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通玄之秘1
李初平掃了他一眼,「我這裡白虎堂是審犯人之所,你如果有興趣,我倒也無所謂,一通安排下來,你恐怕還能吐出更多的東西?」
候鶯搖頭,「那就算了吧,我輩修真,誰沒有點自己的小秘密呢?」
李初平戲道:「游師兄和高師兄給了你不少好處吧?我怎麼看你還有點不太滿意?」
候鶯嘆了口氣,「都是修行心得,方向選擇,一點實際的都沒有,比如靈石寶貝仙禽什麼的卻不知….……」
李初平乾脆利落的打斷了他,「我這裡也沒有,你想多了。話說,修真界中像這樣的前輩心得那可不是靈石能換來的,偏你還不知足,得隴望蜀。
也罷,既然兩位師兄珠玉在前,我也不好超過這個界限,讓大家臉上難看;我也有冊心得,你就將就看著?」
候鶯大大方方接過來,三本了,應該涵蓋全真劍修道路的方方面面,這會讓他少走彎路,就實際意義來說,價值連城。
李初平少見的在修行方面開了口,「錦城三府府首現在都是通天三境中最後一境,其中游師兄得道最早,我次之,高師兄居后。這並不能決定我們三人到底誰先上境金丹。
金丹是另一個大坎,論難易程度比通玄還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我估計,就在三年之內,我三人中必有一番變動。
這也是到國全真教的常態,弟子鎮守一鎮有三年之期,我們也一樣,只不過時間長點而已,終究會有變化的,也不可能容一個人在某地經營過久。」
候鶯點頭,「明白,師兄的意思是,要把眼界放得更開闊些,而不是只看到大風原這一隅之地。」
李初平滿意的點點頭,這個傢伙就這一點他很欣賞,一點就透,響鼓不用重鎚。
「但是,安和道門始終是個主要方向,一段時期內不會改變,所以,你也終有回來的一天;如果想更好的幫助自己的故國,那就要看到時你站在什麼樣的高度?
金丹以下不過就是個打手,還是搖旗吶喊的那種,決定不了任何方向。」
候鶯默然,話很難聽,卻是大實話不是自己人,李初平不會和他說這些。
「所以,走出去,不是壞事,尤其適合你,在一個地方待久了,難免屁-股下的尿就擦不幹凈不如換個茅坑……」
候鶯很尷尬,不過這也是大實話,在他自己能擦明白之前,不斷的轉移陣地就是不二妙法。李初平點到即止,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你游師兄和高師兄給你的心得,我不看也知道的明明白白,幾十年下來,誰還不知道誰那點牛黃狗寶?
游隼之的劍,重在根基,術和法的搭配相得益彰,劍術能充分發揮功法的特點,功法也能為劍術提供最堅強的支撐,在劍術上偏法劍一脈,威力中規中矩,但在修行上境上稍有優勢,與其說他是以法養劍,就不如說是以劍養法。
這等路數,換成一個太平世界當然極好;但如果身處亂世,就少了一劍定乾坤的氣魄!
我懷疑,他這路數走到盡頭,恐怕和道門那些東西也沒什麼區別。」
候鶯虛心受教,這些東西是他現階段最需要的,不打開眼界,只在自己認知那一畝三分地里轉圈子,不會有大出息;關鍵是,他現在對世界,對修行的認知還遠遠談不上成-熟。
李初平繼續點評「高見離的劍,就是殺人的劍,屬於極劍範疇中的極端選擇。功術搭配不考慮修行結果,只考慮怎麼才能發揮飛劍的最大威力,一切都向極致靠攏,不擇手段。
所以同境界下,他的劍就要比其他人強上數分,甚至有越階斬敵的能力,怎麼樣,是不是很羨慕?」
候鶯卻很冷靜,「您還沒說他的弱點,而且我以為,如果一切追求極致,為什麼只比同境界劍修強上幾分?應該強出很多才是。」
李初平有些驚訝,必須承認,
這個候鶯在劍上的直覺非常敏銳,一針見血,直指核心。
「弱點有很多比如上境艱難,恢復遲緩,術法顛倒……最關鍵的是,會讓自己的路越走越窄!
修行,法重於術,這是原則;任何對術的追求都必須基於法的框架內,否則就會有各種約束,以至於最後就連術也不可得。
這就是高見離在劍術一道無論怎麼努力,他也不能拋開其他人多遠;而隨著時間過去,他這樣的優勢還在不斷的縮小,這就是法對術的限制。
可能會有某個天才天賦異票,能夠解決這樣的難題,在窮究劍術的同時也能兼顧修行,但這絕不應該是一個門派的方向,一個人路走窄了會死,一個勢力的路走窄了就會傳承斷絕。
候鶯若有所思,「師兄您的意思是,像高師兄這樣的路數,其實還算不得入魔?」
李初平欣慰的一笑,「所以我說,劍只是劍,使劍的卻是人;如果劍入魔而人不入魔,就是偽魔;如果劍不入魔而人入魔,則是假魔;只有人和劍都入魔,還能跳出魔的範疇來審視自己,才是真劍魔。
可笑高見離一直以劍瘋自稱,行的卻是在全真教中左右平衡之道,他連站位都不敢站,還稱什麼劍瘋?
人的意志為主,劍的意志為補,次序顛倒了,未來成就也就有限,真走下去,還未必有游隼之這樣的假劍修走得遠。
候鶯聽的津津有味,「那麼師兄您的劍呢?」
李初平傲然一笑,說出來的話卻閃得候鶯不輕,「自己去看,沒有規矩,也沒定數,自己舒服就成。
自己評價自己該怎麼說?我誇自己吧你會說我狂妄驕傲,自謙吧這又不符合事實,所以,不說也罷。」
一指候鶯,「我不會替你做決定,因為只有你自己才最了解自己!你的身體屬性,心理預期性格牌氣,甚至也包括你那些所謂的小秘密,都是你決定走哪條路的基礎。
我們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選擇說出來,重要的不是我們選擇了什麼,而是在選擇的過程中考慮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