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章 珍珠奉茶
——直播間——
:如果我沒看錯
:如果我也沒看錯
:一開始是咱們蘇后無意間替太子擋刀
:然後咱們暖暖衝過去給蘇后小仙女擋刀
:最後被烏雅撲上來挨了一刀?
:雖然但是,我總覺得她沒那麼好心
:其實吧,我剛剛看到了,在蘇后跳的時候,她是準備在另一邊跳車來著
:所以她究竟是怎麼就換了一個方向,撞開咱們主播擋刀的?
:難道是機緣巧合?為了咱們家這幾個都不受傷?傳說中的天命所歸?
暖暖:不管你們信不信,我是不會相信的,你們可別忘了她可是會武的!
暖暖撇嘴:剛剛我奮勇殺敵的時候,也沒見得她出半分力氣,現在居然有勇氣給人擋刀了?
:總不會是故意給太子賣個救命之恩的人設吧?
:順便讓咱們辰帝發現她的真善美?自此情根深種展開一段蕩氣迴腸的佳話?
:然而——誰想到
:哈哈哈哈,誰想到太子跟咱們辰帝都不是會隨便感動的人!
:哈哈哈哈,快看咱們辰帝,生怕蘇后暈血呢,把她臉都給蓋著了!
:這是什麼感天動地帝后情深啊~
:樓上的,你確定不是辰帝不想讓外人看到我蘇后的美貌么?
:別跑題了!我剛剛看了回放!那個叫珍珠的侍女神色不對!
三個人跳車的位置本就不大,珍珠用掌風推人實在是無奈之舉。
她在推人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會被察覺發現的準備,只不過沒想到,最先察覺的,既不是烏雅,也不是蘇傾城,而是暖暖的直播間里一群吃瓜群眾。
:我已經付費看完回放回來了
:所以土豪發現了什麼?
:如果我預計沒有問題的話,應該是她趁亂用什麼特殊能量,讓這公主在顛簸的時候偏離了方向
:這就是古代的武功的神奇之處吧
:飛檐走壁?凌波微步?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我早就對辰帝一身武藝念念不忘了
:好希望主播回來的時候,能把一身內力帶回來研究研究
:樓上的想多了,主播那是魂穿,不是身穿
:聽說最新有研究出來身穿的技術,也不知道進展怎麼樣?
:所以你們還記得咱們討論的重點么?
:有什麼關係,你看咱們家辰帝,蘇后,太子,主播,就連暗九跟珍珠都沒受傷
:是啊,就傷了個惡毒公主
:咱們太子殿下還沒有腦殘到,對她的捨身取義產生什麼不該有的錯覺
:所以歪下樓什麼的,安啦安啦~
於是直播間的話題走向越來越偏離,暖暖也失去了關注的興趣。
等她回過神來,已經不自覺的被太子帶上了馬車,最關鍵的是。
「為什麼你在我的馬車裡?」暖暖一邊擦鞭子一邊問太子
「這是我的馬車!」太子強調:「就連方才出事的也不是你的車」
「我要跟我嫂嫂坐一輛車!」
「她受了驚嚇需要安靜」老四抱人上車的架勢明顯沒有其他人的餘地
「那為什麼她也在我車裡?」暖暖瞥了眼不知道是真的昏迷,還是裝作昏迷的烏雅。
「她受了重傷,命在旦夕,需要——」好好觀察。
太子沒有把最後幾個字說出來,而是有些好笑的戳了戳暖暖的額頭:「方才看你奮不顧身的護著那蘇家娘子,不要命了麽?」
暖暖拍開太子的手「你懂什麼?剛剛情況那麼危機,我嫂嫂身子骨弱,可不能磕著碰著」開玩笑,她可是放話說過,要全須全尾的保護好蘇傾城的人好么。
「至於她,哪有什麼命在旦夕,不過是被戳穿了胳膊流了點血,最壞也不過是廢了一隻胳膊罷了,死不了人」暖暖覺得有些可惜,那刺客看上去氣勢洶洶的樣子,就不知道角度再准一點,直接把人砍死算了么?
「好歹人家的救命之恩,你呀~」太子寵溺的遞給暖暖一杯茶,餘光瞥到烏雅氣的微顫的指骨,眼波流轉,繼續道。
「不過那蘇家娘子沒有半點武功在身,今兒個確實是受驚了」
「怎麼樣怎麼樣?因為什麼?今天死的人太多了還是受傷了?有沒有好一些?」暖暖一聽蘇傾城受了驚嚇也顧不上擦鞭子了,急吼吼的扯著太子發問。
「怕是見了血有些不適」
「我砍人的時候明明有注意不讓血濺到車上!」暖暖認真回憶,視線看到昏迷的烏雅突然想到了:「我想起來了,這公主撲上來的時候,肩膀上的血賤了嫂嫂一臉!肯定是那時候!」
蘇傾城今兒個穿的斗篷,到處都遮得嚴實,但是頂不住人家血從上往下淋了一身,所以臉上脖子上當時都沾了不少,再加上白色的斗篷,所以格外的顯眼。
「你說她是不是故意的?雖然無意間給咱們擋了一刀,但是硬是把血撒到嫂嫂身上,讓她受驚!」暖暖完全沒有壓低了聲音,也不在意會不會把人吵醒
「哼!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假裝救人,用心險惡!簡直惡毒!」
太子雖然是有意引導,但也沒想到長樂真的說的這麼的——嗯,感受到烏雅氣的微顫的身子,微微往暖暖側了側,暗中積蓄力量。
等下她萬一真的突起發難,這個角度長樂也不會受傷。
暖暖想到大病初癒的蘇傾城受驚之後,說不定會舊病複發。越想越生氣,一跺腳。
「我看她受傷這麼重,不是說要死了么?乾脆讓春芽快馬加鞭,騎馬帶她先回京去看大夫。反正也暈過去了,馬背上顛簸兩下也不會難受」
至於受了重傷,還被人帶著騎馬,會不會加重傷勢,那當然是會,她才出這麼個主意的!
太子有些意動,這烏雅看上去像是忍住了沒發難,但是若是真的按照長樂所說,把她一個身受重傷的人丟給丫鬟騎馬拖回京,就不知道會怎麼樣了?
畢竟,春芽若是有心在路上做什麼手腳,她的胳臂可就真的廢了,習武之人,可不能失了右臂。
「行了,有什麼好糾結的,你把四哥的人放在車上指不定回京會不會被說閑話呢!就這麼定了!」暖暖勉強想了個有那麼一絲絲道理的借口。
揚聲朝車外喊道:「春芽~」
然而掀開帘子進來的卻不是春芽。
「珍珠?你怎麼來了?」
「太子殿下,郡主,四殿下說雅公主傷的重,怕是來不及回京了,咱們抄近路去靖國寺」
「去靖國寺做什麼?總不會指望我師傅給她療傷吧?」暖暖撇嘴「國師也不是誰都見的」
珍珠莞爾一笑:「小姐說郡主您的醫術聞名天下」
「那當然,我可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暖暖傲嬌的挺胸,隨即想到了話里的意思:「嫂嫂她總不會是讓我給救人吧?」
雖然算是救了人,但是嫂嫂可別忘了當初是被誰打傷的啊!
「郡主慧珠蘭心」
「呸!我可沒有」她可不想救人,要不是怕這人拚死一搏,沒順便捅上一刀就不錯了。
「我看咱們去靖國寺時間也有些久,不如就照我說,誰騎馬將她帶回去好了」快馬加鞭,說不定路上就吐血斷氣了。
「小姐方才說有些胸悶,想讓郡主您給瞧瞧」
「什麼?嫂嫂她不舒服?」暖暖一跺腳就往車外沖:「輕重緩急,你怎麼不先說重點!」
兩個閃身,暖暖已經從車廂躥了出去,她身手不錯,這會兒馬車又沒有方才三人逃命時那麼快,所以根本沒有叫停,就已經衝到前面的車上去了。
暖暖走後,珍珠才朝太子盈盈一拜:「殿下,想必您一路受驚了,容婢女服侍,給您奉茶」
「可」太子點點頭,這本就是從他這兒出去的丫頭,哦不,死侍,不動刀現在真學會倒茶了?
然而珍珠用實際行動證明,她就是個樣子貨。
看上去行雲流水的烹茶煮酒,其實除了看上去賞心悅目以外,連基本的流程都是錯的。
「這香味倒是獨特」聞起來倒是挺香的,就是珍珠這手藝,不知道能把茶煮成什麼味道。
「這是婢女特意在姑娘那兒求的特產」珍珠煮好后粗略的倒了一滿杯
「殿下,您的茶~」珍珠一臉嬌笑的把茶俸給太子,然而在太子還沒接上手的時候。
「哎呦~」珍珠一個趔趄摔在了車廂里,滾燙的茶灑了她一身,甚至有不少濺到了烏雅的裙擺上。
滿室茶香。
「殿下贖罪」珍珠哭哭啼啼的順勢跪了下來「是婢女的茶煮的太燙么?您就算不喜也莫要打翻了茶盞,容易傷著您」
太子收回自己壓根沒碰到珍珠和茶盞的手,默不作聲。
難怪珍珠一副後宮宮女,想攀龍附鳳攀扯太子的模樣,他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感情做了半天的戲給他看么?
「行了,起來吧」太子實在沒臉看自己往日不苟言笑的死士,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
「是奴婢的錯,奴婢這就給您重新奉一壺茶」珍珠哭哭啼啼的爬起來。
在太子想要出言,讓她留下一杯茶給自己嘗嘗的時候,珍珠裝作腿軟的樣子,又是一個趔趄歪進了太子懷裡。
感覺到嘴裡被塞進來一顆藥丸,太子眯了眯眼,看到珍珠朝自己眨了眨眼。
「殿下贖罪」珍珠再次跪了下來。
「你下去吧」太子擺擺手:「孤這裡不需要你侍候了」
「容奴婢稍後給您重新——」
「嗤,滾吧,茶也不用奉了」太子像是在呵斥一個爬床的侍女一樣:「你什麼心思不用孤點明了吧,下次再摔到孤懷裡的話,你這雙腿,也別要了。」
珍珠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哭哭啼啼的帶著全套的茶具下去了。至始至終就像是一個攀龍附鳳的普通婢女,沒有朝榻上的烏雅多看一眼。
她們沒有見過烏雅出手,唯一見過的蘇傾城,也判斷不出來對方的武功高低,穩妥起見,她被送過來,在茶水裡下藥。
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至於接下來能問出什麼,就要看太子殿下自己發揮了。
假裝昏迷的烏雅雖然沒有睜眼,但是意識一直都是清醒的,這太子對於投懷送抱的女子處理的倒也算乾脆利落,日後回國重登大寶定然也是個殺伐果斷的君主。
然而在評估太子的時候,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意識已經開始迷迷糊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