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疑惑
聽著老師對當年案件的複述，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能組織起這樣一場龐大的拐賣團伙，並且還能在警察抓捕他們的中間聯絡人之後，讓警察絲毫沒有辦法將案件繼續進展下去。
但此時我還是在心中默默的提出了幾個問題。
首先，老師絲毫沒有提到有關被拐賣兒童的性別比例問題。在我們最開始對卷宗的分析之中，有絕大部分的被拐賣兒童都是女性！
這無論如何，對於當時重男輕女的社會來說都是不太可能的，而且就以往的拐賣案來說，也是絕對應該是男孩居多！
其次，老師他們當時為什麼沒有想到從跨境這一方面繼續調查。因為這對於一個拐賣案件來說也十分奇怪。
按理說，收買拐賣兒童的家庭一般為無法生育或者一直沒有要到男孩的中國家庭，然而就算越南等境外國家有需要孩子的中國人，甚至是外國人，也應該是少之又少的！沒有理由花費這麼大的精力將一個孩子運輸到境外……
我沒有把自己心裡的問號提出來。就像老師曾經對我說的一樣，既然要隱瞞什麼東西，那麼這個東西對於你來說就一定十分重要。
這時候，師娘提著大包小包的菜回來了。看得出來，她剛剛才去過一趟菜市場。
「小峰啊，你晚上就在我們這裡吃了吧，我剛剛去買了一些新鮮菜，待會兒給你做一頓好吃的哈！」師娘一進門就看著我，眼睛又笑成了一條縫。
老師看著她打趣道：「看看，看看，只有你來的時候她才給我們做點好吃的，那要是平時啊，指不定又是青椒炒肉了……」
師娘有點害羞的打了老師一下。
「瞧瞧你都多大的人了，還在小峰面前這樣開我的玩笑啊！」
我看著打打鬧鬧的他們，心中感到無比的親切。他們還是一如既往的恩愛。即使已經到了這個年齡了，我依然能在老師眼裡看到他對師娘的萬分寵溺。
我沒有多想就留下來吃飯了。師娘給我做了我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和藤椒紅燒魚。吃到一半，老師突然轉過身去，從柜子里拿出了兩瓶還沒有開蓋的白酒。
「來小峰，一年沒見了，配我喝兩杯。」
我看著老師鬢角的白髮，鼻子一酸，那起酒杯就到上了滿滿一杯的酒。
「老師，我先敬你一杯。」話音剛落，一杯白酒下肚。
就這樣，我們三人那天晚上在一起聊了很多東西。
聊到我以前剛剛進入警局的時候不懂事，脾氣暴躁胡亂抓人，搞得真正的犯人逃之夭夭；聊到我以前對老師不服氣，叫他方老頭；聊到我以前如何向老師學習刑偵的技術；聊到老師帶著我破獲的第一起案件……
還聊到老師以前怎麼和師娘在一起相愛，聊到了他們在外面工作的孩子，還聊到了老師以前斷過的一些很有挑戰性的大型殺人案。而老師每次侃侃而談的時候，我都能看見師娘在一旁默默的聽著他講話，眼裡閃著光芒。
這天晚上，他們留我下來過夜，但被我婉拒了。和往常的每一次拜訪都一樣，我都沒有在老師的家裡過夜的經歷。一是害怕擔心打擾到他和師娘的生活，二是也覺得不太尊敬自己的老師。
我告訴他第二天肯定還會再來找他們的。
老師知道我這毛病，所以也沒有強求。
道別之後，我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背著自己的背包，心事重重的走出了老師家的小區。
儘管我知道今晚的這頓飯讓我感到十分開心，那種一年沒有見到老師和師娘的情感又突然爆發出來，再加上最近的各種縈繞在我心頭的煩惱一下子有了一個發泄的途徑，讓我得以訴說。
但老師的情緒還是和以往比起來，有點不太正常。我能清晰的察覺到，在他快樂的外表下，內心隱藏著什麼東西。
我才想起來自己一直考慮案子去了，忘記去找下榻的旅店了。不過沒關係，附近還是有幾家旅店。我就隨便找了一個住了進去。
入住房間后，我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就上床打開了我的筆記本電腦。
我登陸上我們警局內部的聊天軟體，看到歐陽倩還在線上。也許是看見我上線了，歐陽倩立馬就湊過來找上了我。
「怎麼樣邵隊，今天的第一天探案，有沒有什麼收穫啊！」她給我發來信息。
「嗯……怎麼說呢，有到是有收穫，但是其實和我們在卷宗上能夠了解的東西都差不多。」我回到。
「這樣啊……對了邵隊，其實我們的人在這邊已經有了一些發現了！」
「真的嗎？！趕緊跟我說說。」看到她發來的消息，我感到異常的驚訝。
「嗯嗯。我們通過對過去的調查信息了解到，既然有一部分兒童被拐賣到了越南境內，而且又是通過卡車這種交通工具運輸，所以肯定不會將所有的兒童全都深入越南境內,」
「由此我們就推斷，一部分兒童有很大的可能性被居住在越南邊境的中國家庭買了下來，所以我們需要做的，就是聯合越南警方一起，調查那些從20年前甚至更早就開始居住在邊境的中國家庭……」
我看見她發來的消息，在腦海里思考了一下這個方案的可行度。
「小倩，我覺得這個想法在目前看來，是一個比較具有可行性的辦法了。」
「沒錯。只是工作量比較大，而且在和那邊警方的溝通方面……可能也有點麻煩。」
「那就辛苦你們了！」看著遠在s市的隊友們依然在這個案子上加油調查，我在心裡感到一陣欣慰。
臨走前，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
「小倩，請你在調查之餘，再幫我一個忙！」
「沒問題邵隊，你說吧，我儘力幫助你。」歐陽倩那邊很快給我回來了消息。
「幫我弄到一份有關於市警局前局長方敬的個人檔案。」
「這……可是邵隊長我現在還沒有轉正，沒有警局電子檔案庫的賬號密碼啊……」
「這個簡單，我把我的給你。這個檔案只能在警局的內部網路里才能查到，所以，就拜託你了。」
說完，我在聊天框里輸入了我在警局裡的賬號和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