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李龍
現在是中午,所以歌廳裡面一個人也沒有,顯得有些過於冷清了。
我找到了幾個前台的人,向他們說了我的來意。接著一個留著誇張髮型的女人朝著我走了過來,她一見我就開口說到:
「警察先生啊,無事不登三寶殿吶,你可放心,我們這裡沒有任何涉黃涉毒涉賭的,保證是健康正派的歌廳呢。」她的聲音倒是好聽,頗有一股韻味。只是與她的造型比起來,還是稍微遜色了一點。
我裝作擺弄著手裡的記事簿,給她營造出一種壓力。然後我抬起頭對她說:「別擔心老闆,我只是想來向你了解一下有關李龍的消息。」
「李龍?」聽到這個名字,她絲毫沒有映像,想了半天,還是她旁邊的一個工作人員提醒她,她才想起來的。
「李龍啊,在我們這兒送水端盤,說白了,就是個跑腿兒打雜了,怎麼了?他惹到您啦,警察先生?」老闆點頭哈腰的對我說到。
「他這個人的性格怎麼樣。」我問到。
老闆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對李龍這個人並不是很了解。於是她找了一個和李龍負責同一個區域的服務生來回答我這個問題。
這個女服務生在我的面前顯然有點緊張,她扭扭捏捏地說道:
「李龍是個很沉默的人。他很少和我們這些一起打工的說話。但是我和他聊的還好,有時候在無意間會聽他說起他自己的一些故事。」
「他的性格暴躁嗎?會不會很容易被激怒,或者被惹惱?」
「不不不,」那個女生連搖了三下腦袋以表示對我問題的否定。
「他很冷靜,他遇見什麼事故了一點也不慌,也不惱。我記得有一次他不小心在顧客面前打倒了杯子中的酒,顧客罵了他半天,什麼髒詞都用上了,他啥也沒說,只是在一旁站著默默的聽著。」
「知道他的家庭情況嗎?或者說,他的經濟情況,平時的生活過的接不接據?」
「這個……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了。他家裡面的事情,我也不太好打聽。只不過,看著他的樣子,似乎經常感覺很累。好象有一次我聽他說起,他在打兩份工,白天一份,晚上一份。」
「好的,我知道了。」
問完了這個問題之後,我向老闆和那個服務生到了謝,接著就離開了歌廳。我在我的記事簿上,加上了「李龍」的名字,並且也打上了著重符號。
不能說明顯,但是根據我之前的判斷,再加上從服務生那裡的來的話語,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李龍應該就是用玻璃碎片殺死了肖夢的人,也是那個開著麵包車,將他們六人一起葬送在大貨車的車輪之下的人。
他有大概率是被收買了。
但是這個收買的力度究竟有多大,我就不得而知了。能夠讓一個人你寧願搭上性命的,究竟是什麼呢?
我決定暫時不去其他的地方了,而是直接到李龍的家裡去,說不定可以找到一些非常有用的線索。畢竟現在我的當務之急,是要找到歐陽倩,或者找到局長,所以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調查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不知道現在歐陽倩,在哪裡呢。她會不會拿到局長給我發送的那個絕密行動的文件之後,就把它交給了這個幕後主謀呢?
我只知道一點,那就是,我完全被她利用了。並且,局長那邊的絕密行動,很可能會因為我的好奇心而斷送,甚至犧牲好幾個優秀的警員戰士。
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我捏了捏拳頭,徑直朝著李龍的住址走去。
根據調料庫的內容顯示,李龍住在一個破舊的居民區里。這個居民區應該是八十年代就修建了,所以就現在看起來,外層的牆壁都是那麼的灰暗。我走進低矮狹窄的樓道之中,來到三樓,並敲了敲門。
「來了。」房門順聲而開,裡面探出了一個憔悴的女人的臉龐。
我亮出了手中的警官證。
「警,警察同志?我的丈夫怎麼樣了!他還在昏睡中嗎?他還沒有醒過來嗎?」我看著這個望夫心切的女人,心中突然有點傷感。
想必其他的警察在李龍出事之後就已經拜訪過這裡了。我看了看廚房,裡面還在冒著騰騰的熱氣,一個穿著學生衣服的,大概十多歲的小女孩正坐在桌子上吃著午餐。
我對著女人點了點頭,低聲說道:「嗯,我很抱歉,你的丈夫現在依然沒有蘇醒過來。我現在來這裡,就是想向你了解一下關於你丈夫的一些事情。」
女人的眼窩很深,臉頰瘦的凹了進去。她帶著一副眼睛,頭髮透著一股不健康的黃色。她把我帶進了客廳,並轉身對還在吃飯的小女孩說:
「娟娟好好吃飯,媽媽現在要和叔叔說幾句話,等下再來和你一起吃飯啊。」
小女孩看著我,麻木的點了點頭,然後繼續慢慢的吃起飯來。
客廳很小,而且沒有什麼傢具。除了一個勉強可以叫得上沙發的東西,以及一台放在板凳上面的電視機,一個小小的桌子,就再也沒有什麼東西了。
「李龍他……是不是在外面打著兩份工?」我打開記事簿,開始詢問。
「嗯……他打兩份工。我還要照顧孩子,所以就只打了一份工。」
「你們家的經濟情況?」
「我們家……我和我丈夫他,以前和兩個朋友一起想要創業,在銀行貸了款,但是錢全部賠了進去,我們還欠下了不少的外債。孩子也長大了,需要錢,我和他都是農村來的,沒啥本事,只好在外面每天打著兩份工,邊生活邊還錢。」
不知道為何,我突然為這個家庭的遭遇感到有些同情。
「李龍出事之前,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或者說,有沒有跟你說一些很奇怪的話?」
女人抬起頭,似乎在努力的思考。但她還是搖了搖頭,說到:
「沒有,他一直都很正常。每天工作完回來之後,還跟我和孩子一起玩。沒有看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