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第26章
大過年的,許家大門被敲地砰砰作響。
「老許,許家老大老三,你們在家不?快出來快出來,壞事了!」和許家交好的鄰居急得滿頭大汗,拚命錘門。
片刻后,緊閉的大門被從裡面打開了。
許明軍嘴裡叼著個雜糧窩窩,含糊不清地問:「出什麼事了這是?」
鄰居一跺腳,恨鐵不成鋼道:「別問那麼多了,你大哥和你爹在家不,在的話趕緊叫上他們,帶上傢伙跟我走,你娘跟村口王曉萍家打起來了,王家幾個爺們都過去了,你們再不過去你娘怕是要吃虧!」
『吧嗒。』
許明軍驚得連窩窩頭都掉在地上了,他攥緊鄰居的胳膊,沉下聲音問:「在哪兒?」
「就在楊花嬸子家門口!」
許明軍立刻道:「你先去幫忙通知村長和支書,我這就叫上我哥和我爹過去。」
鄰居應下了,走前還不忘囑咐:「你們可一定快這點,那王家全家都是混不吝,動起手來那是沒輕重的!」
許明軍當然知道王家人不是好東西,送走鄰居后他直接進屋,三言兩語將事情講了一下,帶著自家大哥和老爹抄上傢伙就朝楊花嬸子家趕去。
他們是跑著去的,趕到時剛好撞見也剛剛趕到的王家人準備動手,眼看他老娘要被打,兄弟倆眼睛立刻紅了,二話不說奔著王家人就過去了。
許明文和許老爹都是干農活的一把好手,渾身腱子肉,力氣遠不是平日里總偷奸耍滑的王家人能比的,三下五除二就將王家人給撂翻了。
王曉萍原本被張翠芬打腫了臉后,就一直等著自家兒子和男人給她報仇呢,可眼看著自己男人和兒子根本不是許家人的對手,頓時就急了,捂著臉嗷嗷叫道:「住手!別打了,別打了,你們難道想把人給打死不成?!」
「哎呦我的金寶喲,別打我金寶!他爹你快護著點啊!!」
許明軍原本還沒注意到瘦猴子似的王金寶,此時聽王曉萍這麼一吆喝,眼皮子掀了掀,也不管其他人了,奔著王金寶就去了。
他雖然這兩年一直從事掃盲工作不怎麼下地了,可也不是什麼草包,平日里偶爾趕上許明武回家探親,總會跟著他學個一招半式,這放在行家眼裡或許不夠看,但對付王金寶這種草包那可太夠用了。
不消片刻,王金寶宛如殺豬一般的哀嚎聲響徹了整個村子,鼻涕眼淚糊了滿臉,那模樣看著好不凄慘。
王曉萍看得心都要碎了,也顧不上自己臉上的傷,連滾帶爬就往王金寶那邊爬去,只是她想走,張翠芬卻完全沒有放人的意思。
平日大大咧咧的張翠芬此時看著王曉萍時,一雙眼睛像是猝了毒,恨不能直接將這個造謠自己閨女的女人當場給撕了。
張翠芬整個人騎在王曉萍身上,一手抓著她的頭髮,另一隻手半點不留情的啪啪扇她的臉。
「混蛋玩意,嘴巴不想要我今天就給你撕了,你算個什麼東西,造謠我閨女??」
短短几分鐘,王曉萍本就已經紅腫的臉頓時腫的和發麵饅頭似的,眼淚混合著鼻血,模樣看上去煞是凄慘。
眼看場面幾乎一邊倒,若是打架的換成其他人,都是同一個村子的,大家肯定會站出來勸上兩句,拉拉架什麼的,可見挨打的是平日里風評極差的王家人,大家不約而同選擇了冷眼旁觀。
光是看熱鬧的也就罷了,在搞清楚前因後果后,和許家關係好的人家甚至直接開始拉起了偏架,嘴上一邊說著「停手吧不能再打啦」,卻在不容易被注意到的角落裡補上幾腳。
直到村支書和村長匆匆趕過來時,王家人早已經被打的不成樣子,幾乎各個都掛了彩,其中尤以王曉萍模樣最為凄慘,披頭散髮不說,黑黝黝的大圓臉腫成了豬頭不說,平日里最能掰扯的那張大嘴直接被扇得破了皮。
「到底是咋回事,大過年的怎麼還動起手來了呢!」村長看著混亂的場面,氣的鬍子都顫了顫,提高音量大聲問道。
他不說話還好,此言一出,不等王家人告狀呢,張翠芬眼圈先紅了,向來潑辣的她此時卻難得一句話沒說,既不為自己辯解,也沒再繼續和王家人撕逼,就只紅著眼睛看著村長。
這樣的張翠芬殺傷力可太大了,整個西河村誰不知道張翠芬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潑辣性格,可就是這麼一個張揚潑辣的人,此時居然哭了!
這得是受了多大委屈啊!
「哎呀,這這這,這到底是咋回事啊,老許家的,你哭啥子,先別哭啊,先說說發生了啥?都是一個村的,怎麼還動起手了……」
村長問了半天,許家人都沒有開口,倒是王家人挨了揍滿肚子委屈想說,王金寶揉著被打到痙攣的腹部,剛想痛斥許家人的無恥行徑,可話還沒出口呢,就對上了許明軍陰惻惻的眼神。
可能是剛才著實被打怕了,許明軍這小子平日里看上去文質彬彬像個文化人,可實際上動起手來下手黑著呢,他倒是不像他爹和他大哥那樣蠻幹,他動手不往臉上招呼,專挑打人賊疼外表卻很難看出來的地方動手。
王金寶被他這麼一瞪,身上本就隱隱作痛的地方瞬間疼的更厲害了,當即就萎了,訕訕閉上了嘴,不敢吱聲。
相較於王家男人們的沉默,王曉萍就顧不上那麼多了,她倒是想說話,可一張嘴就牽動了嘴上的傷口,疼的撕心裂肺的,饒是她平時再能叭叭,此時也疼的說不出話來。
許家人不肯說,王家人想說卻說不出口,一陣短暫的安靜后,終於熱心村民打破了寂靜。
許小山她娘挽起袖子道:「能有啥事,還不是王家這個碎嘴瘋婆子,這大過年的,說什麼不好非得造謠人家老許家的閨女,明夏可是我們這些叔嬸們看著長大的,多出息一個孩子,王曉萍這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腌臢東西愣是在大過年的時候造謠人家閨女!」
「大傢伙都來評評理,大過年的孩子沒在跟前已經挺難受的了,又聽到王曉萍公然造謠人家親閨女,這不是拿刀子往老許家心窩子里戳嗎,那話難聽的我連回想都不惜的想,別說人家張翠芬,就連我聽了都想扇她兩巴掌!」
聞言,原本和王曉萍扎堆嘮家常的幾個嬸子都有些心虛,下意識往後退了退,恨不能立刻和王家人劃清界限。
聽到是這事,村長心道難怪許家人會這麼激動,整個西河村誰不知道老許家有多疼愛明夏,而人家閨女也的確出息,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這幾年一直沒有回村,可這也不是王曉萍說人家閨女壞話的理由啊。
村長有些恨鐵不成鋼瞪了王家人一眼,道:「這兩年日子太好過了咋的,過個年都不安生,老王家的,你連自己個娃都管不住,哪兒來的臉議論別人家的閨女?」
「人家明夏可是咱們村裡第一個考上大學的大學生,你自個家那幾個娃被你養成啥樣了自己心裡就沒點數,大過年的非要給別人找晦氣,我看啊,你也甭覺得委屈,管不住自己的嘴就崩怪人家收拾你。」
村長說著,招呼了幾個青壯將他們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王家人扶起來,從鼻子里擠出一聲冷哼,粗聲粗氣道:「別說人家老許家沒下狠手,就算人家今天把腿給你們打折了也是活該,都是自己作的!」
王家人真是有苦難言,平日里他們在西河村風評就不大好,王曉萍是從別村改嫁到西河村的,來的時候還帶了個兒子,也就是王金寶。
這娘倆一個比一個不招人待見,王金寶就不說了,平日里遊手好閒沒個正型,偷雞摸狗都是輕的,村裡誰家有長得好看的大姑娘從他面前過都要被他言語調戲一番。
當娘的王曉萍也沒好到哪兒去,又懶又饞不說,那張嘴真是別提多損了,生平唯一的愛好就是炫耀兒子和碎嘴搬弄是非。
因此,幾個青壯聽了村長的吩咐去扶人的時候,動作相當粗暴,讓本就傷痕纍纍的王家人哀叫連連。
被人丟回家裡后,王金寶和王曉萍男人在外被打的不敢吱聲,可回到家就沒那麼多顧忌了,兩人當時被叫過去的太急,實際上也不知道發生了啥事,現在從許小山他娘那得知,自己今天挨的這頓打全是因為王曉萍,頓時就惱了。
於是,本就挨了一頓打的王曉萍當天晚上回到家后又被自己男人結結實實收拾了一頓,接連半個月都龜縮在家裡,沒敢出門。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與王家的混亂不同的是,許家人被勸回去后,家裡的氣氛卻並沒多輕鬆。
明明桌上擺著為新年準備的豐盛飯菜,可一家人圍著桌子坐著,誰也沒有去動筷子。
張翠芬看著那個空著的座位怔怔出神,也不知看了多久,她伸手抹了抹眼睛,招呼道:「吃飯吧,別愣著了,吃飯,都吃飯。」
許明文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垂著頭拿起筷子往嘴裡塞了口菜,味同嚼蠟。
看著家裡沉悶的氣氛,許明軍嘆了口氣,道:「娘,要不我給二哥打個電話,他在部隊門路比我們多些,讓他去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聯繫到小妹?」
話音剛落,張翠芬就已經一巴掌拍在小兒子腦門上了,呵斥道:「不準去!」
「你妹妹沒回來肯定有她的理由,你們誰也不準去打擾她!」
見她態度這麼堅決,許明軍心裡有些不好受。
距離明夏離家已經五年多了,這五年裡除了每月按時寄來的錢和偶爾寄來寫著寥寥數語的信件外,便再沒有其他聯繫了。
許明軍曾試探著問過二哥幾次,但每當看到二哥那諱莫如深的嚴肅神色時,許明軍都沒再繼續問下去了。
他是個聰明人,聯想到明夏每月寄來的那些錢,以及二哥的態度,許明軍心裡隱隱有所猜測,但卻不敢和父母說。
一是怕父母擔心,二則是害怕說出來會對明夏不好。
想到這些,許明軍重重嘆了口氣,到底沒再說什麼,一家人圍在一起,沉默著吃完了這頓年夜飯。
千里之外的某海島上。
會議室里的氛圍壓抑至極,牆上貼著一張滿是英文的報紙,紙張因為被頻繁翻閱而有些卷邊,又被人撫平整。
「看到上面說了什麼吧?」
「老大哥揚言準備動用中程彈道導彈,攜帶高大百萬噸的核彈頭打我們,國外報紙上說,老大哥要對我們實施外科手術式的核打擊。」
「看到這份報紙,看到這一言論,在座的諸位有什麼感想?」
「憤怒嗎,屈辱嗎,害怕嗎?」
男人的視線從台下的一張張或蒼老或成熟的臉上掃過,良久后,擲地有聲道:「會感到憤怒,感到屈辱,感到害怕的話,就將此時此刻的這種情緒牢牢刻進心裡!」
「之所以會有這些情緒,是因為我們還不夠強大,等有一天我們擁有和對方等同,甚至遠遠高出對方的實力,我們何懼於此!該恐懼該憤怒該感到屈辱的,絕不會再是我們!」
「國家為什麼要研發核潛艇?為什麼要費這麼大的力氣將我們這群人召集在這座荒島之上,為的是今日我們所承受的這份屈辱,他年來日不必再由我們的下一代繼續承受;為的是終有一天,我華國再不必受他國威脅;為的是我們的人民可以挺起胸膛,再不必戰戰兢兢地活著!」
明夏盯著那張報紙,視線停在那句「外科手術式核打擊」上,久久無法移開,桌下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攥成了拳。
系統感覺到她的情緒波動,立刻出言安慰道:「你放心,不會真的打起來的。」
「這次沒有打起來,下次呢?現在不會,將來呢?」明夏笑了笑,笑意卻未達眼底。
系統訕訕閉上了嘴。
那天之後,明夏更拚命了,不止是她,整個項目組所有人都無一例外,雖然誰都沒有說出口,可大家心裡都憋著一口氣。
為了控制艇身的重量,沒有高精尖的先進設備,商議過後大家決定採取最原始的方法,每個組件上艇都需要過稱,從組件上取下的邊角料也需要過程,加減之後能夠抵消才算合格。
劉慧寧拿著鐵皮飯盒走到桌前,敲了敲,道:「別忙了先把飯吃了,這裡我替你看著。」
明夏笑著搖了搖頭,看了眼時間,道:「已經在收尾了,容不得半點差錯,錯一步就意味著幾年的努力都白費了,你別管我了,趕緊去吃飯吧。」
看著她執拗的模樣,劉慧寧嘆了口氣,無奈道:「咱們總工不是總說嘛,身體是本錢,你那胃本來就不好,再不按時吃飯,我可真怕等咱們這項目結束了,你人也倒下了。」
「哪兒能呢,我身體好著呢!」明夏笑眯眯道,說著像是怕好友不相信,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難得道:「安心啦,都好幾個月沒犯過胃病了。」
拗不過她,劉慧寧只能拿著飯盒坐在旁邊等著,順便不時幫她一起核對數據,這一忙活就又是兩個多小時,等兩人忙完終於想起來吃飯時,鐵皮飯盒裡本就不豐盛的飯菜早已經涼透了。
劉慧寧戳著涼颼颼的土豆,無奈吐槽:「看來我們倆註定是吃不上熱飯咯。」
明夏最後核對了一遍今天的數據,確定沒有差錯后,將記錄著數據的本子妥帖收好,這才端著飯盒坐到了劉慧寧身旁。
剛打開飯盒,神色立刻有些詫異:「咦,哪兒來的雞蛋,今天有加餐嗎?」
劉慧寧神色有點心虛,含糊道:「唔,算是吧。」
「你吃吧,我不愛吃這個。」說著,明夏用乾淨的筷子把雞蛋夾到了劉慧寧飯盒裡。
劉慧寧慌忙閃躲,眼看是瞞不下去了,這才開口道明原委,「你自己留著吃啦,這可是有人特意讓我給你送來的,給我吃了像什麼樣子啦!」
「送我的?」明夏聞言動作一頓,神色更加茫然,「誰呀。」
劉慧寧聳了聳肩,坦然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前段時間剛來島上準備接收的軍人吧,個子高高的,大概有一米八五?皮膚有點黑。」
明夏想了想,發現想不起來后也沒再為難自己,只道:「如果你再見到他的話麻煩幫我道個謝,然後跟他說以後不要再送了,現在物資匱乏,讓他自己留著吃吧。」
早已經料到明夏會是這般反應的劉慧寧有些無奈,卻也沒再勸,應下后催促道:「快吃快吃,吃完我幫你打點熱水暖暖胃。」
兩人都是科研人員,閑聊幾句之後話題就又自然而然轉回了項目上,臨近收尾階段,雖然負責的方向不同,可工作強度擺在那裡,誰都不輕鬆,大家都像是上了發條的陀螺,忙的昏天暗地,根本停不下來。
關於那個雞蛋,明夏本以為只是個小插曲,卻沒想到兩個月後,她居然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誒,小傅同志,是你呀。」明夏有些驚訝的看著面前身著軍裝,身姿筆挺的男人。
傅聞聲沖她敬了個軍禮,答道:「又見面了,小夏同志。」
兩人之間見面的次數並不多,自然也算不上很熟,從傅聞聲口中得知,他們這次過來,是為了接下來的接收和負責完成核潛艇的下水試航任務。
沒錯,就在上個月月底,耗費了數年心血建造而成的核潛艇正式竣工了。
值得一提的是,相較於最初做模型時超出預算的一百多噸重,這次完工時整個艇的重量竟然真的被控制在了幾噸的範圍內。
這是什麼概念呢,整個艇四千多噸的重量,沒有高精尖的設備和儀器,他們只靠著最原始的方法,憑藉著最簡陋的秤砣,將四千多噸重的艇誤差控制在幾噸之內。
將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變成了現實,說他們是創造了奇迹都毫不誇張。
首次水下試航定在了十二月底,不過有些遺憾的是,明夏並沒有去現場,也沒能親眼看到國內第一艘核潛艇首次下水的表現。
要說不遺憾肯定是假的,不過他們好像也沒多少時間去遺憾,因為緊隨其後的便是新項目的研發。
四年後,華國第一艘核潛艇正式編入海軍序號,自此,華國成為了世界上第五個擁有核潛艇的國家。
幾年後,華國南海。
一艘略有些破舊,船體甚至不少地方都銹跡斑斑,看上去已經使用了不少年頭的漁船在海面上隨海浪起起伏伏。
甲板上幾個身著白色汗衫,漁民模樣打扮的男人靠在欄杆上抽煙。
「他娘的,都已經一上午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再這麼下去咱們這趟豈不是白跑了。」為首大約五十來歲的漁民面上神色有些愁苦,眉頭皺的死緊,幾乎能夾死蒼蠅。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附和,「誰說不是呢,出海之前我眼皮子就一直跳,家裡婆娘還勸我要不這趟不去了,我沒當回事,誰知道還真不是什麼好兆頭。」
「你們倆得了吧,這才剛過了一上午你們就沉不住氣了?跟我學著點,看我多穩得住。」其中一個身高稍矮一些的男人笑呵呵打趣,試圖緩和氣氛。
「行了行了,剛子說的對,這才剛一上午而已,急什麼,今天這天氣這麼好,我們完全可以多待一會兒,下午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呢。」男人說著,拿起脖子上掛著的毛巾擦了擦汗,道:「沒事別在這傻站著了,今兒這太陽怪毒的。」
說話這男人明顯在幾人當中頗有威望,話音落下后其餘幾人紛紛碾滅了手中的煙,陸續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待到人走的差不多了,男人吸完最後一口煙,就在他準備回船艙時,餘光忽然瞥見了不遠處剛拋落的漁網裡似乎網住了一個黑黝黝的東西。
男人神色一怔,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將煙頭踩滅扔到甲板上,快步往前走了幾步,扒著欄杆努力往下看,只可惜漁網已經沉了下去,男人站在旁邊看了半晌也沒看出什麼異常,再次揉了揉眼睛,只以為是天太熱,自己曬迷糊了,看錯了。
然而讓這群漁民沒想到的是,當天下午收網的時候,他們驚訝的發現今天的漁網裡除了有魚蝦之類的海產品外,最讓人矚目的卻是一個通體黝黑,細長呈圓柱形,對他們而言完全陌生的龐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