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學童和路遇
木橋村是離鐵木城較近的村莊之一，天剛一放亮，村民們就開始忙活起來。
在李察各種政策的刺激下，現在的村民們都特別有幹勁，生怕自己太懶過不上好日子。
此時一名推著貨物的小販正帶著個虎頭虎腦的少年往鐵木城去。
「小木匠，忙著呢。」
「誒，老約翰早啊。」
「哈哈，今天鐵木城學堂開學，我得早點送我兒子去上學。」
「……」
「小鞋匠，還跟著你老爹學做鞋呢，不如跟我兒子一樣去上學。」
「等我再攢點錢就送他去。」
「早點送去上學，以後才有出息。」
「……」
老約翰從村中走出，一路逢人便招呼三句不離他兒子將去鐵木城上學的事情，惹得人又羨又妒。
跟在一旁的小約翰都忍不住捂著臉，為之臉紅。
老約翰卻渾然不覺，依舊逢人便說，生怕村子里有人不知道他兒子就要去鐵木城上學的事情。
老約翰本是木橋村的富農，鐵木城剛修築時，腦子夠活絡便在城裡租了個小攤位，農閑時做點生意，幾年下來倒也攢了不少家底。
現在雖然還是春耕之時，但老約翰今天卻丟下了手裡的農活，帶著兒子往鐵木城而去，因為今天是鐵木城官學開學的日子。
老約翰自認一輩子再也沒多大改變了，借著點小聰明在這木橋村當個富裕戶便到頭了。
但人總有上進改變自己人生的野望，當自己很難再有機會實現時便把期待轉移到後輩身上。
很明顯，老約翰就將自己所有的期望寄托在了自己兒子身上，晚來得子的他幾乎將兒子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推著車架走在還算寬敞的大路上，老約翰時不時的還哼哼點小曲，顯然心情不錯，路上遇到一些行人，老約翰也不管認不認識都笑著臉打打招呼。
這路以往是很難走的，一直到李察時期才盡量修整了主要道路，使得交通便利了不少。
不過路途還是較遠，兩父子走得都有些冒汗，雖然微微有些疲憊但老約翰還是問到：
「兒啊，到車上來坐會兒，老爹推著你到鐵木城上學去。」
小約翰抬頭望了眼父親，隨後搖搖頭。
「不，我自己能堅持走到鐵木城。」
「哈哈哈，好小子，有志氣，爹這後半輩子就得靠著你享福了。」
兩人心情都不錯，一路哼哼唱唱的往鐵木城走去。
「這位老哥，請問鐵木城還有多遠？」
老約翰被背後傳來的聲音吸引住了注意力。
回頭望去看見一輛簡樸的驢車慢慢趕了上來。
趕車的是一名苦著臉的中年漢子，一名青年男子撩開門帘望向外面。
看起來是對主僕，問話的應該是這青年男子。
「嘿，二位這就問對人了，跟著我走，最多再有兩個時辰就到鐵木城了。」
老約翰表現的更加熱情，一個沒有武力也沒有文化的普通農人，能在幾年時間攢下一些家底，成為村子里還算富裕的人，總有些過人之處，
老約翰便是那種觀察細緻，擅長待人接物的人精。
這兩人乍一看身份穿著都算簡樸，但看青年男子皮膚細嫩手上無繭，就不是個幹活的人，這年頭，能養的起這樣人的家庭都不差。
再看趕車的漢子，手上老繭全在虎口處，一看便是常年握著兵器的戰士，看起來像個護衛，二人身份對他來講絕對算得上貴人。
二人一句話丟過來，老約翰正好就能順著桿爬過去。
青年公子詢問著一些鐵木城的情況，老約翰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不知老哥這是趕著去鐵木城幹嘛呢？」
「那是送我兒子去鐵木城官學上學。」
青年公子這話簡直是撓到了老約翰的心頭，老約翰接著話茬便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我跟您講，這鐵木城官學那可不得了，只要進去了，今後最少也能到村子里當個治安官。」
在老約翰眼裡，從鐵木城派來的治安官也算得上是個大人物了。
「要是學得好，還能學到呼吸法，進了李察大人的飛熊軍，將來立了功沒準能成個騎士呢。」
「哦？這亨特領每個孩子都能去上學嗎？」
「那哪兒成啊，一年也就收一百多個十來歲的孩子進去，還得自己給孩子交糧食去學堂，每學期還得交幾個銀納爾學費。」
「倒也不貴，亨特領的孩子交學費就能去讀那個官學？」
「那哪兒行啊！收不了那麼多人的，人家得挑一遍，你不僅得交的起錢，還得人家看得上你家孩子。」
說到這兒，老約翰又不禁自得起來。
青年男子目光看向了一旁那個虎頭虎腦的孩子。隨後向老約翰拱了拱手：
「恭喜恭喜啊。」
「誒，嘿嘿」
老約翰只管開心的笑了笑。
鐵木城官學也是李察搞出來的新事物，很不要臉的自任院長。
這年代幾乎只有貴族家庭的孩子才有接受完整教育的機會，
或許一些大城市的富商也有能力送孩子去，但北地除了飄雪城，其他地方卻難以一見。
李察辦官學相當於給了更多人一個受教育的機會，也能給鐵木城培養一些堪用的人才，
但教育成本畢竟太高，李察沒有脫離實際的搞全民教育。
而是鐵木城官方補貼了一部分，另一部分需要自費，這樣的花費還是有很多平民家庭難以承受，但像老約翰這樣先富起來的富農，咬咬牙還是拿的出這筆學費。
官學挑人也只是做一些簡單的測試，只考驗身體條件和做簡單的智力測試。
年齡限定在十歲左右，也是李察結合實際定下的，在這個世界搞些什麼十多年的全面教育是得不償失的。
十歲的少年正好是身體和智力的成長階段，學東西來的也快，可以開始接觸呼吸法等騎士訓練，也能學習些文化知識。
等學個幾年便能基本成才，根據才能分配到軍中或者行政體系里，
這幫官學培養的孩子們自然而然對鐵木城和亨特家更有歸屬感，也比直接從外面招攬的人用起來更放心一些，可謂是一舉多得。
隨著不斷的交談，青年男子幾乎也將整個鐵木城官學的情況了解了個大概，老約翰所知的情況也被掏了個空。
此時幾人已經臨近鐵木城大門，在接受完衛兵檢查後進入城中便準備分道揚鑣。
「老哥，多謝這番解惑。」
隨後青年向一旁的車夫遞了個顏色。
一枚金色的錢幣從車夫手中拋出，老約翰忙用雙手接住。
打開一看竟是一枚金納爾，這枚金納爾夠得上他一年收入了，如今只不過廢些口舌就得了，讓他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多謝貴人、多謝貴人。」反應過來的老約翰連連感謝。
青年沉默的擺擺手，帶著車夫向著另一個方向漸漸遠去。
老約翰望著逐漸消失的二人，小心翼翼的將金納爾收了起來。
回頭望向自己的兒子。
「走嘞，咱們趕緊去官學報道。」
小約翰訥訥的跟著父親，最後說出一句。
「以後我要給父親一百個金納爾，怎麼都花不完。」
老約翰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
「好，老爹就等著享福了。」
說罷一把將小約翰拎到了推車上，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