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年齡不大,臉皮真厚!
平永城與大公山娃兒谷相距二三十里地,陳子謙這次連郡城都不要了,自然是要爭分奪秒解決所有問題。
要知道,孤注一擲可不僅僅是棄城躲開曹志勇那麼簡單,曾元起可還擋在回永安的必經之路上,若不能把那狗東西忽悠過去,這一擲可就真有可能把家底全給擲出去。
只是陳子謙有些始料不及,娃兒谷等他趕到時,這裡已是遍地屍骸,斷戟殘箭隨處可見。
曾元廣就率部圍堵在娃兒谷外,隊伍灰頭土臉士氣低迷不振,人馬也損失了不少。
陳子謙幸好是先派方長平為先鋒,率領五千兵馬趕到此處,不然曾元廣接連被挑釁可就真要出手攻進娃兒谷了。
這一仗若真打起來,那可是徹底把曾元起推到對立面去,以曾元起所剩的那點兵馬,耗不起就只能選擇投靠荊策年。
要不說趕得早不如趕的巧呢,三方在這娃兒谷外對峙,一時間倒是誰也沒敢妄動。
山中午夜陰涼,氣氛卻是異常火熱躁動,各方人馬劍拔弩張,隨時都可能衝出來拼個你死我活。
尤其是得知方長平這邊全是陳子謙的人,曾元廣更是殺機難掩,恨不得立即下令全軍衝殺上去。
但此地偏僻,實在不利於騎兵機動。
而且陳子謙來勢洶洶,先是五千兵馬掠陣,緊跟著還親自帶著餘下數萬兵馬抵達,這要是真打起來,他手上騎兵精銳非得盡數折損在這裡不可。
曾元廣強忍著心中暴怒,為免再發生意外,只好下令緩緩撤出娃兒谷,把隊伍拉到距離不遠的平坦之地,如此方可確保進退有度。
方長平也不去搭理,沒等知會谷內樂映晴一聲,陳子謙便在一眾暗影衛的陪同下來到陣前。
看著谷外這遍地狼藉,陳子謙臉上表情也是大感意外。
還真是低估了樂映晴這姐們,面對上萬騎兵居然還能這麼剛,而且還給她佔到了便宜。
這姐們不簡單啊!
「主公!」方長平拱了拱手,有心要帶兵合圍,將曾元廣這支騎兵隊吃掉,但卻被陳子謙揮手打斷:「我們先去會會曾元廣再說。」
陳子謙在方長平的陪同下主動迎上前去,臉上掛著和煦笑容,完全不像和對方有深仇大恨的樣子:「元廣將軍,多日未見,別來無恙啊!」
「狗東西,居然還敢露面!」曾元廣陰沉著臉,扯過一張硬弓言語不善道:「你奪我永安,屠戮我曾氏族人,此仇不共戴天,今日既然來了,那就別走了!」
「元廣將軍稍安勿躁,且先聽在下解釋一二!」陳子謙放低姿態,擺出一副討好嘴臉道:「元廣將軍,在下此來並無冒犯之意,而且元廣將軍族人親眷在下可從未為難,如今還在永安好生安置著呢,何來屠戮之說啊?」
「此話當真?我曾氏族人當真無恙?」曾元廣一聽這話就急了。
「具體情況在下也不太清楚,要等回永安后才能知曉。」陳子謙有些遺憾的說道:「不過當此戰亂之際,有點誤傷怕是也在所難免。」
「你什麼意思?」曾元廣微蹙著眉頭,一時間也不知道陳子謙說這些是想幹什麼。
陳子謙聳了聳肩道:「我沒什麼特別意思,就是想平安送還曾氏族人而已。」
「你會這麼好心?」曾元廣自然不信。
陳子謙則苦笑道:「元廣將軍說這話可就太傷人了,我陳子謙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至少公私分明,此前你我各自為營,互相爭鬥乃為公事,死傷無怨,說到底你我並非死敵,而且私底下曾大人也曾幫過在下,這份恩情在下還是記在心裡的,送還曾氏族人那不是很應該嗎?」
陳子謙嘆了口氣道:「更何況眼下我們還有共同的敵人,能化干戈為玉帛,總好過拚死相搏最後為別人徒做嫁衣。」
「哼,說的好聽,你以為現在說這些我會輕信?」曾元廣也不傻,當前局面對陳子謙如此不利,這個時候跑來套近乎,其意圖還不夠明顯?
陳子謙也不在乎曾元廣的鄙夷,直言道:「信不信另外再說,元廣將軍總要先聽在下把話說完吧,畢竟事關曾氏全族上下安危……」
「說了半天不過是以我曾氏族人為質。」曾元廣冷哼道:「如今你不過一困獸而已,荊策年眼下步步緊逼,你卻率部出現在這裡,我看你現在肯定是走投無路了吧?」
「貴部如今雖佔據沛萊寧雲兩縣,但處境也好不到哪裡去不是嗎?」陳子謙攤牌明說。
曾元廣臉色微微一沉:「你看的倒是明白,可惜了,荊先生承諾在先,只要我兄長與之聯手將你部消滅,此前過失便可一筆勾銷,真正走投無路的是你不是我們……」
「哈哈哈哈……元廣將軍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陳子謙大笑著打斷道:「唇亡齒寒兔死狗烹,荊策年那隻老狐狸的話你們都敢信,那我還真要好好掂量掂量,接下來的話到底值不值得說。」
曾元廣微蹙著眉頭道:「荊先生乃當世名宿大儒,你以為他會像你一樣虛偽奸詐不成?」
「他虛不虛偽奸不奸詐不重要,不過如今他可是連常川都已經收入囊中,若真有意要和你們聯手消滅在下,何須在這個節骨眼跑去奪常川,直接聯合你們包夾平永豈不是更省事兒?」
陳子謙冷冷一笑道:「常川就在沛萊右翼,俗話說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人家都把手伸過來了,你們卻還猶在夢中。」
「快醒醒吧,荊策年那是空手套白狼呢,你們敢跟他聯手,那就是與虎謀皮,到時候怕是被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陳子謙一副恨鐵不成鋼模樣,好像長輩在敦敦教誨晚輩似的。
「照你這麼說,與你合作便不是與虎謀皮了?」曾元廣一臉輕蔑,要不是因為陳子謙,他們又怎會淪落至此,現在居然還有臉跑來說這種話,這人年紀不大,臉皮怎就如此之厚?
陳子謙笑道:「聯手合作的前提是互惠共贏,你們與荊策年合作,最後結果只會被兼并甚至殘殺,你們毫無利益可占,而與在下合作,你們既能迎回族人親眷,亦可使荊策年不敢貿然出手,這可都是實實在在的利好,孰優孰劣,孰輕孰重,元廣將軍最好還是回去與曾大人先商議一番。」
「哦對了,時間緊迫,樂林太守曹志勇已經發兵四萬直逼平永,明日便可抵達,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這可是你們唯一逆風翻盤的機會,在下見平永城內還有數十萬石糧草,你們若是錯過了,不願與在下合作,那可就別怪在下不客氣,直接發兵強攻寧雲,取道回永安了。」
「你要撤回永安?」曾元廣微眯著眼睛,個中利害他都懂,問題是陳子謙為什麼要告訴他這些?
永安之前可是他們的地盤,現在被陳子謙巧取豪奪也就算了,居然還當著他的面說要回永安,難道就不怕他回去後集合兵馬,全力擋住回永安之路嗎?
「在下撤回去尚可在永安自立,留下來反而徒增消耗,到時候怕是連永安都保不住,自然是要儘快回去鞏固根基。」
陳子謙如實相告道:「元廣將軍,我這可是句句肺腑,平永這攤渾水我是真不想再摻和,你們若立即發兵平永郡城,往後亦可藉此重新開始,少了我在其中攪和,你們也能全力重整旗鼓不是?」
「你的話還能信?」曾元廣一臉懷疑。
「我騙你有什麼好處,還得把自己搭進去,我吃飽了撐的嗎?」陳子謙有點不耐煩道:「總之我言盡於此,你們回去自己斟酌掂量吧,明日午後若還未讓開寧雲,那我為了自保便只好強攻取道,最後是要與我為敵互相消耗,還是要取平永重新開始,你們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