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章 冬日宴前夕
這場在臨天歷史上,最後一次出現在記載中的冬日宴,最終由暖暖協助太子一手操辦完成了。
甚至由於暖暖的熱情參與,將這一次的宴會地點,選定在了郡主府上,算是再一次抬升了長樂郡主身份,成為滿京貴女趨之若附,攀附的對象。
然而這時候,參加宴會的眾人,上至皇宮貴胄,下至朝廷百官,僅僅只是把它當做帝王對太子倚重的又一個佐證。
除了讀過歷史的暖暖和蘇傾城的系統,誰也不知道『臨天自此無冬宴』,以及即將持續月余的『血月京都』。
整個四九城即將迎來血光漫天的日子。
冬日宴的帖子,是太子親自遞給蘇傾城的。按理說,應該是忙成陀螺,還沒忘記日日來打卡的長樂郡主順手給她的才是。
但是也不知道長樂在想什麼,最近見到她,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蘇傾城總覺得對方不太想讓她去參加冬日宴,但是又糾糾結結的,沒有找到合適的理由說服她。
她對這些宴會本就沒什麼興趣,近些年為了自己這張臉不惹麻煩,幾乎是真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再加上,她家裡也沒有誰願意帶著她出門參加宴會,所以這幾年的冬日宴,雖然說她是可以參加的,但是卻也是第一次出席。
若不是她與四殿下的婚事在即,於情於理都應該露個面。其實不用長樂多說,她也不會參加的。
太子殿下第一次親自主持的冬日宴,朝野上下都很重視。
長樂忙的腳不沾地,從知道這次宴會在郡主府舉辦后,府里上上下下也跟著喜氣洋洋。
甚至直播間的觀眾,難得沒有抱怨每天跟著主播在府里轉悠,忙前忙后出主意。
至於是好主意,還是湊熱鬧的餿主意,就要憑她自己判斷了。
向來沉穩的春芽,捻著帕子給暖暖擦汗:「咱們回京不過半年,就得了這樣的恩寵,我觀郡主,為何有些悶悶不樂?」
說悶悶不樂還是委婉,暖暖基本上就把『喪』這個字,寫在臉上了。
若是說幫太子操辦宴會大小細節,滿臉的不開心,還能用覺得雜事太多,太麻煩來解釋。
但是自從太子宣布,今年的冬日宴的地點,定在郡主府上之後,長樂滿臉的拒絕,就快溢出來了。
因為是在室內商量著穿著打扮的事,春芽將其他丫鬟都遣了出去,便沒顧慮著直說了:「郡主,這冬日宴今年在咱們府上舉辦,盛寵聖意的表現,您怎麼半分喜氣也沒有啊?」
春芽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大堆,話里話外都是這是天大的好處。
暖暖看到春芽喜氣洋洋的樣子,更加氣悶了。
若是你知道,這是你這輩子參加的最後一次冬日宴;若是你知道,自此之後,臨天再也不會舉辦什麼冬日宴;若是你知道,這宴會上註定要發生動蕩朝野的大事,這四九城裡要血洗數家,我看你還怎麼笑得出來?
到時候別人一想到她郡主府,可不會覺得是什麼恩寵,還不知會怎麼覺得晦氣呢。
暖暖不說話,春芽就沒再多問,也沒再多說,她終究是個下人,能說上兩句也都是看在郡主不計較的份上,萬不得失了分寸。
「郡主明日準備如何裝扮?」明日就要開宴了,自家郡主到今日都還沒選好衣飾。
「隨便吧,不要穿的花枝招展的就行」她可不想在這宴會上,讓人印象深刻。
春芽應聲選了件雅緻的淺色百蝶裙,上面墜著松花色珠邊葉,用月牙色綉蝶香囊壓裙。
總而言之,就是件端莊大氣,但是毫無特色的百襇裙:「主子您看這件可好?」這可是個連騎馬涉獵,都要穿的花枝招展的主子。
「還行,就它吧」暖暖隨意瞥了眼,擺擺手:「香囊就換成嫂嫂上次繡的那個吧,簡單大氣」
春芽想到,之前被自家郡主軟磨硬泡要到的香囊,上面繡的個粗糙的花草,強行忍住沒拒絕。
接過春芽遞過來的淺青色香囊,暖暖滿意的點點頭。
在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蘇傾城會秀出一團亂麻的情況下,收到了還能分辨得出花花草草的香囊,她其實是很驚喜的。
多看了一眼春芽手裡,原本的月牙色綉蝶香囊,將之隨手丟到一邊。開始日常吹捧手裡的東西:「你說我嫂嫂怎麼就那麼完美呢?不僅人美心善,就連女紅都極好,你看看這花花草草,一針一線都繡的明明白白的!」
春芽低頭沒反駁,看吧,她就知道沒拒絕是對的。
那蘇家娘子確實是美若天仙,但是若是論女紅水平,估計全天下,就只有她們郡主,才做得出閉眼瞎吹的事情了。
排開綉工不看,郡主您真的不覺得,淺青色香囊不適合您的百蝶裙么?
「畢竟是大宴,明個在宴上,你多注意些」畢竟她對於一些彎彎繞繞還是不太行,明天多個人留心更好不是。
「奴婢曉得」春芽點點頭,畢竟是臨天的兩大盛宴之一,就是郡主不說,她也會格外注意的。
「行吧,明天就開宴了,我們去看看嫂嫂準備的怎麼樣,免得她明兒個緊張」
暖暖拍拍手,讓春芽把手裡的香囊收好,這可是她準備帶回星際時代的貴重物品。
春芽收好香囊后,開始打點暖暖出府的行頭。
真是不知道那蘇家娘子有什麼魔力,明日就開宴了,郡主還心心念念著往外跑。 ——
雍親王府的後院。
「你說,我給你的名單,已經聯絡好了,是么?」烏雅斜倚在美人榻上,翻手端詳柳尚書給他的信箋,漫不經心的問。
「雖然不知道你哪來的膽子,決定在冬日宴上動手,但是你說的我都做到了」柳尚書思索了一番:「解藥是不是該給我了?」
「急什麼?」
烏雅翻手將信箋,慢慢塞進桌上的手爐里,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手爐:「你有沒有做成事,明兒個才見分曉不是么?」
「你~」柳尚書氣結:「若是明個事成,太子被你們帶走,我去哪兒要解藥?難不成追到楚國不成?」
若不是他之前被四皇子打成重傷,他也不會在這裡跟烏雅磨蹭,直接上手逼人交出解藥了。
「你說的是~」烏雅思索一番,笑的溫溫柔柔:「不過解藥不在我身上,在接應的人那裡,等到明兒個接應的時候,自然會給你」
明暖溫馨的室內,烏雅的坐姿越發慵懶,她右臂的傷還沒好,若是被柳尚書察覺到發難,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是最後一次」柳尚書自詡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也沒想著做這種抄家滅族的禍事。
「設了這麼久的局,等到了魚兒入了網,公主殿下自會踏實」至於日後還有沒有什麼需要麻煩這人的。
呵~自家公主的救命之恩,是那麼好還的么?
「我不管你們是怎麼設的局,今日之後再無瓜葛,否則別怪我魚死網破」他雖然沒有那麼高的權位,但是武功絕不算低。
真要是下死手,殺一兩個女人還是能做得到的。
像是沒看到柳尚書的殺氣,烏雅慢悠悠的換了個話題。
「可惜了,要不是你那嫡女那裡有殿下保護,不容易下手,給她下藥也沒用,我倒還真可以把她順手幫你解決了」烏雅眼中劃過一絲狠厲,反正她即將離開這臨天,不在乎多報復個誰。
是的,上次去靖國寺的路上她差點廢了右臂,雖然她沒察覺到異常,但是不意味著她沒有遷怒,那長樂郡主沒有受傷就算了,憑什麼一直躲在人後頭的蘇傾城,也安然無恙。
一想到對方那張傾國傾城的臉,真是恨不得給划花了。
「沒事提她做什麼?」柳尚書並不知道前些日子發生的事,他最近在專心養傷,並不想理會勉強算是救了他一命的嫡女。
「走之前順手罷了,怎麼,難道你想讓她活著么?」
其實,如果不是雍親王不是個好糊弄的人,他是計劃過,藉助他那個女兒給自己謀劃一二的。
烏雅一眼就看出柳尚書所思,嗤笑一聲:「就她那張臉,你用得起么?」說個不好聽,就是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
「多說無益,明日管好你的人」柳尚書理理袖子就準備離開了,他在做與虎謀皮的大事,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這兩個人,誰也沒讓對方發現自己受傷的事,小心謹慎,唯恐對方突然發難。
全部的心思集中在對方身上,反而沒有察覺到暗中隱藏著的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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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
「看清楚了么?」君景辰畫完了萬馬奔騰圖之後,就開始沉迷於畫墨竹了。
「未曾,屬下怕驚動他二人,所以只看到大概」
「行了,默下來吧」
「是」暗衛遞上去自己默下來的一串人名和個別一些字。
「下去吧」
「是」
琢磨這紙上的名字,君景辰的臉,在燭炎搖晃下顯得高深莫測。
呵~還想給傾城下藥,他倒是要看看,這些人誰能全須全尾的離開他臨天的地界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