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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4章 宛春曉之月,覆在故人身

  第2174章宛春曉之月,覆在故人身

  暗閃純黑幽光的百尺巨龍撕破長空衝出雲霄,發出陣陣似若來自遠古般的龍吟之聲,剎那震蕩四野,隨即來到天空戰場。

  九龍劍光合抱成的太陽光圈,宛若黎明破曉時分的第一縷曙光,灑落在那高空之上。

  武道巔風暴作響,血雷滾滾,大焚音功法在逐漸地形成。

  旁側,巨龍由遠至近,脊背處站立著一襲白衣的男子。

  神之氣息,將他黑袍上的潑墨褪去,雪白的顏彩宛若春曉之月,覆在故人身,不似以往的深沉邪佞,多了一抹高山之巔觸手摘來的霜露仙氣,依舊冷峻倨傲的面龐,稜角分明且流暢,似上帝手中最完美的工藝品,特別是那一雙鑲嵌著碎鑽般卻如紫色星河的眼眸,似能沉溺進世間萬物。

  「神之道?」魔婢愕然,「區區下界,怎堪有神道者?」

  若說修鍊普通武道的人,被稱之為武者或修鍊者的話。

  那麼,被神選中的人,是神道者,或是神靈師,神士。

  在上界,有這麼一句話。

  萬般皆下乘,唯有神道高。

  萬道集一身,不如一縷神仙氣。

  而大多數的神靈師,都聚集在上界七殺天。

  這也是大楚的楚南音,為何花費萬年,要擠破了腦袋去七殺天。

  只因被七殺天認證過的人,才有資格,昂首挺胸的自詡是神靈師。

  至今為止,楚南音都沒完全進入七殺天,只因為她的金瞳顏色很淺,也正因如此,楚雲城才會費儘力氣去想方設法,而楚南音要沐浴著各種各樣的湯藥,為的就是有進入七殺天的通行證。

  「劍……劍帝?」魏夢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著有神氣氤氳的夜墨寒。

  巨龍盤旋武道巔。

  白衣勝雪的男子雙足落地,落在第十二個方位。

  他嗓音低沉暗啞的道:「護法夜墨寒,來助吾妻。」

  此話道出,整座大陸都在沸騰。

  既是喜悅興奮的熱淚盈眶,也是感動於這一場戰爭的精彩。

  甚至震撼即將成為神靈師的夜墨寒,竟願成為她的護法。

  是怎樣的感情,才能讓殺伐果斷一向傲氣的他,甘願為護法之一。

  他願捨棄萬千名利和高位,永遠成為她的後路,和她最後的護盾。

  風暴中心。

  楚月盤膝而坐許久,在聚集齊十二護法后,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她笑望著恰好在自己正對面的夜墨寒,低聲溫柔地喊:「抱枕。」

  「為夫在。」

  言簡意賅三兩聲。

  互相對視之時,俱都默契的笑了。

  夜墨寒心疼難耐,來時眼神掠過了魔婢的方向,一瞬間便察覺到了外來者的氣息。

  來日方長。

  這筆賬,慢慢算。

  現下的當務之急,則是用大焚音功法,堵住了黎明城的鬼獸漩渦。

  「葉楚月,夜劍帝,你們,別做夢了。」

  魏夢一面開啟《滅法魔書》,一面猙獰的喊道:「神氣更好,若我的黎明城,擁有了神氣,再好不過了。你們兩位,該不會以為真能開啟大焚音功法吧?當真是在痴人做夢!你們莫忘了,功法也需要中樞陣眼,若無本源之血,你們,什麼都有不是!」

  楚月沉下了眼眸,濃密纖長的睫翼,映照過血雷閃電的光。

  中樞陣眼這事,她當然清楚。

  她打算以身祭陣。

  這戰場上,死了千千萬萬的人。

  她作為這片大陸的帝主,自當有著義不容辭的責任。

  換一句話說。

  千萬人可以退,唯獨她不能退。

  從她走上為將之路的那一刻起,從她成為楚帝的那一天開始,大陸的生死存亡,就與她個人的性命息息相關了。

  九萬年前,她未曾臨陣脫逃,義無反顧的用身軀封印了虛空,而今初衷未變,依舊願意以軀殼為本源中樞,開啟大焚音功法,阻擋魏夢和虛空。

  她有九萬年的空白歲月。

  如今的一切都是她從頭再來的積蓄。

  但她不會輸。

  楚月緩緩站立而起。

  隨著她起身的動作,血雷風暴越來越強。

  「魏夢。」

  「你終究和九萬年前一樣,是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你只配在暗無天日的地上玩弄著你自以為是的陰謀算計。」

  「當你出現在陽光下,你便如過街老鼠,一文不值。」

  「你辛辛苦苦九萬年,籌謀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得到認可。」

  「本帝告訴你,帝域武者不會認可你,虛空鬼獸也不會認可你,你的父母親人,更不會認可你。」

  「你永遠成為不了第一馴獸師,你只會淪為可恥的魔鬼。」

  「多行不義必自斃。」

  「狗東西,好好給老子睜大眼睛看清楚了。」

  「本帝若要開啟大焚音功法,輪不得你這個骯髒的牲口說一個不。」

  「當年老子為虛空之主時,你魏夢還在輪迴路上苦苦等候。」

  楚月鳳袍飛舞,眉眼凌厲,盡顯著她一帝之主的狂妄與張揚。

  虛空之主?

  上一任虛空之主葉皇,是她……?

  九幽劍族的族長和十二護法震驚得眼珠子似要掉落在地。

  眾人目瞪口呆,愕然不已。

  葉楚月.……

  葉皇……

  原是如此!

  老伯公的手都在顫抖。

  葉天帝滿目熱淚,不知是悲是喜,又或是悲喜俱有之。

  神玄學院的長老賀雄山,身上有百八十道血淋淋的傷痕。

  他緩緩地蹲了下來,從戰場屍體旁側的血泊,撿起了一面生死戰書。

  血紅的生死戰書,濺開了一滴水珠,那是賀雄山掉落的眼淚。

  老人用袖衫擦乾淨生死戰書上的血水,淚珠簌簌而落,哽咽地道:「雲鬣狗賊,你看,你又有寫信的內容了,快來寫信給我啊,我們再也不會拒收你的信了。」

  想到往後餘生,再也收不到雲鬣的信,竟覺得分外的孤獨與惆悵,總感覺人生好似失去了什麼一樣。

  賀雄山甚至都能想到,雲鬣寫信時咬著筆杆子的臭屁模樣,笑眯眯的像是個老小孩。

  猶記得。

  那年初春,芽綠山好,雲鬣滿腔抱負和壯志,說要靠手中的劍成為帝域最扎人眼球的太陽。

  後來,他靠徒兒風生水起,兩道護徒之劍堪比烈日。

  「不好!」權韜浴血而立,說道:「小楚她要祭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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