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霍辭歸，生日快樂
顏昭面色鐵青，她實在沒有興趣，也沒有大度到和喜歡的人暢談他的暗戀對象的程度。
她現在只想逃離。
顏昭努力掙脫霍辭歸的手腕，聲音冷淡至極，「放開。」
可對方無動於衷，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麼，顏昭忍無可忍，低頭去咬他的手腕，發了狠的咬他的手掌。
似乎要將這段時間的委屈和痛苦發泄出來。
「是！就是你的狗屁小狐狸，去你的臭狐狸！」她再也忍不住，眼裡包裹的淚水奪眶而出。
似乎覺得丟臉，她一邊罵一邊擦眼淚，罵完還不忘再咬他兩口泄憤。
直到口中嘗到鐵鏽味，他也未曾鬆開她的手，就這樣讓她咬著。
霍辭歸看著顏昭的反應，忽然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明白了這一切的前因後果。
他現在才知道天堂和地獄原來只差一秒。
甚至懷疑是自己喝多了出現了幻覺。
他難以置信又覺得荒唐滑稽，最後只剩下滿腹歡喜。
這在短短一分鐘里，他的心情像是過山車般起伏不定，一生中最強烈的情緒都敗在了顏昭的身上。
他忍不住笑出聲，放蕩肆意。
顏昭像看瘋子一樣看著他，他該不會是瘋了吧？被人咬了還能笑出聲。
看著顏昭紅著眼睛憤恨的看著他的樣子，他抬起另一隻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聲音柔和的不像話。
「你不覺得你現在就是只小狐狸嗎？」
狡黠又得意，小氣又記仇，被人欺負了還會咬回去。
還有點傻。
顏昭皺緊眉頭，厭惡的躲開他的觸碰，「你別把這種噁心的稱呼蓋在我身上，留給你的白月光吧。」
「被你這種人喜歡，真替你的小狐狸感到晦氣。」
明明是憎恨的話，可說出來卻是滿滿的醋味。
霍辭歸嘴角上翹，她說的越多，他嘴角笑起來的弧度越大。
顏昭像是力氣打到棉花上，緩緩吐出一口氣，閉上嘴不想說話。
霍辭歸將她散落的頭髮順在耳後，眉眼認真鄭重，似無奈又寵溺，「顏昭昭，你是個笨蛋嗎？」
他好氣又覺得好笑，她真是個笨蛋。
顏昭眼尾泛紅，她就要張口罵回去，緊接著耳邊就聽到低聲乾淨的聲音。
「你連自己的字跡都不認識嗎？」
與此同時，漆黑的天空突然升起一束束煙花，綻放在別墅上空一整片區域。
明亮熱烈的煙花，轉瞬即逝，消散了卻緊接著又有新的升起。
照亮了整個夜晚。
其中最漂亮的藍色煙花，竟然描繪出一副字，停留時間最長，向全世界宣告。
「霍辭歸，生日快樂。」
十一月二十一號，晚上九點，霍辭歸出聲落地的時刻，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刻，為他綻放的煙花。
這是顏昭親自為霍辭歸準備的獨家浪漫。
霍辭歸抬頭去看，漫天煙花映入眼中，他不敢眨眼睛，眼眶微紅。
他都明白了，她沒有忘。
這是她給他準備的驚喜，為他而放的煙花，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無論最後結果是怎麼樣，他都認了。
霍辭歸的嘴角上揚，胸腔湧上笑意。
顏昭一愣，獃獃的看著面前的男人，本能的跟著聲響抬頭。
這才想起來自己因為這幾天因為只顧著傷心，卻忘記了通知姜西將煙花活動取消。
所以活動是照常舉行。
「你連自己的字跡都不認識嗎？」這句話比煙花帶來的震撼更大，她甚至懷疑是煙花的聲響將他的聲音遮蓋住，是她聽錯了。
「你說得對，你真是只笨狐狸。」霍辭歸漆黑狹長的眼睛滿是笑意。
顏昭眼裡還是不敢相信，緩緩眨了眨眼睛，輕聲問，「到底.……什麼意思？」
她只覺得世界都混亂了，她難以置信，卻又理不清思路。
怎麼就從吵架變成了這副模樣。
霍辭歸無聲的嘆了一口氣，「計劃表是你的寫的，掉到了我的桌下，我偷偷撿起來的。」
那個時候的顏昭，滿心撲在學習上，每個周末都會列一張計劃表，將任務一條一條的記上去。
完成一項任務之後，在後面打個對勾。
霍辭歸看到地上的計劃表時，私心的藏了起來。
他眸中笑意微斂，小心翼翼如珍似寶的在她的額頭上落下虔誠的一個吻。
無關雜念，只是一個紀念年少青澀心酸的暗戀的吻。
霍辭歸盯著她的眼睛，緊張又鄭重的說。
「小狐狸，我喜歡你。」
顏昭那雙多情的桃花眼第一次露出震撼的情緒，霍辭歸舔了舔乾澀的唇，將那段晦澀隱忍的愛意一一傾訴。
「我喜歡你，比你想象的還要喜歡，我不是跟你玩曖昧，我只是……」他苦澀一笑，「我只是不確定你喜不喜歡我。」
他何嘗不想勇敢一些，可是喜歡本身就讓人變得被動，變得怯懦膽小。
他也曾鼓起勇氣，驕傲耀眼的少年滿心歡喜的準備著告白，可還心意還沒說出口就被扼殺在嬉笑之中。
而她似乎也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
從此只能將這份愛意藏在心底，和他一起待在暗無天日的深淵。
「我娶你不是因為利益，也不想跟你做什麼表面夫妻，我就是想娶你。」
他說到最後小心翼翼不確定的問了句，「你呢？你剛才那樣吃醋，還給我準備了煙花。」
「是有些喜歡我的吧？」
霍辭歸盯著顏昭，心裡忐忑又慌張，他生怕錯過她眼裡的一分表情。
顏昭沒說話，信息量太大，她腦子混沌的厲害。
天空中的煙花還在持續的升起，沒有停下的跡象，她是花了大手筆的。
「我……」嗓子彷彿被什麼堵住，說不出話來，顏昭深呼一口氣，「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不知道。」霍辭歸老實說，可看到顏昭的眼神后，還是抿唇說道，「大概九年前吧。」
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中了顏昭的毒，他只知道看到她會歡喜、看不到她會失落，看到她沖別的男生笑的時候會不爽，意識到這種莫名情緒叫做「喜歡」的時候，已經是高二了。
九年……這是一個多麼漫長的數字。
顏昭的心顫了顫。
原來有一個人在身後默默的愛她。
九年，是怎麼堅持過來的？顏昭不敢想象。
顏昭眼裡閃爍著淚光，眼眶通紅，霍辭歸抬手摩挲著她的眼尾，聲線溫柔，「不哭好不好？」
他說這些，不是讓她哭的。
「為什麼不告訴我？」顏昭哽咽著說道。
霍辭歸沉默了一瞬，低聲開口道，「因為你不喜歡我。」
他清楚這一點，更不會拿這九年給她壓力，他不希望因為這個，她會覺得愧疚或者因為感動喜歡他。
如果那樣，他寧願沒有。
顏昭一怔，她那個時候確實不喜歡他。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霍辭歸彎了彎唇，碰了碰她的臉，「小狐狸，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顏昭猛地撲進霍辭歸的懷裡，淚水沾濕他的黑色大衣。
「喜歡，不止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