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實力依舊弱小
般陽城外，大軍紮營休整。
出征在外，陳子謙並未貪圖一時安逸，留宿城中，而是選在軍營里和士兵們在一起。
庄衛和陳通已經帶兵回營，等待著新一步進軍任務。
陳子謙沒急著行動，此一役雖然輕鬆拿下般陽，但大軍暴露出的問題也不少。
比如機動性不足，各部之間的配合不夠默契，單體戰鬥力弱等等，這些都是要做戰後總結的。
說實話，若非有猛火油這一大殺器，此番攻打般陽絕對不會如此順利。
攻城戰對兵力的消耗從來都是巨大的，此役僅付出一千多兵力的代價，已經算是極為幸運了。
但這種幸運並不是什麼好事兒，大軍一旦過於依賴猛火油，將士們的戰鬥力就很難得以發揮，久而久之便會進入懈怠狀態，養成驕兵，而驕兵必敗。
這是個惡性循環，不可不防，必須好好整頓大軍才行。
畢竟猛火油不是什麼萬金油，不是什麼場合都能派上用場的，更何況遠征在外，補充起來也是個問題，過於依賴遲早會付出慘痛代價。
當然，陳子謙不急著動兵還有另外一個因素，那便是巴山趙氏。
趙青林已經帶著縐百前往巴山，這是能否兵不血刃就拿下巴山縣的一步大棋。
陳子謙在等巴山趙氏答覆，一旦促成合作，便可輕鬆佔領懷化交通樞紐，繼而對其餘諸縣形成威脅，順利佔領整個懷化郡。
這步棋不能急，而且當此時期也該好好考慮考慮後續應對策略。
在營帳中，陳子謙端坐在主位上，案几上堆放著各路斥候送回來的情報。
有永安那邊譚文昊派人送來的境內情況，主要提到的就是那些世家近期的所作所為，倒是沒鬧出什麼幺蛾子，一切還都在掌握之中。
另外還有虎盤山那邊的練兵情況，方長平對於統領兵馬還是相當盡心盡責的，唯一麻煩的就是平永那邊的曾元起。
幾次三番的討價還價，已經惹得曾元起頗為憤怒，平永那邊已經調集兩萬兵馬於沛萊縣屯駐，隨時有可能發兵攻打虎盤山。
關於合作條件，陳子謙在發兵懷化之前就給譚文昊下達了明確指示，讓譚文昊能拖就盡量拖延，事到如今，耍賴皮肯定是拖不住了，只能付出些代價先滿足曾元起一些條件，儘力先把曾元起安撫住。
陳子謙給譚文昊回了封文書，讓對方採取第二步計劃，分批將曾氏族人送還給曾元起，以此倒是還能拖延個七八天時間。
除了永安那邊情況意外，淮州那邊的斥候也傳回情報。
事前徐林豐率領十萬大軍回援通州，陳子謙已經讓駱太白修書一封給孫威揚，得知徐林豐有意統領十萬大軍於通州自立的消息，孫威揚當場就炸了，急派特使追趕徐林豐，並要求徐林豐停止行軍，等候下一步軍令。
徐林豐對此雖有些措手不及，但應對的卻是不慌不忙。
他一邊回信斥責孫威揚，一邊在軍中極力散播孫威揚的壞話，以此來離間將士們與孫威揚的關係。
畢竟十萬大軍是趕著回來馳援懷化的，現在因為孫威揚一句話，十萬大軍就這麼停在荒山野嶺之中，但凡是有點用兵常識的將領，心裡多多少少都會生出一些怨言。
如此不顧後果，朝令夕改，往後若是遇到生死大戰可如何是好？
徐林豐正是抓住這個機會，大肆拉攏軍中將領，趕回來馳援懷化肯定是來不及了，不過徐林豐也不虧，至少收攏了一批將領，更好的把十萬大軍握在手中。
又解決一大威脅。
陳子謙咧嘴笑了笑，把一份份情報都仔細研究過去，僅以目前形勢來看，已經找不出任何能阻礙他奪取懷化的威脅。
懷化太守章江珂手上兵力大部分都被牽制在邊境榮威縣，與南蠻摩擦不斷，根本分不出精力來支援巴山。
可以說陳子謙現在已經萬事俱備，只欠趙青林那陣東風助力，懷化郡大局便可萬無一失。
「主公，出大事兒了！」駱太白突然從帳外匆匆而來，手上還拿著一份新的情報。
陳子謙有點疑惑，從駱太白手中接過情報看了看，瞳孔不由微眯起來。
情報內容是關於帝都的，唳王已經順利攻佔虎牢關，目前正集合兵馬全力攻打龍門關。
大將軍潘林苦苦支撐，帝都隨時可能落入唳王之手，大燕天下極有可能在半個月內再次發生重大變化。
「這麼突然？」陳子謙微蹙著眉頭，倒是真沒想到唳王能走到這一步。
之前唳王可是集結二十幾萬大軍都沒能啃下虎牢關那塊硬骨頭，這次才集結十萬兵馬就順利攻克，這是吃大力丸了嗎？
駱太白對此也是頗感訝異道：「一旦唳王成功奪下帝都，他便可憑藉手中那份不知真假的禪位詔書強行登基，再不濟也能以天子皇叔身份獨攬大權，真到那步，唳王便可號令皇室宗親，集合所有力量穩住大燕頹勢，甚至以天子令，重新招募文武百官，讓垂死掙扎的大燕死灰復燃，屆時天下諸侯必將難逃清算，而我們亦將被當成亂臣賊子，徹底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唳王打進帝都雖然麻煩了點，但也沒你說的那麼嚴重。」陳子謙搖了搖頭，對未來命運倒是並不擔心。
看到這份情報之所以會感到意外，純粹只是因為大將軍潘林而已，那廝手握天下最精銳的十萬禁軍，就這麼不扛造，連唳王那種莽夫都擋不住嗎？
各地諸侯擁兵自重，亂世已經拉開序幕，就算唳王能以一己之力扶住大燕王朝，那也只是苟延殘喘罷了。
各地諸侯是不可能坐以待斃的，頂多就是明面上俯首稱臣，背地裡繼續造反而已。
再說了，唳王攻佔帝都這八字還沒一撇，而且名不正言不順的，被口誅筆伐無可避免，要重新穩住天下民心，唳王還差得遠了。
至少短時間內還威脅不到陳子謙這邊，唯一要考慮的因素是與懷化緊鄰的雲州，在唳王順利攻佔帝都之後，雲州刺史會作何反應，又會不會把手伸到懷化這邊過來。
「近期先派些斥候進雲州，密切關注唳王與雲州刺史動向。」陳子謙面色凝重，近期麻煩事接連不斷，大敵一個接一個冒出來，而他的實力卻依舊如此弱小，一旦亂象爆發，像他這種小蝦米，分分鐘就能被周邊勢力給包圓了。
駱太白點了點頭，目前這處境確實頗為被動，稍有不慎就可能泯然於眾。
要想真正在亂世中站穩腳跟，前提首先就要達到諸侯級別，而陳子謙現在不論是兵力還是領地等資源，距離諸侯都差得很遠。
「般陽目前民心如何？」陳子謙隨口又問了一句。
駱太白回道：「卑職已經發布榜文安撫民心，同時也讓縣丞開倉放糧，民心問題倒是無須擔心。」
「恩，局面穩定住就好，我們也是時候該出兵，給巴山趙家施加點壓力了。」陳子謙微眯著眼睛，兩天之期雖然還沒到，但為免巴山趙氏故意拖延，適當的武力施壓還是要做的：「按照原定計劃，明日一早便下令大軍開拔。」
「喏！」駱太白拱手領命，行軍計劃早在出兵之前就制定好了，趙青林的亂入純屬意外，能幫得上忙最好，幫不上也影響不到事前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