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十八章 為何是我
「大白悲慘的一生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吧！」
肯定的語氣與篤定的眼神，讓老者默然無語。
過了許久，老者緩緩點了下頭，「是……」
「為什麼？」洛雲機看著眼前的老者，滿臉怒意，「他不是你的師兄嗎？你為何要害他？當初到底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竟讓他不顧一切地想要滅世。」
「發生了什麼？」老者複述了這一句話后，思緒便被拉回了千年前。
聽著老人緩緩地講述，洛雲機身體微顫捏緊了拳頭。
「就因為你的嫉妒，便讓最疼愛你的師兄身敗名裂，甚至慘死於糞池之中？你……難道就沒有『心』嗎？」
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源於人類的劣性！
嫉妒是原罪，是災難的源頭。
「我……只是想讓師父能夠看到我，注意到我。想讓師兄弟們都重視我，而不是一個需要可憐的無能之輩。」
「他們沒有可憐你！他們信任你，愛護你！可你呢？在青雲子面前挑撥他和大白的關係，在你的師兄弟面前講話說一半留一半，讓他們產生誤會。你……」
「你竟然讓他們去殺大白！」
洛雲機胸口起伏過劇，說話間喘著粗氣，瞪視著面前的老者。
「一切都是我的錯！所以，我待在妙境一直等著師兄……」
「你不配叫他師兄！你知道他做了什麼嗎？」洛雲機憤怒的沖老者吼道，「他……」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老者打斷了洛雲機地怒斥，瞪著他吼道。
「早在千年前我就知道今日所發生之事。初始，青雲門是以相術為本，而我……在這一道上有些小天賦。當初便已卜算到今日之事。」老者說完這句話，似乎瞬間蒼老了數十歲。
「你知道？那你還……」
「就因為知道！所以我才更要選擇那麼做！」老者抬頭看向洛雲機，語氣中同樣充滿了怒氣，「你以為我願意嗎？」
「我當初是親眼看著師……看著他被那群鄉野愚昧之民沉入糞池！我是親眼看著的！還有那個剛出生的孩子！可我要怎麼辦？我又能怎麼辦？若選擇救他，那今時召喚魔神之事便不會發生……」
「難道不讓魔神降世不好嗎？難道一定要生靈塗炭才能讓你滿意？難道……」
「若不召喚魔神降臨人間，你以為三次『神降儀式』的後果會是什麼？」老者瞪圓了眼睛，眼珠子似乎下一秒就會蹦出眼眶。
看著老者赤紅的眼睛，洛雲機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事……難不成還有其他隱因？
「第一位被召喚來的神祗一開始就察覺到此間世界的大道有缺。而人類的貪婪和惰性定不會只進行一次『神降儀式』。果然如祂所預料那般，第二次、第三次的『神降儀式』還是發生了！」
「若不抵消神降所帶來的神力，這世間在第三次『神降儀式』時就因為神力之故毀滅了！不用誰動手，神力就會讓這世間失去平衡，地水風火崩潰，一切都會被虛無吞噬！」
「傳聞中仙神不得隨意下到人間，可不是天庭無情冷酷。而是，仙神降世，會為人間帶來災難！」
老者地怒吼讓洛雲機失去了聲音，腦子裡一片空白。
「可……那也不能……」
「是師兄他自己選的！」老者說完緩緩低下頭，「是他自己選的……」悲怨地哽咽聲從老者嘶啞的喉嚨中傳出。
「當初我有問過他！若這世間需要一個人來承擔劫難，他會願意承擔嗎？」
「他當時很肯定的說，願意以他一人換得世間安泰！他自己說的！他說的……」老者捂著眼睛，哽咽地哭喊道。
過了許久，老者緩緩平復了情緒。
「能夠抵消神力的只有魔力。所以，第一代『神降儀式』所召喚來的神祗便制定了讓魔神降臨人間的計劃。我當初有求過祂，由我來承擔這一切悲苦。可是祂卻說我沒這份能力和擔待。你知道師兄他有多厲害嗎？他很厲害，很厲害！厲害到讓我連他的背影都仰望不到，連追趕的想法都不曾有過。」
「他借著神力回到過去想要阻止『神降儀式』，失敗后，他孤身殺退因『神降儀式』而產生的界縫中跑出來的眾多冥界妖魔。他甚至僅憑一己之力將修羅魔神擊成重傷，把祂封印回冥界！」
「可他卻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在那位的計劃之中。」老者說著大白的往事，眼中滿是崇拜和敬佩還有深深地悔恨和無力。
「大白會死的那麼慘也是你們計劃中的一環？」許久，洛雲機看向老者，冷聲問道。
老者愣了下，點了頭，重重地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是！」
「祂不是神祗嗎？難道祂就不能……」
「不能！」老者快速地搖著頭，「絕對不可以！」
「這世間因為神力而差點毀滅，若那位真的施展神力，那這人間會在瞬間毀滅化為虛無。人世間承受不了神力。」
洛雲機知道這事，可他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期待和希望，可終叫他失望了。
「那位大能用計讓上古巫族的巫女娘娘封印了第二次『神降儀式』所召喚來的神祗。而第三位神祗也被封印陷入沉睡，直到今時才得以蘇醒。」
「設五海，扶廖家，四張符，通天塔……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今時召喚魔神而布的棋子。」
聽著老者口中說出的秘辛，洛雲機張合了半天的嘴巴，卻沒能講出一句話來。
許久后，洛雲機嘶啞著聲音看向老者緩緩問道，「那……我呢？」
「你？」老者看向洛雲機突然笑了，「你本就是不應該存在的存在。也只有這一特殊性，才有希望幫這世間渡過這滅世劫難。而其他任何一人都不行，只要是這世間的人，誰都不行。」
「所以……我的存在……」
「你也是一枚棋子，只是相較而言最是特殊而已。」老者看向洛雲機的眼神中帶著深深地同情和無奈。
「可惡！」洛雲機有種被愚弄的憤怒。
「這事要怪只能怪人類自己！並不是三神想要降臨在這方世界。這方世界大道不全，本就面臨著破滅，只是『神降儀式』加快了這一進程而已。」
「那位神祗為了拯救這方世界，捨去神軀，將自己的神魂融入天道，以期補全大道。這一舉動確實給人間帶來了千萬年的穩定。作為神，那位已經做的很好了！我們又有何資格和臉面去指責祂？一切的錯都在我們人類！」
「之前你不說，為何現在……」
「那位蘇醒了！已經降臨世間。這方世界能否繼續存在，就看這一次的劫難能否渡過。」
洛雲機從老者的談話中得知，眼前的老人身份絕不會這般簡單，定是與第一位降世的神祗有關。
「師兄死後我從『天道』那得到一個任務，要在人間行走，幫一些人改變命運，以便讓未來成為『天道』所選的那般。『天道』看到了唯一一個可以讓這方世界繼續下去的未來，他要保證這個未來能夠來臨，所以便需要我這樣的人來改變一些人的命運，好讓神祗選擇的未來如願到來。」
千年的行走和奔波，最終妙境中的人做到了。他們是無名英雄，是值得敬佩的。此時洛雲機已經沒了初來時的憤怒，剩下的只有深深的無奈。
「回去吧！」識海中的白衣神祗突然出聲，在腦中對洛雲機講道。
洛雲機愣了一下，他已經許久不曾聽到意識海中這位的聲音了。
「你所有的問題，回去后我都會給你答案！現在去靈山，時間已經不多了！」白衣神祗的聲音再次在洛雲機的意識海中響起。
看著洛雲機離去的身影，老者深深地嘆了口氣，「萬事萬物都會有個終結。也是時候了……」
「為什麼是我？」靈山之上，洛雲機看著站在身前的三位神祗，臉上帶著不解和一些怒色。
「不是你的話，也會有另一個『洛雲機』出現在這世上。若當初周一仙沒讓你父親將你的屍身放入河中，那我就會一直在河中飄蕩，直到遇到『洛雲機』為止。」白衣看著洛雲機如此解釋道。
「所以，我還應該感謝你給了我新生。」洛雲機瞪著白衣神祗低聲怒道。
「雖然不想承認，可事實卻是如此。」
「若不是我，那麼被你所救的那人會和我一樣的經歷嗎？被抱上大竹峰？」
白衣緩緩搖頭，「他可能去的是天音寺，也可能是焚香谷。又或者是其他門派，就是加入魔教也是有可能的。」
聽了白衣的回答，洛雲機有些心寒和羞怒，「你給我的這冊天書不是說只要是這世間發生和存在的都有記載嗎？那為何沒有你們三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