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文化輸出？
霜月道場的會客室中，自有弟子奉上了茶水。
一般的拜師是沒有這麼複雜的，但周啟和古伊娜都是成年人，跟那些小孩不一樣，招待的方式自然也就不一樣。
耕四郎端坐於地上，語氣溫柔：「我霜月道場，只要不是大奸大惡者，都可以進來學藝，只是我還是想問問，兩位為何要學劍？」
他先看向周啟，畢竟兩人中誰主誰次他還是能看明白的。
而且，每次看到達斯琪，都會讓他想到古伊娜。
倘若她沒有出事，現在應該也有這麼高了吧.……
「為何要學劍？」周啟聽到這個問題，想都不用想，答案就要脫口而出。
還能是幹嘛，裝逼啊！
但話到嘴邊，又被他咽了下去。
他真的是為了裝逼才學劍的嗎？
怕是不見得。
為了掩蓋空間線的鋒利？
也不是，就算沒有切割能力，這個空間門一樣很強，雖然不無敵也差不了多少，他並不是非常依賴這個切割能力。
饒是如此，他也一樣會找耕四郎拜師，一樣會來學劍。
不為別的，只因為。
「我是發自內心的喜歡！」周啟認真道：「對劍的尊重和熱愛，是刻在我們國家，民族骨子裡的！」
「哦？」耕四郎端坐下來，願聞其詳。
「上古時期，黃帝采首山之銅，鑄成軒轅劍，此劍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一面書農耕蓄養之術，一面書四海統一之策，此乃王道之劍，亦是聖道之劍，以此劍為起始，鑄就了我華夏文明數千年不屈不撓，與天爭命的民族魂魄！」
「！！」達斯琪趕忙掏出小本本記下，這個軒轅劍不就是啟君說的十大名劍之一嗎，原來這就是軒轅劍的來歷？那個國家的名字，叫華夏？
耕四郎聽的也是心神震撼，海賊王世界同樣有無上大快刀，有大快刀，但不過都是殺人的兇器而已，即使是和之國的國寶秋水，在歷史意義上跟其他的刀劍也沒有任何分別。
他何曾聽說過這種承載一個文明厚重的寶劍？
「春秋戰國時期，天下諸侯國無數，彼此征伐不斷，天下無一日安寧。時有一位大賢名墨翟，提出了兼愛，非攻的思想，兼愛便是人人平等，互相包容，互相博愛，非攻便是反對不義戰爭。他的一生都在為天下之和平往來奔走，他穿著草鞋，手持長劍，為了制止一場戰爭，有時候三天要奔行一千里，鞋子都跑壞好幾雙，他的才華堪稱當世第一，受到無數國君的賞識，但為了和平他放棄了功名利祿，一生不曾騎馬，沒穿過漂亮衣服，連一雙布做的鞋子都沒有。」
「他的劍沒有名字，但他的精神卻流傳千年，至今都在指引者我們的道路！」
「墨翟.……」沒聽說過，但寥寥數語，耕四郎已經感受到了這個賢人的偉大，無論是思想，還是行為。
不由自主的，他就想到了多拉格，同樣出身高貴，同樣的才華橫溢，同樣的深受統治者的賞識，但他們都為了百姓，為了人民而選擇了一條充滿荊棘的道路。
無名之劍，確實有著厚重的精神，我感受到了！
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如此輕佻，著實是對先賢的不尊重了。
「秦朝末年，秦皇胡亥昏庸無能，朝中宦官當權，民間徭役繁重，百姓苦不堪言，有陳勝吳廣高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然後憤而起義，霎時天下間響應者無數。」
「漢高祖劉邦只是個治安警長，還因為放跑了奴隸被罷免了官職，便於此時手持赤霄劍斬白蛇起義，最終經過了數年的戰爭，終於推翻秦朝，一統華夏，再造乾坤！」
「赤霄劍又為華夏注入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魂魄，自此以後，凡皇帝無道，朝廷昏庸之時，便有無數仁人志士揭竿而起，為創造一個嶄新的天下而戰！」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耕四郎頓時有種振聾發聵之感。
在海賊王這個階級固化，甚至還存在天龍人的世界里，誰敢喊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甚至你這邊喊出去，那邊就會有人來抓你！
但偏偏耕四郎就聽的熱血澎湃，因為他就是一個革命者！
他要革世界政府，革天龍人的命！
他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人生來就高高在上，他們革命軍偏要試一試，到底能不能推翻這個黑暗腐朽的，端坐於瑪麗喬亞的世界政府！
這句話簡直喊到了他心裡，他甚至有一種現在就聯繫龍的衝動，這句話完全可以加入到他們革命軍的宣傳口號中去！
這時候，秦朝是什麼，漢朝又是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耕四郎看著周啟的眼神已經非常熱烈，不用懷疑什麼，也無需警惕什麼，這就是個自己人！
不，不止是自己人，他，他背後的世界完全可以做我們的老師！
「數千年來，無數人為了這個國家，為了人民，拋頭顱灑熱血，正如魯迅先生說的那樣，我們從古以來，就有埋頭苦幹的人，有拚命硬幹的人，有為民請命的人，有捨身求法的人……雖是等於為帝王將相作家譜的所謂「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們的光耀，這就是中國的脊樑。」
「在我看來，劍並不只是殺人的兇器，他就是這樣的一種意志，一種精神！」周啟認真道：「因此，對劍的熱愛，早已經刻入了我們的骨子裡，我們的靈魂中！」
「所以，我要跟您學劍！」
耕四郎的眼中早已滿是淚水，周啟完全沒有刻意催淚，但文字已經讓耕四郎產生了共鳴。
恍惚間，他都感覺自己不再是一個簡單的劍豪，他的身上，已經有了一種莫大的使命！
就像那無數前賢一樣，改變這個世界，做一個世界的脊樑！
不過……
「還有一個問題！」整理了一下情緒，耕四郎問道：「既然劍道在貴國的精神中如此重要，貴國的劍道理應萬分昌盛吧，又為何要在我這裡學劍呢！」
「啊這.……」周啟無語，昌盛個屁哦，現在大家更流行用鍵盤……
也沒有劍仙了，只有鍵仙.……
「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我國承平日久，國力又日漸強大，民眾自然已經不再需要劍來保護自己了，劍道傳承也就慢慢沒落了！」周啟想了想，回答道：「而且，我國的劍道修鍊到盡頭，也不過相當於一個劍師而已，跟這邊可以開山裂石，斬破雲層的劍道確實沒法比。」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您的劍道強大，自然也是值得我們學習的！」
「原來如此！」明明是來自一個劍道沒落的國家，但耕四郎就是有些羨慕。
是啊，如果能生長在一個和平的國度，誰又願意拿起武器，行殺戮之事呢！
「您無需妄自菲薄，貴國的劍道雖然沒落，但文明上上卻遠遠超過了我們，我會對你傾囊相授的，只是希望你可以多於我講講你們的故事，比如那位大賢墨翟.……」
「對於賢者，我們都是用子來尊稱的，比如墨翟，我們尊稱其為墨子！」
「噢！」耕四郎點點頭：「三人行，必有我師焉確實像是墨子說的話！」
「那倒不是！」周啟搖頭：「這個子是孔子，他是墨子的老師！」
「墨子還有老師？」耕四郎有些驚訝。
周啟點頭：「天底下哪有生而知之者呢，墨子自然是有老師的，他叫孔丘，後世人尊稱其為孔子。」
「又是一位大賢！」耕四郎點頭，雖然未曾聽他的故事，但三人行必有我師，管中窺豹，已經可以看出一分他的境界了。
「孔子也是有老師的！」沒想到自己還能把文化輸出到異世界來，周啟莫名的就有了些傾訴欲，畢竟分享，是天地間最大的浪漫：「他姓李，名耳，因為隱居於人間，直到老年他的名聲才廣為人知，因此大家尊稱其為老子……」
當然也有說他生下來就是個老頭，不過那就有點玄幻了。
他念的是漢語，不過耕四郎學習能力很強，字正腔圓的就跟著念了出來：「老子！」
「老子曰：道可道，非恆道也，名可名，非恆名也，無名，萬物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恆無欲也，以觀其妙，恆有欲也，以觀其所徼。兩者同出，異名同謂，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這.……」耕四郎眨了眨眼，聽不懂！
「這個是我們華夏語版本的，至於用你們的語言，我也不會念……」周啟說道。
其實是會的，但幹嘛要念呢，君不見，耕四郎已經兩眼放光了嗎？
猛地伸出手抓住周啟的胳膊：「我，我能跟你學華夏語嗎？」
輕輕一笑：「當然可以！」
他已經想到了，耕四郎是革命家，從他可以影響到革命軍，而海賊王世界的平民百姓是沒地方學文化的，就連索隆路飛這種都是文盲。
那你們革命軍打下來一個國家后，需不需要掃盲運動？
耕四郎可是革命軍元老了，當個掃盲運動負責人不過分吧。
讓他推行漢語可不可以？
反正民眾都不識字，學漢語和學日語有區別嗎？
沒有啊，無非是要改正一些說話習慣罷了，但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畢竟很多方言和普通話之間的區別，並不比日語和漢語的區別小，不照樣改過來了么！
以華夏那邊碾壓式的文化底蘊，加上科技產品，不出三年，他就能培養一堆精神華夏人，不出五年，他就能讓絕大部分非物質文化遺產在這邊發光發熱。
三十年後，讓一個穿越者過來，他可能都認不出來這邊是海賊王了！
只是想一想這樣的未來，周啟就有些激動了，這事兒要是能辦成了，他可太有成就感了！
文化輸出這塊兒米哈游算個屁啊，還得看我周啟的！
「我也想學！」旁邊，達斯琪也跟著說道。
「沒問題，帶你一個！」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趕，多多益善。
反正對海賊王世界的人來說，漢語也不難學，畢竟日語中就含有大量的漢字。
君之中國語本當上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