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反派攝政王24
趙昔庭當眾向她表明心意的話被納蘭有詩幾句代過之後,和親對象的事情暫時無人提及。
雖然得知這驚世駭俗的事情原來是一個賭局,但眾人依舊沉浸在震驚的餘味中久久不能緩過神來。
畢竟在納蘭有詩揭開「真相」之前,他們都信了這個東熙國二皇子的話,以為冰清玉潔又冷酷殘暴的攝政王殿下被人調戲了,這場面可謂是可遇而不可求。
在眾人恍恍惚惚之際,宮宴還在繼續進行著。
漸漸地,宴會又恢復了之前的和諧平靜,所有人的精神也逐漸鬆弛了下來。
可就在所有人的警惕性最低之時,舞池中央正在獻舞的舞女突然從飛揚的水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刺向納蘭珣,動作利落乾脆。
旁邊伴舞的舞女也緊隨其後,殺意頓顯,輔助刺殺行動,干擾其他人的視線。
納蘭有詩旁觀著這場面,忽然就明白過來暗閣的人已經按照約定開始行動了。
果然她的二十萬兩銀票不是白花的,看這凌厲銳氣的氣勢,看這犀利刁鑽的動作,看……
噗嗤——
一聲鋒利匕首刺入血肉的聲音傳來,納蘭有詩不禁怔住了。
早在刺客掏出匕首行刺的那一瞬間,有反應快的侍衛、大臣就已經飛奔前來護駕了。
可惜還是晚了半步,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匕首刺入納蘭珣的身體,紅色的血花在他胸前濡濕了一片。
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納蘭有詩微微蹙了蹙眉。
事情貌似有些跑偏,她安排的根本不是這樣,明明應該是刺客行刺納蘭珣,在最後危急的關頭他被人救下才對,怎麼會是現在的局面?
而且剛才不知是怎麼回事,納蘭珣在面對刺殺時眉毛也不曾皺一下,還直挺挺地坐在那裡等著人來刺殺,直到被匕首刺入他的血肉之軀,他才發出一聲低低的痛哼。
這才使得嚇傻的眾人如夢初醒,紛紛圍了過來。
被刺中胸口的那一刻,納蘭珣泛紅的眼眸看向她,眸中情緒複雜不明,任誰也無法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來人,護駕!叫太醫!」
愣住的大臣看到這一幕,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殿內登時亂作一團。
納蘭有詩也裝模作樣地走上前來,眼含擔憂地看著納蘭珣,關切地問道道:「陛下,傷勢如何?你沒事吧?」
納蘭珣直直地望進她的眼眸,瀲灧的眼波中浮現著淺淺的擔憂,全然不似作假,讓他那顆逐漸冷卻的心臟又回溫了些許。
皇叔還是關心他的,也不枉費他演了這樣一場戲。
其實那天在絕色佳人閣與她達成交易的那一刻,他就動了心思,想試探看看皇叔究竟是不是有一刻是真的關心他,還是只是在做戲。
他知道自己這麼做有點不明智,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試試看。
現在的結果讓他受傷的心得到了些許撫慰,看向納蘭有詩的眼神也不再是那麼黑沉沉的,略微柔和地說道:「朕沒事,皇叔不必擔憂。」
她能不擔憂么,他可是劇情中的男主角,她的任務能否順利完成就指著他了。
但是轉念一想,這貌似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陛下沒事就好,畢竟萬里江山還等著陛下來指點。」
想著,納蘭有詩瞬間恢復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彷彿剛才那一瞬間的柔和只是他的錯覺而已。
她冷若冰霜的話語一出口,納蘭珣的眸子微微黯淡了下來,瞬間恢復了之前的冷寂無光。
「那本王先去捉拿刺客了,絕不能姑息他們。」納蘭有詩故作心虛地說道,美眸中劃過一抹不自然的惱恨。
惱恨什麼呢?
這可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落在不同的人眼中就會得到不同的解讀。
她表現得這麼明顯,其他人或許還看不出來什麼,但她料定作為男主的納蘭珣一定可以敏銳地看出她的心虛,從而按照她事先留下的蛛絲馬跡查出真相,得知她刺殺他的幕後真兇。
為了完成她的任務,她也是煞費苦心啊!
果然,就見納蘭珣看她的眼神變得冷漠起來,連呼出的氣息都帶著凜冽的冷意,令人不寒而慄。
他應該是懷疑她了,該說真不愧是男主么。
可她不知道事情進展得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順利,還要出乎她的意料。
納蘭珣在聽到她的話后,就不禁想起來那天與她的交易,腦海閃現過她要買通刺客殺他時的冷漠決絕,有她換了女裝時的絕麗嬌憐,還有她此刻的心虛惱恨。
她在惱恨暗閣的人無能,沒有一舉成功殺了他么?
他心中的晦暗越來越多,逐漸快要把他淹沒,他突然湧起一股濃烈的摧毀欲和掌控欲。
他想折斷她的翅膀,摧毀她的一切勢力,讓她只歸屬於他,只能陪在他的身邊,乖乖綻放她的美麗嬌甜。
在這一刻,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卑劣,可她就像一朵美與惡緊緊交纏的嬌妍花朵,深深引誘著他去將她折下,將她擁有。
他死死地盯著納蘭有詩瞧,視線沒有移開過半分,卻未發一語。
周圍的氣壓似乎越來越低,在場的人無不低下頭,不敢去瞧納蘭珣的冰冷神色。
看納蘭珣的神色,他這是終於意識到她的險惡用心了嗎?終於要開始走劇情了嗎?
納蘭有詩心中有些激動和喜悅,但同時也被他沉沉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識想要躲避。
好在太醫的及時到來,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這種感覺,在場的人都不禁鬆了一口氣,不自覺地遠離著納蘭珣。
確定納蘭珣沒什麼大事後,納蘭有詩趁機溜了出去,她可不想一直對著納蘭珣的那彷彿要吃人般的視線。
剛走出大殿沒多遠,就見有兩個人不知在等著誰。
其中一個扭頭看到她,立刻沖她揮了揮手以吸引她的注意,眼中的光亮不可忽視。
身後要是有隻尾巴,一定搖得很歡快。
納蘭有詩看著他宛如大型犬類一般的動作,眼角都差點沒忍住抽了抽,但她還是走到他們的面前。
而另一個人也若有所覺地轉過身來,那銀色的長發泛著清冷柔和的光澤,彷彿就要隨時融入月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