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腳背划傷
用了快五分鐘,襪子和她的皮膚才分開。
唐唯一感受到了腳背上的一陣涼風才回過神來,她好像沒有感覺到怎麼疼痛,自己的腳就從襪子中取了出來。
她低垂下頭,才住到了他的動作,然後瞬間就僵住了。
觸目驚心的傷口讓厲霽川心疼不已,他忽然腰彎的更低了一些,竟然朝著她被血污和傷口布滿的腳上,輕輕地吹了一口氣。
唐唯一幾乎在這一瞬間忽視了身邊所有的聲音和景象,只是呆愣的看著只用後腦勺面對著自己的厲霽川。
他,怎麼可以……
她緊緊的捏緊了自己的衣角,然後窒息了一般屏住了呼吸。
腳背上還有他正在輕輕吹著氣的感受。
這痒痒的,又輕輕的感覺,讓唐唯一的身子又開始顫慄了。
這種陌生的感覺,還有眼前這個看起來這麼陌生的人……
厲霽川握著她光滑腳腕的手也一緊,頭也沒有抬得的問道:「很痛?」
她咬著牙,只搖搖頭。
但是他似乎並不想知道她的回應,只是繼續輕輕的朝著她的腳吹了吹說:「沒關係,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車子在這個時候,有篷子升起來遮住了他們,不用被冬日的冷風吹的鼻尖發紅。
厲霽川將她的腳放在了鞋子上說:「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又重複了一遍,唐唯一的心一暖。
但那也只是一瞬間。
她抿了抿唇,心情十分的複雜,然後側頭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厲霽川。
從側面看,唐唯一就覺得他現在一定是緊緊的蹙起了眉頭。
只是……
這算什麼?
現在這麼關心她和擔心她是因為什麼?
她的手握成了拳頭,然後越捏越緊。
厲霽川的心頭對她的腳背多有擔心,然後直接開車到了市中心醫院。
挂號繳費,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親力親為。
好像唐唯一手上的不只是腳背,而是整個身子都受了重傷一樣。
此時的唐唯一一個人坐在之前主治醫生的診室中。
對方緊緊的蹙起了眉頭說:「到底出什麼事情了?這個支架絕對不可能這麼容易就把你的腳背划傷。」
但是他也只是問問,知道唐唯一不會說話,他又不會手語,就只是低頭為她處理著傷口。
忽然,診室的門打開了。
唐唯一和醫生兩個人一同抬頭起來看向了門口,只見沈昱辰一臉焦急的看進來,最後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腳背上面。
她不知道為何,有些不好意思的縮了縮腳。
「怎麼了?」
陳醫生跟沈昱辰交好,看見他來了便說:「正好,你問問唐院長是怎麼受傷?這支架怎麼可能會就這麼划傷了她的腳背?」
這樣的話必須要給醫生說,因為才好對症下藥。
所以就算唐唯一不想讓沈昱辰知道,她看向他詢問的眼神,抿了抿唇然後抬手。
——醫院出了點事情,我今天和小琴被他們圍在中間。就這樣一扯一拉的,我的腳背就受傷了。
她輕鬆的說出口的樣子,好像受傷的人不是她而是別人一樣。
沈昱辰皺緊了眉頭問她,「醫院又出什麼事情了?」
唐唯一這下子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再回應他。
看來這個所謂的黑料是針對新利醫院發的,但是可能不久后,全國的人應該都知道了。
她思及此,微微的垂下了頭。
沈昱辰卻覺得她這模樣是一副失落的樣子,像是被人欺負了一樣的委屈。
他不由得在她的面前蹲下了身來,然後看著她說:「遇到什麼問題了么?我能幫你解決。是程思九回來了?」
唐唯一一聽見程思九的名字,就下意識的抬起了頭來看向他。
還沒有回復,就聽見從門口處傳來越來越近的男人低沉的聲音。
「我太太的事情,就不用沈醫生管了。程思九也不可能會再回來。」
厲霽川走到了唐唯一的面前,看見她的腳背抹了藥膏,重新用了支架固定了腳背,問道:「不如打石膏吧,這樣起碼不會再受傷。」
她都打了快兩個月的石膏了。
唐唯一猛的搖頭,不禁拉住了他的手臂。
——你說的程思九不可能回來是什麼意思?
厲霽川也不怕告訴她,更重要的是,他看見了沈昱辰以為唐唯一的手拉住自己的時候,那個表情實在是讓他心裡舒服。
便低了低頭,看向她語氣和目光都放的十分的輕柔說:「因為他,已經在我的手上,這件事情本來打算再晚點告訴你的……」
只是厲霽川話都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了唐唯一捏著自己的手臂一緊。
他微微一愣,看見了她驚詫的神色。
「怎麼了?」
沈昱辰也注意到了她的一樣,不無擔心的說:「你想到了什麼?」
唐唯一把兩個人的聲音拉回了現實中,看著他們盯著自己的模樣,最終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然後鬆開了厲霽川的手臂。
陳醫生見他們話都說完了,便道:「好了,傷口處理完了。再不能受傷了,否則這腳就別想好了。」
唐唯一聞言起身,朝著他輕輕的鞠了一躬,然後準備往外走。
但是厲霽川卻拉住了她的手腕說:「我抱你下去。」
她身子一僵,從他的手中抽出了手腕,也不理會,就往門口去了。
此時,沈昱辰便上前去,扶住了她的手臂,柔聲道:「小心。」
唐唯一卻自然而然的扶住了他的手臂。
看見這一幕的厲霽川只覺得此時自己的胸口火氣上涌,大跨步走上去,還是將唐唯一抱了起來。
只是這一次,他將她直接扛在了肩上。
唐唯一張了張嘴,驚詫卻發不出來聲音。
她愣了愣,然後開始拚命的掙扎了起來。
沈昱辰看見,僵立了片刻,然後反應過來,就上前去攔住了厲霽川說:「厲先生,唯一她已經不願意了,你還是放她下來吧。」
但是厲霽川並沒有理會他,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之後,直接越過了他。
朝著電梯走去,唐唯一還是在努力的掙扎著。
只是他禁錮的自己太緊了,所以根本沒有掙脫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