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彈無虛發

  周湘龍仰頭看了一下樹上的老鴇群，舉槍在手，對老曹說：「老曹，開始吧！」

  老曹點點頭，抬手對著空中「砰」地放了一槍。

  受驚的老鴇從樹上飛起，周湘龍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啪啪啪」六發子彈打出，幾隻老鴇從空中墜落下來。

  「一隻，兩隻……五隻……六隻！」

  幾個人同時數數，數完后張口結舌，震驚得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老曹也在默默數數，數完后臉都白了：這一局又是周湘龍贏了，自己可就慘了！

  原來，剛剛下賭注時，老曹見自己身上只帶了四塊大洋，便悄悄跑到一樓，找兩個同事借了六塊大洋，合起來是十塊大洋，都一起押上去了。

  按照「以二博一」的規則，現在周湘龍贏了，他必須賠付他二十塊大洋。

  而他一個月的薪金，也不過十二塊大洋。這一場賭局，等於要輸掉他近兩個月的薪金……

  想至此，他額頭上的冷汗一股股冒了出來……

  其他幾個參與賭局的警察心裡也都在暗暗叫苦，後悔莫迭……

  有個中年警察還不甘心，想去撿被周湘龍擊落的老鴇來計數，卻被左峰攔住了。

  「老梁，不必多此一舉了。我看得清清楚楚，周隊長彈無虛發，六發子彈擊中六隻飛鴉。如此神奇的槍法，我生平僅見兩人：一個是我當兵時的團長，第二個就是周隊長。」

  左峰是個言必信行必果的耿直漢子，雖然內心對周湘龍為何突然變得如此神勇百思不解，但並不想失信毀約，在確定自己輸了以後，當即走到周湘龍面前，屈膝便欲下跪磕頭。

  周湘龍的目的是想折服左峰，現在目的達到，便見好就收，伸手攙住他的身子說：「左隊長，在下剛剛斗膽獻醜，不過是想改變一下諸位同仁對我的誤解和偏見。如今在下僥倖贏了賭局，希望左隊長以後不要再向局裡提議把我趕走。至於下跪磕頭，我生受不起，還是免了吧！」

  左峰滿臉通紅，默不作聲。

  周圍那些輸了錢的警察也個個垂頭喪氣，跟老曹一樣後悔莫迭……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的偵緝隊隊員匆匆跑過來，把左峰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說：「左隊長，剛剛一個鴉片販子在幾個日本浪人的保護下，強行闖關，帶著鴉片進入了富康診所。我們幾個守卡的弟兄奈何不得，請問現在該怎麼辦？」

  左峰臉上露出激憤的表情，把手裡的槍一揚，說：「走，我們去富康診所。我就不信這個邪，在中國人的地盤上，那些狗日的倭賊還能夠翻了天？」

  隨後，他便帶著那個年輕隊員匆匆往東邊去了。

  重生后的周湘龍耳聰目明，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但還是聽清楚了左峰與那個年輕隊員的對話，很想跟著他們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轉念一想，自己此刻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找大隊長譚瀾，便強忍住好奇心，轉身回到了辦公室。

  老曹緊隨在他身後進來，將一個錢袋子交給他，說是大家押下的賭注，請他點數。

  周湘龍打開錢袋子一數，裡面有108個大洋、800元奉票，心下暗笑：沒想到自己剛穿越過來，就發了一筆小財，好像還蠻吉利的。

  但願這是一個好兆頭，讓自己能順順利利救出王特派員來，早日實現重回組織懷抱的願望……

  老曹看著周湘龍面前一堆白花花的大洋，艷羨得眼睛里都冒出了綠光，站在那裡遲遲不肯離開。

  周湘龍抬頭看了他一眼，問道：「老曹，你剛剛押了多少？」

  「押了十個大洋，賠了十個，一共是二十個。唉，怪我有眼無珠啊，要早知道周隊長如此厲害，將這十個大洋壓在你這邊，可不就發一筆小財了？」

  周湘龍笑了笑，數了二十個大洋出來，推到一邊，對老張說：「剛剛你負責收集、登記賭注，辛苦了，這二十個大洋你拿去，算是一點辛苦費吧！」

  老曹驚喜得滿臉放光，趕緊將那二十個大洋抓起來放進口袋裡，不住口地向周湘龍道謝。

  周湘龍問道：「老曹，譚隊長來了嗎？剛剛我辦公室那邊那麼熱鬧，怎麼沒見他露面？」

  老曹眨巴眨巴眼睛，臉上露出一絲淫邪的笑容，低聲說：「譚隊長前幾天娶了一房漂亮的姨太太，正是情熱如火的時候，估計每天晚上都要加班加點辛苦耕耘，故此這幾天他每天都是十點以後才來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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