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峽谷
李世霖繼續道:「這血玉世間極為稀少,據說唐朝的時候,松贊干布娶文成公主時所下的聘禮中有過這麼一塊血玉。太宗皇帝不釋手,後來隨葬入了昭陵。
後來五代時溫韜鎮轄關中地區,昭陵被此人所盜,這血玉後來就被這溫韜所有,繼而後世流落民間,不知所蹤。小弟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血玉。真是長了見識了。」
周二毛忙問道:「那你看看這東西要賣的話,多少銀子合適?」
李世霖笑道:「少了五十兩黃金,談都不要談。」
周二毛瞪大眼睛,驚訝的道:「五十兩??」
在那個年代,3-5兩黃金就可以在北京買一四合院,這玉璧竟然值五十兩黃金,我們都有點意外。
李世霖道:「這東西要是賣給鬼佬,還得翻上一番,不過這東西還是不要賣給鬼佬,畢竟是我們祖先流傳下來的東西,還是留在中國比較好。」
周二毛繼續問道:「那二娃那根法杖呢?」
李世霖思索了片刻道:「那根法杖有些古怪,這東西倒是不在於它的使用價值,而是這東西所包含的意義,世霖愚鈍,尚不能說出這其中一二奧秘出來,陳兄還是暫時不要考慮出手比較好。」
我本來也沒有準備將這黃金法杖拿出來賣掉,從那李世霖的分析中,我也隱隱覺得這東西不是單單一個象徵意義那麼簡單。
走出雪山,已經是三天之後了,這黃老爺子一路上倒是比較健談,一路上講起自己年輕時做過的事,好多我們小時候在碼頭上都聽過的一些傳聞典故,不想這麼多年過去了,還能見到真神。也算是一樁幸事。
而且這黃老爺子竟然還和我師父有個一面之緣,說來便又拉近了幾分關係。
走出黨嶺雪山,李世霖還得回成都,處理一些家族生意上的事,黃老爺子年齡大了,在這冰天雪地的高海拔地區也是覺得每極不舒服,早想下高原回湘西去享福去了。
於是我們便在雪山底下告別,我們按照地圖上的路線去找杜汪叔,他們二人便向打箭爐方向而去。
這,我便去旭寺拜訪袞曲旦增堪布,不巧的是,前幾袞曲旦增堪布應林芝巴爾曲德寺的索蘭吉堪布邀請,去林芝參加工布新年的**活動去了。這工布新年的時間是每年藏曆十月一,是當地一年中最隆重的節。
看來只有等我們回來后再來拜訪了。
我們在甘孜城中的鍋莊中盤桓了幾,草原上的天氣是說翻臉就翻臉,從雪山中走出來的幾,陽光明媚,這剛到城中,草原上又開始颳起了大風,鍋莊里的藏民以為我們是來看耍壩子的遊客,便告訴我們這個時節高原的雨季快進入尾聲了,因為四川省政府的一個高級官員要來康區,到時很多頭人都要過來,今年耍壩子會特別鬧。
我們無心看耍壩子,我看了看伯父留下來的地圖,那地圖所標記的地方離甘孜城尚遠,已經基本接近衛藏了。
我把這地圖給鍋莊的
夥計看,看還有什麼特殊的裝備需要準備沒有。
夥計仔細看了半天,搖頭用半生不熟的漢話告訴我們,那一帶全是人跡罕至的大雪山和海子、冰川,而且要經過一片大峽谷,那裡常有「夾巴」出沒,天氣又是變幻無常,勸我們不要前往。
想著路途可能兇險,我想了個辦法,又返回旭寺中,找到鐵棒喇嘛洛桑丹珠,說我們要去雪山深處,想在他們手裡買一點彈藥。
藏傳寺廟和內地寺廟不大一樣,在那時的藏區,寺廟的權勢經常凌駕於當地政權之上,大的寺院都擁有自己的僧兵武裝,據說鼎盛時期,光拉薩各寺及其在下屬寺院的武裝喇嘛合計就達兩萬之眾,數量竟然遠遠超過了駐守拉薩的藏軍。
洛桑丹珠的僧兵們所用的的槍支中,四川兵工廠造的元年式步槍比較多,用的7.92mm的子彈,我們的德國毛瑟槍剛好能用。
我們給的價錢又比較公道,而且還看在袞曲旦增堪布的面子上,鐵棒喇嘛洛桑丹珠痛快的賣給了我們十來箱子彈和二十幾枚俗稱「菠蘿」的英國造的米爾斯無柄手榴彈。
這雨停了,我們準備好了裝備,便騎上馬走進了草原。
雨後初晴的草原,出奇的漂亮,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散落著無數的氂牛和馬匹,羊群。
遠遠的看見些藏族牧民,縱馬而行,不一時又隱入草原的深處便不見了蹤影。
偶爾有些馬幫經過,我們又從他們手裡買了些茶葉,草煙。
草原上這種風景,我們平都未成見過,這一路遊山玩水,倒也是愜意非常,樂得逍遙。
在草原上走了一周左右,我們便到了草原的邊緣,問了一個牧民,牧民告訴我們,再往前走一天,便要到達我們地圖上所標記的大峽谷了。
牧民告訴我,在穿過峽谷後有一片海子,海子中還有一座小島,傳說島上有一座羅剎城堡,當年在島上有一個朗特卡的妖怪,力大無窮,站起來頭可以穿進雲層,動一動草原都要抖三抖。
後來,格薩爾王經過此地,站在妖怪的腳下形似螞蟻,但是為了剪除這個妖怪,格薩爾王和這妖怪朗特卡在雪山之上大戰了七天七夜,天地為之變色,後來格薩爾王施法請來了戰神威爾瑪,
威爾瑪的戰馬上依附著風戰神、火戰神、馬頭金剛、龍神、五男神、五女神、三百六十個天神,雙方又惡鬥了一整天,才將這朗特卡降服,為了永遠的鎮住此魔鬼,便將那羅剎城堡封印了下來,讓這魔鬼的魂魄既上不了天,也入不了地。
我問道:「那後面的雪山呢有什麼妖魔鬼怪嗎?」
牧民一瞪眼,道:「那峽谷是到雪山的必經之路,海子我們都不會去的,哪裡還有人會去後面的大雪山。那個峽谷只偶爾有些採藥的人前去,經常有人和馬掉下山崖,衝進河裡,屍體都找不到的。」
我們告別了這個牧民,繞著一條盤山小道進山,這裡確實是人跡罕至,路都已經是斷斷
續續的了。
正行間,一條大河突如其來的闖入了我們的視野,滔滔的河水在這狹窄的河道中如同萬馬奔騰般喧囂而去。
越往峽谷深處走,山勢越發便得陡峭,森林也變得雜亂起來,山澗一個接著一個,水流量也逐漸增加。
我們踩著腳掌大的石頭一路艱難前行。在一片長滿青竹的樹林之中,竟然還發現了一個不知什麼年代的瑪尼堆,瑪尼堆已經坍塌,周圍雜草叢生,遠處還有不知道被什麼大型動物吃掉的牛羊骸骨,看著有些可怖。
我們本來走著便是極為艱難,高海拔的地區,走上不久就覺得悶氣緊,頭暈眼花,再加上這些地方根本不能騎馬,只能騎著馬走,更加艱難。
走到中午時,回過頭一看,才翻過一個山頭,連周二毛都已經唱不動川劇了,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接下來的山越來越高,看山下,河水從斷層處傾瀉而下,直擊橫亘在江心的磐石之上,在這窄小的峽谷之中煙霧騰天,如同雲迷霧罩,伴隨著猛獸般的轟鳴聲襯托著這深谷,那種壓抑感無盡的蔓延開來。
走到接近天黑,峽谷內已經看不清路了,我們只好下到河灘邊,想著今晚只有在此紮營了。
我們燒了堆篝火,對付著吃了些糌粑,喝了點酥油茶,有了上次在雪谷之中的教訓,我們給馬餵了點草料之後,便將馬匹栓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
就在這時,在河邊打水的趙幺官突然高聲道:「對面有人!」這河谷內水聲轟鳴太大,不高聲說話,我們都聽不見。
我們紛紛再起來,只見對面的峽谷之上,能夠看到幾點火光,看火光的移動速度,對面的那些人應該是騎在馬上的。
周二毛道:「來到遇到「夾巴」了?」
馬柏笑道:「怕個JB,他們還能飛過來不成?」
周二毛道:「估計是看見這裡的火光了。管他媽的,不得虛火。繼續喝酒。」
就在這時,對面傳來一聲清脆的槍響。
周二毛一怒,道:「沒完了還?」
抄起手裡的步槍,朝著天上也放了一槍!
這時,火光消失了,周二毛洋洋得意的道:「看到了撒,曉得老子們手頭有傢伙,他們也就撤了!」
又過了許久,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對面的河灘上突然出現了火光,我們一看,只見對面河灘上站著十幾個人,打著火把對著我們這邊一通喊,他們說的是藏語,我們也聽不懂。
我奇道:「他們還能飛過來不成?喊些啥子也聽不懂。」
只見那邊一個人站上高高的石頭,朝著我們這邊揮手,不像是要搶我們才對。
結果這些人見我們任然沒有反應,便又朝天放了幾槍,朝著山崖之上而去了。
我們莫名其妙的見他們隱入了黑暗之中,我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卻不知是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