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那屋那人那哭聲
抬望眼，窗戶邊，出現了一張熟悉的、久違的、甜蜜的笑臉。
韓斐怔怔的望著那張笑臉，眼神中充滿愛憐和歉意；
那張笑臉，笑容不變，但眼神中流露出的濃情蜜意，任誰都能看出來。
那張笑臉，傳達的意思很明顯：
我還在，我還是原來的我，我對你還有濃烈的感情，我還在原處等你；
回來吧，我不在乎你之前的種種，我只要你能回到我身邊；
我們再回到從前，從我們夢開始的地方，繼續我們曾經的美好……
韓斐何嘗不明白孫瑤瑤的心意。
當他看到窗戶邊，那張熟悉的笑臉，就一下子全明白了。
所以他很心痛，心中的歉意，更加深幾重。
你的柔情，我全部都懂，可是我無法再給你任何承諾；
你的柔情，我真不願懂，哪怕自我欺騙，我也願意裝作糊塗；
瑤瑤，我們早已不是原來的我們了，真的回不到過去了。
歲月幽幽，時過境遷，我們，都變了，我們的生活也都變了；
我們不再是曾經的青蔥少男少女，而是肩負著種種責任；
儘管只有短短數月，但依然滄海桑田……
孫瑤瑤笑顏依舊，眼神中的濃情蜜意依舊，只是輕輕的招了招手，示意韓斐上樓。
韓斐點點頭，又苦笑著搖搖頭，緩步朝著樓梯走去……
一層十一階梯子，一步一個台階……
五樓，501室，終於到了。
抬起手，還未敲門，門已開。
一隻手，從門裡探出來，一把抓住韓斐伸出來，想要敲門的手，用力往門裡拉。
韓斐順勢進門。
滿屋子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這種香，是韓斐曾經最喜歡最迷戀的香；
整個房屋的布局，和數月前，一模一樣，什麼都沒改變。
「韓斐，約在這裡聊工作，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孫瑤瑤微笑著說。
「很驚喜，更多的是意外，孫總好雅興！」
韓斐微笑著說完，徑自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
但話中的生分，一覽無餘。
韓斐稱呼孫瑤瑤『孫總『，而不是瑤瑤。
「韓斐，你居然叫我孫總，你真的和我如此生分？
難道你還在生我的氣，生我老媽的氣？」
孫瑤瑤幽怨的說到，走到韓斐面前，獨自站立，凝視著韓斐。
「孫總，我們先聊工作吧。」
韓斐左看右看，想盡量表現自然些，他不敢看孫瑤瑤的灼灼目光。
「我不，我就要聊生活，就要聊我們曾經的美好，難道我們一起的時光，你都忘了？」
孫瑤瑤帶著哭腔，含淚的雙眸，始終沒有離開過韓斐的臉。
哎，就知道這個地方不能來，一來准出問題，韓斐心理暗嘆，因為他最不喜歡看到女人哭。
尤其是傷心的女人哭。
「你……我……」
韓斐發現自己詞窮了。
叫他說啥？
說我沒忘，那是我一輩子最美好的歲月；
這樣說的話，孫瑤瑤肯定會說：「就知道你沒忘，那我們從新開始吧！」
叫韓斐接下來如何接話？
說對不起，我忘了，你也忘了吧。過去的，終究過去了。
可這麼違心的話，叫韓斐如何開得了口。
就算說出來了，那麼孫瑤瑤肯定會說：「沒關係，我們重新開始，把現在和將來，變成曾經的美好回憶！」
韓斐又無話可接了。
因為他在陰差陽錯中，有了別的女人，而且還是一個手段了得，背景超級不好惹的女人。
那個女人是幽冥傭兵團的黯夜薔薇姬雪嫣。
韓斐在內心深處，早已經把黯夜薔薇姬雪嫣認定是自己一輩子至死不渝的伴侶，妻子。
既然認定了，就要堅定的對她負責，不能做對不起她的事情，尤其不能勾搭別的女人。
可是面對孫瑤瑤，曾經的初戀情人，韓斐忽然發現自己是脆弱的。
幾乎被孫瑤瑤三言兩語，擊潰了內心的防線。
「你不說話，是因為你都記得，始終不曾忘記，是不是；
你不敢看我的眼睛，是因為你心中對我充滿愧疚，是不是；
你今天之所以答應來這裡，是想給我徹底做個了斷，是不是；
韓斐，儘管我們曾經在一起的時間比較短暫，但你別忘了，我是一個很細心的女人。
細心的女人，都善於觀察，所以我很自信的說，我對你，比較了解。
你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男人，正因為如此，我才義無反顧的和你交往，並在心中暗暗發誓，和你開開心心共度一生，就算平淡，就算清貧，我也無怨無悔。」
孫瑤瑤眼中的淚，終於無聲的滑落，順著臉頰，流到下巴，滴落在白色的襯衫上。
「可是，我也知道，你心中充滿了憤懣，充滿了怨恨；
是因為我老媽曾經對你的冷言冷語；
是因為那段時間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疏遠了你；
是因為我差點成了別人的新娘；
這一切，都非我願，但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只能默默接受。
你憤懣，你怨恨，我不怪你，一點都不怪你。
可是，你心裡還是有我的，還是放不下我的。
當我遇到危險時，你義無反顧，你挺身而出，解救了我。
我爸媽說過，那天你們協商如何解救我時，你說過一句話，你說如果瑤瑤有什麼不測，你會讓整個南宮世家徹底覆滅。
這句話，讓我感動，讓我欣喜。
原本看到你和那個女人恩愛的樣子，我想選擇就此放手，從此不再和你產生任何交集。
可是當我聽到那句話后，我改變了主意。
因為我發現，原來我一直都放不下你，原來你一直都在我心裡。
韓斐，真的，你一直都在我心裡，我沒有一刻不想你……嗚嗚
可是我覺得我現在好無恥啊，明明你已經有了愛人，我還忘不了你……嗚嗚嗚」
孫瑤瑤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
就那樣站在韓斐面前，嘶聲裂肺的放聲大哭起來。
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任由淚水在臉上，肆意流淌；
韓斐坐不住了，望著失聲痛哭的孫瑤瑤，韓斐的心，也在滴血，蒼天啊，大地啊，叫我該如何是好……
韓斐豁然站起來，伸手把孫瑤瑤拉到身邊，伸開雙臂，用力的，緊緊的把放聲大哭的孫瑤瑤，摟抱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