澄陽縣屢屢發生的兒童拐賣案件其實另由隱情，只是這個隱情若要被公諸於世，其中的幕後黑手若要得到真正的懲罰，必須經由我們警方之手。」
「如果僅僅由他來發聲，聲音顯得太小，也太沒有權威，很快就會淹沒在各種各樣的信息海洋之中。」
現場徹底安靜了下來。我能看見大家臉上表現出的贊同的表情。心中也暫時放鬆下來——好久沒面對這麼多人說話，心裡還有點小小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