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你怎麼還沒滾?
喻奕澤一直在墓地待到了天色漸晚,傍晚時分山上開始下起了濛濛細雨。
山上風大,喻奕澤只穿了一件西裝,斜斜細雨落在他的肩上他也沒在意。
「雨大了,下山吧。」
施初雅撐著一把黑色的傘在他身旁站定,臉色有些蒼白,也不知道是被冷的還是被嚇了。
喻奕澤這才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細雨,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她。
「以後穿多點。」喻奕澤大步地往前走,完全不把施初雅放在心上。
施初雅看著他堅毅的背影,氣得差點摔了傘,她是為什麼大晚上還在山上吹風,他沒點自知之明嗎?
早知道就該提前離開。
她小跑著追上去,因為雨越下越大了。她淋著自己也不能淋著喻家少爺,他好歹是施家幾百工人的救命恩人。
喻奕澤走出去很遠才發現身後不見人影,雙手環胸不耐煩地在原地等著她。
「你屬蝸牛嗎?」
施初雅才剛剛追上他,就被他無情嫌棄,她覺得自己很委屈。
「喻奕澤,我早就想說了,是你把我帶到這裡的,我陪你吹了一下午風,冷得我雙腿都沒有知覺了,現在你還嫌棄我走得慢,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霸道!」
施初雅一邊咆哮,一邊把傘遞給他,然後氣憤地往前跑。
喻奕澤就舉著傘站在原地看著她,很久,空蕩地山脈傳來一聲呼喊。
「你還走不走?」施初雅的長發已經淋濕了,她冷得更加哆嗦。
「你走錯了,該往左邊這條路走。」
施初雅遠遠地就能聽到他聲音里的幸災樂禍,她兇巴巴地往回跑,等著爆發下一份情緒。
可等她跑到原地,喻奕澤卻打著往前走了,他沒有等她,但也沒有拋下她,他只是慢慢走著,一把黑色傘緩緩移動著,撐傘的人心情並不好,微弱的路燈把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更是落寞了。
施初雅原本瑟瑟發抖的身子在來回跑了好幾百米后剛剛有些溫度,現在因為痴迷看他的身影,又涼了起來。叮噹
施初雅剛才還滿腔怒火,現在心裡就只想著『美色傷身』這幾個字了。
喻奕澤其實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他撐著傘緩緩走著,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寒冷襲遍全身,他特別希望現在有人與他并行,和他說說話。
他也許忘記身後還有自己帶來的嬌俏佳人了。
「喻奕澤。」施初雅從身後拍了拍他的肩,下一秒就被扣住了手,疼得她『嘶』地一聲。
或許是這聲真情實感地疼痛,讓喻奕澤一下子清醒過來,扣住的手立刻變成了擁抱,他從身後將人緊緊摟在了懷裡。
施初雅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情緒化的喻奕澤,哪怕他喝醉了,也沒有如此失態。
「對不起,我不該不顧你的意願把你帶過來。」喻奕澤聲音沒有以往的疏離和冷硬,他的這聲道歉,她聽得出來,他心裡的悲傷。
施初雅一下午都在想自己為什麼要站在那裡等他,還要被他丟下,他們之間充其量就是合作關係,以前的關係早就不作數了。
但他的懷抱,他的溫度,此刻一寸寸侵蝕著她的理智,她甚至都忘記自己應該推開他,她獃獃地想著,就當自己暫時被風吹傻了。
不過帶都帶到這了,這裡根本沒有車下山,她想走也走不掉。
施初雅就這樣被他抱了好一會兒,久到施初雅都懷疑他是不是抱著自己睡著了。
「喂,喻奕澤,雨下大了,趕緊下山吧。」
施初雅想轉身看他,掙扎著往後轉,側臉就貼在了他耳邊,她頓時屏住了呼吸。
喻奕澤將下巴磕在她的肩上,此刻也沒有回頭看她,只是維持著動作沒有動。
雨聲淅淅瀝瀝打在傘上,節奏感十足,施初雅的心也這樣砰砰砰地跳著,像是一首輕快的歌。
如果這個場景不是在這麼黑黢黢的山上,而是三月鮮花復甦的郊外,就特別適合戀愛了。
施初雅感覺止住自己的胡思亂想,微微側頭,不至於面貼面了。
喻奕澤『恩』了一聲表示贊同,但眼神始終沒離開她。
施初雅已經嘴唇發白,掌心微涼,喻奕澤動作迅速地脫下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施初雅有些迷戀他身上的香水味,何況她也是真的冷,沒有拒絕,直接套在了身上,衣服上也有淡淡的香水味,夜色中,施初雅偷偷紅了臉。
喻奕澤穿著一件白襯衣,衣邊扎進了黑色的長褲里,顯得人特別高挑有型,就是看起來特別不禦寒。
兩人就這樣并行走著,大雨在整個山谷響徹著,兩人不得不在一個電話亭停了下來。
亭子有些小,站兩人顯得有些擁擠,兩人面面相覷,最後喻奕澤先開口說了話。
「今天是我媽的忌日,可喻宏偉從來沒有來看過她。」
明明一周前還提醒過他,可喻宏偉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出現在這個墓園裡,但凡他要是還記得他媽,來看過他曾經摯愛的女人,他也不可能那麼恨他。
施初雅沒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養父母更是一言難盡,她曾經也想過自己的親生父母是不是已經去世,可想想都覺得很心痛,所以她現在根本不知該如何安慰眼前人。
他這種身份的人總是比別人背負的東西更多一些。
「你是她這麼多年見到的第一個新面孔,希望她不會失望。」
喻奕澤對婚姻沒有信心,但他卻想把她帶給自己的母親看看。
施初雅突然就有一種很鄭重的感覺,然後她今天連束花也沒帶。
「走得太急,我什麼都沒準備。」施初雅覺得這個氣氛比剛才好多了,嘆了口氣放鬆身子。
「……」
亭外的雨小了很多,兩人又開始往山下走,好在這塊墓園建設得很好,路面設施都很不錯,兩人又有意趕路,很快便走到山下。
施初雅冷不丁地打了好幾個噴嚏,喻奕澤看了看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有點燙。」
施初雅在心裡吐槽,能不燙嗎?吹那麼久的西北風還淋了不少雨,不感冒才怪了。
但明明穿得更少的是他,怎麼他看起來根本就不冷一樣。
兩人剛走到車旁,就看見不遠處停著一輛白色轎車。
轎車內的主人也看到他倆了,按了按喇叭,很快從車上走下來一個男人。
「哥。」喻牧凡穿了一身黑色西裝,頭髮也支棱了起來,看起來是挺成熟,他撐著一把大傘緩緩走近,皺著眉頭瞥了一眼施初雅后,才換上稍微甜的臉蛋和語氣,喚了聲喻奕澤。
喻奕澤在這裡見到喻牧凡並不覺得奇怪,往年都是顧北辰來接他,今年顧北辰沒來,喻牧凡一早就打聽過顧北辰今晚有手術,所以才特意從學校趕了過來。
「你來幹什麼?」儘管喻奕澤沒有明面上針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關係也稍微過得去,但是喻奕澤今天尤其不想見他。
喻牧凡故意逼近施初雅站定,大傘蓋過了小傘,他斂了斂嗓音說:「想哥哥了。」
他總是這樣,不管喻奕澤多冷落他,他依舊哥哥長哥哥短地不厭其煩地靠近他,喻奕澤冷著臉鑽進了車,打開了空調,然後又鑽出了車。
施初雅不合時宜地又打了好幾個噴嚏,直接吸引了喻奕澤的全部注意力,惹得喻牧凡怒目了她好幾十秒。
「你先去車上等我。」喻奕澤說著給她打開了車門,她進去以後喻奕澤就去了服務中心,剩下喻牧凡看施初雅越看越不爽。
「你不是被我哥給甩了嗎?」喻牧凡本來想再說得難聽點,奈何他哥在這,他不敢放肆。
施初雅有點鼻塞,但不至於腦子不清醒,完全可以聽得出來,喻牧凡言語中鄙夷和嫌棄。
「小朋友,你這就不懂了吧,這是談戀愛的情趣。」施初雅說得特別嘚瑟,彷彿她被趕出半島小苑這件事,根本不存在一般。
喻牧凡臉上的表情變化異常,逼問道:「你現在還住在半島小苑?」
喻牧凡打聽到的消息明明是她傷害了他哥,他哥怎麼可能還留得下她。
施初雅被她這個問題問得不知如何開口了,她要說自己住在半島小苑,那豈不是為了演戲逼真,她還真得去半島小苑住著?
她可剛剛拒絕過喻奕澤搬回半島小苑的要求,這個時候再貼上去豈不就是打臉了。
就在她思考的這段時間,喻牧凡又開口說:「你怎麼還有臉住下去,還不滾?」
「我為什麼要滾?」這個小朋友每次見到她都沒有好臉色,她難道要因為長得標緻就被人格外Diss?
「施初雅,你別給我裝,你設計讓我哥赴你那品行不端的姐姐的局,差點讓他失身於那種貨色,又詆毀我哥,還各種刷可憐博取我哥的同情,好救下你們施家。」喻牧凡冷冷看著她,威脅地說:「你傷害了我哥,我沒找你算賬,你竟然還敢找他!」
「還用盡心思找到了這裡,施初雅你夠可以的!」
施初雅心裡一陣呵呵,「你哥帶我來這裡的。」說完又打了好幾個噴嚏。
喻牧凡不相信她的胡說八道,就要上車拽人,恰巧這時候喻奕澤帶著三杯熱飲,看到了這一幕。
「喻牧凡,你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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