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程思九的關心
一直在旁邊憂心的程思九,這時候也站起來走到了她的身邊,緊緊的擰著眉頭,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一番,看見她似乎真的無恙才不無擔心的說:「他們沒有為難吧?」
聞聲,唐唯一一怔愣,也許是這麼久以來,她了解了程思九的本性,才一時間沒有適應過來他如此真摯的關心。
「師姐?」
看著她愣住模樣,程思九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沒有。
唐唯一這才回過神來,然後後退了半步,將程思九握著自己手臂的手推開。
——醫院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吧?
程思九的手在空中頓了頓,隨即回過神來也搖頭道:「沒有什麼影響。」
她聞聲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後看著兩人。
——葯監局的結果還沒有出來,但是醫院還是要重振營業,畢竟還有很多病人要接受治療,你們先去忙吧。
小琴振作起來,點點頭率先離開了辦公室。
唐唯一坐回了自己的辦公椅上面,她看見程思九還沒有要離開的準備。
——還有什麼事情嗎?
她疑惑地看著程思九,他張了張嘴,猶豫了片刻之後才說:「師姐,你相信我嗎?」
話音一落,唐唯一就愣了愣。
她定定的看著站在門口皺眉期待自己回答的程思九。
她信,在知道了那些事情之前都信。
良久,唐唯一也沒有回應。
程思九面上的期待逐漸變成了失落和瞭然。
「我知道了。」
他撂下這樣一句話,然後再沒有說什麼就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看見辦公室的門被輕輕關上,唐唯一捏成拳頭的手才漸漸鬆開了。
她眉頭微蹙,但是很快便舒展開了。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醫院的事情,她不該被這些不相干的事情干擾。
一直到暮色四合,唐唯一才從眾多文件中得空抬起頭來伸了伸懶腰。
醫院的虧損巨大,讓她有些承擔不過來,不過因為厲霽川的入股,暫時讓新利醫院得以運行下去。
看完這些賬目和代辦項目之後,唐唯一才覺得,也許讓他入股,不是一件壞事情。
將面前的文件夾合上,唐唯一才看了看牆上的掛鐘。
已經是晚上十點鐘。
她只記得小琴下班的時候來說了一聲,沒有想到竟然這麼晚了。
沒有吃午餐,也沒有吃晚餐。
唐唯一的肚子餓的咕咕響,然後便拿了自己的包關燈離開了辦公室。
醫院中一片寂靜,還是有值班的醫生和護士,也有準備休息的病人。
她離開的時候,還回頭看了看新利醫院,暗自祈禱:都會好起來。
唐唯一在大門口立了片刻,然後轉身打車的時候,看見了路邊的黑色路虎旁邊,立著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
厲霽川手指捏著煙,他已經在車裡坐了一下午了,也是剛剛才下車來點燃了一根香煙。
唐唯一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看見了,目光黏附在她的身上,怎麼也移不開了。
他只是來看一眼她的,倒不是多指望跟她說上什麼話。
看著她扭頭看過來,厲霽川第一次覺得有些慌亂了起來,煙都燃到了濾嘴上來了,他都不知道扔了。
只不過唐唯一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後就走去了路邊,伸手準備攔車。
厲霽川這個時候才感覺到手指一疼,然後將煙蒂扔在了垃圾桶里。
他撣了撣身上的煙灰,正準備要上車的時候,唐唯一卻忽然立在了他的面前。
他驚了一跳,但是很快又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唇。
還沒有說話,就看板著臉的唐唯一比劃。
——吃了晚飯嗎?
厲霽川搖搖頭,「沒有,你呢?餓了嗎?我帶你去吃飯。」
她不過才問了一個問題,他的雙眼就露出了迫切之色。唐唯一看著他這模樣不由得呼吸一滯,隨即又回過神來。
——走吧。
得到回應的厲霽川有些不可置信,她今天能答應的這麼爽快?
他伸手為唐唯一拉開了車門,但是她卻遲疑了。
上一次看見他為別的女人拉車門,好像也是開的這一輛車?
心頭泛起了陣陣酸意,但也很快就坐上了車子。
厲霽川上車系好安全帶問道:「你想吃什麼?」
唐唯一想了想。
——都可以,去你喜歡吃的餐廳吧。
她本來也只是因為新利醫院,才想要跟他緩和一下關係。
厲霽川發動車子,嘴角牽起了一抹笑意。
唐唯一是在給他示好?
車中一直安靜,到了餐廳門口,兩人各自下車,然後一前一後進了餐廳裡面。
這間餐廳不是厲霽川喜歡的,只是他在冥思苦想了很久之後,才想起了唐唯一曾經難得在他面前表達過喜好,就是這裡的菜很得她的胃口。
兩人落座,唐唯一點的餐還是跟厲霽川一樣的,她連菜單都沒有看。
餐廳中,有樂師演奏著悠揚的小提琴曲,兩個人靜默的吃完了這一頓晚餐。
喝了一口白水之後,她用濕巾擦了擦手。
——我去一趟衛生間。
厲霽川點頭。
她離開座位,並沒有先去衛生間,而是去前台將錢付了之後才去了衛生間。
只是剛剛走到衛生間的走廊,就聽見一個女聲叫著自己十分熟悉的名字。
「昱辰,你不要喝了,你醉了,我帶你回家。」
唐唯一轉彎時候的腳步一滯,也聽出了這個聲音就是溫楚楚。
她猶豫了片刻,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卻見溫楚楚扶著爛醉的沈昱辰轉過了轉角,跟她打了一個照面。
看見唐唯一的那一刻,溫楚楚原本是擔憂和嬌羞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她本想要扶著都有些神志不清的沈昱辰轉身的,可是偏偏倒倒的沈昱辰還是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面前的唐唯一。
「唯,唯一?」
他驚喜又懷疑的叫出口。
唐唯一眉頭緊蹙,抿了抿唇。
而溫楚楚卻臉色更加難看了。
每一次聽見從沈昱辰嘴中那麼溫柔的叫出『唯一』這兩個字的時候,溫楚楚就暴走的想要打人。
為什麼,本來就已經溫柔似水的人,還能對一個人溫柔到她想都不敢想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