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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否極泰來

  王處權揚了揚眉,蠻橫的劍修他見得多了,但在蠻橫之後還肯退讓一步的可不多見,就憑這一點,他就很看好此人的未來。

  沉吟道:「候鶯,此事你可有實證?」

  候鶯搖頭,「沒有實證,只是感覺!但我願受追魂之問,同時也懇請對盧士綸行追魂盤根!」

  王處權要搖頭,嘆息一聲,還是年輕啊,事事較真。

  「追魂,我就可以,你若不安,還可找全真金丹,大家都很熟了,做到這一點並不困難。

  可你知道不知道,這世上有一句話叫難得糊塗,有些事啊,不知道要比知道好。

  不知道,有些事就可以睜一眼閉一眼,大家一團和氣,維持現狀;可要是知道了,有些東西就不可能再視而不見,不管結果如何,就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那麼,你願意知道呢?還是不知道呢?」

  候鶯卻不堅持,「您如果覺得我不該知道,那晚輩就不知道吧。」

  王處權滿意的點點頭,他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會少了很多麻煩;最怕碰到愣頭青,打又打不得勸又勸不聽,才是真正的麻煩。

  他麻煩,愣頭青也麻煩,給大家添麻煩的人,大家也會麻煩他。

  看向盧士綸,聲音漸冷,「罰你三十年俸供,流放黑澤為守,你有申訴否?」

  盧士綸面如土色,心如死灰,這短短一刻時間,他才明白自己和劍修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人家是站著活,他是跪著生,沒的比。

  他很清楚王府主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在問他,劍修有沒有冤枉了他?

  如果有,那就申訴,節度府為他站台,哪怕和全真教對上也在所不惜;如果沒有冤枉他,那就乖乖受罰別廢話,再瞻前顧後磨磨唧唧的,王處權這裡都饒不了他。

  心情上他當然想否認,但只要一想到否認的結果,沃教全真教高人開始插手,種種後續手段就讓他不寒而慄,當高階修士盯上了你,還有什麼秘密是能保住的?

  「弟子……不申訴,聽憑師叔責罰。」

  王處權嘆了口氣,既怒其不爭,又很幸運這件事總算是壓了下來,沒有發酵擴大;在蜃樓,各種勢力盤根錯節,道門力量在其中尤其勢大,正尋找一切機會來破壞全真教和沃教之間的聯盟,所以,絕不能把矛盾傳出去,成為別人宣傳的話把。

  和西南大勢相比,個人的得失也就不算什麼了;當然,這個弟子確實沒有血性,你說你就這副德行,跟人裹在一起搗什麼亂呢?

  能惹事不能平事的廢物,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如果不是事關節度府的形像,他才不會去管這人的生死。

  螻蟻而已,由得他自生自滅吧,懶得再多看他一眼,又轉向候鶯,

  「節度府不會就此道歉不會公布真相,只會繼續三年前的結論,三人遇襲,一人死戰,兩人不支,才有之後的變化。

  但節度府也不是不講道理的地方,堤內損失堤外補,沒有給你公道,那就給你實惠吧?

  白記的那些債務可不是個小數目,現在就都轉給你,由你來當這個債主,如何處置隨你自便。

  這些事,節度府自會幫你處理,你不須操心;至於你的職位嘛,和下面那些人商量一下,願意去哪裡就去哪裡,都是小事。」

  王處權不愧是金丹大修,進退有度,舉止得體,短短几句話就把潛在的危機消邇於無形,讓無論是候鶯還是盧士綸都沒有話說。

  。

  海外數千島域修士數百上千,哪年不死個十幾個甚至更多?每個人都刨根問底的話,大陸早就應該打成一鍋粥了。

  所以,候鶯傳言被海族所殺時他就開始和稀泥,嘉獎受害者;現在這個受害者借屍還魂了,他又開始懲罰漏網者;一切的原則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這種本事真正是手到擒來,爐火純青,讓人不得不衷心佩服。

  擒人飛進節度府,漫步踱出龍虎穴,出來時,天還未亮,大道上少有人跡,只有一個孤單的身影一直固執的站在節度府外,不離不棄。

  看見候鶯平安出來,喜不自禁的跑了過來,「先生,節度府沒難為你吧?」

  候鶯一笑,「難為什麼?我們本來就是蛇鼠一窩的,就是進去走個過場;節度府不會為難我,我也不能抓住不放,就這麼簡單。」

  白清淺自動的把自己代入到了一個從屬的位置,落後半步,亦步亦趨,小心翼翼道:

  「先生,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一去就是三、四年?偏偏又回來得這麼巧?」候鶯舉步向前,輕描淡寫,「還能發生什麼,就像是話本里寫的那樣,在和虎妖鯨戰鬥的過程中不慎跌入一個海溝,海溝里有一個老爺爺,教了我很多本事,送了我一支人蔘,還要把女兒嫁給我,被我嚴詞拒絕了。」

  白清淺就捂嘴笑,她很喜歡聽這傢伙一本正經的編故事,「怕不是個妖怪爺爺?還有一個小妖女?海底也能長人蔘,這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過……」

  候鶯煞有其事的掏出一枝人蔘,因為保存不當已經有些枯萎了;想起了葯農老孟心中嘆息,有些事已經開始淡忘,這口人蔘一直就沒想起來吃,現在再吃也沒什麼意義,對他來說和吃根蘿蔔也沒什麼區別。

  「這世間又哪有什麼巧合?我已經回來了半個月之久,一直就在暗查這兩人的行跡,務求一網打盡,如果分開來可就麻煩了。

  曾幾好辦,那個盧士綸卻非常謹慎,輕易不肯現身,一直等到這場昭陽宴,我才算是找到了機會。

  白清淺抬起頭,「先生,當初真的是他們害的你么?

  候鶯聳聳肩,「不知!這事誰肯承認?我也沒證據。但我這人心眼小,我在那裡打生打死,他們在上面看笑話,哪有這樣的好事?

  沒原因,就只為泄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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