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二章 談話
「那些怪物都是出自十萬大山，對於毒幾乎全部免疫。萬毒門厲害的便是毒，他們被逼成那樣也是因為那些怪物並不畏毒！萬毒門最強的手段和依仗便沒了用處，所以才會被那些怪物給逼成了那樣。」何大智笑著給老六分析道，可他自己的心中卻也是極度的不安。
這種時候，絕對不能動搖軍心，否則，遇到真正厲害的怪物未打先怯，那就是必敗之局。
獸妖的十三骨衛他們到現在一個都沒看到，其護衛獸妖千萬年定有不凡之處，何大智對它們心中也是沒底。只希望此行不要有師兄弟出事才好。
張小凡和洛雲機腳程相對較快，兩人先一步追去。田不易帶著其餘弟子跟在後面，只希望能救下些百姓。看到路邊那些老弱百姓的殘軀，田不易等人心中全都壓抑著極度的悲憤。
洛雲機一旦施展終級步法，就連張小凡都是遙不可及。有心顯擺，洛雲機一馬當先，瞬間就跑地看不到蹤影。
當張小凡拼盡全力追上洛雲機時，眼前的所見讓他的瞳孔急聚收縮。
洛雲機正獨自一人，面對著前方望不到邊際的獸妖大軍。而獸妖就站在怪物大軍的最前面，聽不清在和洛雲機說什麼。其後是十三具巨大的白骨妖獸，齊齊瞪著洛雲機。
「小師弟！」張小凡剛要跑上去，就被洛雲機一道水帶給抽退了回去。
張小凡心中極度不安，卻也不敢違了洛雲機的意思，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貿然上去會不會將現在的局面打亂，只能焦躁地站在原處，遙遙望著前方。
「你就一個人跑來找我？」獸神看著面前的青年，臉上露出喜悅地神情。
「為什麼要殺那麼多人？」洛雲機看向獸妖質問道。
「你在乎嗎？」獸神臉上的喜悅收斂，面色冷峻地看著洛雲機。
洛雲機點了下頭，「他們可能有很多壞毛病，甚至有些都不是好人。但是，也罪不至死！你不留餘地地屠殺，可不好！」
「你是在擔心我？」獸神好奇地看向洛雲機。
洛雲機搖了搖頭，「這世間所有的一切，存在即合理。除了師父他們，我不會擔心不相關的人。」
「那我的存在也合理嗎？」獸神想到自己的出身，突然嘴角掛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洛雲機鄭重地點了下頭。對他極度認真的肯定，讓獸神失神了片刻，眼中滿是意外。
「我知道你！比你自己還要了解你！可以說，我知道你的一切！」洛雲機面色嚴肅且認真地看著獸神講道。
「不可能！你才多大一點！哪怕那隻九尾天狐都不清楚我的全部。你竟敢說知曉我的一切！」獸神當然不會相信。
他已經存活萬年之久，比小白活的時間都要久遠，這世間除了玲瓏，再無人了解和知曉他才是。
「……」洛雲機沒有用言語去說服獸神，只見他抬起左手，額心一道晶光射出，左手中頓時多了一本晶瑩剔透的書卷。
「我知古曉今，懂萬般術法。只要世間曾存在過的我定會知曉！」
「就憑你手上的那本書？」獸神看著那本書，眼神中露出已經信了一半的神色。
「就憑這本天書！」洛雲機左手微顫，晶瑩地書冊緩緩浮空，當著獸神的面展開，書頁快速地翻飛，直到某頁才停下。
獸神看到其中的內容，眼神微暗，面色極度糾結。
「你生於天地，得神魂蘊養得以有魂識。成為天地間第一位戾氣所化的存在。僥倖遇萬年前古巫族玲瓏巫女欲行神跡煉製生命，才得以真身……」
「不要說了！」獸神此時已經完全信了，他看向洛雲機的眼神滿是莫名的神色，其中複雜的情緒無人能夠解讀。
「你說存在即合理！那我的存在便是為了滅殺這方天地間的生靈。如此可對？」
洛雲機聽后，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冷冷地看向他。
「命運不是既定的，其實命運是操縱在我們自己手裡。命運的悲喜，是看自己的選擇。你選擇滅盡人間生靈，毀天滅地。那麼，結果必是悲慘的！」
「你若現在退回南疆十萬大山，我可以保證無人去打擾你。南疆將是你的天地，無論你做什麼，都不會有人管。我說的！」
面對洛雲機霸氣地承諾，獸神錯愕地看著他。
過了不知多久，洛雲機沒有動，他在等獸神的答覆。
「初見你時，你並不是這般！原來竟是藏拙了！」獸神笑著看向洛雲機，眼中滿是戲謔。
「人有千金財，如若露人前，必遭惡事！人心難辨難懂，我很早就懂這點。所以，我不會關心與我無關之人。」
「所以，即使在你最親的人面前，你也要藏起你的『財』？」獸神有些想不明白，歪著頭看著洛雲機。
「這並不是藏拙，我只是沒有全部告知而已。有時候，並不是他們想要保護你，就能做到。我相信師父師娘他們能為了我不畏生死，可世間萬事萬物都沒有『絕對』，我的露『財』，可能更多的是給他們帶來禍事！」
「有福是好事！可是福多到你承受不起時，那福就不再是福！而是禍！福禍相依，並不是簡單的字面意思。」
洛雲機的話再度讓獸神陷入深思。
從未有人告訴過他這些，他更多的是憑本能行事。這也是萬年前南疆災禍的源頭。
日頭已經落了大半，在地平線上，只留下指寬大小，晚霞無邊，映紅了天空，也染赤了大地。
「一年！」獸神從沉思中醒來，看向洛雲機緩緩說道，「我給你們一年的時間，一年後我會親自動手滅世！」
「唉！」洛雲機重重嘆了口氣，「你為何執意要滅世……」
「當初玲瓏為了這世間，捨生取義封印我於鎮魔古洞。她救了這人世眾生，然萬年過去，這世間又有幾人還記得玲瓏？」獸神說著，眼睛變成赤黑一片，沒了瞳孔和眼白的分別，情緒變的極度激動，是不舍，是怨憤，是鄙夷……是為巫女玲瓏感到不值。
洛雲機還想再勸說獸神時，腦海中傳來一道嘆息聲，「他的命運已定，你無需再勸！這是那兩位造成的結果，如今的你無力改變！」
意識海中，神祗的緩緩低語，讓洛雲機熄了再聊下去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