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反派攝政王26
「皇叔,朕禪位於你如何?」
少年略顯虛弱的聲音傳來,像一道驚雷炸在納蘭有詩的耳邊。
納蘭有詩不禁抬眸去看他,想分辨他此刻的心思,卻只看到納蘭珣蒼白的臉色和漆黑的眼眸,至於他眼中的情緒卻是一絲也看不透了。
眼前的少年已經徹底蛻變了,喜怒不形於色,讓人讀不出他真實的情緒。
幸而剛才納蘭珣嫌人多礙眼,將其他人都轟了出去,現下殿內只有他們二人,否則他們的對話還不知道鬧出多大的風波。
納蘭有詩輕嘆了口氣,拱手道:「臣未曾想過登上帝位,而且臣也不可能稱帝。」
這似乎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稱為「臣」,納蘭珣一時也有些發怔,心頭的滋味莫名,但很快這種情緒又被他掩藏了起來。
「是嗎?」
納蘭珣內心深處是不信的,若是納蘭有詩真的不想稱帝,那他也想不出她為什麼要買通暗閣的殺手呢?難道是想尋他開心嗎?
「當然!」
納蘭有詩回答的聲音比之前略顯地低緩了些,不知是底氣不足還是她說了謊,有點讓人難以相信。
至少他是這麼覺得的。
不過也無所謂,終歸她是逃不掉了。
納蘭珣垂下眼眸,看到胸口處纏繞的紗布在往外滲血,幽幽看了站在床邊的納蘭有詩一眼。
他開口道:「朕的傷口又疼了,皇叔幫朕換紗布吧?」
納蘭有詩淡聲道:「太醫說了,頻繁地換紗布對傷口的癒合不利。」
其實她不想與他多接觸,不知怎麼地她總感覺納蘭珣怪怪的,有種說不出的危險感。
她的話音才落,就聽到納蘭珣頗為苦惱地說了一句。
「可是,朕的傷口一直在流血啊!」
聞言,納蘭有詩也害怕他真的出什麼事,影響了她的任務,就抬眼看向他。
她一抬眸,就看到納蘭珣大敞著中衣,露出了一片白皙而勁瘦的胸膛。
最引人注目的是,被紗布纏繞之處,有點點殷紅暈出,像開在皚皚雪地里的紅梅,格外地醒目。
不一會兒,紗布就染紅了一片。
可他卻跟個沒事人似的半點不在乎,好似正受傷流血的人不是他。
此刻太醫被他任性地趕了出去,納蘭有詩害怕他真的失血過多傷了身體。
於是她提議道:「不如喚太醫前來換藥吧,本王粗手粗腳的,恐加重了陛下的傷情。」
「無妨,朕信皇叔不會害朕。」
不知是不是她做賊心虛的緣故,她感覺納蘭珣說這句話的語氣格外不同,似乎意有所指,像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當然這也正是她想看到的結果,自然不會橫加阻止。
接著,她又聽到納蘭珣道:「更何況皇叔也不是那粗手粗腳之人,反而生得無處不精妙,可謂是天下獨絕的美人。」
他的語氣不同於往常與她說話時的肅敬,眼神在她白若骨瓷的柔荑上細細描摹著,話語和眼神之間透著些隨意,甚至有些輕佻了。
誠然她這具身體本就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在她進入身體后,無形中更是多了一股特殊的神韻,讓人心旌搖曳,就連手指尖都散發著迷人的氣息。
可聽到納蘭珣的話,納蘭有詩就忍不住懷疑自己的女子身份是不是暴露了,才會被對方用這樣耐人尋味的話來稱讚。
不過許是自己想太多了也說不定,畢竟原主的身份可是瞞得極好的。
她放鬆了方才微微皺起的眉,淡淡反駁道:「陛下說笑了,本王又不是女子,何來精妙美人之說?」
「皇叔何必如此糾結這些細枝末節,難不成真是女子?」
納蘭珣盯著她似笑非笑,接著又開玩笑似的說道:「而且皇叔,你要是再不幫朕換紗布,只怕皇叔就要黃袍加身了。」
納蘭有詩被他的話弄得心中堵了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的,難受極了。
本不想理他,但她一看被血浸透的紗布,心中的氣也就散了。
算了,與他計較個什麼呢。
體驗任務的樂趣才是最重要的。
納蘭有詩抬腳走近他,俯身緩緩揭開被血弄髒的紗布。
由於動作的原因,納蘭珣的身子半靠在迎枕上,而納蘭有詩彎腰湊近他,兩人的距離比較近。
納蘭有詩溫熱的呼吸有規律地噴洒在他的腹部,垂下的青絲時不時刮蹭到他的肌膚,泛起一陣陣細微卻又無法忽視的癢意。
她在認真地給他換藥,但因為動作不太熟練,難免磕磕碰碰的,所以時不時就能感覺到對方身體的緊繃感和似有若無的痛哼聲。
身體上酥酥麻麻的癢,伴隨著時不時的痛,竟有種難以言喻的隱秘快感襲來。
納蘭珣又是年輕氣盛之人,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感受到身體的反應,他有些羞恥地低頭垂眸,不敢再看納蘭有詩,生怕被她發現了異樣。
偏偏此時,納蘭有詩輕輕地拍了拍他,「很疼嗎?身體別那麼緊繃,傷口好不容易止住血別再弄裂開了。」
她的動作雖輕,卻像一根羽毛劃過他的心口,帶起一陣顫慄。
葯已經上完,納蘭有詩正準備起身去拿乾淨的紗布,卻猝不及防地被納蘭珣給抱住了細瘦的腰肢。
她的動作一僵,還沒等她伸手推開納蘭珣。
就聽到他說道:「皇叔,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細心溫柔過,讓我感覺自己是被珍視的存在。」
他的內心似乎正在激蕩起伏,嗓音低沉微啞,埋頭在她懷裡,抱著她的腰肢不斷加大力道,身體還在微微顫抖。
納蘭有詩本想說是他感覺錯了,她從沒有對他細心溫柔過,但在感受到他的情緒后,不禁遲疑了一瞬。
但也僅僅是一瞬,她並沒有忘記自己扮演的是惡毒女配的角色,她怎麼可能對他同情心軟呢?
所以,她毫不猶豫地推開了納蘭珣。
任由納蘭珣跌落在床上,她冷冷地說了句:「陛下好好休息吧,本王先告退了!」
說完,她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看到她無情離開的背影,納蘭珣並沒有任何的傷心落寞的神色,心情是詭異的愉悅。
想起剛才他靠近納蘭有詩時的觸感,他暢快地笑了。
眼中是令人難以捉摸的晦暗,彷彿有一個神秘的漩渦,在泛著深邃莫測的光芒,像是要把人吞噬了一般。
他無聲地念著:詩詩,原來這才是你最大的秘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