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是誰
林鈺將一直抱在懷中的飛行滑板放在桌子上，在沙發上坐下來。
打開手環連接休息室燈光控制設備，將自己這裡的燈光調到一個舒適的亮度，才放鬆的依靠在沙發上，長舒一口氣。
從在天橋下醒過來，到現在，時間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這一個多小時，對林鈺來說，是他經歷過的最漫長的一個小時時間。
不知所措的情緒、對未知世界的恐懼、一直壓抑著的精神，所有的一些，此時才得到一點放鬆。
人一旦放鬆下來，精神從對外觀察、戒備，回歸到自身，身體的各項感覺就變得格外靈敏。
身體的疲憊感，四肢帶著一點酸軟，一起朝著林鈺涌了上來，最主要的是，林鈺覺得很餓！
非常餓！
林鈺用手按在肚子上，可以感覺到肚子正發出一陣陣轟鳴，似乎是和林鈺抗議。
林鈺環顧了休息室一圈，在進門左側的角落看到了飲水機、咖啡機。
「還不錯！」
心裡嘀咕了一句，林鈺站起身，不準備等劉劍過來送營養劑了，準備自己先去弄一杯咖啡喝一喝。
休息室里的咖啡是最普通的「白塔」速溶咖啡，味道微苦，熱度倒是很燙。
林鈺接了一杯，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濃郁的咖啡順著喉嚨流到胃裡，讓林鈺全身都打了個激靈，長出一口氣。
咖啡能量是有，但對林鈺現在的飢餓狀態來說，只是杯水車薪，林鈺一口氣將整杯咖啡全部飲盡。
更讓人噴噴稱奇的是，林鈺手中不停，立刻又接了一杯。
「哎，哥們，你是從哪個地方偷渡過來的嗎？還是從某個異化區裡面跑出來的野人？」
「嘖、嘖，感覺像是從來沒喝過咖啡一樣！」
整容男這話有打招呼的意味，還帶有一點調侃，當然，話里包含的最多的意思卻是顯然對別人說的。
很明顯，想找一個聊天的話題。
林鈺手持咖啡杯頓了一下，然後裝作沒聽到對方的話，又抿了一口才轉過身。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整容男偏著腦袋，正看著他身側不遠處的兩位美女。
林鈺也看了兩個女子一眼，對方對整容男的話題一點沒有興趣。兩個人頭也沒抬，正相互之間低聲交流著某個話題。
一側坐在燈光極暗處的看不清面容的男子還是保持原樣，似乎警局休息室的沙發很舒服，讓他睡得很香。
自己的一通表演似乎沒吸引到任何人的注意，整容男卻神色如常，聳聳肩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他回過頭看了一樣正經過自己身邊的林鈺，說道：
「哥們，怎麼進來的？」
「看你穿的這身衣服，應該還是哪一個學校的學生吧！還帶著滑板，應該不太像是晚上出來找樂子的人才對？」
「呃，難道是城市暴走族？」
林鈺回到自己剛剛坐的位置，整容男也站起身搖晃著跟林鈺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到林鈺對面，弄出的動靜還不小。
坐在兩人一側一直沒抬頭的兩位美女，都皺著眉朝這邊看了一眼。對面，一直趴在桌子上的沒動的男子，身體也晃了晃。
林鈺蹙著眉，正要開口時，整容男說道：
「出來找樂子被逮到也沒事，反正警局又不會關你幾天，最多讓你在這裡待到明天早上。只要你什麼沒說，明天出去該幹嘛幹嘛！」
說到這裡，整容男側過頭，看了眼又重新恢復原來姿態的兩位女子，提高聲音說道：
「像我這種什麼都沒幹的，卻被警局給逮過來，才算倒霉！」
你什麼都沒幹，我看不像！
林鈺打量了一眼整容男，沒說話，可是自己意思通過神態表達的清晰無誤。
整容男見林鈺的神情，說道：「怎麼，不信！」
「我告訴你，我還真的沒幹什麼！……不就是吃了點「米諾芬」嗎！現在哪個準備去玩虛擬體驗的人，去之前不吃上兩片，不吃兩片「米諾芬」光靠現在虛擬體驗艙，體驗個屁的虛擬世界。」
說著，整容男還嘆了口氣，語氣也有些低：
「我們這種人不靠「米諾芬」，還趕不上那些腦子裡裝晶元的傢伙擬真度的一半。要是腦袋裡也能裝上那玩意，哪怕是最簡單的版本，誰也不願意吃藥啊！」
「不管多好的葯，都會對身體由影響，這誰都知道！」
林鈺現在倒是真的被整容男引起了一點好奇心，開口問道：
「真的假的，我記得「米諾芬」現在不是管控藥物啊？」
作為一種身體刺激藥物「米諾芬」在十年前確實屬於管控藥品，不過因為數量巨大的普通人群無法在大腦內安裝「生物晶元」，通過「生物晶元」自動調節身體，來更好的適應虛擬世界。
而「米諾芬」恰恰是很好的替代品。
服用「米諾芬」可以短時間刺激身體敏感度，從而達到更高精神協同，來體驗更加真實的虛擬世界。
所以，在巨大民意推動下，共同體衛生安全監管委員會將「米諾芬」由徹底管控改成了有限管控。
「米諾芬」也由非法變成合法。
林鈺記憶中自己以前在西京市的同學就有用過這玩意的，他自己倒是沒試過。
除了對這種藥物的不信任，和會對身體造成一定損傷外，最要的原因就是「米諾芬」對虛擬體驗的提升不高，最多只有百分之十左右。
加上林鈺喜歡的都是團隊競技遊戲，玩家登錄會受到系統監控。因此，對「米洛芬」林鈺只是一直耳聞，而從沒有服用過。
「當然是真的！」
整容男肯定了一句，可是見林鈺臉上還是有懷疑的神情。可能是在警局待的有一會時間，實在是有些憋不住了，迫切想找人聊一聊。於是，他話語一轉：
「哎，也不能說是一點事沒有……當時時間不多，我那幾個朋友又催的急，所以我就自己開車去體驗館！」
「不過，我敢以我的名譽起誓，一路上我可沒碰過方向盤一下，全程都是用的自動駕駛！」
「……你牛！」
林鈺懶得去吐槽整容男的奇葩操作！
剛剛吃過身體刺激方面的藥物，就敢去開車，哪怕是自動駕駛，可是，你肯定是要啟動車子吧！肯定要停車吧！
而且，進行交通層爬升的時候，很多汽車的智腦需要人工輔助，手動操作絕不可少。
林鈺對於整容男說的「全程自動駕駛」是一個字都不信。
他這種吃了「米洛芬」再開車的行為，和前世地球上的「酒駕」沒什麼兩樣。就算智能駕駛可以減輕整容男的行為惡劣程度，可是整容男卻絕不是那麼無辜。
整容男說完顯然也意思到這點，用手撓了撓頭髮，沉默片刻，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下意識壓低聲音：
「行，我這也夠得上危險駕駛的行為。可是，我這種小罪名，絕對不至於和這種危險人物待在一起吧！」
危險人物……待在一起！
林鈺心中一突，下意識的抬頭在房間里看了一眼——兩個女子中的短髮機車夾克女子正拿出一副眼鏡，戴在眼睛上，手環投影出一道光線正好照在眼鏡上。
一看就是通過外掛設備正在上網。
她旁邊氣質柔弱的長發女子在林鈺看過去時，也正好抬起頭看向這邊，林鈺和對方視線相交，長發女子表情略有些僵硬，可還是禮貌的對林鈺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後立刻低下頭去。
林鈺皺了皺眉——危險人物應該不會是這兩個人吧！
不是她們，那麼，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