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前世（三）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看見阿塵滿臉憔悴的守在床前，淚水不知不覺的從走的眼角流下，難道我們註定是宿敵嗎？

  千羽塵看著九月蘇醒，關切的問道：

  「九月，你醒了，發生什麼事了」

  阿塵輕聲的問道，我能感受到他害怕極了，可以想象到當他回來的時候，看見滿屋狼藉，我昏迷不醒時害怕與焦慮，可這能怎樣，我哭著問阿塵。

  「阿塵，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

  此時的我再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對阿塵了，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抉擇，心真的很痛，我只能緊緊抱著阿塵，也許這是自己作為蘇九月的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放縱自己了。

  「阿塵，我們明天就成親吧」

  聽到這話阿塵溫柔的摸著我的頭，深情款款的說到：

  「好，明天我們就成親，沒有什麼能把我們分開了。」

  也許是吧！可是對不起！

  用我三生煙火，換你一世迷離。

  數十里的紅妝。馬車從街頭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鋪灑著數不盡的玫瑰花，寒風卷著花香刺得我頭直暈，就連滿城的樹上都系著無數條紅綢帶，路旁皆是維持秩序的士兵，涌動的人群絡繹不絕，比肩繼踵，個個皆伸頭探腦去觀望這百年難見的婚禮。

  足抵紅蓮，紅衣素手，錦蓋下，莞爾嬌羞。

  一襲紅嫁衣映著桃花般的容顏，目光流盼之間閃爍著絢麗的光彩。

  紅唇皓齒，舉手投足間流露出動人的嬌媚。

  白皙的皮膚如月光般皎潔，纖腰猶如緊束的絹帶，十指好似鮮嫩的蔥尖。

  轎攆以極快的速度穿過了這繁花似錦的人間，來到大澤荒前停了轎。

  揭開轎簾，一雙溫溫如玉的手落入了我的眼帘，可我是遲疑了，我知道是該分離的時候了，可是我貪心，我還想額頭停留一會。

  「九月」

  抬頭望去，阿塵身穿一襲紅衣用黑色細線勾勒出曼珠沙華，顯得唯美而又嗜血，三千青絲隨意用玉冠束起，顯得隨意而自然。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我將手緩緩的遞給阿塵，緩緩的走出了轎攆，阿塵的笑就像一把把刀捅進了我的心窩。

  正當快進入大澤荒時，天色驟變，烏雲密布，雷聲衝天，待烏雲散去，出現百萬天兵天將。

  終於還是來了，我抽出了自己被千羽塵緊握的手，凌駕於空中，大紅色的嫁衣瞬間被撕裂成碎片，取而代之的一身銀白色戰衣，立於百萬天兵神將的身前。

  「恭迎戰神」

  這四個字響徹雲霄，在我的耳邊不停地響起，

  我迎上千羽塵的那渴望真相的眼睛，心痛到了極致，可不敢流露出半點痛心的樣子，故作冷漠，心裡期許著阿塵可以脫離這裡。

  我從阿塵的眼睛來看到了原僅存的希望被我的冷漠澆滅。

  「為什麼，九月你告訴我為什麼，你是我的妻啊」

  這句話如同萬箭穿心一般，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是啊，我是你的妻，可我同樣是這三界的戰神，我生來就是保衛神界的，這是我的宿命，可你是魔，我們註定是宿敵，註定要相殺的，為了神界，對不起，對不起阿塵。

  南宮琉璃祭出了誅仙劍，穿破阿塵的胸膛，如同穿破了自己的胸膛一樣，自己清晰的感覺到了阿塵血的熱度。

  當阿塵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時，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千羽塵這個將自己視若生命愛著的男人了，也沒有蘇九月這個凡人了，只有絕情絕義的南宮琉璃。

  都說往事隨風，可是偏偏我卻記得這麼清晰。也許是醉了，我居然恍惚間看見了阿塵。

  太子宸淵在相思樹尋得喝的爛醉如泥的琉璃，心隱隱作痛，自己愛慕了上千年的人終究愛上了別人。而自己只能默默將這份愛藏在心裡，默默的守護著。

  「琉璃，你可知我喜歡你，可能在你喝醉的時候，我才敢說出埋藏在心裡幾千年來的秘密吧！為了你我費盡心思當上了神族的太子，只為有夠守護你，在凡間時，其實我一直在你身邊，看著你與他如何的相愛，我的心好痛，但我又不敢打擾你，怕亂了你的命數，我能感覺你親手殺了他的痛，那你可知我見到你為他流的淚，我心裡的痛。」

  宸淵將琉璃攬在懷裡，看著懷裡的人嘴裡不斷的懺悔喊著

  「千羽塵，我錯了，原諒我好不好。」

  宸淵擦拭著琉璃滿臉的淚水，將琉璃緊緊抱在懷裡。

  「琉璃，忘了他吧，你們是不可能的，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也不要再折磨我了」

  「琉璃，忘了他吧，只要你回頭我永遠都在你身後，我願永生永世的陪伴著你。」

  「琉璃，忘記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