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 觸手可及

  櫻寧回去后，用了些飯菜，又歇了午覺。

  睡醒后，已經是下半午了。

  她躺在床上，想到了此時正在文華殿的顧長淵，心中不由得湧起一陣安寧和暖意。

  他是活生生的，就在那兒。

  觸手可及的距離。

  不再是一個虛無的，只能夠回憶的名字。

  只是想著這一切，便足以令她鼓起所有的勇氣，打敗所有的壞情緒。

  她慢慢坐起身，看著柔軟華麗的被褥，呆了會，才喚來蕊花，問：「你錦書姐姐怎麼樣了？」

  蕊花捧著衣裳，笑道：「錦書姐姐好著呢，就是她總是心裡發急，覺得沒法時刻在娘娘身邊侍奉。怕別人都不夠周全。」

  櫻寧笑笑，又問：「甘泉宮那邊呢？」

  「才剛慶雄才來說呢，說是已經痛得厲害了，又哭又喊的，一時叫皇上，一時又叫皇後娘娘。不過大多數時候，都說著嘰里咕嚕的柔然話，據說央央說，叫的是貴妃的爹娘哥哥什麼的。」

  蕊花見她沒說話，試探著問：「娘娘要過去嗎？」

  櫻寧想了想，說：「看看吧。」

  蕊花應了聲，忙又去取來厚厚的大毛衣和風帽，道：「外頭又下起雪來了，風也大，娘娘穿厚實些，別冷著了。」

  櫻寧裹地嚴嚴實實，只露出半張面孔和口鼻，踩著雪去了甘泉宮，在門口遇到了姜芙等幾個妃嬪。

  「聽說貴妃娘娘要生了，臣妾們也過來瞧瞧，看看有什麼幫得上的。」姜芙行禮過後，笑著說。

  櫻寧朝她身後的幾個妃嬪都看了看，說：「那就都進去吧，外面風大。」

  是幾個不怎麼顯眼，也不受寵的妃子。

  自從歐陽明芳失寵后，跟著她上躥下跳的幾個妃嬪就安分了許多，生怕被波及到。

  皇帝對後宮女人的冷漠冷血態度，讓這些妃嬪們心內也發顫。

  整個後宮逐漸顯得有些凄清和蕭條，不過，隨著金鳳蝶的生產在即，似乎又有了些熱鬧的苗頭。

  甘泉宮內回蕩著金鳳蝶略沙啞的叫喊聲。

  聽得幾個還沒侍寢有孕的妃子都忍不住肝兒顫。

  央央急赤白臉的衝出來，跪倒在櫻寧面前，哭著說：「皇後娘娘您可算來了，我們貴妃痛得厲害，怎麼也生不出來，眼看著就要熬不住了。求求娘娘想想法子，幫幫我們貴妃吧！」

  櫻寧問太醫：「現在是什麼情況？」

  太醫忙回話：「據臣來看，貴妃娘娘此次生產並不兇險，目前來說還算順利的。」

  「若是順利，為什麼一天了還沒生出來？」央央著急質問。

  一個嬤嬤說：「央央姑娘，你沒生產過不知道，這第一次生孩子的女人，有疼了兩三天才生的也是常有的，貴妃娘娘這不算慢的了。」

  這時裡面又傳來金鳳蝶的哭喊：「好痛啊，好痛啊，誰來救救我，讓我死了算了吧……」

  櫻寧走進屋裡，撲面而來一陣血腥味。

  金鳳蝶躺在床上，滿臉滿頭都是汗，彷彿從水裡才出來，膚色蒼白，眼睛赤紅。

  「怎麼樣了？」櫻寧問接生姥姥。

  接生姥姥回頭見是皇後娘娘，忙道：「回娘娘，快了，已經能看著孩子的頭了。只是貴妃娘娘力氣不夠，又嬌氣的不肯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